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好似不愿移动,周遭花枝树木,也好似精疲力尽,无绪摇摆。
“公子……不必了……”
残体强支,花见璃艰难地说着。
花弄影泪纵横,肠欲断,眼睁睁看着见璃饱受伤痛却力所不及。
“见璃,怎如此傻?”
“影儿,我好开心……”
冯绍民虽尽全力去救治,但见璃的伤已回天乏术,伤口太深……
花弄影一手抱住见璃,一手按住见璃的伤口,鲜血染红花弄影白皙肌肤,红白相间,这是她们最近的距离。
“见璃……我不许你走,不许!”
花弄影泣不成声,紧紧地护住见璃,泪如泉涌,似这些年所有积攒的泪水只为她而流。
“影儿,你……你别哭……你一哭,我心都碎了。”
见璃艰难地抬手,格外怜影,触到花弄影的温度。
“影儿,很幸运…… 遇见你,是你……让我更明白…… 明白自己的心……见璃多次流泪…… 都是因为…… 因为见璃……好想你。”
花弄影哽咽无声,五内俱崩,直摇头,道:
“见璃,你放心,你不会有事儿的,冯绍民懂医术,他会医好你的,见璃。”
“影儿……你让……让我把……把话说完,再不说我……我怕没有机会再说了。”
花弄影握住见璃满是鲜血的手贴向自己脸庞,道:
“见璃,你说,影儿都听着,影儿都在认真地听着。”
屋内的闻臭担心着冯绍民,忍着疼痛离开床榻吃力地走了出来。见一群人围着,便以为是冯绍民受了伤,惊慌失措道:
“绍民……绍民……”
冯绍民听这声熟悉的声音,闻声望去,见闻臭怛然失色,上前扶道:
“小心点,来,坐下。”
闻臭见打伤她的女子怀里抱着花琅匠铺的店家,见店家受伤严重,问冯绍民道:
“绍民……她怎伤得如此严重?你快去救她。”
花见璃见闻臭亦是身子虚弱,疲惫地对闻臭眨着眼。
“影儿……有话想对你……说,可是,又不知从……从何说起……谢谢你……救了我……谢谢你送我……的糖葫芦……很甜很甜……”
“影儿以后都买给你吃,嗯?”
花弄影强颜欢笑地允诺着,脸颊被泪水一遍一遍地淋着。
闻臭对花比天发生的一切一无所知,前两天见店家都还好好的,今日却……闻臭握住冯绍民手,颤抖着。
“见璃只想把……把心里话……想对影儿说……影儿若是……若是不想听……见璃便把它……藏在……心里……一直的藏……心里。”
见璃忍着疼痛硬撑着,想将心事明了。
“见璃,你说,想说什么都可以,影儿在听。”
花弄影此时明白,见璃紧握自己双手时,心中那阵道不明的痛。
“见璃知道……知道不该对……对你产生好感……可是见璃的心……自影儿救见璃回……花鸢镇,见璃便明白……喜欢这样守护着你,喜欢见你……每次平安归来……影儿,不要为……为我报仇,见璃希望你平安……还记得……被你第一次拥在怀里时……”
见璃忆起当年,花弄影将她从魔爪救出,明月入怀……见璃情,情见见璃,卑微又疼痛。见璃在花弄影的怀中不舍地合上眼,因影而生又因影而去。
“见璃…… 见璃……”
见璃的手似片片凋零的落叶,缓缓地在花弄影温暖的怀中落下,告别最后的岁月。
见璃香消玉殒,她用力抿着嘴唇紧紧地抱住见璃。
闻臭目睹一场生离死别,捂着胸口,泪积眼眶。
“花少主……节哀顺变……见璃她……”
“见璃……”
花弄影终是放声大哭,她不敢再看见璃一眼,只抱着见璃不肯松手。
“花少主,节哀顺变,保重身体。”
冯绍民深感痛心和惋惜,看了一眼闻臭,这或许就是化作春泥更护花!
