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它是从一条河里衔来的?”药天人出乎意料地坐下,细细把玩这不起眼的树枝,“看来你身上有趣的事情还不少。”
“是的,她叫瑞娅。她还告诉我一个叫‘星灵王’的人。师傅,星灵王是不是就是星灵们的王啊?”
“星灵王?我听说过这么个名号。”药天人神色变得严肃,“他是超越了你们世界的存在,你不可能与他有关系。许是你梦里那个神与他有关系。”
“是这样吗?超越了世界的人,那是怎样的存在?”
“他是星灵,不是人。”药天人纠正道,“你可能穷尽一生都无法到达他的高度。”
“我才不信!你又吓我。”索尔撇撇嘴,虽然嘴上很不甘,但多年经受的对神的礼拜让他在心里觉得药天人的话有几分真实。
“这些事情你想也没用。先度过当下吧。”药天人站起来,把索尔的树枝收回,又道:“你距离你的梦,有非常长的路要走。想太多反而影响你修行。这根法杖,我先替你保管,等你成为了真正的魔法师,我再还给你。”
“师傅,快教我魔法吧!”药天人没想到索尔态度改变得这么快。
一指点出,魔法术式浮现在索尔脑海。
“你坐下慢慢感悟吧。”药天人挥一挥袍袖,巴尔特和索尔两人便回到原地。
一缕青金火焰组成锁链透入索尔的眼中,封闭紫色阵图的流转。
“索尔,不能借助外力,你要凭借自己的能力。”药天人说完,起身离开,“我去照看希普,希望我下次来,能看到你们的战利品。”
“老师你等着瞧吧!”普兰特呼喊道。
药天人很快消失在天边,学习到了新魔法的众人都显得跃跃欲试,他们看着巴尔特和索尔还在紧闭双眼,不禁讨论起来。
“你们说,巴尔特的家族是不是偷偷给药老师塞了好处,让他开小灶?”普兰特道。
鲁索端起胖胖的身子,肥厚道:“药老师都能随手拿出一粒星尘了,你说什么东西能让他动心。”
“就是,普兰特,你不会小话本看多了吧?”帕拉卡道。
“滚,我那些都是正经图书,我哥哥也看的。你想说我哥哥也不正经吗?”普兰特呵斥。
“谁又能知道你们兄弟两个私底下都玩些什么呢?贵族家的公子小姐们的做派大家可都心知肚明。”帕拉卡冷笑。
普兰特见状则嘲讽道:“谁不知道帕拉小时候在下水道睡过觉,果然鼠父无犬子。”
“你敢侮辱我父亲!”帕拉卡双目圆瞪,“我要你不得好死!”
“好了你们两个别吵了。”瑞森卡尔出来打圆场,“别影响他们两个解析术式。”
“你又有什么资格?”帕拉卡将矛头对准瑞森卡尔,“我是帕拉会长的儿子,你们的身份在我眼里如同蝼蚁。”
鲁索悄悄翻了个白眼,爱丽丝感觉到十分无语,普兰特也只是怜悯地看了帕拉卡一眼,便不理他。
普兰特走到杰洛斯身边,和他谈论起来。
帕拉卡见无人理会他,便自顾自怜地走开一边,练习魔法的施放去了。
“普兰特说话还是这么一针见血。”鲁索偷笑。
“你也少说两句,待会儿我们高贵的帕拉会长之子又要向你开炮。”瑞森卡尔拍了拍鲁索的肩旁,也去练习自己的魔法去了。
索尔和巴尔特还在闭目参悟。失去了特殊能力的索尔感召起周围魔力来十分吃力,不停地摸索却毫无进展。此时巴尔特却睁开了眼睛,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道:“没个十天半个月,肯定学不会。”
说罢,他的肚子便大作雷声。杰洛斯和普兰特听到了,都看笑话似的齐齐望向巴尔特,巴尔特没好气道:“有什么好笑的,你们偷偷在房间里看小画本的时候还是我在给你们放风。”
两人讪讪笑道:“我们的巴尔特少爷是雪山上的兰花,是喝露水的。”
“我不想吃鱼了。”巴尔特道,“打些猎物吧。”
“好啊!”爱丽丝道,她在王宫中也看过不少王子打猎的样子,每每看到他们骑着马匹,弯弓射箭的不羁样子就会心生羡慕,可惜身上的长裙就好像束缚着她的锁链,让她羡慕而不能得到。
“我可不需要弓箭!”爱丽丝又道。
巴尔特看向杰洛斯和普兰特,道:“作为你们看我笑话的代价,你们去打猎,我留在营地看守。否则下次你们偷看小画本的事情,我就告诉劳伦斯大人。”
两人忙忙道:“遵命巴尔特少爷。”便起身进入丛林里,寻找猎物去了。
爱丽丝追了上去,道:“我也去!”
