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长水阔遥远,有人不惜千里只为再见日思夜想之人,只可惜那人已有佳人相伴,仍是想见一眼。
她让她父王书信一封,指明要那人陪同,许是来看看那人过得怎么样,那位公主对他又如何?
出门就是江湖,一种潇洒,一种人生,一种快意,心安便是故乡。
正找着合适住处的定影,交了定金拿了契约,瞧着时辰尚早,便独自找了家酒楼小饮几口。
安全抵达京城的夜尘郡主,随从只带了十余人,一入京城,便让那些随从各自找地方住去,有事了再唤他们,身边只留一位叫栀海的姑娘,清秀冷酷,从小便伴着夜尘,一身武艺,只为护主。
夜尘再次踏入京城,依然对这个地方充满期待,提前两日到达此地的她,想找老朋友叙叙旧。
夜尘一身淡蓝色衣裙,外罩一洁白清纱,优雅的身段淋漓尽致的体现了出来,端庄大方,眉间那点红痣格外引人注目。
改为步行的夜尘问栀海道:
“栀海,这美吗?”
栀海拒人千里的眼神观着四方,道:
“回郡主,栀海不知。”
“栀海,别板着脸嘛,你看这京城,多美!上次没带你来,我都后悔。”
“属下有任务在身。”
栀海,女护卫,年十七,表面一副不近人情之势内心热血沸腾,额头一道神秘且冷峻疤痕,样貌依然清秀,双眸凛然,苏禄王室十大高手之首。
苏禄王从小培养栀海,其擅长剑术,寡言少语,时常一身黑色长袍加身,右臂两道白色镂空,尤为醒目,惯于束发,依然呈现女性特征,方便护主。
“父王,哦不对,爹爹总派你去做任务,也不让你好好休息。”
“谢郡主,习惯了。”
夜尘游走在京城街道上,不少男子投来赞许的目光,夜尘道:
“这次可是我求爹爹一定要你陪我来京城,不然的话,你又没得休息。”
“谢郡主。”
夜尘看栀海总是板着脸,一身黑色服饰看着压抑,对栀海道:
“栀海,不如,我们去选些这边的服饰,你看你,自打我记事起,栀海你便这般穿着,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不会换洗它。”
栀海谢道:
“谢郡主,习惯了。”
“太没劲儿了。”
“对不起郡主。”
“好了好了,我知道你向来如此,这次出来,就是想给你带来点新的体验,我不会强迫你的。”
栀海抱拳谢道:
“谢郡主。”
夜尘正想着在哪落脚,不记得云染药铺具体位置的她,只凭着记忆寻找着。
栀海问道:
“郡主找人?”
夜尘道:
“栀海,在外不必叫我郡主,你我一起长大,不用这么生分。”
“不可。”
“在外听我的,我说不用就不用。”
领命的栀海微着头,夜尘又道:
“上次来忘记那药铺在哪了,瞧我这记性。”
“铺名?”
“药铺名字……不记得了……”
栀海四周环视,并未见着有药铺,对夜尘道:
“先住下,再找。”
夜尘也觉得稍有疲乏,回道:
“听你的吧。”
觅缘路的小酒楼,定影正饮着酒,远远瞧见一位佝偻着背的老人乞讨着,停下饮酒的她,将未食用的菜肴,连盘带菜给端了起来,放下足够的银两,起身便走向廊头,运着轻功,从长廊处一跃而下。
夜尘二人正走着,见拐角处一乞讨老人,夜尘见状,在栀海那儿要来银两,正想丢给那老者时,栀海耳听八方,隐隐感觉上空有人,护住夜尘立于安全之处。
夜尘随着栀海望去的方向看去,那少年,从天而降……
定影淘气的十万火急,衣袂翩翩,发带飞舞,左手牢牢地锁住手中菜肴,轻轻落地至老乞丐身边,蹲下身子,温柔一笑,道:
“老人家,趁热赶紧吃吧。”
说罢,单膝蹲地的她从腰间取出剩余的银两,轻轻放置破碗中,说道:
“今儿个没带多少银两,都给您。”
说罢,定影起身便离去,夜尘还未来得及仔细看清那人面容,只一瞥,便只见其背影,与那冯绍民的很是相似。
“郡主。”
夜尘上前一步,直到定影消失于拐角处。
“郡主。”
夜尘未听见栀海的叫声,将手中银两递到破碗当中后,凝眸回望,眉间心上,一缕幽香,在即将到来的黄昏下涓涓流淌。
栀海扶起夜尘,道:
“郡主,认识?”
