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鸢镇的风,有动人之色,有生机活力之色,无法不承认,这花鸢镇里的一轮落日与明月,都楚楚动人。
冯绍民二人收拾好行囊已是巳时,按照行程本应是回宫回复生岁芝的事。花鸢镇一连几日的事情,仍让冯绍民心有余悸,好在一切都顺利,有惊有喜。
“二位都收拾好了?”
闻臭一身秀丽多姿的服饰,配上她豪放的姿势,别有一番风味,拍拍行囊道:
“影姐姐,你看,都收拾得整整齐齐。”
“闻臭可真是贤惠,冯公子真有福气。”
忙活半天的冯绍民才停歇下来,就差笑出声来,闻臭凑近花弄影耳旁道:
“影姐姐,这都是冯嬷嬷收拾的,他可细致,有时我都怀疑他是个女人。”
告状完的闻臭一阵窃笑,花弄影严肃道:
“你啊,还叫冯公子冯嬷嬷,日后可不能欺负冯公子,再怎么说也是你夫君,不许调皮啊。”
冯绍民知晓那闻臭定是说自己坏话,哀道:
“冯嬷嬷已经是阿弥陀佛了,说不定哪天就成了冯小姐。”
“姓冯的,敢冲撞本公子,回去有你好看的。”
花弄影忍不住地笑了起来,在想他们二人平日里的状态,竟是这般斗来斗去,可怜了那冯绍民。
“你们俩,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挺好,希望你们二人同心相伴,不论遇到什么事,信任,是最重要的。有一个爱自己的人,不论她身份如何,都是世间最幸福最奢侈的!”
花弄影看着他们二人,便想起了与见璃的一些回忆,可那时只是姐妹情,如今伊人离去,方知那份情。
“姐姐觉得,以何种身份在一起不重要,重要的是,两个人以何种的姿态去接受、面对,走下去。”
闻臭知道花弄影在想念见璃,安慰道:
“影姐姐,其实我很羡慕你,敬佩见璃。因为她很勇敢,为了深爱的人,不惜所有,把一切美好都挥向给你。即使同为女子,亦是情比金坚,让人动容。”
“闻臭,你也很幸福,有冯嬷嬷这样一位痴情人对你,亦是羡煞旁人。”
冯绍民见证过两位舍身的女子,让她有了想告知她身份之念头。但处境告诉她,还未到时候,不免轻叹一声。
“姓冯的,你叹什么气?”
“冯公子大概是为见璃感到惋惜。”
没有什么比阴阳相隔更悲伤,能自私多少时日就自私多少时日,或许至死也不会表明身份,或许明日便表明身份,世间之事最是不可预测。
“在下相信,真爱是永恒的!”
花弄影望了一眼花鸢镇,道:
“她,一直都在。”
“好了,时辰不早了,我买了甘蔗,一会给闻臭带上,路上可以解解渴。”
听到甘蔗的闻臭两眼放光,脸上洋溢的笑容,不仅仅来自冯绍民的陪伴,还有花弄影的呵护。
“影姐姐,你真好。”
闻臭窝在弄影怀里,不舍得分开。
“闻臭,记得影姐姐的话,回去之后不可以欺负冯公子。”
“人家……也没有欺负他……”
花、冯二人对闻臭,都有着无限的宠爱,这也是天香的率真善良,天子之女,享尽所有的快乐与关爱。
冯绍民见已走了很远的路程,回道:
“花少主,送君千里终须一别,还请留步。”
花弄影道:
“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
每一次的别离纵使有万般不舍,都在不言中。
“影姐姐,你一定要来京城玩儿,我在京城等你。”
“放心吧,说不定很快就再见,二位也可以再来花鸢镇。”
三人道着别,花弄影目送二人,两道背影,并肩同行。
春光不必趁早,冬霜亦不会迟到,相聚与别离都是刚刚好。
凤阳县之大乐之野
山岚、河流、芳茵,浅笑,携尘而下,没有比这更重要的事了。
“天香,累不累?”
冯绍民时刻关心着闻臭,只因她身着绢纱长裙,行动起来不像她的那身男装方便。
“不累,就是走起来总觉得不方便,唉~还是当公子舒服自在,这女子的衣服可真够繁琐。”
“虽繁琐,但很美!”
