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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长光血溅百香楼,莲生并蒂引惊鸿。

待乐名清醒后,众人询问他晕厥之故。他忆起沈园中竹颜所言,因不宜为外人所知,于是假借鬼神之事以掩之。

卓玄清见此,问雍王道:“今我二人皆未得红梅,当以何论胜负?”

卓玄清话音未落,只见雍王上前一步,自乐名袖中抽出一枝红梅道:“是你输了。”

乐名不记得何时采得桃花,‘莫非适才竹颜放入袖中?’念及此,望向竹颜,见竹颜颔首示意。

“胜负已分,明日竹颜于百香楼内扫榻相迎。”竹颜道。

“必不负与竹颜姑娘之约。”乐名许诺,遂又将目光投向雍王三人道:“多谢二位殿下与韩小姐陪同乐名至此,若不嫌弃,明日可与乐名同往百香楼中听曲。”

“不必了,明日本王还有要事。”雍王拒之。

乐名将目光投向长公主和韩玉凝。

“明日本宫无事,不知玉凝可否同行?”长公主道。

“殿下相邀,玉凝自是不敢拒绝。”

次日,长公主与韩玉凝应乐名之邀,依约来到百香楼。乐名将二人引入雅间后,竹颜手抚七弦已恭候多时。

“不知几位今日要听什么曲?”竹颜看向几人。

“我二人即是受乐公子之邀而来,自是不好喧宾夺主,还请乐公子点曲。”

乐名闻言,便不再谦让,选了一首自己甚是喜爱的《江边柳》。

待袅袅琴声响起,乐名却将其打断。

“不知乐公子何故打断奴家抚琴?”竹颜疑惑道。

乐名道:“总感觉竹颜姑娘今日琴音相比往昔不同,似空有其声,却无其神。”

“许是昨日过于劳累,以至今日心绪难宁,故琴声与往日略有差异,若公子介意,请改日再来。”

乐名自然不会放弃这个好不容易争取而来的机会,只能道:“是在下唐突了,请姑娘继续。”

韩玉凝倒是不太精通琴曲,更未觉得有何异常,自顾自的吃着糕点,恍然抬眸,发现长公主竟直勾勾的盯着她。

韩玉凝看着盘内所剩无几的糕点,似有所悟,捡起一块,放于长公主唇边。

长公主知韩玉凝会错了意,也不做解释,顺势将糕点含入口中。

卓玄清昨日败于乐名之手,未能入百香楼听曲。他正于街上闲逛,心中却烦闷无比,忽闻一女子呼唤之声,且声音颇为熟悉。他转身望去,只见竹颜手持七弦而立,便难以抑制内心喜悦,快步向竹颜走去。

“竹颜姑娘此时不应在百香楼内与乐名抚琴,缘何在此?”卓玄清问道。

岂知竹颜闻此,面露哀怨之色:“卓公子有所不知,那乐名着实无趣,奴家为其抚琴,他却言奴家琴声不如往昔,奴家以为乃琴弦过旧,致使声音暗沉,故来此修理,未料竟在此处,得遇卓公子,实乃缘分。”

卓玄清闻竹颜所言,道:“姑娘琴声,洛阳皆知,乐名莫非因我而故意刁难姑娘,着实可恶。”

竹颜道:“观乐公子之为人,不似如此心胸狭隘之人。”

卓玄清见竹颜为乐名辩解,更是气不打一处来,道:“我与姑娘同回百香楼,定要与那乐名讲清道理。”

“多谢卓公子。”

待卓玄清与竹颜一同回到百香楼内,竹颜道:“妾身刚才不慎沾染尘土,先去楼上更换衣物,烦请公子在此稍候片刻。”

卓玄清瞥见竹颜衣裙处确有污渍,微微颔首,让她先行离去。

竹颜离开后许久仍未归来,卓玄清心中焦急,恰见百香楼内一小二手持注春自楼上而来。

卓玄清拦住小二去路道:“竹颜姑娘现在何处?”