夜尘缓缓起身,回道:
“不认识……”
“寻去?”
夜尘回道:
“不必了,我们走吧。”
临走时,夜尘依然回了头望了望那个地方……
栀海找了家客栈落脚,为夜尘打点好一切,便请夜尘休息,夜尘道:
“还早呢,这才戌时,睡不着。”
“好。”
夜尘想起那惊鸿一瞥,不由得拍拍自己脑袋,问栀海道:
“栀海,问你个问题。”
“嗯。”
夜尘双手撑着下颌看着门窗,道:
“栀海,你觉得,何为钟情?”
栀海清冷的眸子里泛出些许忧伤,回道:
“默默守护,不求回报。”
“栀海,你有没有钟情之人?”
栀海看着夜尘顿言,回道:
“回郡主,属下只护主。”
夜尘趴在桌子上,悠悠道:
“栀海,总不能一直都保护他人,也该为自己考虑。”
栀海再次看向夜尘,眼里的柔光,夜尘趴在桌子上,唉声叹气着并未瞧见。
“守护,足矣。”
夜尘来京城过生辰,栀海知晓她是为某人而来,主子决定的事,做属下的无权过问,只做护主的重责。
“郡主。”
“嗯,怎么了?”
“睡吧。”
夜尘被栀海催促着,连日赶路,也觉疲乏,便上了榻早早歇息了起来,对栀海道:
“栀海,你也早些休息。”
“是!”
夜尘知道栀海会打坐而眠,她向来如此,索性不再叫她卧榻而眠。
栀海坐于椅子上而眠,常如此,早已习惯,为护郡主的她,执意开一间房,一是确保其安全,二是能时时刻刻地看到她。
躺下的夜尘一直未能睡过去,她在想来京城,究竟是为何?只为看冯绍民一眼?还是自己心里真的只有冯绍民?为何当初不与天香公主争个输赢……夜尘思来想去,竟没有那么急切地想见到冯绍民。
次日一早,听闻冯绍民照常来公主府,内心激动不已。
郡主就要来京,虽心有醋味,为彰显大家风范,便不耍性子。
“绍民,今日香儿不去绣坊,待下朝后,去看看父皇,陪父皇聊天。”
“嗯,绍民下朝后,便来公主府。”
天香为冯绍民整理着朝服,道:
“到时郡主来了,绍民可要好好招待她。”
冯绍民想到此便暗自神伤,回道:
“待郡主一走,绍民立刻来陪香儿。”
“嗯。”
今朝有彼此,今朝无悔,二人彼此的心更近更甜。
郡主夜尘凭借记忆寻找,皇天不负有心人,真让她给找着了。
夜尘再次来到此处,对眼前的熟悉而温暖。
还在药铺外的她便见云染忙碌的身影,栀海见夜尘嘴角上扬,望向药铺,想必她就是夜尘郡主日思夜想之人。
“云染。”
夜尘上前问候着,云染额间发丝微微凌乱,挡在她那玲珑剔透的脸上,云染闻声望去,喜出望外,上前应道:
“夜尘,是你?”
“云染,终于又见到你了。”
云染见夜尘身边跟随一位清冷孤傲的女子,示好点着头,栀海抱拳回礼。
“云染,这是我从小的玩伴,栀海。”
“栀海姑娘。”
夜尘再介绍道:
“栀海,她是云染。”
栀海回礼道:
“云染姑娘。”
云染招呼道:
“夜尘,你们进来坐。”
夜尘对眼前的事物尤为深刻,与冯绍民、云染,可谓不打不相识。
“夜尘,何时来的京城?”
“昨日。”
“昨日就到了,为何不来找我?”
“昨日找了许久,忘记在哪了,今日算是老天爷保佑,让我找到了你。”
云染沏着茶,递给夜尘二人,问道:
“此次来京所为何事?你兄长他们可一起前来?”
