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中永远有一份思念最清澈,来自定影对闻臭的祝福与思念。
二人道别,闻臭为定影备了匹快马,一日便可赶回凤阳县。
“定影,保重!”
“闻臭,快回去吧!多陪陪你父皇……”
定影身骑马背上,身着一袭皓白云纹长衫,腰间系一条青丝玉带,风度翩翩,真乃玉树临风。
天香恍惚觉得是那冯绍民,她也如此轮廓分明,皮肤光洁。
“定影,他日有缘再见,你们也可以来京城找我。”
定影微微颔首,打马而去,闻臭见那逆光而行的身影,神采奕奕又孤零落寞。
“保重!”
天香看着不远处的紫禁城,眉头不展。
月前去时一双人,今朝归来只一人。
“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
径直、潇洒、自在地走了进去,对生活依然狂热的她,也想念她的人间至亲。
天香一人回到宫内,桃、杏二人误以为自己是在做梦,见公主一人回宫,二人面面相觑。
“桃儿、杏儿,你们俩傻愣在那儿干嘛?”
“公主,您可算回来了,奴婢们是日盼夜盼的盼望公主回宫。”
重回地盘的天香瘫坐椅上,双手敞开,桃、杏二人捏肩捶腿,眼神会意,不见驸马甚是奇怪。
“宫里最近有什么好玩儿的事吗?”
桃儿回道:
“公主您不在,哪还有什么好玩的,奴婢们只每日倚楼相望,盼公主早些回来。”
长目飞耳的杏儿道:
“奴婢听说,陈州一带闹有瘟疫,大臣们近日都在商议此事。”
“瘟疫?父皇没有派大臣前往?”
“奴婢们只听说,派了人去可不见好转,百姓依然处于水深火热之中。”
天香眉头揪成一团,这心系百姓的冯绍民,第一时间出现在天香脑海中,国事与天香并没有关系,即使她想出一份力也无计可施。
天香只字不提冯绍民,起身道:
“希望那瘟疫早日消失。”
杏儿较泼皮,问道:
“公主,怎就您一人回宫,驸马呢?”
天香盯着杏儿,吓的杏儿一个冷颤。
“她……我不要她做我的驸马,不好玩。”
桃、杏大惊,双目圆瞪,自家公主怎能将驸马拿来玩儿。杏儿道:
“公主,是不是驸马他惹恼了公主,正在惩罚驸马?”
“有什么事能将本公主惹恼?你们俩别啰嗦了,我要沐浴。”
桃、杏不敢多问,便退下去准备热水。
“瘟疫?是什么瘟疫?难道张大哥也没办法?也是,张大哥他不懂医术,要是冯绍民在就好了。”
天香恩怨分明,在大事面前,还是会记着冯绍民异于常人的能力。这些民生之事虽不需要自己操心,但也见不得百姓处于困境之中。
“也不知定影现在到哪儿了……”
因昨晚与定影彻夜长谈,天香倒在榻上便睡了过去。
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白日梦似乎来得轻而易举。。
“冯绍民女扮男装扰乱朝纲,犯下欺君大罪,骗娶公主罪加一等,将冯绍民这欺君女子打入死牢,明日午时三刻问斩!”
梦里老皇帝下旨将冯绍民打入死牢,执行死刑……
“父皇,不要……不要杀她……”
“香儿,不要再求情,朕若不杀她,皇室颜面何存?”
“父皇,香儿求求父皇,不要杀她……不要杀她……”
“香儿,父皇可以答应你任何事,冯绍民必须死!”
梦里的天香在挣扎,在为冯绍民求情。
桃、杏二人回来便见天香满头大汗,只听见天香说着「杀了她”三字。
“公主,您醒醒……您醒醒,公主。”
天香被噩梦惊醒,惊慌失色,见桃、杏二人时,才缓过神来。
“公主,您做噩梦了?方才吓死奴婢了。”
天香下榻擦着汗,内心依然惶恐不安。
“公主,您做什么梦了?从未见公主这般神色紧张。”
“没事,一个梦而已……”
“公主,热水已备好,先行沐浴吧?”