闻臭只听到很美二字,上前一步道:
“美?要不……我们换一下,你穿我的,我穿你的,怎么样?”
冯绍民抱紧包裹后退道:
“我……可是男子,怎能着女装?”
“本大侠也是女子,也着男装,姓冯的姓冯的,要不,你也试试着女装?应该会很美。”
闻臭打量着冯绍民,满脑幻想着冯绍民着女装会如何。
“胡闹,绍民着女装成何体统。”
“人家也就说说而已……”
冯绍民方知自己语气过重,上前一步道:
“闻臭,绍民……绍民只是……”
“绍民,没事,让你着女装确实不合适。”
冯绍民看闻臭略失望的脸庞,问道:
“天香……”
“嗯。”
冯绍民将包裹重新斜挎肩上,思忖片刻,眼神装满了小心,探道:
“真的想看绍民着女装吗?”
天香看着冯绍民修长的身段,脑海中浮现那个蒙面纱的绝色女子,回道:
“也不是……想起在妙州,偶见那位救我的女子,她和绍民的模样很像,所以……”
“所以想让绍民着一次女装,看看和那位小姐有多像,是吗?”
“绍民不要误会,只是觉得有点像,并不是说绍民像女子。”
闻臭急于辩解,冯绍民道:
“天香,你想做什么事,绍民都陪你!”
闻臭的目光落在冯绍民身上,能陪自己嬉笑玩闹,已是心满意足。
“绍民,有你陪在我身边,就足够了。”
闻臭转而依偎在冯绍民怀里,双手亦是环住闻臭的冯绍民,眉梢有意,眼皮翻动喜色。
闻臭喜欢这样被冯绍民拥在怀里,从他的胸膛里散发出迷人的书香气息。
伴着阳光嬉笑,脚下的每一步都是见证。
二人在天黑之前来到凤阳县,闻臭远离热闹的街市已有半月,再次踏进人声鼎沸的集市上难掩兴奋之情,道:
“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
冯绍民看这川流不息的人群,感叹百姓安居乐业的生活。
“天香,我们先找个地方落脚,晚膳过后我们在这游走一番,如何?”
“嗯,本大侠可要好好放松一下。”
“好好放松一下?绍民听着怎么有点怪怪的……”
闻臭道:
“哪里怪了,本大侠就要好好放松一下,现在起,你要叫我闻公子,不可再叫天香。”
“闻公子……只是闻公子今这身衣服……又怎与闻公子相符?”
闻臭转回身瞪着冯绍民道:
“本大侠说什么就是什么,不允许反驳!”
冯绍民瞧见不远处有家衣坊,欢声道:
“本公子亦是不想反驳。天香,我们先找家客栈住下,休息一下再出来。”
“嗯 ,本大侠正好也走累了。”
二人走至一家名为大乐之野的客栈,冯绍民见此小县竟有如此高雅的客栈名,对闻臭道:
“天香,你看。”
闻臭随着冯绍民指向的地方望去,
“大乐之野?姓冯的,这名字有趣儿,大乐之野。”
“喜欢吗?”
“嗯,喜欢,名字别具一格。姓冯的,一般客栈,都是那什么同福啊、悦来客栈之类的,这大乐之野,本大侠倒是第一次见。”
冯绍民也见这客栈与众不同,对闻臭道:
“这大乐之野,出自《山海经》所描述的一个地方。书中记载,大乐之野是被描绘成上古时代的一片广袤地区,那儿森林茂密,山水俱美,后被天帝封闭,其寓意为美好之地,可见这客栈的店家是对这客栈充满热情与激情。”
闻臭看着冯绍民讲解着,随便一个名字他都能说出前因后果,心中那份敬佩又被加深了一层。
“姓冯的,还有什么是你不知道的?我以为,你只会之乎者也,没想到连《山海经》里的一个小故事,你都知道,说实话,真得很佩服你。”
冯绍民竟不知所措,闻臭忽然就称赞起自己。
“绍民也有很多不知道的东西,还需要多读书来增见广闻。”
闻臭对冯绍民的爱象是一枚枚果实,从时空深处走出来,成熟落地。
“天香,我们就在这歇下。”
闻臭只点点头,眼神不曾离开过半刻。
二人走进栈内热闹非凡,正对门口的掌柜算账之余,抬眼一看,顿时乐得两眼发光,上前问道:
“二位,里面请。”
冯绍民说道:
“请为我们准备两间上房。”
“这位公子,实在不巧,小店只剩一间上房。”
闻臭本想开一间上房,没想到这冯绍民还顾及多虑,这是老天都想撮合自己与那冯绍民多呆一会儿。
“看二位象是对新人,这一间房也不会有什么不妥之处,不知二位可否将就一晚?”