“就我自己,还有栀海,其他随从让他们自行去玩了。”
“路途遥远,怎就带了几人前来,回去时我可要担心了。”
栀海回道:
“谢姑娘,有我在,无事。”
云染觉这栀海寡言少语,给人冷傲的感觉,微微笑道:
“栀海姑娘定是武艺高强有过人的本领,如此倒也放心了。”
二人许久未见,叙着旧,夜尘见云染依然忙里忙外,想着来日方长,便想出去玩玩,对云染道:
“云染,我和栀海四处看看,晚点再来看你。”
“夜尘,这次呆多久?”
夜尘想了想,回道:
“嗯~许是三五日,又或许……更久。”
栀海问道:
“生辰后便回?”
“不一定……”
“是。”
云染听栀海说到生辰,问道:
“是夜尘你生辰吗?”
“嗯,苏禄不好玩,所以想来找你们。”
云染问道:
“闻臭与冯公子可知道?”
一旁的栀海听两个陌生的名字,双眉微皱,只听夜尘回道:
“知道,爹爹早前书信来此,只不过我们提前到了,闻臭二人尚不知,不过你别告诉他们,我还想和栀海到处走走。”
“嗯,放心吧,不过,很快也会再见。”
“嗯,云染,我们先走了。”
云染送夜尘二人出了药铺,栀海那股清冷不曾离开,许是与她从小生长的环境因素,除了护主就是练武。
二人徜徉着,看看这玩玩那,偶尔吃着些糖葫芦,夜尘负责吃喝玩乐,栀海负责衣食住行。
“栀海,你也吃。”
夜尘递给栀海糖葫芦,栀海回道:
“郡主吃。”
“栀海,都说了不要叫我郡主。”
“是。”
吃着糖葫芦的夜尘也是拿栀海没办法,只言片语,若不是打小就知道她的性子,此人早被解雇。
“栀海,这次出来我就是想给你带来一些快乐,你这沉默不语让多少人都误以为你冷漠无情、骄傲自负。”
栀海回道:
“没关系。”
“算了算了,我也不强迫你,你喜欢就好。”
二人走走停停看看,来到了双茶街,栀海双眸一沉,似乎看见定影从一家绣坊出来,只是那定影步伐很快,栀海只远远地看了一眼。
玩累了的夜尘欲打道回府,抬头便见间无招牌的店铺,细瞧,是家绣坊,便拉着栀海准备前去。
栀海道:
“回客栈。”
“再玩一会,那有家绣坊,没有招牌,我觉得挺有意思,我们看看去。”
栀海回道:
“好。”
来到绣坊,印入眼帘的是那幅鸳鸯戏水与娟秀的字迹,静姝见夜尘与栀海,二人气质不凡,迎道:
“二位姑娘,里面请。”
夜尘笑容灿烂,栀海仍旧冷若冰霜,静姝见夜尘望着那些题字而出神,对栀海道:
“栀海,你看那些字,刚劲有力笔锋浓转,配上那幅鸳鸯戏水可谓相得益彰。”
栀海双眸凝视,虽不知其中精妙之处,但也发自内心觉得很是入木三分,回道:
“很好。”
一旁沏茶的静姝,见二人一冷一热,一静一动,面骨异于中土衣着亦是独特,递茶水道:
“见二位姑娘衣着独特,许不是本地人士?”
夜尘接过茶水道:
“谢谢!店家看出来了?”
栀海接过茶水,并未饮茶,只道:
“有劳。”
“栀海,我现在命令你,对店家客气点,这位店家我喜欢,你可不能冷冰冰的吓着人家。”
栀海收到命令,再次谢道:
“有劳姑娘。”
静姝微笑道:
“不会。”
夜尘环视着绣坊,一种莫名的好感油然而生,她也说不出哪里熟悉,一进绣坊便觉亲切。
“店家,这绣坊就姑娘你一人吗?”
静姝斟酌道:
“确切说有三人,不过她们还小,平日里皆我一人。”
“店家你可真了不起,夜尘我也很喜欢刺绣,可惜绣不好。”
静姝见她自曝名讳,道:
“夜尘姑娘不必灰心,这些都是可以通过学习得到的。”
夜尘诧异,道:
“店家怎知我叫夜尘?”
“方才姑娘自己说的。”
夜尘只顾着欣赏佳作,沉浸在熟悉的氛围之中,问栀海道:
“栀海,我说了吗?”