天香的身子泡进温热的水里,想洗净那一身慌张与不安。
头靠木桶边缘的天香,愁容满面,那个梦令她惶惶不安。
桃、杏二人知晓公主的心事是因为驸马,公主不提及驸马,想必二人正闹着矛盾。
“桃、杏,为本公主更衣,本公主还未向父皇请安。”
天香沐浴完毕,换上了一身白色的拖地长裙,宽大的衣摆绣着粉色花纹,臂上挽迤长长的烟罗紫轻绡。芊芊细腰上系着淡紫色腰带,镶着翡翠高贵典雅,妇人发式垂落双肩,弹指可破的肌肤洁白如玉,未施粉黛也清新动人。
“公主,多日不见,杏儿觉得公主愈发美了。”
“是啊是啊,桃儿也这么觉得。”
天香看着铜镜里的自己,一身妇人发式...
“你们俩等本公主回来。”
“是,公主。”
因为服饰的原因,天香今日步伐与往常不同,举手投足之间尽是沉稳素重。
“皇上,听说公主已回宫,但不见驸马,这?”
菊妃捏着肩向老皇帝说着。闭目养神的皇帝睁开仍有神的双,道:
“香儿她回来了?怎么不见来请安?”
“天香公主许是玩累了,臣妾在想,一会便会来给皇上请安。”
“爱妃方才说,驸马未和公主一同回宫?”
“臣妾也是听说,公主一人回的宫,从头至尾都不见驸马。”
老皇帝若有所思,想必是自己的宝贝公主和驸马闹矛盾。
“这个香儿,都嫁人了还这么顽皮。”
菊妃绕至皇帝面前,道:
“天香公主生性活泼,但心却是很善良,小两口闹闹矛盾,也是正常。”
“这才成婚多久,就欺负驸马,看来是朕太宠着她了,朕要好好管教管教这个香儿。”
皇帝二人正说着,天香便来到老皇帝书房。
“香儿给父皇请安,愿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菊妃娘娘。”
天香对菊妃行了礼,老皇帝二人对天香的循规蹈矩很是惊讶。
“香儿,回来了,父皇可想你了,来,让父皇看看瘦了没有。”
天香来到老皇帝身旁,道:
“天香也想父皇……”
菊妃见天香面带愁容,果真是小两口闹矛盾。
“香儿,驸马呢,怎么没来请安?”
天香因那个噩梦被老皇帝的话怔了一下,支吾道:
“她……她有事,父皇,香儿想父皇……”
天香因冯绍民的原因,抱着她父皇不肯松手。
“香儿长大了,知道想父皇了。”
天香像儿时般抱着她父皇不放,老皇帝拍着天香的肩,道:
“香儿,夫妻之间没有隔夜仇,事情过去了就算了。”
天香独自回到宫中,那人身份暂且不说。夫妻名分一直在,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当今公主下嫁一位文武双全的状元郎,样貌更胜那潘安,这让天香狠不下心将冯绍民的事告知父皇,可自己嫁的郎君又有谁能理解…… 欺骗与下嫁一女子,让天香那颗纯真的又纠结地痛起来。
“父皇……”
“嗯,香儿,驸马他怎么了?告诉父皇,父皇为你做主。”
天香左右为难,既是笑话又不能笑。
“没事儿,父皇,天香明日再来给父皇请安。”
天香离去,老皇帝二人见天香不像以前那般活泼开朗,只留下皱眉的老皇帝与疑惑不解的菊妃在面面相觑。
天香回来后便躺下休息,直到晚膳时分才起身。
“公主,您怎么了?从您回来就魂不守舍。”
天香有口难言,只道:
“本公主玩儿累了。”
桃、杏二人显然知道,这是公主的借口,主子不想说,做奴婢的也不好多问。
桃、杏二人伺候完天香便退了下去。
夜深人静时,天香辗转反侧,下榻来看那高挂的明月,见桃杏二人还忙活,本想唤她们二人,见二人交头接耳地说着什么。
天香走近,杏儿拉着桃儿道:
“桃儿,你看公主,这失魂落魄的样,茶饭不思,肯定是驸马眠花宿柳去了。”
“啊?驸马他……但桃儿看那驸马,并不像这种人啊?”