冯绍民见闻臭未拒绝,便住了下来。
二人被带入客房,内饰雅致古典,竟配置一架古琴、书籍等,冯绍民自是很满意。
“二位客官,有什么需要便吩咐小的。”
“多谢,你忙去吧,有事儿再唤你。”
小二前脚刚走,闻臭后脚就瘫倒在柔软的床榻上,道:
“啊~累死本大侠了,这身服饰快要把本大侠累死了。”
冯绍民放好包裹,倒着茶水,递与闻臭,道:
“先喝点水吧。”
闻臭躺在床榻上,一动不动地注视着上方的人。温柔细腻俊美无双,两片薄唇轻启有度,让闻臭看痴了去。
“天香,起来喝点水再休息。”
冯绍民顺势坐在床榻上,伸出右手准备挽向闻臭。
“我……我自己来。”
闻臭撑起身子,走向桌边,自己倒起茶水咕噜咕噜地连喝两杯。闻臭心跳加速,再看一眼怕自己小脸不听话乱现红晕。
“天香……”
二人心知肚明,冯绍民亦是被天香的美扰乱心神。
“绍民……绍民先去叫点儿吃的,你在这休息一下。”
闻臭本想和冯绍民一起出去,只因这身衣裳不想再跑,晚上还要出去赏景,便答应留此。
冯绍民退至门口时,四目相接时,闻臭觉得与冯绍民的距离很近很近,心跳也是很快很快。
凤阳县之绍民心思
冯绍民大步流星地来到衣坊,根据闻臭的身量为她挑选了身侠义的男装,虽然与她自己那身有点儿区别,大体上还是相当符合闻臭的气质。
“公子,这是女……”
“店家,就要这两身。”
店家见冯绍民买了两套尺码不同的男女衣裳,问道:
“公子可确定是这两身?”
“麻烦店家将这身女裳包好,谢谢。”
店家见冯绍民没意见,咧嘴笑了笑,将那女裳小心翼翼地包了起来。
冯绍民趁机办了件大事,点了点膳食,便前往客房。
“闻臭,绍民回来了。”
屋内无人回应,冯绍民推开房门,只见闻臭趴在榻上睡了过去。冯绍民将那包好的女裳放了起来,径直走向闻臭,正想为闻臭去履时,闻臭醒了过来。
“绍民,怎么去了这么久?”
“绍民……绍民为你买了身衣裳,点了一些饭菜,便耽误了。”
无论平民百姓还是皇室成员,对于新衣服都有着兴奋期待的心情。
“新衣裳?为何要为我买新衣裳?我身上这身才买的。”
“绍民见你穿这身行动不便,离京城尚远,着这身实是辛苦,便为你买了套男子的衣裳。”
闻臭想到冯绍民的关心,甜蜜溢于言表。
“谢谢你,绍民。”
“先用膳吧,一会将那身衣裳换上,出去游览一番。”
闻臭很享受这种简单的生活,一蔬一饭两人。
“绍民,今日……天香不想换那身男装……天香想着这身出去。”
“如果走累了,绍民背你。”
二人彼此心意相通,冯绍民亦是欢喜。用着膳,举案齐眉相敬如宾。
“绍民,这凤阳县虽不比京城,但也挺热闹。”
“嗯,这八街九陌,纵横交错,花天锦地,一派欣欣向荣。”
二人慢悠悠地在街市上走着,一抹夜色朦胧,有三两孩童绕过身旁,有叫卖糖葫芦的商贩、也有袒露春光的姑娘在吆喝。
街市上人流如织,连月光都无法劝说跑出来查看一番。
“绍民,我喜欢这儿。”
冯绍民见天香在人群中绽放,迎面吹来的风又甜又美。
“闻臭,切勿离绍民太远。”
冯绍民见一摊贩卖甘蔗糖,悄咪咪地买了点放进怀中。
凤阳县的夜晚人挤人,一不留神就不见闻臭跑往哪儿。
“闻臭……闻臭……”
冯绍民在人群中寻找着闻臭,不一会,冯绍民见她在一卖玩偶的摊贩上挑选着玩偶。
正当冯绍民走向闻臭,一位登徒子的手正伸向闻臭。说时迟那时快,冯绍民的速度快到令人乍舌,只见登徒子的手被拧向背后,怒道:
“也不擦亮你的狗眼,我的人你也敢碰!”