“是。”
夜尘对静姝笑道:
“嘻嘻~我都不知道,我叫夜尘,苏禄人,这位是栀海。”
静姝见此人亦天真好客,回道:
“我叫静姝,欢迎二位。”
夜尘为栀海辩道:
“静姝姑娘,栀海她不善言辞,其实她内心很热,我从小见她便如此,对我也一样,所以,还望静姝姑娘你不要见怪。”
静姝见那栀海沉默寡言,前额一道明显的疤痕,不由为其叹息,回道:
“我觉得栀海姑娘挺好的,真性情。”
夜尘对栀海道:
“栀海,可不能再让我逢人就为你辩护了。”
“是!”
夜尘耸耸肩看向静姝,道:
“惜字如金。”
夜尘见静姝正绣着锦鲤,对静姝道:
“静姝姑娘,我可以看看这锦鲤吗?”
静姝递给快完成的锦鲤,回道:
“嗯,当然。”
夜尘见活灵活现的锦鲤刺绣,对栀海道:
“栀海,你看你看,它似乎要跃起来了,你快看。”
栀海见夜尘甚为开心,金口也开了起来,回道:
“巧夺天工,很美。”
“栀海,这可是你说得最多的一次了。”
栀海再道:
“买下来。”
静姝见她有购买之意,礼貌回道:
“这锦鲤是为一位好友所绣,夜尘姑娘若是喜欢,我再绣一副送给姑娘。”
夜尘道:
“我喜欢我喜欢,只可惜,我们苏禄没有这等精妙手艺。”
“知音难觅,夜尘姑娘想要绣什么,告诉我。”
夜尘想了想,一时也说不出来,见夜尘太冰冷,便回道:
“嗯~我想绣个……这人看上去冰冷,实际上她内心却是温暖如春的物品。”
静姝看向栀海,回道:
“没问题,交给我。”
夜尘喜道:
“多久能好?”
“两日便好。”
夜尘想着不知在此呆几日,回道:
“两日就能好?那正好。”
“夜尘姑娘要回苏禄了?”
“也不是……我才到这。”
静姝见夜尘和那闻臭有着相似之处,回道:
“那就多玩几天,这有很多有趣的事。”
夜尘想着时辰不早 ,对栀海道:
“栀海,付银子我们改日来拿。”
栀海掏出银子,道:
“有劳。”
静姝见这夜尘出手亦是如那闻臭,回道:
“用不了这么多。”
“静姝姑娘,我觉得它值,我们走了,改日我再来。”
二人离去,静姝相送,夜尘对栀海道:
“栀海,你记性好,可别找不到这了。”
栀海回道:
“是。”
静姝见二人离去,想起了天香,自言自语笑道:
“闻臭,今日你若是来玩,我想你们肯定会聊得投缘。”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有契机的人总会相见。
夜尘与栀海出了绣坊,漫无目的地走着,夜尘脑海不经意间浮现那俊朗少年的模样,栀海在其身后,夜尘的一举一动都在栀海那双冷峻的双眸里。
栀海破天荒的开口道:
“我去寻他。”
夜尘不明,问道:
“寻谁?”
“昨日那人。”
夜尘停下脚步,思忖片刻,回道:
“不用了,他长袖盈风,一去如云,又何处寻得。”
“我可以。”
夜尘笑道:
“栀海,不用了,只觉他有点不同罢了。”
夜尘继续走着,这江山美好,没有参与的人在身边,又如何谈得上美好。
“栀海,我们回去吧。”
“药铺?”
夜尘想了想,云染那么忙,今日就不去打搅她,回道:
“不了,我们回客栈。”
“是。”
夜尘心事满怀,言语失落,一颗心被纷扰包围,夜尘亦不知来此是为了什么,如此一来,自己倒象是个见异思迁的人。
栀海看出夜尘心思,她生辰来中土,那人必定是她心中占有重要位置的人。
下朝后冯绍民来到公主府,陪同她向父皇请安,期间老皇帝见二人形影不离,甚是开心,对天香道:
“香儿,今日怎来看父皇了?”
“父皇,您又在取笑香儿了。”
撒娇撒痴的天香为老皇帝捶着背,老皇帝满脸笑容,道:
“好好好,父皇不说了。”
转而老皇帝对冯绍民说道:
“民儿,这郡主应该就要到京城,到时可要好好招待郡主。”
冯绍民回道:
“父皇放心,儿臣定会尽地主之谊。”
“恩,就辛苦民儿了。”
“能为父皇分忧解劳,是儿臣应该做的。”
一旁的天香听到此事仍会有些吃味,但一见冯绍民那双眸子,这味便散了。
“父皇,您好好休息,香儿还有事要办。”
老皇帝想起定影,问天香道:
“香儿,这些日子,定影她那边如何?”
