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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洗风尘山人入六宫

一路无惊无险,傍晚时到了京城,城墙上烧着如火的残阳,大路上烟尘几净,与几日来抄近路走的小道相比大有不同,跑马时舒服的多。

城门没关。

宁蕖一算时间,总觉得过了点了。他向城门守卫打听,对面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没给钦差的牌子面子,只示意他们快走。

宁蕖待要再施展一下套话的能力,肩上却被人拍了拍,转头就看见杨驻景脸上笑得不怀好意,其背后的沈厌卿顶着帷帽朝他摇摇头,轻纱下的表情看不清楚。

宁蕖:“?”

他没看懂,但听话地跟着走了。在宫里当差十几年,他最清楚的就是,弄不清情况的时候先听别人的,至少出了事埋怨不到自己。更何况沈大人和杨小侯爷也不会坑他。

主路上人不多,城里的人都以为城门早关了,不往这边走,城外也少有人再进来。沈厌卿在离京城一二十里的地方就戴上了帷帽遮脸,陡然显得有点难以亲近。

“若是遇到故人,被认出来恐怕会有些麻烦。”他说这话时虽然脸是遮着的,但宁蕖总觉得他眼神在垂纱后面乱飘。不过,沈大人的事情轮不到他管,他有钦差的任务在,带人蒙面进城不成问题。再者陛下的意思也是要保密,京城人多眼杂,要不出差错,只能一再小心。

宁蕖有心请教城门的事,但正事要紧,遂抱着满心疑问直奔目标。京城的大道上不可纵马,三人压着速度磨到宫门口。他下了马上前,不待开口守卫已认出了他,齐齐让开:

“宁公公,请。”

钦差出宫时只二人,谁也没问多出那人是谁。

宁蕖回头,见杨驻景牵着马,借着身形优势把沈厌卿挡得严严实实,沈厌卿则低着头一言不发,只等着跟着他们进去。有人替他们把马牵走,宁蕖在马上颠了一天磨得生疼的大腿根终于得空休息,一时竟有些不会走路,落地头两步歪歪扭扭的。

杨驻景扶了他一把。

“你这骑御还是要练啊。”

宁蕖正心想他一个宫里伺候人的练什么骑射,却见沈厌卿也从另一边托了下他的胳膊。

“难为宁公公了。”

依然是万年不变的微笑,宁蕖有时候想,沈大人是不是年轻的时候天天拿着尺规比着角度对镜练习,才做到每次笑得明明一模一样却仍让人觉得温和可亲如有春风拂面,一见如故再见就觉得好像上辈子攀过亲戚。

若是有这样的好办法,怎么不见有人教他们这些奴婢?和沈大人一比,赔笑都觉得自己的笑容便宜了半吊钱。

他急忙整顿了下脚步,回道:“不敢,不敢,分内之事。”想了想还是补了一句,“大人您似乎在此道上颇有造诣,实在让咱家羡慕。”他有意隐去了沈厌卿的姓氏,怕有心人听见。宫里头三步五步便有待命的宫女太监,但凡大点声说话都有让有心人听去了的风险。

大约是进了宫门觉得松了口气,杨驻景颇恣意地扬扬头,甩了下清晨随手扎的马尾——跑了一天已经很乱了,笑了一声:“听说陛下的骑射还是大人启的蒙?”

沈厌卿被这么一点,像是回想起了什么,微微偏头沉进了自己的思绪里。宁杨二人等了半天,他才意识到有所失态,抱歉地笑笑:

“不过是牵过几次马而已,陈年旧事,倒让你们笑话。”

他一身青色布衣,站在朱红的宫墙前,头上是垂纱的斗笠,白纱在晚风里轻轻荡起,身姿立如玉山,与此间一切都格格不入。宁蕖和杨驻景在那一刻都有点恍惚,心里头升起相同的念头:

他一点也不像被帝王厌弃的旧臣,倒像是终南山上请下来的隐士,离了山水中的隐居之地,正要到庙堂间有所作为。

宁蕖想起自己搜罗来的许多传闻。

那些血腥荒唐又见不得人的往事,那些只是听着都令人胆战心惊的手段,那个人人闻之生厌恨不能生啖其肉的身份——真的和眼前这个人有关吗?

如果可以的话,宁蕖是不愿意相信的。

那“隐士”在初见暗淡的夜色中开口:“陛下还未回宫,二位钦差要将我安置在哪里呢?”

宁蕖恍然大悟:“原来城门是因为陛……”

“车驾不及马快,白日赶回有些勉强,但若是另拨快马入城提前知会城门延期关闭,时间上倒是差不多。”杨驻景一副“我早知道”的表情点点头,“后面的事情我比宁公公清楚,我来吧。”

说罢,他上前一步站到沈厌卿面前,很是正式地一抱拳,肃然开口:

“大人,请移步披香苑。”

宁蕖一悚,顾不得冒犯要拦住杨驻景问是否听错了地方,却见沈厌卿波澜不惊地点点头,转身就走,似乎对那三个字所指的地方十分熟悉。

杨驻景随后护送。

宁蕖本该去面圣,现也无处可去无圣可面,只能跟着。他脚下跟的紧,可头脑里一片乱麻,总觉得这几天把这辈子的荒唐事都见过了。

那披香苑,不是隶属后宫吗?