花弄影横抱起见璃进客房,悲伤熄于心口,又如灰烬,道:
“二千,那些人交给你……”
二千等人拭去眼角的泪水,花鸢镇的人情同姐妹,不论是谁,都万分悲痛。
二千等人来到狼藉处,眼里的恨似寒冰,让那些正运功疗伤的人恐慌万状。
冯绍民在三紫那了解过恩怨纠葛,上前一步道:
“二千姑娘,手下留情!”
“冯公子,这是我们之间的恩怨,还请公子不要插手此事。”
“二千姑娘,难道你希望,花比天日后再有同样的事情发生吗?”
“公子何意?”
冯绍民见眼前满是仇恨恩怨,这些都是可以熄灭可以化解的。
“二千姑娘,不要让见璃姑娘白白牺牲。花少主因何杀人?因何而救花鸢镇的人?而这些人又因何前来声讨花比天?难道二千姑娘当真不明白?”
二千当然明白花弄影一手经营的花鸢镇,道:
“正因如此,才要为逝去的姐妹报仇。”
“二千姑娘,冤冤相报何时了……见璃姑娘用生命来换花比天的平安顺遂,倘若将他们都杀了,二千姑娘觉得,花比天还会平安无事? ”
花二千也不想紧行无好步,问道:
“依公子所说,见璃的仇难道就此罢休?”
“二千姑娘,若是相信在下,在下愿为花比天出一份力,为见璃姑娘完成她的心愿。”
见璃的话在二千耳边响起,暂且放下仇恨,为了花比天而退在冯绍民身后。
冯绍民回望一眼闻臭,坚定、自信、常系百姓的使命在她双肩上。
闻臭对冯绍民,深信不疑,有他在,再危险的事他都能迎刃而解。
冯绍民双眉紧凑,面色冷峻,空气里弥漫着沉重的气息。卢守山因内力深厚,于其他人稍好一些,说道:
“这位兄台,在下卢守山,乃天青派弟子,奉家师之命前来花鸢镇,只想求得一个交代。那位姑娘的不幸,卢某深感愧疚自责。适才听兄台所说花比天与各家恩怨纠葛,似乎知晓其前因后果,可否请兄台告知一二?”
“天青派,久闻大名,尊师是一位德高望重的前辈。”
“多谢。”
冯绍民见有天青派的人,事情就好办多了,问道:
“敢问卢兄可知事情真相?”
“正因卢某心中无数,遂随各家弟子前来花比天。家师嘱咐在下,一定要查明原由,花比天因何而残害各家弟子。”
身后二千愤怒,似像一股闪电要撕碎乌云,道:
“残害?怎不说是他们残害花鸢镇的姐妹?”
“胡说八道,我们飞云阁的弟子向来循规蹈矩,何来残害之说?”
曹相法骂骂咧咧,怒火不比二千少。
“曹兄,切勿动怒,既然各位敬我卢某马首是瞻,还望曹兄在事情未明之前切勿动怒,我等已经伤及一位无辜女子,休要再造误会。”
曹相法虽愤恨不已,但天青派的卢守山亦是各家敬重之人,遂收了收怒气。
“各位,在下冯绍民,路过生岁山时,偶闻茶屋店家说起江湖人士要上花比天讨说法,遂来此了解一番。然,在下这几天对花鸢镇上的所见所闻,并非如各家所说,正因在下对此事有所了解,才不得已出手对各位不敬。”
卢守山听冯绍民的言辞,出招并未伤及各家性命,又见他正气凛然,不象是信口雌黄之人,问道:
“依阁下所说,花比天为何会杀害我等门下弟子?使用一些心狠手辣的手段?”