巴尔特坐在索尔旁边,静静看着他的脸,不知道心中在想些什么。
“我们也去吧,顺便练习练习魔法。”瑞森卡尔对鲁索道。
“索尔,你真的梦见过神吗?”巴尔特喃喃道。
索尔点点头,仍在努力尝试却不停失败的他能够听到巴尔特的低语。
巴尔特刻意看了看不远处的帕拉卡,仿佛怕被他听到似的,将嘴贴近索尔的耳朵,低语道:“我也曾梦到过,在我八岁的时候。”
索尔停下尝试,震惊地看着巴尔特,道:“所以你的生命魔法……”
“嘘……与这无关。”巴尔特捂住索尔的嘴,“这样的魔力我与生俱来。只是我所梦到的神,有些不一样。我看到的神,是死的。我被当做祭品,被一些东西用来为神的尸体祭祀。那些东西围着我跳着诡异的舞蹈,在我身上书写扭曲的文字,之后将我焚烧,最后我醒了。”
索尔瞪大眼睛,道:“如果真的是神,那么一定会留下痕迹。”
巴尔特道:“当我接触高温时,我的身上就会流露出红色的文身。你不要告诉别人,我也没有告诉过药老师,答应我这是我们的秘密,好吗?”
点点头,索尔如同小鸡嘬米。
原来自己也不那么特别。索尔心道,有一种淡淡的忧伤萦绕在心头。
“巴尔特哥哥,你能指点我魔法吗?”索尔问。
巴尔特无奈摇摇头,道:“如果你想问我第一次是如何感受到魔力的,那么我很抱歉,我从出生就伴随着魔力。”
索尔鼓起嘴,低下了头,他没想到魔法这么不好学,即使是基础魔法,在失去了药天人所说的外力之后,他便拿它毫无办法。有些丧气。
“我自己再试试吧。”索尔难过地闭上了眼。巴尔特看到他这副样子,安慰道:“索尔,你知道吗,我们学府还有一个不能算作天才的人。他曾被学府的老师评价为‘终其一生不可能称为魔法师’,但他在十六岁的时候,成为了魔法师,二十五岁的时候,成为了中级魔法师。他用九年的时间,跨越了六个法师境界。他只是感受魔力,就花了一年。”
索尔睁开眼,疑惑道:“他这么慢的速度,怎么能够进步这么快的?”
“他很努力。除了吃饭喝水和上厕所,就是在修炼。甚至是在睡觉时,据说,他摸索出一种在梦里修炼的方法。”
“要是我也会就好了!睡大觉都可以提升。”
“普兰特的哥哥和他相识。他告诉普兰特的哥哥,摸索出这个方法并实行的最开始三年,他根本无法好好入睡,但他真的太害怕被学府的同学们甩开差距,于是也就那么坚持了下来,久而久之,也能够安然入睡了。”
“我也想学!但是那个人肯定把这个方法藏的死死的吧?”索尔叹气。
“不。并不是。他把他的方法刻在了瑞拉慧库门口的石阶上,许多学生都尝试去模仿,但都没有成功,因为没有人能坚持下来。”
索尔手指摸了摸下巴,说:“巴尔特哥哥,你是不是想告诉我坚持就是关键?”
巴尔特失笑,道:“是想这么说。但他的事迹是真的。下回,我可以带你去看看。”
索尔又看向帕拉卡,指着帕拉卡问巴尔特道:“他说话真难听。”
“嘘,别让他听到了。我们离开这。”巴尔特起身,拉起索尔走远了些,才说道:“他是晶辉三大魔法师协会之一的帕拉魔法师协会会长帕拉的儿子,虽然说三大魔法师协会以阿拉曼托魔法师协会为首,但帕拉协会的地位在晶辉也十分崇高,不弱于学府联盟和王族。至于他为什么这么尖酸刻薄,是因为他的父亲,他的父亲曾是个住在下水道的流浪汉,后来不知道怎么,他的父亲突然急速成长为三阶高级魔法师。只是帕拉卡羞于启齿这段经历,因此处处以高位自居,你以后听到,不理他就行了。”
“魔法师协会?我妈妈也在里面!”索尔笑道,“只是她去了一个我不知道的地方,我来这里跟随药师傅学习魔法的目的是为了去寻找我的父亲。妈妈也答应我,等我变得厉害了,我们就团聚。可是为什么帕拉卡要和我们一起学习呢?魔法师协会里不应该有许多魔法师吗?”
“我也不是很了解,也许是因为魔法师里的人都太杂乱了,帕拉会长不放心吧。他自己又掌管着一整个法师协会,平日里也没有时间多多管教帕拉卡吧。”
“是这样呀。”索尔跺跺脚,为听到很多事情感到开心。
两人谈论完,回到营地。普兰特和杰洛斯手提着两只大肥野兔和三只双冠火鸡,爱丽丝则怀抱着很多不知名的野果,她的大腿上还捆了一束紫色兰花。
“你们好快!”索尔惊呼。
“那当然!姐姐可是经常在王宫里看别人打猎的!再说了,姐姐的冰锥可准了!两只大肥兔都是我抓的!”