闻臭不知道方才发生什么事,只见冯绍民怒目圆瞪,从没他如此怒不可遏。
“绍民..”
冯绍民一掌将那人打的口吐鲜血,道:
“滚!”
那登徒子忍着疼痛连滚带爬,嘴里不依不饶道:
“你给我等着!”
此刻闻臭像个受惊吓的小孩,躲在冯绍民身后不敢吱声。
“闻臭,不要怕,没事了。”
“绍民……我……”
“方才吓着你了?”
闻臭不知自己处于危险状态,待她回神只见冯绍民愤怒的眼神,着实有点意外。
“绍民,发生了什么事?为何要出手伤那人?”
冯绍民现在满是自责,没有看好闻臭,差点儿被那淫贼采了香。
“闻臭,现在起,不可离开绍民,要买什么要玩什么,都让绍民陪着你,记住了吗?”
闻臭只点点头,道:
“绍民,是不是我又让你担心了?”
“刚才很危险,绍民不想你受到半点委屈!”
闻臭知道冯绍民为自己好,虽然冯绍民不说方才的事,但知道他是为了保护自己。
“绍民,我下次不会再乱跑了……”
冯绍民见闻臭手里拿着一个布偶,说道:
“绍民将它买下。”
“我只是看看,觉得很多很好玩的东西,我只喜欢那个书生布偶。”
闻臭放回布偶,将自己的手挽住冯绍民背向身后的手。
“我答应你,时刻不离开绍民。”
这样的手挽手走在街市上,是第一次,冯绍民顿感体内似在燃烧,促使她保护欲更加饱满。小鸟依人的闻臭更是霎那间心跳加速。
二人继续欣赏着凤阳县的夜色,冯绍民将怀里的甘蔗糖拿了一颗递给闻臭,道:
“一天只能两颗,多吃无益!”
“这是什么?”
“张嘴,吃了便知道。”
闻臭既害羞又喜欢这种感觉,冯绍民的温暖只为自己。
“啊~好甜啊!”
“吃出来了吗?”
闻臭继续尝着,那双水灵灵的眼睛忽然发亮,欢喜道:
“是甘蔗,是甘蔗。”
冯绍民抿嘴微笑,道:
“才吃出来,看来最近甘蔗吃得太少了。”
闻臭因吃到甘蔗糖而欢蹦乱跳,道:
“绍民,这甘蔗糖哪里来的?真好吃,我还要。”
“绍民方才说了什么?”
“可是真得很好吃,就再吃一颗,就一颗……”
面对闻臭的祈求撒娇,冯绍民实在拿她没办法,道:
“今日最后一颗。”
闻臭迅速地从冯绍民的手里夺过甘蔗糖放进嘴里。
“慢点吃,还怕绍民抢了不成。”
凤阳县的月色和酒都有迷人的味道。
二人准备往回走时,见一群人围在一起,隐隐约约听见“给我来一斤、给我来八两”,闻臭好奇,便拉着冯绍民前去观看。
“绍民,是卖酒的。”
冯绍民闻着酒香,不由赞道:
“酒香熏脸,粉色生春。”
那卖酒的老汉吆喝着:
“得鱼醉唱,款乃一声天地春,今儿个只出这一大坛,先来先得。”
闻臭闻着馨香四溢的酒,对冯绍民道:
“不如我们也买点儿回去品尝品尝?”
冯绍民品过不少地方特色名酒,今日这醇香云外的酒也让她心动。
“嗯,绍民这就买去。”
二人等了好一会儿,只要了八两,闻臭摇晃着酒,道:
“这么一点儿?”
