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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〇三

元木只隐约记得昨天坐在小姑对面的人戴了条红围巾,具体长什么模样根本没印象。但自己家衣柜里都能翻出两条差不多颜色的,他默认是巧合。余光里时不时晃过红色,像一尾鲤鱼在游。抬眼看发现围巾仍是规规矩矩地在脖子上,随着除雪的动作摆动。

元木极力想这张有些熟悉的脸到底是在杂志画报见过,还是在火车上见过。最后对方拖着铁锹走来,噗嗤一声把锹头扎进雪里。见他下手的那处是地上最后一块雪,元木便也在那儿来了一铲。于是两个铁锹头便肩并肩了。

那人在锹上踩了一脚加力,而后转头问他:“我俩是不是昨天才见过?”

元木还没来及使劲,忙答道:“是。我记得你的红围巾。”

“我已经因为围巾被好几个人记住了,”那人笑着拽了拽,接着说,“我叫石浮洋,石头的石。”

元木讲了自己的名字,隔了一秒补充道:“一元钱的元,树木的木。”没想到石浮洋说早记得了,在火车上就听他小姑说过几次。相互介绍完便没了什么可讲的,大老板们交换名片后还能谈业务,而他俩毫无关系,总不能聊铲雪国际公司。不过元木觉得闷头干活有些尴尬,又想同是扫雪的,应该可以归为一类,就顺着问他是犯了什么才来着干活。

“我?”石浮洋先愣了下,而后又笑道,“那你可不许笑话我,其实我是稀里糊涂被算作偷了白菜。”他边说边把脸从围巾里露出来。嘴角和眼睛都是弯弯的,眼尾还有些小褶子。石浮洋说:“就当将功补过了。”

元木认识的那位初中邻居小孩凑过来说道:“这么巧?我们也是将功补过,谁知道那井盖子能崩飞了!元木哥还是因为借给我打火机被连带的。”

“没伤到就好,除雪就当假期义务劳动了嘛。”石浮洋装模作样地说。他当然知道,毕竟上午还偷听人家墙角。至于偷白菜,他连居民的白菜放在哪都不清楚,只是怕元木不自在,才顺着话胡诌的。

旁边又有个小孩掉了铁锹,自己还吓了一跳,而后又连声打哈欠。往常吃过午饭就在家睡午觉了,现在被逮到这儿来干活,难怪他们没精打采的。“太冷了!我手指头要冻成冰棍了!”一个脖子细脑袋大的小男孩嚷道。他一松手也扔了除雪工具,脖子和手缩进棉袄里不愿意再动弹。

“吃糖吗?嘴里有东西就没那么冷了。”

元木刚下去一铲子,听见声音忙抬头看人。但瞧了才发现,人家其实没对着自己,是和几个小孩说的。关于石……没记住名字,反正是姓石的这位,元木只记得红围巾和很合自己口味的糖。还是那个包装,他看着石浮洋摘了手套,从口袋里变戏法似的抓出来一把,一个小孩一颗。上午在菜市场路过卖糖铺,元木还留心看了两眼,包装花花绿绿的糖很多,但没找到这样式的。

有自己的份吗。他舔了下嘴唇,盯着小孩儿们刷拉刷拉地拆开糖纸。他今年十八,比这群闯祸的小孩平均大八岁。元木在心里计算着,觉得到嘴的糖可能还是要飞,所以最后也没问。

“要吗?”石浮洋觉得自己好像在广场喂鸽子,把糖分完后转回身,发现后面还有一只。他看过去时元木飞快地躲开了目光,不过石浮洋也和昨天递苞米一样,非把糖伸到他和地面之间。

“我比他们都大,不用当小孩儿对待。”元木说。而后才发现他把他妈那套学来了,总是习惯性地客气。但现在他很想要糖,如果对方不再让一下,今天就是自己吃哑巴亏了。石浮洋说:“你昨天都收了。”好像能看透他在想什么,没戴手套的手还支着,被风吹得有点发红。于是元木很识趣地拿走了掌心最后一块糖,捏着糖纸两头一转,剥开扔进嘴里。

雪铲得差不多,秦安就出来告诉他们可以回去了。糖的奶味还在口腔里没散,元木咂了咂嘴,和旁边的石浮洋礼尚往来地说:“你家缺白菜吗?下回不用拿别人的,我家的可以分你一颗。”