“卢兄等只知花比天杀害门下弟子,却不知门下弟子为何会招致杀身之祸。”
“那女魔头杀人不眨眼,擅投毒,这是人尽皆知之事,还想狡辩。”
因曹相法师兄中了花弄影的七笑花毒,瘦骨嶙峋直至死亡,死状惨不忍睹,才如此怒气攻心。
“这位兄台,这之间的恩恩怨怨,在下都清楚。这花鸢镇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都是花比天一手所建,而这花鸢镇上的女子皆为花比天相救于此。今,在下亲眼所见一位女子,被花弄影所救,这位姑娘亦是伤得不轻,正于客房休养。”
冯绍民将所知的信息如实地说了出来,曹相法道:
“我们凭什么相信你的一面之词?”
“阁下若是不信,大可去暗访调查,这花鸢镇的随意一位女子,皆可去证实,看是否是冯某的一面之词!”
卢守山听冯绍民说得振振有词,而自己来花鸢镇,亦是一片繁华热闹生机勃勃,而那些女子在见到自己一行人时,避而远之。
“既如此,还请冯兄说明花比天为何杀害我门弟子?”
“看来阁下是真不知因何事而招祸,不知卢兄等人家风如何? ”
“何出此言?”
冯绍民想到此便怒火冲天,道:
“花鸢镇的人,不是无辜遭毒打就是被迫侮辱,幸得花弄影出手相救,才将这些年轻女子救出水深火热之间,重新寻找生机。这镇上,一片绿意葱茏,花比天每逢初一十五烧香拜佛,为这些可怜的女子祈福。而花弄影更是时常在外锄强扶弱,这些,卢兄都可以去查证。”
卢守山等面面相觑,三紫出来说道:
“冯公子所言句句属实,我们花少主是杀过一些人,那是他们是自找,调戏强迫良家妇女,出口侮辱且毒打,试问,这样的败类还要留他继续残害无辜的人?我们少主不屑与你们这些所谓的名门正派解释,你们只看到花少主杀人,却不想为何杀的是他们那些败类。”
曹相法虽愤怒,但此等伤风败俗之事,却是万万不会去做。
三紫眼噙泪水,哽咽道:
“刚才那位女子,亦是花少主从恶霸手中所救,她有什么错?就因她生得标志,便被你们所谓的名门正士强迫……换作是任何人,都会将那人碎尸万段!”
卢、曹等人不敢相信自己的同门师兄弟会做出这等人神共愤之事。
“我冯绍民用性命担保,若是有半点儿伪造,各位尽管来取我冯某性命,冯某绝不退缩!”
“冯兄……卢某回去立刻查证此事,如若为真,家师定会处置,还姑娘们一个公道!”
曹相法此刻更是怒火攻心,从没想到事情会是如此令人不耻。
“卢兄,我等亦是江湖上有头有脸的人,此事待我曹某细细盘问,倘若当真,绝不姑息。”
“你们以为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一条人命,就如此算了?”
三紫为见璃不平,定要讨个公道。
“这位姑娘,在下为此事深表歉意,今姑娘若非要说法,便请姑娘动手。”
卢守山身为带头人,自是有责任。
“三紫姑娘,见璃姑娘所愿……”
“冯公子,这笔账,三紫一定要算,还请冯公子不要为他们求情。”
冯绍民理解三紫的心情,却也不好插手此事,便退了一步。
正当三紫挥剑时,花弄影走了出来,道:
“三紫。”
“花少主。”
花见璃离世,花弄影黯然**,道:
“让我来。”
只见花弄影将杀害见璃的弟子,慢慢地提了起来。花弄影冰冷刺骨的脸让人不寒而栗。只见那弟子被拎起离地一尺高,涨红的脸,双脚直蹬。
花弄影将所有的愤怒与力气都聚集此刻,怒道:
“若不是见璃,你死的会是最难看。”
说罢,一掌将那弟子震的口吐鲜血。
“若再来花比天惹是生非,定要你们有去无回,都给我滚!”
片刻,众人调息之后,三三两两跌跌撞撞地搀扶离开,卢守山抱拳谢道:
“多谢冯兄,卢某深表歉意与惋惜,放心,卢某定会还姑娘们一个公道,就此谢过,告辞!”