“父皇,香儿觉得,哪日您也出宫去玩玩,整日呆在这会闷坏的,定影她们的绣坊每日都很忙,今日香儿还未去,不过香儿和驸马一会便去。”
老皇帝听天香说着,她们越来越好,便也露出欣慰的笑容。
“父皇也觉得她们二人很好。”
天香纳闷,问道:
“父皇,您怎么知道她们很好?”
“呃……香儿说好那就是好。”
冯绍民见老皇帝言辞闪烁,想来那位百两黄金的先生,就是这位老爷了。
“那是当然,香儿认识的,可都是有头有脸的人。”
“那是当然,朕的香儿,朕的公主,认识的,必然是人中龙凤。 ”
吃了蜜似的天香从老皇帝那儿出来,对冯绍民道:
“绍民,趁天色尚早,我们去一趟绣坊吧?”
“香儿,你的身子……”
“绍民,没事,自服用绍民开的药,香儿再也不会觉得难受。”
冯绍民笑道:
“恩,不过还需调理,这样才彻底。”
“香儿都听绍民的,我们走吧。”
二人来到绣坊已是近酉时,因夜尘与天香有相似之处,便对天香二人说起了夜尘之事。天香说道:
“静姝,你说跟我很像的人她在哪?”
“我也不知道,不过她们定了刺绣,改日她们便来取。”
天香一门心思在静姝、定影身上,并未多问,未见定影,问道:
“定影呢?怎么不见她?”
“许是有事耽搁了。”
冯绍民亦如此,除了天香,他也无心过问。
回到客栈的夜尘,象是丢了魂的人,悄无声息地来到此,什么也不做,只待在四方屋里。
栀海道:
“该用膳了。”
夜尘摇摇头,趴在桌子,回道:
“不~想~吃~。”
“不行。”
栀海是她父王再三交代要照顾好自己起居的人,比着手势对栀海道:
“我吃我吃,我晚一点再吃。”
“是。”
实在受不了这房内的乏味,栀海又不多言,使得夜尘刚坐下又开始走动起来,想这京城繁华,栀海定是未曾见过,对栀海道:
“栀海,我带你夜游京城,怎么样?”
栀海哪都可以,何况有夜尘在,江山美,因为有她参与,回道:
“好。”
夜尘满脸的嫌弃,道:
“从现在开始,栀海你必须要说到两个字以上。”
栀海随即回道:
“遵命。”
夜尘忍俊不禁,道:
“栀海,真不知你这么多年是怎么生活的,哪有像你这样惜字如金的人,换作我,早闷死了。”
“回郡主,习惯了。”
夜尘掰着手指头数道:
“嗯,有进步,六个字。”
栀海随即低着头,等待夜尘下一步的命令。
夜尘拍拍栀海的肩膀,说道:
“不如现在就去,顺便给你弄点吃的,你看看你,消瘦的脸庞,得多吃点,别整天只知道训练。”
“遵命。”
夜尘二人游弋在繁华街道中,来往人群如织,夜尘玩得忘乎所以,栀海时刻保持警惕。
冯绍民与天香二人亦徜徉在闹市之中,一旦有时间,冯绍民便陪着天香,再过两日陪同的时间便要减少。
“绍民。”
“嗯。”
“香儿喜欢和绍民这样,自由自在地走着。”
“绍民日后时常陪香儿一起。”
二人并肩而行相视一笑,面对来往的人群,冯绍民格外聚精会神地护着天香,凤阳县钱蒂一事,令冯绍民不敢离开半步。
美好时光正进行着,翠翠红红,处处莺莺燕燕,朝朝暮暮,双双卿卿我我,如胶似漆,形影不离。
夜尘看到好玩的都给栀海看,栀海只微微一笑。
“栀海,你看,这发簪好看吗?”