……

照常理说,杨驻景这样的身份年齿是不该踏足后宫的。但当今圣上后宫空置,本该热闹的大片宫殿毫无人烟,只有内侍定期打扫,等待新主。因此像杨小侯爷这样领了旨意来办事的,逛逛其实也无所谓。

但杨驻景只有幼时姑母召见时才来过几回,姑母死后,他也没机会来了。

为了能领好路,他有心研究过安公公给的地图,凭着背舆图的本事把南南北北几尺拐弯都背的烂熟,自信闭着眼睛也能走到。但眼下却用不上他,本该由他领路的人正走在他前头,一边走着一边若有所思看着路旁的宫墙飞檐,杨驻景甚至能从他动作中读出有句有逗的话来:

几年不见,宫里面还是这样啊。

他想不通,为何离京这么多年,沈少傅还是记得宫内布局?连三尺宽的小路都记得清楚?杨驻景从两面墙中间挤过去,狼狈地拍拍身上蹭的红色墙灰,看着在小路那头抱着帷帽笑的沈厌卿说不出话。这时他觉得,一路上都在忙着假笑的沈大人好像笑的真诚些了,似乎真因为看他险些卡在墙里就被逗的眉眼弯弯。

难不成六宫中发生过什么美好回忆?让沈少傅触景生情,连架子也忘了端?杨驻景不是那好八卦的主儿,但在这地界就难免多想,一边唾弃自己好事一边多想。

“不怕杨小哥笑话,实是想起了些趣事。这条路本是图纸上没有的,只是老匠人喝醉将墙画的太宽,建起来才发现问题。先帝仁慈没有降罪,这条路也未做修改,就如此留下了。我从前走过时衣饰太厚太繁复,也觉得狭窄不便;而今一身布衣,反倒觉得如此宽窄正好。”

宁蕖从墙后面探头:“大人实在豁达!”

杨驻景咂舌,饶是已相处了十几天,他还是经常感慨于宁蕖反应之快。二人身份差异悬殊,他以前实在是没练过这些顺着人说话的本事,也看不上这些。如今到了用得上的时候,倒是真羡慕对方的口才。

他晃晃脑袋。瞎想什么呢,今日过去后,这也没他的事了。

他有点可惜地看着沈厌卿,像是看着什么奇珍异宝。这位大人牵涉到许多事,也许是本朝最大的谜团之一,在他眼中无异于人形的鲁班锁九连环,谁能不起好奇心,想要鼓捣鼓捣?可惜不能问也不敢问,昔年皇权更迭皇子夺嫡的事,卷进去可不是开玩笑的。

宁蕖显然也深谙此道。

披香苑占地不小,但不如他们想的富丽堂皇,反而做了些精巧雅致的布景。院中杂植桃李梅,掩映小路曲折,不像宫殿,倒像是山里的庄子、京郊的园林。梅花开过了,桃树李树上满挂着花苞,荷花池畔的垂柳随风轻荡,荷叶荷花还未长起来,倒是有几尾锦鲤水中畅游。池中央放着好大一块太湖石,瘦而皱,有两人高,杨驻景的眼神一下就黏上去了。

“宫里竟有这样的地方……”宁蕖喃喃道。宫里寸土寸金,披香苑竟能这样这样折腾,不知道以前住在这里的娘娘是得了多少恩宠。

“这不是我家去年送陛下的及冠礼吗……”杨驻景也有点恍惚,一时竟忘了这句话一下子揭了自家身份非富即贵,不过在场二人心中都有数,也没人理会他。

沈厌卿虽不言语,可满目也是惊艳之意。宁蕖心中不禁感慨陛下的用心还是得到了回报,抛开这里是后宫不谈,抛开抚宁驿的诡异不谈,抛开陛下的用意至今不明不谈,沈大人此次入宫,确实还是得到了最细致的招待的。

往深处走去,朱墙琉璃瓦掩在一片粉白中,竟也不显突兀。内殿大门敞开迎客,正中圆桌上放着一壶茶并三只茶杯,壶口还飘着淡淡白雾,另有酥点豆糕盛在小托碟中。左右看去,不见有奴婢迎上来,但门后墙角等隐秘处可见有人低着头待命。

“沈某独居久甚,不习惯有人随侍。圣眷隆重,罪臣万死难报。”

沈大人忽然开口,宁蕖知道这是解释给他们听的。陛下大概是考虑到沈大人刚从文州的山上被请下来,一时适应不回宫里的环境,因此从这披香苑的环境到那些一言不发的奴婢,都是有意挑选过的,沈大人就是再有一万个提防的心思,此时也该软下来了。

只是,陛下既能算到他们何时到抚宁,何时入京何时入宫,又能提前安排好披香苑的宫人如何服侍,甚至能正好在他们走进正殿时奉上温度正好的茶水……

这是不是有些,有些太细了?

宁蕖心里升起一个更加大逆不道的念头:今日延迟关闭的城门,是否也是为了他们一行人呢?

有点卡文,,,,嗯但是顽强地写完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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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洗风尘山人入六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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