“爱丽丝姐姐真厉害!”索尔的口水已经流了出来,他看着大肥兔和火鸡,吞咽了好几口口水。
“喂喂!小馋虫,注意形象!”普兰特一把扔了一直大肥兔到索尔脸上,又朝爱丽丝道:“我准星也不错的呀!”
爱丽丝掩面娇笑道:“你还说呢!你唯一一只抓到的双冠火鸡还是杰洛斯打晕的!”她收集的野果都落在地上,巴尔特默默去捡起辨认。
“咳咳,公主大人,不要拆穿我嘛。”普兰特凑近,用手肘顶了顶爱丽丝的肩膀。
爱丽丝笑得更厉害了,但是忽然一阵思念涌上心头,面上露出担忧的神色。
“先吃东西吧!”普兰特道。
爱丽丝点点头。
“普兰特,借你水刀一用。”杰洛斯挽起袖子,把五只活物都打晕。
“啊?!不会真的要我来宰小动物吧?我会舍不得的!”普兰特求饶,转而佯装愤怒道:“我可是劳伦斯公爵的二儿子,你竟然让我用我高贵的双手和圣洁的魔法杀鸡!”
“是么,那太遗憾了。据说乌兰达又画了新画本,有人要看不到咯——”杰洛斯刻意拉长声音。
“好好!我杀!”普兰特还是没忍住画本的诱惑。
普兰特凝神静念,在手中凝聚出柔软的刀刃,只有一尺长的刀刃,恰好用来宰小动物。紧接着他闭着眼,尖叫着摸索着为大肥兔和双冠火鸡开膛,在杰洛斯的帮忙下开膛放血。
林子里传来动静,刚才也去寻找食物的瑞森卡尔和鲁索各提着一只胖头鱼。
“哇,大肥兔!”鲁索把手里那只胖头鱼递给瑞森卡尔后就抬起一身的肥肉冲来,眼神发亮,问道:“我们都是一个班的,我们出鱼,你们出兔子,怎么样?”
爱丽丝嫌弃地看了一眼鲁索,道:“本公主可不是什么小气的人。”
“杰洛斯!血流光了没!”普兰特害怕地问,索尔看到他双腿打颤,不禁偷偷笑了起来,没想到普兰特听到了,生气道:“你再笑!小崽子,待会宰的就是你!”
索尔急忙躲到巴尔特身后,爱丽丝见状,哼道:“怎么不躲在我身后!”
索尔道:“爱丽丝姐姐打猎那么累,要好好休息。”
“哼。”
终于,杰洛斯在普兰特的配合下,剥去动物皮毛,洗净了内脏血液,五道白白嫩嫩的动物尸体摆在石头上,巴尔特辨认完能吃的野果后,挥手随意造了一张植物网,把诱人的兔子和火鸡装起来。
“普兰特,还有鱼呢。”杰洛斯坏笑道。
“杰洛斯,你个恶魔,呜呜呜。”普兰特带着哭腔,抱怨。
普兰特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少爷;包括爱丽丝,巴尔特等,都不曾亲自下过厨房。最终都处理完毕,鲁索和瑞森卡尔坐下,这时众人却犯了难:希普不在了,谁来生火呢?
好巧不巧,索尔笑嘻嘻地站了起来,去角落里找了一些干枯树枝,再挑选了几根枯草,道:“我会生火!”
“交给这小乡巴佬吧,他会呢。”普兰特梗着脖子,脆生生说道,看来刚才亲手宰杀小动物的恐惧还没完全褪去。
索尔一边流着口水,一边转动干枯的树枝。只是众人等了半天,都不见火光升起,普兰特便道:“你怎么又不行了!”
索尔没说话,只是更用力地钻。巴尔特俯下身子察看,发现索尔的口水都流到树枝里了,当然生不起火。巴尔特捧腹大笑,露出洁白的牙齿,笑着说:“索尔,你的口水!”
众人一看,才发觉索尔一边努力钻,一边流口水,口水浸湿枯枝,不由得全都笑起来。
索尔这时才回过神来,抹了抹口水,也不管其他,捡了些残余的枯枝,终于生气起火来。
杰洛斯搭起烤架,这样一份烧烤大餐便围着篝火诞生。众人围坐在其中,分享这不同寻常的美食,也好似开了怀,谈起天来。吃到一半,杰洛斯似乎想起什么,起身前去邀请帕拉卡共进食物。
“既然你邀请我,虽然我们身份不同,但我也不会为难你。”帕拉卡也坐下。众人默契地不说话,顾自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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