石浮洋使劲咬着牙才没笑出来,牢记偷白菜得偷到底,连忙说不用。临走时他想起来问元木是不是住在附近,说:“有空我请你下馆子。”元木心道,他不要白菜,自己也不要请客。不过条件反射地又想起石浮洋的手机号码,居然还没忘。

“说不定还会碰到,”元木说,“你老家的糖挺好吃。”他转身前看见石浮洋的红围巾堆在嘴边,第二次想这人说话时会不会把线头吃进去。

正月十七,北站的火车准备重新上路。早上的天儿依旧很冷,元木全副武装,脸上捂着口罩和围巾,胳膊上夹着个头盔。

“这个也拿上吧,年轻人戴好看。”桂花说。她单手扯着包沿儿,趁小姑穿衣服把一副女款手套捅了进去。那包抵不过中年妇女的手劲儿,在将要吐出来的程度下还被迫多容纳一样东西。除了小姑带的行李,里面装了路上吃的鸡蛋和苞米,一件毛衣,还有散装的沈城特产不老林糖。小姑总算手忙脚乱地穿完衣服,生怕嫂子再多给什么,赶紧把包拎过来。不过背包的拉链没拉上,又险些大开口全倒出去。好在门口还有当了半天闲人的元木,见状接到手里。

“没事敏敏,别着急,元木骑摩托送你,可快了。”桂花说着在围裙上擦了擦湿手。她发现元木只拿了自己的头盔,赶忙去柜里寻另一个。

柜子在北屋,她进去时元歪脖还在床上躺着。诺基亚的屏幕只两指宽,元歪脖的脸又和屏贴得很近,一双小眼睛就成了斗鸡眼。“敏敏要走了。”桂花说。没有回话,倒是诺基亚叮铃响了一下。自打元歪脖回来这声音全家都听熟了,是贪吃蛇通关的叫声。和贪吃蛇没什么好说的,桂花就在电视柜前蹲下。最靠外放的是整整齐齐码了磁带的鞋盒,后面是杂物和缠在一块的电线,跪在地上矮身才能看见最里面的头盔。

她伸手进去乱摸,最后抓住了滑溜溜的挡风板。头盔的绑绳似乎被卡住了,用力一扯,连带掉出来个盒子。不过没顾上收拾,听见外屋的元木已经开了门。桂花忙喊道:“你俩别着急走!把头盔拿着!”

元歪脖终于从床上坐起来,踩着拖鞋吧嗒吧嗒走到堂屋,像一尊石像杵在那。

“哥,嫂子,我走了啊。”小姑说。她棉服的扣子还有一颗忘扣了,鞋穿得太急,鞋舌别扭地卡了一半。上身背着包夹着头盔,和《动物世界》里的企鹅一样。

元木也准备道别,但目光划过歪着脖子的他爸,盯着小姑的他妈,又把话咽了。“走吧。”他站在门外和小姑说。

摩托停在居民区的大车棚里。棚顶本来是绿色的,半透光,不过现在覆着元宵节下的雪,一进车棚里尽是昏暗。有段时间没骑摩托了,元木走了一圈才找到那家伙。停在车棚里的大部分是单薄的自行车,脚蹬或是车把和邻车歪歪扭扭纠缠在一起,他家那辆也挤在其中。还有少数人买得起的电动车,再就是摩托。二十多米的大车棚,从头走到尾只有三辆。两个大个儿的,归属别人,一个看上去像摩托儿子、电动哥哥的轻骑,是元木的。

轻骑瞧上去很消瘦,车尾处多加了个后备箱。他把车的蒙布规整地叠好放进去,而后打着火将车推出来,调转方向。“上来吧,头盔戴上。”他对小姑说。小姑一扣上头盔就像戴了个大兵帽,眼睛都被遮住了。元木知道这头盔什么毛病,听见她哎哟了一声忙解释道:“男款的,凑合一下。”

小姑飞快地重绑辫子把头盔顶起来,又拉紧了背包带。“没事,走吧。”

发动机嗡嗡地叫起来,元木一拧把手,轰地蹿出去。大清早的街道上没什么人,要么遛狗的,要么遛弯的。火车站没处停摩托,送到地方小姑就赶着他回去了。元木骑回来时才七点多,走到派出所附近的路口正好赶上了红灯。等待的工夫他四处看了两眼,瞧见派出所的院里又有人在扫雪。被栏杆和墙垛挡住一大半,只能看见腿。元木心道这雪怎么还不化,保不齐他们还要接着干活。