“闻臭,你看那么多人还在等着,想必都是想尝那酒,好东西自然要大家一起享用。”
闻臭看着冯绍民笑了笑说道:
“心系百姓的冯状元,时时刻刻都不忘百姓。好,本大侠一会就赐你一杯,作为嘉奖。”
“多谢闻大侠赏赐。”
正当二人打道回府,一群手持兵器的地方恶霸挡住了二人的去路。冯绍民将闻臭护于身后,看着一群来者不善的人。
“小子,敢在凤阳县撒野,也不打听打听本少爷是谁。”
冯绍民见是那登徒子,不屑道:
“我当是谁,原来是你这畜生。”
闻臭今日身着繁琐服饰,本不想动武,对冯绍民道:
“绍民,他们人多势众,我们速战速决。”
“闻大侠,今日你这般美丽,不宜动武,这种小事,交给绍民即可。”
领头的登徒子乃地方恶霸,家中堆金叠玉,这镇上有名的纨绔子弟。
“小少爷,他们两个就交给小的们,待小的将那小娘子抓来伺候钱少爷。”
冯绍民刚灭掉的火再次被燃起来,怒道:
“找死!”
“小子,我看找死的是你。”
说罢,叮嘱闻臭在此不要动,将手里的酒递给闻臭,道:
“闻臭,今日听绍民的,下次再带你玩儿。”
“绍民,小心。”
冯绍民一股寒气袭来,紧握的双手背在身后,眼神凌厉,千不该万不该出口玷污闻臭。
“你们…… 你们给我把这小子杀了,本少爷我重重有赏。”
冯绍民那冰冷的眼神看着登徒子,只见那登徒子像个缩头乌龟,远远地躲在人群背后。
街市上的百姓见这钱少爷又在惹是生非,十几人围攻这位书生少年,不免为这少年担心。
闻臭见围观的百姓在指指点点的谈论,问道:
“这位大娘,他们是什么人?如此嚣张?”
“姑娘是外地来的吧?他们是这儿的霸主,钱老爷的公子。目无王法,因家中有堆金如山,便与官府勾结在一起,他们所做之事,百姓敢怒不敢言,不少良家妇女都遭他侵犯,告到官府那也只是赔点儿银两,唉……”
闻臭听后愤怒不已,道:
“这还了得,竟然还有这等目无王法的官员,今日遇到本姑娘算他们倒霉。”
“姑娘,可要小声点儿,让他们听了去你们可就要遭殃了。”
闻臭安抚大娘道:
“大娘,你放心,那位少年会为你们做主的。”
这边的冯绍民正与那些恶霸交着手,一群喽囉。只见冯绍民身后两人持刀向冯绍民砍来,只轻轻一跃又稳稳地落地,两人扑了个空。
“废物,你们谁把他拿下来,本少爷重重有赏。”
听到赏银的打手们双眼放光,凶狠的目光象是要吃人。
十几人商量战术后,前后左右分头行动。自冯绍民闯荡江湖以来,遇到的毛贼数不胜数,今日这些欺凌老弱妇孺的人算是倒霉了。
冯绍民飞跃转身,将腰间的软剑拔了出来,一道银光从天而降。手持利剑的冯绍民在半空中一挥,剑气四射,只听见冯绍民挥剑声,众人始料未及,冯绍民出剑迅捷异常,几招下来便将那些打手打得连滚带爬。
萧瑟破空剑气如虹,围观路人看的大快人心,连声叫好。
冯绍民动作潇洒快意,收起软剑于腰间,那股英雄少年气充斥着整个凤阳县。
“绍民,那姓钱的,不是什么好人,把他抓起来。”
冯绍民只见那人吓得面如土色,哆嗦得连滚带爬跑了。
“闻臭怎知他姓钱?”
闻臭将方才大娘所说的告诉冯绍民,得知乃地方恶霸,道:
“当真是天高皇帝远,为非作歹。闻臭,我们先行回去,再作打算。”
冯绍民看着满地叫苦连天的打手,道:
“下次再让我看到你们为虎作伥,本公子可没这么好脾气,滚!”
围观的百姓对这深藏不露的仗义少年鼓掌叫好,为大伙出了口恶气。
“绍民,今日之事,当如何处理?”