“所谓知人知面不知心,若不是,那咱们公主为何一人回宫?还有你看公主,七魂丢了六魄,整个人都变了。”
天香一旁听着这滑稽的推论,既替那冯绍民喊冤叫屈,又无可奈何。
“那公主说的「杀了她” 又是何意?”
杏儿思索片刻,道:
“说不定是被公主抓个正着,驸马请求公主不要杀那女子,而公主说「杀了她”。”
“啊……不会吧?”
桃一副难以置信的样,杏儿则一副愤愤不平样。
天香听后便离开,那轮月也在为冯绍民喊冤叫屈,不肯圆。
老皇帝批完奏折,若有所思,道:
“不省心的香儿,民儿受苦了。”
菊妃前来,道:
“皇上,驸马性子温,天香公主也只是贪玩儿了些,臣妾在想,皇上已经胸有成竹了。”
老皇帝拍拍菊妃手,道:
“知朕菊妃也。”
每个人对夜色的解读各有不同,有喜、有怒、有哀、有乐。
日月更替,天香黎明早起,手捧书籍,只是那双眼,看那内容都朦胧。
早朝结束,老皇帝在御书房宣那公孙兰前去,妥当后,老皇帝听闻天香茶饭不思,便前来看望天香。
“香儿,朕看你来了。”
“奴婢参见皇上”
房内的天香听见桃、杏参拜声。
“香儿见过父皇。”
公主守则耳濡目染,这样规规矩矩,让老皇帝不自在。
“香儿,朕为香儿做主来了。”
“做主?”
“听说香儿茶饭不思,因何?”
“谁说的,香儿食无忧、寝无魇,居于安。”
老皇帝不知天香因何与驸马置气,只得将冯绍民召回宫问清情况。
“既然香儿说没事那就没事,若香儿想驸马回来了,朕便让驸马回来。 ”
“父皇,香儿只是想一个人静静,驸马她.. 驸马她对香儿很好。”
知女莫若父,天香的心思老皇帝怎会不懂,只是他们小两口的事儿,还需他们自己解决,做父皇的只是做个搭建桥梁者。
“父皇还有政事要处理,改日再来看香儿。”
送走老皇帝,天香便又回到房内,也不吵着出去玩,就只呆坐在那,女子的贤良品德,展现得淋漓尽致。
若是暴风雨前夕,倒不怕它会来。
若是干旱正持续 ,甘露亦难灌溉。
闷闷不乐状元郎
凤有县有着浓浓的人情味,经静姝细心调养,冯绍民伤势明显好转。
人站在树下面,它们很高,炊烟若是飘起来,也会有那么高,而树下冯绍民的思念,比它们还高。
“绍民,外面风大,小心着凉,可不能刚好点就大意起来。”
考得天下最风光事,闷闷不乐状元郎。
“静姝。”
“绍民,闻臭已回宫,接下来你该去找她。”
一缕柔肠千千结……
冯绍民承蒙圣恩,被钦点为状元,阴差阳错迎娶公主殿下,不顾生命危险步入仕途。事到如今,初衷已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公主天涯将我寻,绍民亦时常念起她。绍民从未想过,她就是闻臭、是公主。”
“说明你们有缘。”
“绍民也不知,这缘带给公主是哀还是乐?”
“既然不知道,为何要去招惹她?”