红灯倒数三秒变了绿,元木就一拧车把出去。骑到路对面时外围的铁栏杆被绕开了,他瞥见扫雪人的全身。挡风板把视线遮盖成灰调,在这样的景象里红围巾实在是显眼。他心道如何都能认出是石浮洋,又想,不就是偷个白菜,这人怎么来得这么勤快。

这条车道的不远处停了辆环卫的脚蹬车,左右都要绕开,元木犹豫了一下,最后一拐,朝右手边的派出所去。

摩托在清早的街道上当然不算个安静的东西,很是惹眼。石浮洋还以为老家田里的拖拉机开到这儿来了,又觉得声音比拖拉机更干脆点。他抬头时元木已经摘了头盔,头发乱糟糟的,眉毛上结了一层霜,亏得石浮洋记人快,不然还要怀疑谁大早上到派出所门口寻衅滋事。

“来挺早啊。”元木招呼道。他在院外停下,用手背抹了把脸上的水汽。话刚出口派出所的门就被推开了,秦安探出半个身子喊:“浮洋!一会儿赶早去邮局看看,你妈邮的东西到了。”石浮洋哭笑不得,偷白菜的谎话被舅舅一嗓子喊断了。只得回头应了一声,又转回脸看元木,抱歉地笑了笑。

“你不是……白菜啊。”元木也怪尴尬的,后悔那么多问早上好的客套话,只想起被罚做劳动的事。他知道是自己误会了人家,觉得偷字没法再说,一卡壳吞掉了。

石浮洋又弯起眼睛,摆摆手和他开玩笑:“我叫石浮洋,当然不是白菜。”元木也跟着笑了,于是误会就算过去。摩托车没灭掉,发动机突突地等着他俩接下来做什么。元木本着赔礼道歉的想法,问他去不去邮局,正好骑摩托带过去。“那多谢了,”石浮洋笑着说,“稍等我一下。”他把工具拿进屋里,过会儿出来,走到元木跟前掏出几块糖。“你是喜欢这个糖吗?我只带出来这些,不过家里还有。”

元木很少遇见这么一大捧的好意,不过还是拘谨地只拿走一块放进嘴里,又找借口道:“吃人嘴短,再多吃几块糖,好不容易拉平的局面就要变成我欠你一顿饭了。”而后把另一个头盔递给石浮洋,指指后座让他上车。

骑摩托不比自行车,走起来耳边尽是呼啸的风声,加上头盔,很难听清讲什么。好处是不用找话,冬日的风和摩托齐声鸣叫也并不显单调。

元木在派出所门口扭了个弯,转到来时的方向,之后沿着路直走就是邮局。话是不用说,但摩托的声音不小。元木边骑边觉得心疼,他从小在这片长大,能在心里画出地形图的范围都是靠腿走的,而现在要骑这大家伙嗡嗡地驶去,只好安慰自己算作误会人的补偿。

不过等看见石浮洋拎着一包东西从邮局出来,他又觉得车油也算用在了刀刃上。“我妈恨不得塞个聚宝盆进去,”石浮洋说着,把包放在车座上压了压,“好在是虚胖。”元木被他逗笑了,下车揭开摩托后箱的盖子说:“看能不能减减肥让它进来挤挤。”

石浮洋忽然问道:“这是什么?”他从后箱里抓起个东西,粉白色的。元木一瞧便知道了,不免叹了口气。一定是小姑趁自己停车时塞进去的。昨天元雅就直盯着小姑头上的粉白色发卡,小姑摘下来要送给她,又被桂花拦住。到底是留了下来。塑料制的,元木担心天冷冻坏,赶忙揣进口袋里。“应该是我小姑留给我妹的。”他解释道。

“你还有个妹妹?”石浮洋问。算着他们俩年纪应该差不多大,按理说一家一胎正抓得严紧。元木想起发愁的事,咧了下嘴:“超生,现在还没上户口,今年秋天读小学。”

两人抓着包袱使劲按了一番,最后一齐压着才将后箱扣上。元木问道:“回派出所还是去别处?”

“放到我舅舅家,”石浮洋指了指方向,“朝这边走近,新民小区。需要我指路吗?”