“待绍民了解情况后,若情况属实,绍民上奏朝廷惩治这地方官员,还百姓一片安宁。”
闻臭长久地陷入冯绍民的一丝不苟,那样自信、神气!
凤阳县之别样绍民
大地如此神奇,月色流动,词句温馨甜蜜。
冯绍民二人回到大乐之野,掌柜见二人手挽手地回来,手里提着一小壶酒,笑嘻嘻道:
“二位客官回来了,客官可真幸运,这酒可是本县最好、最特色的酒。”
“掌柜的,真有这么好吗?”
“二位定是外地人士,这儿的男男女女可都是赞不绝口哇。”
闻臭看看这酒,觉得着掌柜的夸大其词。
“本……姑娘可是尝遍名酒好酒,别想忽悠本姑娘。”
掌柜的见二人不知这酒的来龙去脉,笑道:
“呵呵呵,姑娘有所不知,此酒名为竹岁含笑,老朽也时常买点小酌几口。自老朽太爷爷辈起,就已经有这竹岁含笑酒,百年佳酿。老朽太爷爷说,这酒回味悠长,与三两知交喝,人生何处无欢,随即吟诗作赋。与亲人喝,那是阖家欢乐,与爱人喝,那是天长地久,老朽自个儿喝起来,也觉得整个人都飘飘欲仙,呵呵呵~”
“那本姑娘可要好好尝尝,看看有没有掌柜你说得那么神奇。”
冯绍民只听掌柜的说天长地久,望着眼前的人,竟也想讨个好兆头与她天长地久。
“绍民。”
闻臭举起酒壶在冯绍民眼前晃动,冯绍民接过酒壶道:
“既然掌柜都说好,绍民自然也觉得好,走吧。”
掌柜的光闻着酒壶里的佳酿,忍不住的差小二去要了几两回来。
回到屋内的闻臭迫不及待地将酒壶打开,一阵醇香扑鼻而来。冯绍民将酒倒于杯中,还未入喉便已沁人肺腑。
“闻臭,等绍民一会儿。”
冯绍民见有酒无菜肴,便去要了道小菜。闻臭禁不住美酒的诱惑,竟先饮了一杯。
“嘶~啊~果真好酒,实乃春为花博士,酒是色媒人啊。”
刚回来的冯绍民听着闻臭的赞词,道:
“闻大侠可真雅兴,一人饮酒还不忘吟诗作赋。”
闻臭因自己偷喝而羞涩,道:
“绍民,这酒……本大侠实在忍不住,就小喝了一杯……”
冯绍民放下小菜,道:
“喜欢喝就多饮一杯,不过酒要慢慢品,喝急了容易醉。”
“嗯,绍民,你也坐下,我们一起喝一杯。”
烛光摇曳,随风入夜润万物,闻臭举起手中的酒杯,敬冯绍民道:
“绍民,虽然我们在一起喝过几次酒,但今日这杯,天香敬你,谢谢绍民对天香无微不至的照顾。”
或许真是这酒让人欲罢不能,又或是天香有别样心思,只可惜这酒太少,一大半被闻臭喝了去。
“天香,掌柜的说,与爱人喝天长地久,绍民想与你天长地久!”
好酒不醉人,让人醉的是眼前人的承诺与希望。
天香一口饮尽最后一杯酒,酒浅但未醉的天香,似有意将心意敞开。
晕红的脸蛋,水润极薄的唇瓣,眼神勾勒着柔绵。冯绍民感受到天香的柔软,眼前的天香虽半分醉,却无法抵御这向晚的心。
“天香,你喝多了,绍民扶你休息。”
冯绍民难自制内心的波澜,她无法给闻臭一个真正的交代…………
“绍民,天香没醉,天香很清醒,只是有点热…… 定是这酒在作祟。”
天香说着便轻扯着繁琐的衣裳,或许她是真的热,只见天香将脖颈处的春光泄漏了出来,冯绍民不敢审视她,只道:
“天香,夜里凉,绍民扶你休息。”
冯绍民起身欲扶着天香,天香踉踉跄跄地起身,抱住冯绍民,踮起脚霸道地将冯绍民嘴唇侵占。
片刻后,天香道:
“绍民,天香没醉!”