“定影,你少说两句。”
定影回来两天,只见冯绍民闷闷不乐,唉声叹气,看得她着急。
“姐,你看冯绍民现在这样,如同躯壳,口口声声地说对她痴心一片,定影看来,冯绍民也不过如此。”
定影走近冯绍民,那双犀利的眼神看着她,使得冯绍民目光闪躲。
“冯绍民,既不怕死,又何惧她?前几日护送她回宫,定影能感觉到她在乎你,只是,我不确定,她在乎的是你还是冯绍民。”
定影背对冯绍民继续道:
“在得知你身份时,闻臭伤心难过,若不是闻臭阻拦,我早杀了你!现在,闻臭已回宫,你却整日无精打采、万分沮丧,我看了便想狠狠地揍你一顿。”
静姝拉过定影,道:
“定影,绍民的伤才好,此事她已经做了牺牲,何况,这并非她所愿。”
“没有什么事是能如愿,我与远盟也未能如愿,冯绍民她只顾自己,可以一剑来解决问题。闻臭呢?她又该如何?她本就单纯,知晓自己夫君乃女子,谁能接受得了?定影倒是觉得闻臭很冷静,反倒是你冯绍民,站不住脚。遇事冷静分析,死,是不能解决任何问题。”
冯绍民捂着胸口,道:
“定影说得对,绍民自私、胆怯、不仅未能守护好她,反而伤她至深。”
“你知道就好,我不希望你只会唉声叹气,你要回去找她,不管闻臭是否接受你,起码你是在勇敢负责,是在承担这个责任。当然,我也希望你们能继续下去,不是所有公主只配王子。在定影看来,我那公主妹妹,世间的男儿都不配!你冯绍民,我相信你,也放心你!”
定影那份绝俗的自信,来自与远盟的坚贞守护。
“绍民,回房吧,再休养几日我们陪你去京城。”
定影随静姝搀扶冯绍民,冯绍民谢道:
“我自己能走,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差不多?冯绍民,那你说说,还差多少?”
“定影,你就别再拿绍民开玩笑了。”
此时的冯绍民,还真不及定影的睿智与果敢。
“姐,定影可不是打趣冯绍民,你看她,就这副模样,不看着点,怕是她连包袱都不用收拾,寻那闻臭去了。”
“你啊,就贫嘴。”
冯绍民笑道: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三人并排走着,中间的人儿依然高挑,出色出彩。
回到房内,定影道:
“姐姐,冯绍民的伤,何时痊愈?”
“绍民恢复的能力异于常人,不出十日便可,若是绍民好好静养,三五日便可无事,期间不能动用武功。”
“冯绍民,听到了吗?未痊愈前,千万不要展示你那傲人的武功。”
冯绍民苦笑道:
“在下这几日,可算是老老实实地躺着、坐着、看着。”
“绍民,我知道你耐不住,每日有习武念书的习惯,再忍几天,便可恢复自如。”
定影喝着茶道:
“等冯绍民你伤好了,向你讨教讨教。我那公主妹妹,把你夸的人间天上仅此一位,听的我是相当的不服。”
“定影,你的碎风绍民领教过,说起武功,绍民自是惭愧。”
静姝为冯绍民倒着茶水,道:
“绍民,你别听定影的,她有时候就是这么贫嘴,别搭理她。”
冯绍民看向定影,桀骜不羁,脱俗的容貌,想那远盟亦是如此。
“冯绍民,这你可就谦虚了,不仅闻臭称赞,就连我那小白华,对你也是敬佩有加。说什么,大哥哥不仅文武双全,面容还俊俏,细心、耐心、对闻臭姐姐还专心、痴心。瞧瞧,这都是些什么人间天上的赞美之词,全落在你冯绍民身上了。”
静姝看那冯绍民脸庞生羞,道:
“绍民,定影她们说的都是事实,姐姐也这么认为。”
定影放下杯子撒娇道:
“姐姐~姐~定影可要吃醋了。”
静姝起身,四处翻找着,定影问道:
“姐,找什么?”
“找本书籍,姐姐才疏学浅,想找些词来赞美一下定影。”
“姐~你学我~”
冯绍民按住胸口强忍着笑意,静姝道:
“绍民,日后知道该如何对付她了吗?”
定影变本加厉,道:
“姐姐~姐~你就稍微夸那么一点点,就一点点~”
“好好好,定影你与众不同,你那颗心,犹如璀璨明珠,永远都闪耀着光芒。怎么样,够了吗?”
