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并未将竹颜带入大理寺,而是将其带回长乐宫内。
长公主见竹颜面带疑惑,解释道:“此案已成定局,即便将你交由大理寺,也无法将乐名救出。”
“既如此,殿下为何于百香楼外拦截我姐妹二人?”竹颜似有疑惑。
“因本宫有一事需要你去完成。”
“必当全力以赴,万死不辞。”竹颜自知已无退路。
“三日后,依惯例,新晋秀女入宫,本宫要你混入其中,入宫后充当本宫的眼线,为解你后顾之忧,本宫会照拂好阮竹。”长公主道。
“可我的身份……”竹颜自知身份低微,难以入宫。
“本宫自会为你安排身份,你只需听从本宫的命令行事。”长公主语气中带着不可违背的威严。
“遵命。”
竹颜化名陈舞,经户部温玠引荐,以陈辉妹妹的身份入宫选秀。
雍王府内,萧疏弦看着正在品茶的萧疏韵,沉声道:“在竹颜身份上如此草率行事,你难道不怕圣上猜疑?”
“帝王之心,深不可测,与其在竹颜身份上大费周章,不如让她以清白家世入宫。”长公主道。
“陈辉醉心功名,却屡次落榜,将妹妹送入宫中,以求荣华富贵,倒是个不错的借口。只是韩玉凝若知晓此事,恐怕不会同意。”
听了雍王的话,长公主道:“本宫行事,何须韩玉凝同意?”
“近日东瑜在我南唐边境蠢蠢欲动,圣上不久后或许会派我回军中。洛阳之事,你要多加留意。”雍王道。
“东瑜与我南唐向来相安无事,此次出兵,或许是北魏挑拨。”
“无论北魏是否参与其中,我都会击退东瑜,护我南唐长治久安。”
竹颜以陈舞的身份通过层层筛选后,终将名册呈上御前。
明宣帝看着陈舞的画像,向唐三道:“此女是谁?”
“回圣上,此女名唤陈舞,是陈辉之妹。”唐三答道。
“陈辉?”明宣帝对这个名字似乎有些印象,但又想不起在何处听过。
唐三在旁提醒道:“便是前些时日,因科举舞弊被流放那人。圣上是否要将陈舞逐出宫廷?”
明宣帝闻言道:“陈辉科举舞弊,连累温侍郎,不想温侍郎却不记前嫌,将其妹陈舞引荐入宫,足见其品性。”
唐三连忙道:“温侍郎能洗脱冤屈,全赖圣上明察,自是感恩戴德,不敢有负。”
“既是如此,想必此女当有过人之处,将她纳入后宫,封为才人。”
“遵旨。”唐三领旨告退。
韩玉凝将竹阮带回相府后,交由如兰照看。自己则前往刑部和大理寺打探卓玄清的消息,几日后,得知卓玄清仍未被释放,心中生疑,遂往长乐宫而去。适遇韩相下朝,问明韩玉凝来意后,将其带回韩府。
“祖父为何要将我带回?”韩玉凝问道。
“那玉凝又为何要将竹阮带回相府?”韩相反问道。
“我担心她会因为竹颜的事受到牵连。”
“凭心而论,竹颜姐妹为父报仇有何错?”
韩玉凝仔细回想了事情的经过后答道:“并无过错。”
韩相道:“君子处世,应先正其心,是乐名与卓玄清二人心术不正,才会遭人算计。况且此案已成定局,即便你将竹颜送去大理寺说明情况,也未必能救出乐名,反而可能会搭上她的性命。”
“玉凝明白了。”韩玉凝虽明其理,却仍不认同韩相与长公主之举。
韩相见此无奈道:“然乐名此次也实属无妄之灾,祖父便破例帮他一次。”
与韩相商议过后,韩玉凝疑惑尽解,心中清明。
次日,韩相下朝后至御史大夫乐筠府上。因乐名一事,乐御史近来面容憔悴,仍为韩相沏了一盏云华,礼数周到。
韩相品了口茶,道:“令郎之事,的确令人惋惜,还望乐御史节哀。”
乐筠听言,潸然泪下,哽咽道:“小儿向来奉公守法,不想遭此横祸,还望韩相救小儿一命,下官定当结草衔环以报。”
“令郎当众行凶,此案由圣上亲断,已无转圜余地。”韩相道。
“这可如何是好?”乐筠见韩相也无计可施,再也抑制不住内心悲痛,嚎啕大哭。
“此事于圣上处虽再无转机,但大理寺卿裴少南是个通晓事理之人,我曾听闻当日他在你府外等候多时,若非卓景相逼,恐怕乐公子当日便已脱困。”
“韩相的意思是?”乐筠心中若有所思,便再次问道。
“本相言尽于此,余下之事,还望乐大人自行斟酌情势。”韩相不肯多言,乐筠也不再强求,恭送韩相出府。
待韩相离开后,乐筠思虑良久后亲至裴少南府中,许以重利,终将乐名以一相貌相似的死囚换出,连夜送出洛阳,此事至此了结。
“圣上,云台府谢非卿自东瑜来信。”唐三将一封密信递给明宣帝。
明宣帝看完后将其烧毁,嘴角勾勒出一丝笑意。
在明宣帝收到密信的次日,洛阳城外,蹄声阵阵,尘土漫天,一支约三百人的队伍自东而来,“东方衍奉大瑜太子旨意前来南唐,烦请通禀。”
明宣帝召集群臣商议。
“我南唐自长公主婚事以后便与东瑜再无往来,如今东方衍却突兀至此,寡人见或不见?”明宣帝沉声道。
“我南唐经历与北魏一战,国力大不如前,此时不宜再与东瑜交恶。”一位朝臣说道。
“那便宣东方衍入宫。”明宣帝言罢,吩咐太监唐三前去传旨。
“东瑜使臣东方衍拜见南唐皇帝。”东方衍入宫后,向明宣帝行礼。
“不知贵国太子派东方丞相出使我朝所为何事?”明宣帝道出心中疑惑。
“上次未能与南唐联姻,实乃憾事。今欲请贵国长公主亲临东瑜,与我朝太子会晤。届时,若无意婚嫁,亦不强求。”东方衍道。
“我朝公主前些时日方从北魏边境归来,如今又要入东瑜,这……”明宣帝似有为难道。
“请圣上不必顾虑,长公主殿下必会为圣上解忧。”群臣中有道声音传来。
“我朝太子欣赏贵国长公主,并无他意,陛下大可放心。”东方衍道。
“既然如此,便依你之意,三日后南唐长公主萧疏韵与你共同返朝。”明宣帝将此事敲定。
消息传至揽月殿时,韩玉凝恰巧在场,长公主宽慰她道此行并无要事,韩玉凝听后便起身离去,长公主心中瞬间倍感失落。次日车队启程之时,却瞥见韩玉凝混迹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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