天香唇齿轻启,冯绍民被天香扣在怀里,被天香撩动着心弦,心跳只在瞬间加速着。
天香亲吻着冯绍民,低着头,早已红透似血的脸庞不敢看向冯绍民,她的心思已挑明,再往下的要求,天香开不了口。
这甜蜜而危险的心醉,让冯绍民措手不及,冯绍民只抱着天香轻轻地拍着她的背,深知天香已动情,慌张的不知如何应对。
不敢沉醉于此的冯绍民对天香说道:
“天香,你不是想看绍民着女装吗?绍民为你着一次女装,如何?”
天香虽动情,但长夜漫漫,为了不显得自己过于主动,问道:
“绍民想着女装?可是天香的衣裳……”
冯绍民笑道:
“天香,你闭上眼睛坐在这儿,不许动。”
微醉的天香很是听话,他是她夫君,他说的话想做的事,天香都会照做。
冯绍民深呼一口气,快速地将那身女装换了起来,许久未穿的她换起衣裳来依然驾轻就熟。
冯绍民今夜也想赌一把,索性将黑墨长发散了下来,女装下的冯绍民,美艳动人,身段窈窕。
冯绍民紧张害怕,胸口的跳动异常清醒,只是那胸膛依旧是冯绍民。
“天香。”
天香睁开眼睛,瞠目结舌……
只见冯绍民身穿淡蓝色的素长裙,外披白纱,简单不失大雅,雅致的玉颜,根本无需施粉却也风姿绰约,黑如墨染的青丝垂于腰间,出尘脱俗。
“绍……绍民……”
冯绍民等待着闻臭开口,此举亦是满足闻臭的心意,同时也想横见侧出。
“绍民……若不是知晓你是男子,天香还真以为,你是一位倾国倾城的绝色佳人。”
冯绍民内心惊慌,见天香如此一说,目光不敢正视天香,道:
“绍……绍民……哪里算得上绝色佳人……天香说想看绍民着一次女装…… 绍民便想满足天香……”
闻臭着实被别样的冯绍民所吸引,绕至一圈,道:
“绍民,你真得很像那位救我的女子,真是美若天仙!”
“天香,其实绍民是……”
冯绍民的话哽在喉咙里嗝得生疼。
“绍民,你才是天下第一美人!”
“我……”
今夜闻臭一饱眼福,冯绍民身为男子已经是绝世无双,今在女装下亦是艳冠群芳。
“绍民,若不是你我结为夫妻,你这般穿着,完全看不出是男扮女装,真是美极了!”
“天香,假如,绍民是说假如,假如绍民就这副模样,天香作何感想?”
“绍民是说,就如此穿着吗?”
“绍民是说,假如绍民是女子……”
闻臭趁着酒意勾着冯绍民的下颌,道:
“如果你是女子,那,我就是王子,你就是王妃,再或者是驸马,女驸马!”
天香的话无疑让冯绍民心如刀割,因为天香只知道眼下的自己是男扮女装,满足她的愿望而已。
“女驸马……天香,若绍民是女驸马,天香该当如何?”
天香思考片刻,道:
“如是女驸马,本公主也认了,谁让我们早已缘分注定。八年前绍民你救了我,八年后又娶了我,若是无缘,对面手亦难牵,这不正应了有缘千里来相会。”
“天香……”
“绍民,不论你是谁,天香只认你是我夫君,天香一生托付的人!”
冯绍民情难自禁地抱住闻臭,日后闻臭知晓自己身份,不论闻臭作出何种选择,都无怨无悔。只愿这一天到来之前,能给到闻臭毫无保留地付出。
“绍民,你这般穿着,天香觉得很美,要是能经常穿就好了。”
“经常穿?岂不是要被他人笑掉大牙。”
“谁敢笑,本公主治他的罪。”
冯绍民双手搭在天香肩上道:
“天香,你可看清楚,我是谁?”
天香对视上冯绍民,怦然心动,男装也好女装也罢,他是她夫君。
“天香知道,不论绍民着什么装,都是天香夫君。
闻臭羞于启齿的话终于在清醒时分说了出来,也归功于竹岁含笑,让她与冯绍民的距离很近很近。
“天香,你可看清楚绍民……女……”
“天香说过,不论绍民什么装扮,都是天香的夫君!”