花比天,生机勃勃之气,今因见璃而死气沉沉。
花比天,永远站在正义最前端与邪恶抗衡。
尘埃飘起来又落下去……
花比天,一经几日的后事,花鸢镇虽装满了花儿,都不及那朵从此沉睡的花。
淡花瘦玉,团栾照鬓丝,一轮月明,软风来袭,花弄影望着那轮明月出神,叩着月门。
“见璃……”
闻臭经几日,身体几近痊愈,十五之月,倍思亲。见璃离去,二人亦伤怀。
“花少主。”
花弄影见二人正走来,看着闻臭平复如故,倒也放心起来。
“二位来赏月?”
“花弄影。”
闻臭知花鸢镇的来龙去脉后,先前对花弄影的误会,对此表了歉。
“闻臭姑娘,身子可还有不适?”
“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不过……”
“不过什么?”
休养了几日的闻臭,活泼好动的性子倒是压制了几分,说道:
“不过,不要叫我闻臭姑娘,怪别扭,跟姓冯的一样,叫我闻臭吧。”
“好,天香。”
“你……你怎么知道?”
花弄影奢侈地露了一个笑容,道:
“自然是某人情急之下。”
闻臭看了眼冯绍民,道:
“江湖大侠闻臭,闻臭!”
“是是是,闻臭大侠。”
花弄影觉得这二人真般配,妇唱夫随。
“对了,花弄影,你的臂环……”
花弄影看看右手臂,笑道:
“无事,已经交给三紫了,这几日便好。”
“抱歉……我不知道它对你那么重要……”
花弄影拍了拍闻臭肩,道:
“闻臭,没关系,人在江湖,怎能一帆风顺。”
冯绍民见花比天其他人并没有这臂环,便问道:
“花少主,这臂环可有含义?”
花弄影不免又想起了见璃,招呼二人坐下道:
“这臂环,是见璃当年绣的,她见我时常外出,特意为我缝制了这花状臂环,寓意平安。”
二人因弄坏臂环而感到自责,道:
“花弄影……对不起……当时……”
“闻臭,没事。要说当时,我也不知你们二位来花比天为何,而且,还是两位陌生的男子。”
闻臭想起见璃离去前的那番话,情真意切,愿为她舍弃自己的生命。即使她们皆为女子,但闻臭并不觉得有违背世俗,倒觉得美好,和定影与远盟那般,生死相许。
“花弄影,可否问你个问题?”
“闻臭,你问。”
闻臭对她们这种情感有说不出的感觉,只觉纯粹美好,与自己和冯绍民的不一样,她们是女子,能为彼此牺牲,如果生离死别发生在自己身上,自己与冯绍民,可否为对方付出。
“你……对花见璃是何种情感?”
花弄影这几日也深思熟虑过,对见璃是何种情感。
冯绍民对于闻臭这个问题很敏感,她想从中捕捉一些讯息,或许对自己的身份一事有一丝希望。
“见璃……我对见璃,我也说不清……起初我对见璃与花鸢镇的姐妹都一样,关心她们帮助她们,情同姐妹。一直以来并未有倾心之人,除了在外偶救一些姐妹回来,便是在花鸢镇,去见璃那的时间倒是不少。就在前几日,二位夜入花比天那天,我也知晓她情意。再后来她喝醉了,我会为她感到心疼,也曾想为她找一位能护他周全的男子来保护她。”
花弄影望着那轮明月,又道:
“与冯公子前往朝雨姐那儿回来的那晚,冯公子买了甘蔗给闻臭,买了糖葫芦赠予我,似乎是打开我心门的那把钥匙…… 尔后……脑海中第一个浮现的竟是见璃。在路过见璃处,冯公子说其实不必回避,然而我却没有进去……现在想起来,觉得遗憾。直到最后一次与见璃的触碰,让我感到不安……等我明白过来时,她却倒在我怀里……”
冯绍民听花弄影的对白,压抑、害怕,似乎预示着自己也会如同她们那样,根本不会有这样的感情存在。
“绍民,我好难过……”
闻臭从知晓这份特殊而美好的情感时,相爱的人却是如此艰难,直至永远无法在一起,只能靠遗憾与回忆来弥补、守护。
冯绍民方才的心不在焉被花弄影瞧了去,问道:
“冯公子,可有心事?”