“好看。”
“栀海,你别动。”
夜尘拿着根古朴的发簪往栀海头上比来比去,道:
“这款,似乎不适合你,我再看看。”
夜尘挑选着,她想为这个不苟言笑的人选个中土的饰品。
夜尘精挑细选,栀海一旁守护。迎面而来的冯绍民与天香,正从栀海身旁走过。
冯绍民的目光正对上栀海的双眸,一人目光敏锐,一人目光锐利,二人身量几近,冯绍民见这女子服饰异常,表情清冷孤傲,额前一道孤独的疤痕,虽孤傲但感受不到敌意,冯绍民微笑示好欢迎,便与天香继续游走着。
栀海如夜尘所说,内心深处亦是个充满热情的人,冯绍民对她的欢迎,使得她也微点着头回礼。
“栀海,再试试这个。”
夜尘左看看右看看,喜道:
“这个好这个好,买一个吧?”
栀海从腰间掏出银两递给夜尘,回道:
“买它。”
夜尘满意的将钗子递给栀海便继续走着,栀海回头看冯绍民二人,人流如织,已不见那二人踪影。
“栀海,你在看什么?”
“回郡主,没事。”
夜尘朝着栀海看的方向望去,除了人头攒动,并无什么好看好玩的,说道:
“我饿了。”
栀海环视四周,身形较高的她见前方有家酒楼,回道:
“跟我来。”
栀海前方带路,时而回头看向夜尘,生怕这位郡主有半点闪失。
二人刚离去,定影一人悠哉地逛着,见摊贩上有些样式不错的发饰,便挑了挑。
挑了许久的她见支古朴的发簪,笑道:
“就是它了,姐姐戴上肯定更美!发簪啊发簪,随我去陪伴美人吧。”
“公子好眼光,家中小娇妻若是佩戴上这簪子,少不了更美。”
摊主称赞姐姐,定影笑得开怀,道:
“老先生说得极是,我买了。”
“公子,二两银子。”
定影付了银两,将簪子放入怀中,拍拍怀中的簪子自言自语道:
“娘子,娇妻,嗯~说得极好。”
心情大好的定影,少不了想小酌一番,腹中顿感饥饿,见前方是自己常去小酌的酒楼,二话不说便前去等着美酒入口。
夜尘二人正点来些菜肴,夜尘道:
“栀海,你多吃点。”
“是,郡主。”
夜尘放下筷子,生气道:
“栀海,我都说多少遍了,不要叫我郡主,我从来都没把你当下属,你我一块长大,虽然你时常为父王执行任务,不常见到你,但每次你回来都会给我带礼物,我又没有玩伴,除了你,我那俩哥哥又忙,哪有时间和我玩,我可是把你当知交看待,有什么开心不开心的,都会向你倾诉。”
栀海听夜尘道着这些,她很感动,只是她知道自己身份,与郡主身份悬殊,即使自己想多言,也不能。
栀海对夜尘道:
“是,我改。”
“算了,我知道你平时都神经紧绷,也都是为了保护我。”
夜尘继续为栀海夹着菜,道:
“多吃点。”
“是,我吃。”
栀海与她同坐一桌用膳,这是第二次。
觅缘路前的相遇,是偶然,还是必然?那些牵牵连连的偶然,终会有些深深浅浅的必然。
夜尘二人正吃着,定影象是个闲云野鹤般,来到酒楼,唤上小二,道:
“今日一切照常。”
“好叻~定影公子,您随意坐。”
定影寻了个夜尘邻座的位置坐下,喜笑颜开,随即坐下,掏出怀中的簪子,心中念道娘子、娇妻。
当那定影开口,夜尘便听出那人独特的声音,停下用餐的她看着栀海,满脸不可思议与不可抑制的激动。
只在相遇的瞬间,便知道昨日想寻的脚步,就要在这一刻停驻。
夜尘与定影正对侧坐着,定影那张看似玩世不恭的样子,看着手中的簪子津津有味,夜尘眼角的余光瞧见,那根簪子是自己为栀海所选的那支……内心如蝶轻扬。
“定影公子,您的酒与菜肴来了。”
“谢了。”
迫不及待的定影倒着酒,一饮而尽,眉头一皱,发出“嘶”的满足声,她那象征性的左手夹着菜,一口菜肴一口美酒,好不悠哉。
定影只顾眼前美酒佳肴,并未看到邻座的夜尘二人,而夜尘的眼神与心思,全被桀骜不羁的定影收了去。
一旁的栀海全程将这些收进了心间,本该先离去的夜尘二人,却比定影晚离去,夜尘看向空空的位置,她明白对冯绍民是一种什么样的情感,定影的出现,也让她找到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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