冯绍民见天香在等待自己的回应,**与清醒各占一半,低头回应了天香。
冯绍民一把横抱起天香,轻轻放于榻上,散落的头发如瀑布倾泻而下。
“绍民,你真美!你若是女子,天香也愿意!”
“只因绍民美吗?”
闻臭看着美如画的冯绍民,她说不清,回道:
“绍民是正人君子,得此夫婿是天香的福分。”
这般主动的天香让冯绍民想打退堂鼓,身下的人在挑逗自己,而自己却心不在焉。
“绍民……是不是天香不守……”
天香停下对冯绍民的诱惑,小心翼翼地问着冯绍民。
“不是的天香……是绍民……感到幸福。”
“对不起,绍民……”
冯绍民道:
“天香,你我夫妻,不需要向绍民说对不起。
四目相对,二人不断地沉入撩人心弦的春色时,明目达聪的冯绍民听房顶有声音,迅速将天香的衣物穿好,盖上被衾,惊慌不已,吞咽着,道:
“天香,有人,好好呆在屋内,绍民去去便来。”
冯绍民顾不得身上的服饰,随之飘动的衣裙轻盈灵动,使得榻上的天香更为痴迷。
冯绍民巡视一番,并未发现踪影,想必是夜里的猫。冯绍民迎着月光,此刻,她体内的燥热被风吹得特别清醒。
“冯绍民,你该当何罪……”
冯绍民心生自责、煎熬,她对不起天香,枕边人一切都准备好,将最珍贵的贞洁交给自己,而自己却无法拒绝诱惑……
“冯绍民……日后……如何是好……唉……”
冯绍民既想告诉天香,又害怕失去天香,左右两难之间,纵使冯绍民再聪明,一时也无法做出满意的决择。
“绍民,是什么人?”
冯绍民回到屋内,调整状态,眼下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天香与百姓之间,她自私的暂时选择了百姓,自步入仕途起,一切计划都被打乱,只能步步为营,用生命去弥补天香。
“天香,夜里稍凉,小心着凉。”
冯绍民将自己身上的外纱披在闻臭身上,如果不用行周公之礼,冯绍民可以肯定,她与天香会是最潇洒、快意的鸳鸯。
“天香担心绍民,便想陪绍民。”
冯绍民见天香脸颊依旧泛红,可见她自己有多努力地冲破那道关卡。
“没事了,天香,绍民查看了一番,并未发现可疑之处,可能是猫。”
春光之事被中断,二人反倒互生羞涩,天香也没方才放肆火焰,只娇羞、温柔。
“绍民...”
冯绍民担心在此镇出什么状况,便准备换回冯绍民装束,以防万一。
“天香,稍等片刻。”
冯绍民起身迅速换回装饰,瀑布长发被挽至头顶,一副玉树临风的模样又呈现出来。
“天香,以防万一,绍民还需时刻提防,虽不知方才是何物,但绍民有种不详的预感。”
天香听冯绍民如此说来,那股燥热被完全压了下去,关切道:
“绍民,我们一定要多加小心,白日里姓钱的嚣张跋扈,指不定会是他作祟。”
二人经历过受伤昏迷的阶段,几次的亲密交流下来,没有以往的生疏,冯绍民自然而然地握住天香手道:
“放心吧,有绍民在。”
天香今日虽未尽人妻责,但却比尽人妻责还要感到幸福快乐,只深情地看着冯绍民,仅仅只是想好好地看这个绝世无双的人,那样与众不同、风华绝代的冯绍民。
“天香,时辰不早了,早点安歇,明日我们还有重要的事要办!”
“绍民,和天香一起歇息吧?路上颠簸劳累,别累着身子。”
冯绍民扶着天香进榻,为其掖好被子道:
“绍民每日书读百页方能入睡,香儿先睡。”
“绍民,你这般孜孜矻矻,样样精通,天底下还真找不出第二个。”
冯绍民温柔一笑,道:
“绍民若不勤奋,又怎能考取状元娶得公主你呢?”
天香羞涩涨红的脸因冯绍民而起。
烛光依旧摇曳,在认真地燃烧自己,为冯绍民夜读贡献上自己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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