“好歹也处在风华正茂的时候,虽然还差那么一点点,但也够了。”
小白华捧着书本来到房内,豆蔻青春年华,扑面而来的年少气息,使得房内三人目光同时投向小白华,异口同声道:
“风华正茂!”
几人欢声笑语,在日月更替间笑谈人生,如此,才不负一遭。
金丝大笼中,天香窝在房内独坐,日长似岁,整个人被罩得有生无气。
老皇帝下旨,众文武百官,不可议论公主驸马之事,天香回宫几日也未曾听见闲言碎语。
“冯绍民,别让我再见到你。”
没有冯绍民的日子,天香觉得枯燥乏味,莫名其妙就拉出冯绍民出气。
“静姝、定影、小白华,你们还好吗?本公主无聊透顶了……”
桃杏二人正削来甘蔗,道:
“公主,吃甘蔗吧。”
换成以往的天香便一手一根,今看那甘蔗,失宠,冰冷冷躺在托盘中。
“不想吃~不想吃~本公主什么都不想吃~”
说完天香又趴在了桌子上。
杏儿道:
“公主,这甘蔗是张大人差人送来的,可甜了。”
天香抬头,道:
“张绍民?”
“公主,您回来完全变了个人似的,奴婢看了心疼。”
桃儿跟着道:
“是啊公主,您整天呆在房内,不出去玩儿也就算了,就连您最爱的甘蔗也不吃了。”
“张绍民。”
天香起身,道:
“既然是张大哥送来的,本公主便吃了它。”
桃、杏二人见公主吃了甘蔗,觉得公主又神气了起来而开心。
“给本公主换身衣裳,本公主要重新开始。”
桃、杏二人眉开眼笑,为天香换上翩翩公子的衣裳。
桃儿道:
“公主,您真俊,风流倜傥、唇红齿白,是那些姑娘们得不到的郎。”
“桃儿,只要公主想要,那些姑娘们,不照样得到咱们这位女凤凰。”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天香冷笑道:
“女婵娟怎配娇女郎?”
杏儿小声道:
“公主,只是您不知道,这自古就有契若金兰和断袖,公主您生得花容月貌,也不乏会吸引女子的爱慕。”
天香想起定影与远盟,她们二人伉俪情深,花见璃的舍身守护……
“好了没有,快去把小黑牵来。”
天香骑着小黑咬着甘蔗,出宫前去张绍民府上谢他的甘蔗。
受宠若惊的张绍民,听闻公主大驾光临,喜悦溢出心头。
“下官参加公主殿下,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天香将毛驴小黑丢给张绍民,道:
“张大哥,这是在你府上,就不要多礼了,本大侠在宫里,耳朵听起茧子了。”
“下官遵旨。”
天香出宫,一来,想散去一些冯绍民的影子,二来,是想寻找答案,刚好张绍民送了甘蔗给她,便出来走走看看。
“张大哥,你这还真不错,简单不失清雅,就是太单调了点儿,缺少点儿人间烟火。”
张绍民带领天香参观府邸,道:
“下官只身一人,除了一些家丁外便无其他,哪像公主驸马,琴瑟和鸣,羡煞旁人。”
天香道:
“张大哥,本大侠不想扫兴,今日不提她。”
不提冯绍民,张绍民十分愿意,喜道:
“全听公主的。”
天香继续走着,观赏着,走至一处独立别致的房前,天香道:
“张大哥,这有人住?”
“没有。”
“没人住还装置得如此别致?”
张绍民看向屋内,既想再次表明心意,但又不合礼数,道:
“因为,对下官来讲很重要。”
天香好奇地问道:
“本大侠可以进去看看吗?”
正合他意,道:
“当然可以,公主请!”