冯绍民回神,安抚闻臭道:
“如有生离死别的那一天,绍民愿为闻臭付出一切,如果……有一线希望,绍民亦不会放弃!”
“冯公子,你与闻臭彼此相爱,况且你也能护闻臭周全,定然不会与我们这般。若是日后有需要我花弄影的地方,义不容辞。”
闻臭只想冯绍民与自己平平淡淡过着潇洒快意的生活,只是他是状元,父皇并不会放他这么一位文武双全的人走。
对冯绍民道:
“绍民,不管日后发生什么事,香儿永远陪着你。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愿意为你付出……”
冯绍民一手抵住闻臭想说出的那句,道:
“放心,不会有那么一天,有我在!”
花弄影亦是第一次见他们情比金坚。
“好了好了,哪有那么多的生离死别,或许上天在惩罚我花弄影,不知道珍惜眼前人,觉后真堪痛。呵~只是这代价,真得太大…… 永远都忘不了别伊时的痛。”
二人虽不能感同身受,但也知道这厚厚的思念,辗转反侧。
“你们还没在花鸢镇好好的玩赏一番吧?”
二人从生岁山下来欲回京城,花鸢镇一事也是预料外,闻臭倒是还想好好看看这花鸢镇,看向冯绍民,冯绍民道:
“我陪你。”
闻臭满心欢喜,对花弄影道:
“不如,花少主带我们领略这花鸢镇的风光?”
佳人虽去,但永远活在花弄影心中,道:
“好啊,明日带二位看看我这花鸢镇,保证你们下次还想来。”
花鸢镇的一次月圆,深深打动着他们二人的心,这镇上一草一木都是鲜活的生命,朝气向阳而生,让人心生向往。
花鸢镇上的云朵像床洁白的棉被,盖住天空羞涩的脸颊。闻臭身着冯绍民挑选的衣物,眉目间洋溢着幸福。
“绍民,真美!”
冯绍民看向闻臭,桃花面,羞涩动人,百花绽放之美不及眼前人。
“天香。”
屋内屋外打落一地的浓情蜜意,闻臭梨涡浅笑双瞳剪水,煞是动人。
“我们出发吧,花弄影还在等我们。”
看痴的冯绍民只应道:
“真美。”
闻臭面生红润随之走了出去,大清早的就胡言乱语,叫闻臭极为羞涩。
花弄影依旧一身草绿烟衫,只不过今日的臂环又重新出现在右臂上。
“闻臭,你可真美!”
闻臭还未散透的红,经花弄影再次点染,已是赤得不行,冯绍民随之而来,道:
“绍民亦觉很美。”
“你们……不与你们说,我先走了。”
花、冯二人各自生笑。
“彤云久飞宇,满眼百事顺。”
冯绍民被这花鸢镇的云彩和欣欣向荣的生机吸引,便随口吟了一句。
“姓冯的,不可以作诗,本公……公子要用心去欣赏这花鸢镇。”
花弄影见那闻臭一开口,冯绍民便正了正身子,绕有兴致地看着他们二人拌嘴。
三人在花鸢镇上漫步着,路上行人都洋溢着浓郁的幸福,闻臭看向身旁的花弄影,与冯绍民比起来有着不一样的气质,说道:
“花弄影,你和姓冯的很像。”
花、冯二人皆不知闻臭何出此言,同问道:
“我们很像?”