小二虽不识得卓玄清,但观其衣着不凡,必是富家子弟,自是不敢怠慢。

“竹颜姑娘正在楼上与乐名公子抚琴。”

卓玄清闻听此言,心中已是明了,竹颜定是受乐名所迫,当即便向楼上而去,定要为她讨个公道。

卓玄清寻到乐名与长公主等人所在房间,一脚将门踹开,沉声道:“乐名,你竟敢欺辱竹颜姑娘,今日我定要让你知道厉害。”

乐名本就一头雾水,但思及竹颜昨日于沈园所言,更加确认卓玄清强占竹颜不成,故而滋生事端。

二人一言不合,便大打出手,长公主和韩玉凝想将其拉开,可根本无法靠近二人。

二人你来我往,可卓玄清自不是乐名的对手,不多时便被打倒在地。

乐名见卓玄清倒地不起,大笑道:“看你还敢欺辱竹颜姑娘否?”

可随着卓玄清身下有血迹缓缓流出,他方才察觉到不对,自知闯下大祸,仓皇而逃。

随着乐名离去,竹颜一声尖叫,使得愣在原地的众人回过神来。

长公主让韩玉凝前去报案,自己则是在此安抚竹颜。

裴少南将卓玄清尸身带回,长公主、韩玉凝、竹颜三人,一同前往大理寺为证。

裴少南自觉近日霉运缠身,接连牵涉朝中权贵。此刻,正与礼部侍郎卓景御一同在史大夫乐筠府外等候。

“大理寺卿裴少南奉旨缉拿罪犯乐名,烦请乐大人开门迎旨。”

见裴少南仅在府外喊话,毫无入内之意,卓景怒喝:“裴大人莫非是想袒护凶手?”

见卓景动怒,裴少南深思熟虑后,破门而入,恰好撞见企图翻墙而逃的乐名,将其擒拿归案。

朝堂之上,圣上亲自裁断,判处乐名秋后问斩,乐筠因悲痛过度,抱恙在身,多日未曾上朝。

待韩玉凝与长公主离开刑部后,韩玉凝道:“殿下不觉得此案有疑?”

“玉凝可是察觉到什么?”长公主面色凝重道。

韩玉凝答道:“因卓玄清与乐名之争,竹颜提议二人前往沈园折枝,而在沈园内乐名却无故失踪,待我们找到他时,他便已折得桃花。此后卓玄清却言乐名刁难竹颜,可见当日他与竹颜是见过的。但竹颜整日皆与我等在百香楼内抚琴,并未外出,实在奇怪。”

长公主道:“玉凝可否察觉竹颜当日琴音与往日有何不同?”

“竹颜姑娘当日琴音较以往相差甚远,似有心事。”韩玉凝道。

“若当日与我等在百香楼抚琴之人并非竹颜当如何?”

闻长公主所言,韩玉凝惊呼出声。“殿下,这怎么可能?”

“雍王曾在乐名晕厥的屋内,发现香灰,似是迷烟所燃。若非有两个竹颜,如何能解释这诸多疑问?”长公主道。

“若真有两个竹颜,她们此举目的何在?”韩玉凝沉声道。

“尚未可知,如今我们只能在百香楼外设伏,静候竹颜露出破绽。”

深夜,长公主率领侍卫与韩玉凝一同来到百香楼外,约三更时分,只见竹颜自百香楼内走出,其身后一人,面纱遮面,难辨真容,长公主命侍卫将二人拦下,揭开其面纱,发现那女子面容与竹颜一般无二,难以区分。

竹颜见行迹败露,便将所作所为和盘托出。礼部侍郎卓景为侵占土地,逼死竹颜姐妹的父母,为报此血海深仇,她姐妹二人一明一暗,藏身百香楼多年。自从得知卓玄清是卓景之子,便处心积虑寻找机会,只可惜未曾料到会牵连乐名。如今只求长公主高抬贵手,放过竹阮,将自己交由刑部问罪。

长公主应许后,让韩玉凝将竹阮带回韩府安顿,自己则是把竹颜押往大理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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