当天香踏进时,便感受到一股浓浓的爱意,心想这张绍民是不是金屋藏娇,也知道张绍民一直钟情于自己,但自己对他并无男女之爱,只觉像大哥那样,自与冯绍民成婚后,更是不会多想。
再看时,墙壁上挂有一幅身着水绿长裙的豆蔻年华少女,手里握着一根甘蔗在玩耍,紧靠墙壁处一张狭长的粗木桌,上面靠着一根根长而粗的甘蔗。
天香未语,退出屋内,张绍民亦是不作声,意会不言传。
“张大哥,我要回去了。”
“我送你。”
天香今才知道,即使自己已嫁他人,他依然怀着那份美好,不作言辞、不作打扰。
“张大哥,明日陪我出去玩儿吧。”
天降好音,道:
“好,下官明日早朝后便有空。”
于外,天香是有家室之人,于内,天香是寻找自己的人,而张绍民,是怀着希望的人。
有期待的姿势都是幸福的模样。
“绍民,该换药了。”
静姝端来药酒给那冯绍民,静姝本想替那冯绍民换药,已行动自如的冯绍民道:
“静姝,我自己来吧。”
静姝见状,看她也恢复得很好,逗道:
“姐姐今日就不能一饱眼福了。”
冯绍民扭捏羞红脸,又怕静姝说她伤好就不需要她,道:
“那……有劳静姝。”
静姝笑道:
“逗你玩儿,看你那紧张样。”
定影正巧回来,看着药酒和冯绍民红透的脸,道:
“紧张?这怎么能行?将来怎么办?”
冯绍民不解,道:
“将来?怎么办?”
“对啊,你看你脸红的,将来怎么办?”
静姝与定影二人从小一起长大,定影的弦外之音,静姝一听便知,道:
“定影,快走快走了,不要耽误绍民上药。”
定影被静姝推出门外,定影道:
“我还有话同冯绍民讲呢。”
“有什么事儿,等她上完药再讲也不迟。”
定影邪魅一笑,凑近静姝耳边道:
“姐,你说,冯绍民她这般羞涩,将来与我妹妹在一起,可怎么办?总不能让我那妹妹……”
定影话未讲完,便被静姝敲了下脑袋,道:
“一天天的,就你操心这么多。”
冯绍民正开着门,见定影躲着静姝的鞭策。
“静姝,你这是?”
“没事,绍民,还会不会痛?”
“已经不痛了。”
静姝拉着冯绍民往房内走,定影追道:
“姐,我说的是事实啊,将来她们……”
“定影,刚才不是说有重要的事和绍民讲,现在可以讲了。”
静姝目光威逼,定影见好就收,道:
“冯绍民,刚才我在街市上,看见身着官服的男子,伴有十个随从,会不会是新上任的官员?”
冯绍民不知这官员因何而来,来此地应是有事,道:
“我们去看看。”
“你的伤?”
“无妨。”
“那你就去看看,定影,你陪绍民一起。”
冯绍民二人出了大乐之野,正见那批人马调回了头,冯绍民喜道:
“是公孙兰。”
显然公孙兰是在寻找着什么。
“定影,那官员乃绍民故友,榜眼。”
双手抱于胸前的定影,看向不远处的公孙兰,道:
“文弱书生,看样子,这人不会武功啊。”
“嗯,公孙兄文采斐然,亦是一位才貌双全之人。”
“哟~难得见冯绍民也会称赞男子。”
冯绍民上前与公孙兰会面,公孙兰转身看向大乐之野的方向时,见冯绍民正向自己走来,乐呵道:
“冯兄,我终于找到你了。”
“公孙兄,何事来到凤阳县?”
定影保驾护航,跟了上来。冯绍民道:
“公孙兄,这位是定影……”
“定影,公孙公子,幸会。”
定影自报家门,拱手作揖,公孙兰时常觉得冯绍民像女子,没想到这定影比冯绍民更柔,公孙兰回礼道:
“公孙兰,定影公子,幸会。”
“公孙兄,先安顿下来再说。”
文弱的公孙兰一路快马加鞭赶到凤阳县,若不是皇上派他来寻那冯绍民,大门不迈的他可不想遭这罪。
“知我者冯兄也。”
定影看那弱不禁风的公孙兰,同样才华横溢,与冯绍民比起来却是天差地别。
公孙兰见静姝前来,吃惊地看着冯绍民,静姝道:
“公孙公子,小女子静姝,与冯公子乃莫逆之交。”
说罢便站在定影身后,心有灵犀的定影揽过静姝道:
“冯兄,你们慢聊,我二人先回去。”
定影、静姝见是冯绍民好友,便准备离去。
公孙兰道:
“是在下唐突了,向二位赔礼。”
“公孙兄,无妨。”
“姑娘不必避嫌,在下前来是奉皇上旨意,请冯兄回宫的。”
“回宫?”