“对啊,你们很像,都在造福百姓。有你们,百姓真得很幸福,谢谢你们。”
花弄影对这句“谢谢”很是迷惑,心想这闻臭这伤莫不是还未痊愈,竟然谢起自己来。
“花弄影,这些人有的称你为花少主,有的则唤你影少主,或者影儿,这是为什么?”
“呵呵~闻臭,你倒是挺感兴趣?”
“既然来了,当然要多了解一点儿嘛,我闯荡江湖可是从未听过花比天,正因这花比天,才来到这儿的。”
三人走至见璃的花琅匠铺,花弄影停了下来,望着那显眼的牌匾,往日见璃总是在很远处便能看到自己……
“闻臭、冯公子,不如为你们二人选配一把趁手的宝剑,如何?”
二人还担心弄影睹物思人,方才都莫不作声。
“花弄影,你是主人,我和姓冯的客随主便。”
“既然如此,那就随我来吧。”
推开的门吱呀作响,内设一切如旧,只是少了一种色彩。
“今日再次来到这儿,却有着不一样的感觉。”
花弄影对花琅匠铺最熟悉不过,内设从里到外,都是见璃与自己亲手打造。花弄影低着头,五指轻抚着台面,竟有一层薄薄的灰尘。影心惊,轻车熟路的找来一小扫帚,仔细地挡掉灰尘,道:
“见璃最是不喜欢铺内落有灰尘。”
她的日常生活习性她都知道,不经意的举动最是扣人心弦。
“我来帮你。”
说罢,闻臭处寻找着能打扫的工具,找了一阵没找着。
“闻臭,我已经清理好了,现在看起来干净多了。”
花弄影思念的潮声澎湃,一个人沈缅往事,是对往事的执着与遗憾,冯绍民心中亦是百感交集。
“你们看看,有没有喜欢的。”
二人初来花鸢镇时便来此看过,谁曾想,仅数日,便已凋零。
“花弄影,这匠铺布置得很特别,想必也有你的一份功劳吧?”
花弄影随着闻臭的声音看向周围的一切,道:
“这儿,都是见璃与我一手布置,时间可真快,快到猝不及防……”
闻臭见她心添悲伤,说道:
“花弄影,以后可以来京城找我们玩。”
花弄影回道:
“时常远游,周览九土,去了京城,一定找你俩。”
“到京城只管来找我闻臭,带你游遍京城,吃尽京城美食。”
冯绍民见闻臭说得手舞足蹈,回道:
“花少主平日只食素食,可不像你大口吃肉大口喝酒。”
“姓冯的,你就知道跟我抬杠。”
“我……”
花弄影见闻臭一片热情,回应道:
“你们啊,小两口的拌嘴回去再说,今日可是来观赏我花鸢镇的。”
闻臭的眼神似刀,冯绍民不去看,溜去看那铺内的宝剑。
花弄影看他们二人嬉闹,随后去了里堂,道:
“你们在这儿等我一会。”
闻臭见花弄影离去,追打着冯绍民,道:
“以后不许欺负本公主。”
冯绍民一头雾水,不知自己何时欺负了她,道:
“闻臭大侠,在下纵使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欺负你闻臭大侠啊,冤枉绍民了。”
闻臭正追着冯绍民,差点儿撞上花弄影。
“欸欸欸~小心点儿,可别伤着你,今日你这身打扮,可不能大大咧咧了 。”
花弄影从里堂拿来一件特殊的宝物。
“你们看。”
花弄影将盖布掀开,一团白色银光格外耀眼,闻臭伸手想拿起来瞧个明白,花弄影急忙地说道:
“闻臭,小心点,这可锋利了,别伤着。”
冯绍民见是一把软剑,只因剑未被解封,所以闻臭一时不知是一把利剑。
“冯公子,这剑,可还喜欢?”
闻臭见过很多剑都是带鞘挂在腰间,就连剑哥哥使用的玄铁剑,也是如此。
“花弄影,你说这是剑?”