公孙兰喝着茶,示意静姝二人坐下,道:
“嗯,公主回宫,驸马却在凤阳县,这朝廷上上下下,难免有些闲言碎语,不过还好,皇上下旨,不可议论公主驸马之事。”
冯绍民道:
“公主她?”
“冯兄,你也真是的,怎能让公主独自回宫?皇上见公主茶饭不思,想必是冯兄你惹恼了公主,公主回宫后性子大变,公主的性子皇上最清楚,皇上担心冯兄你受委屈,知晓你我二人兄弟情谊深厚,便让我来请冯兄回宫。”
静姝担心冯绍民身子,问道:
“公孙公子,何时启程?”
“越快越好,明日出发。”
“这么急?”
公孙兰见静姝有顾虑,问道:
“不知姑娘有何打算?”
“明日启程,怕是对冯公子的伤有影响,这去往京城,快马也需一天,但冯公子近几日不宜长时间劳累。”
公孙兰立即起身围着冯绍民转,道:
“冯兄,你怎么了?哪儿伤着了?严不严重?看大夫没有?要不要紧?”
定影忍俊不禁,道:
“公孙兄,这冯绍民现不是好好的。”
“冯兄,发生什么事儿了?”
“也没什么大事,就差一点儿命归黄泉。”
公孙兰大惊:
“冯兄,你武功高强,还有人能伤得了你?”
冯绍民道:
“公孙兄,冯某已无大碍,你看,这不好好的。”
公孙兰听闻冯绍民差点儿命归黄泉,作出祈祷状,道:
“苍天保佑,菩萨保佑。”
公孙兰的到来,让原本闷闷不乐的状元郎看到希望,皇上的用心良苦,让冯绍民拨开云雾见青天。
“公孙兄,明日便启程。”
“冯公子……”
“静姝姑娘,无妨,早日回去,便可早日见到公主。”
公孙兰听闻冯绍民受的剑伤,道:
“冯兄,趁着时辰尚早,公孙兰我为你调理一下身子,生血养胃,明日行程便也不会觉得乏力。”
“有劳公孙兄。”
“若不是冯兄出手相救,哪有我公孙兰打马御街之日。”
说罢,公孙兰起身离去,冯绍民道:
“绍民谢过二位。”
“绍民又何必如此客气。”
定影再次揽着静姝,道:
“娘子你温柔贤惠、体贴识大体,定影八十辈子修来的福气。”
“呐~定影,你又来了。”
房内一片笑语,融洽和谐。
冯绍民怀着忐忑的心,准备着,正缓缓地走向隔山相望的京城。
天空作美,万里无云,张绍民陪天香在热闹的街市上走着,面对琳琅满目的物品,天香脸上始终带着愁容。
张绍民知晓自己以何种身份陪着天香散心,即使如此,也无怨无悔。
天香在挣扎、在辨认、在寻找…… 在未与冯绍民和离时,她清楚自己还是她的妻子。
“张大哥,你会掷骰子吗?”
张绍民木讷,道:
“掷骰子?”
“恩,会吗?”
“下官……可以学。”
“张大哥,在外叫我闻臭,我叫你张大哥,不要下官来下官去的,生怕路人不知道你是个当官的。”
“闻臭说的言之有理。”
闻臭想起刘长赢的清雅园,道:
“张大哥,走,带你玩好玩的。”
二人来到清雅园,正巧刘长赢也在。
“什么风把鼎鼎大名的闻臭大侠吹来了,有失远迎,还望见谅。”
“我说刘长赢,你这小日子倒是惬意啊。”
“哪里哪里,消遣罢了。”
闻臭对张绍民道:
“张大哥,来,赌一把。”
一心只有政事的张绍民,对这些消遣一窍不通,道:
“这……闻臭,下……张某不会。”
“张大哥,出来玩就得敞开了玩,你这样扭扭捏捏的,还怎么玩?”
刘长赢道:
“张兄,闻臭说得对,人呐,不能只想着劳作,适当增加一些有趣的事,来,玩一把。”
张绍民不曾接触这些,骰子没摇起来便掉一地。
“来,张大哥,像这样,骰盅迅速盖住骰子,然后摇晃。”
闻臭熟练的掌握摇骰子窍诀,闻臭摇着摇着,那人轮廓被摇了出来。
“哟~这不是名震天下的闻臭大侠,怎么,今日也来豪赌?”
天香见是那东方胜,没好气道:
“你来干嘛?”
“闻公子来干嘛,我便来干嘛。”
自负骄傲的东方胜不见冯绍民,道:
“怎么不见白嫩娇气的驸马?”
天香怒道:
“东方胜,嘴巴放干净点。”
“闻公子,我又没胡说,怎么不干净了?是不是这白脸驸马身子弱,禁不起风吹雨打?”
“找死!”
说罢,天香便动起手来,一招一式都在为那人讨回公道,吃了亏的东方胜只得作罢。道:
“闻公子,何必动怒,我不说就是了。”
“我的驸马轮不到你来说。”
东方胜见天香急了眼,便仓皇逃离。
“闻臭,与他置什么气。”
“谁都不可以说我的驸马像女人,就连我父皇都不行。”
天香的兴致被东方胜扰了去,甩门而出。
“闻臭,等等我。”
天香脑海满是东方胜的话语,越缠越紧。
“张大哥,我要喝酒。”
“我陪你。”
天香路过云染这,小坐了一会便在旁边的酒馆喝起酒来。
云染见闻臭心情不好,上次是一位白净的少年郎,今又是一沉稳的男子,左右不见冯绍民,费解。
“张大哥,来,干了。”
“闻臭,少喝点。”
“张大哥,你怎么也和冯绍民一样婆婆妈妈的。”
张绍民见天香比较起来,道:
“闻臭,我敬你们一杯,祝你们白头偕老!”
闻臭举杯饮尽,道:
“白什么头偕什么老,骗子。”
张绍民羡慕冯绍民,同样身为状元,却只能将天香认做妹妹,道:
“闻臭,真羡慕你们,似那天上比翼鸟,恐怕天上人间都羡慕闻臭与冯兄。”
埋头苦喝的闻臭道:
“哼,有什么好羡慕的,本大侠才不羡天上鸟比翼,骗子。”
烈酒急饮下肚,天香开始说着胡话,张绍民只劝道莫要再喝。
“绍民,干杯。”
分不清哪个绍民的张绍民,问道:
“闻臭,是在叫我吗?”
闻臭继而又饮尽一杯,道:
“绍民,两个绍民,同名不同姓……”
失落的张绍民见那闻臭已醉,公主金枝玉叶,岂能由自己扶去休息。
“闻臭,等我一会。”
张绍民跑来请云染,云染听后,放下手中活便赶了过来。
“闻臭,怎饮得这般烂醉?”
“云染,你来了。”
“云染姑娘,今日要麻烦姑娘照顾公主了。”
云染抚着闻臭,道:
“公子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
天香被云染扶回客房,天香迷糊道:
“为什么要骗我……”
“闻臭,闻臭,喝成这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绍民,我该叫你绍民吗?都是绍民,却大不相同……”
云染拧着毛巾为天香擦拭额头,她愁容满面,所以借酒消愁。
“都在羡慕我……为什么我不羡那天上鸟比翼……张大哥他很好……但是……”
云染听天香断断续续地说着,便睡了过去。
“冯公子,你们二人怎么了?公主为何与不同的男子在一起?”
诸多问题困扰着云染,无法取证。
天香心间有一块石头,一块藏着秘密的石头,厚厚重重地压在她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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