花弄影看闻臭满脸不信,笑道:
“难道闻臭大侠闯荡江湖都不曾见过?”
“我只听过,却还未见过。”
冯绍民见闻臭不知,便为其讲解道:
“闻臭,此为软剑,此剑可做任何弧度弯曲,呈腰带状别在腰间,抽出后即可恢复原状,因此亦称腰带剑。方便携带,使用起来也较为方便,可谓人剑合一,即使随便一抖,都能让对方措手不及,是一件让人防不胜防的好武器。”
“冯公子果然是见多识广。”
花弄影称赞冯绍民,闻臭心里很是欢喜,道:
“他知道的可多了,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琴棋书画诗词歌赋……”
“闻臭。”
花弄影见那冯绍民示意闻臭的样子很是可爱,说道:
“没想到冯公子还会害羞,天下的男子都喜欢听女子对他的仰慕,而冯公子却不露圭角,实是让人欣赏。”
当有人表扬冯绍民时,闻臭便眉开眼笑。
“冯公子,这剑,喜欢吗?”
冯绍民见那剑做工纹理清晰,轻便小巧,道:
“此剑不菲,剑光灿烂。”
闻臭想着冯绍民总是两手空空,这书呆子手里不是捧著书就是扇子,问道:
“花弄影,这剑可有价?我把它买下来。”
花弄影听闻臭开口问价,发出阵阵笑声:
“闻臭,我这剑,可是千金不卖的。”
“不卖?这么贵?那你说个价,本公...公子都愿买下。”
“看来闻臭大侠是势在必得了?”
闻臭的确看上这腰带剑,想那冯绍民平日里腰间缠着一把软剑,想来也威风,最主要在平日里有个防身武器。
“花弄影如此一说,本大侠更是要将它买下,给姓冯的。”
花弄影亦觉得此剑为冯绍民而存在,道:
“在花鸢镇哪还需要你闻臭大侠花银子,这剑放了有好几年了。一位高人所铸,机缘巧合赠予我,因我有佩剑,便存放见璃这,我想这剑与冯公子有缘,便转赠予公子,也不失此剑无用武之地。”
花弄影的慷慨赠予很是豪气,道:
“花弄影,我闻臭最是欣赏简单豪气的人,你不但人美还心地善良,对我们也是丝毫不吝啬,你这个姐妹,我结定了!”
闻臭走至花弄影身旁,花弄影看着闻臭道:
“那闻臭大侠可要做妹妹了。”
冯绍民有好些日子没见闻臭这般活泼且侠义之气,在她受伤时整个人的魂不守舍,若是出点儿意外,真不知该如何与父皇交代。
万幸,她安然无恙!
“ 妹妹?怎么又是妹妹?”
冯绍民一旁听着闻臭的话忍不住笑了声,闻臭看向冯绍民,走过去微微仰起头道:
“姓冯的,你笑什么?”
“我想,冯公子是觉得你可爱,明明年纪尚小,却还想做姐姐,想必闻臭不久前才结交过,而且也是妹妹。”
“我可什么都没说,都是花少主说的。”
闻臭十六的年纪闯荡江湖,确实是稍微小了那么一点点,不服气道:
“本大侠就算小,也比你冯绍民大。”
“是是是,谁让你是闻臭闻大侠。”
花弄影见他二人斗起嘴来是没完没了,道:
“此剑就当是送闻臭的结交之礼,我比你们年长,作为你们二人的姐姐也是合乎情理。”
花弄影将那软剑赠予冯绍民,此番情谊冯绍民定是不会推辞,道:
“他日到京城,再作答谢。”
“冯公子不必客气,有缘定会再聚。”
三人在花琅匠铺门口停留片刻,对这片生机勃勃的土地都有着向往与珍惜。
花弄影带冯绍民二人,从花鸢镇这头走到那头,为他们详细的介绍花鸢镇,一草一木一蔬一菜,直到夜色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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