他正把摩托头盔戴上,整个脸都被挡住。只听声音闷闷地传出来:“闭眼睛都认识,几分钟就到。”还见他翘着大拇指朝后座比划,示意石浮洋上来,颇有开蹦蹦车司机的熟练劲儿。“你应该去骑摩托拉客。”石浮洋上车前和他说。怕头盔隔音听不见还特意趴到元木的脸旁边,冲着他喊。

元木被吓了一跳,一转脑袋差点撞上去。“没发动呢,不耳背。”挡风板的右上角有个缝,正好从那儿瞥见石浮洋一脸笑意。他就也跟着一起笑,又敲了敲塑料头盔。

按石浮洋指的方向也是一条直路,到第二个十字路口一拐就会绕到菜市场那儿。新民小区的大门正对着闯祸小孩们炸井盖的地方。不过元木答应的几分钟就到没能实现,前面那段路不好走,化了一半的雪被来往的小三轮、货车、公交车碾得脏兮兮的,半水半颗粒地在路面上和稀泥,骑摩托过去免不了溅一身。他忙减速停下,后座的石浮洋便探头问什么情况。“道儿上和稀泥了,不敢骑太快。”他说。

石浮洋瞄了一眼情况,拍拍他让先别走,自己跨下了车。“要么推过去吧?骑得慢也费油。”石浮洋说着把沉重的头盔卸下来挂到车把上。轻骑推起来倒是不吃力,于是元木也下来推着往前走。

路上的每个人都踩着泥色的雪,好像跳进泥坑的小鸭子。放眼看去不见得行人太多,但路的两侧倒是自顾自地拥挤。靠近元石两人这边是个文化宫,元木小时候还上里面的台子举过小牌儿。人家开得什么会他不记得了,只知道站了候场一个小时,从那以后便讨厌上台子的活动。另一侧本来是小广场,不过这两年修地铁围起来一大半,印着沈城地铁的蓝色铁皮歪歪扭扭地站在寒风里。每个地方都免不了改变,比如再往前说,从前这儿还是个大转盘,没有脚下这条路。

也有些没变的,哪怕是从电车换成了公交,小广场旁边的站点也仍旧在,元木总是坐那趟车去其他地方。

“这广场我认得,我之前在这儿下过公交!”石浮洋扭过头来看到,兴奋地说。而元木早把这地方的变迁都感慨了一遍,见他才认出来就不免问道:“你从外地来沈城上学?”

他没正面回答,反问道:“万一我是个打工仔呢?”说着又笑起来,鼻子嘴巴都藏在口罩里,只露出一双弯弯的眼睛。睫毛上挂着细碎的冰碴,眼睛细长的,像一条小鱼。这回走得很近,元木推着车走得稍慢些,侧脸就能看见他眼尾的褶子。说好听点叫笑纹。他两手磨砂着摩托车把的纹路,心想这人是有多喜欢笑。

“你不像,一看就是上学的,”元木说,“庆历四年春?”

石浮洋立马接:“滕子京谪守巴陵郡。”而后反应过来,撞了元木一下,说他借着肌肉记忆使诈。“我家不在这儿,考来沈城读师范大学。”

“大学好玩吗?”元木问了个经典问题。石浮洋眯起眼睛朝远看,又拽下口罩喘气。布口罩挂在下巴上,往下缩缩脖子就会埋进红围巾里。他对元木说:“学生时代都很有意思,好不好玩在于你。努努力,多考两分上个好学校。”其实问谁都会得到这个答案,元木知道,所以之前不喜欢问。但他见石浮洋总笑着,不禁想这人的生活是不是和别人不一样。

石浮洋又装着正经补道:“在大学遇见我就好玩了。”结果话刚说完就破功笑了。元木看了一眼他的红围巾,心想也许是和别人稍有些不同。他也学着刚才的话说:“你怎么知道我上什么学?万一我是个打工仔呢。”

“你不是,”石浮洋这回不背《岳阳楼记》还是《兰亭集序》了,“你奶奶说你快要考大学,家里的笨鸡有营养。”这是当时在火车上小姑讲的,没想到还被他记住。元木不和他耍嘴皮子了,感慨道:“记性真好。”说到这儿就顺便提起那只主角鸡的一半已经下肚,还因为买调料炖它才炸了井盖。元木道:“谁知道那群小孩点鞭炮能点到井盖里,好在没砸伤哪个。”

石浮洋说自己在屋里听了个清楚,不过只有单方面训话,和交不起罚款选择干活时此起彼伏的答应声。元木吸了口气,说:“我看你和我们干一样的活,当时是真心实意地以为你也犯了什么。”

他笑了半天,解释道:“我舅舅在派出所,我去做实习。就是那会儿喊我的那个。”说着把棉袄的拉链拉下去一截,原来里面套着件制服。元木像好多男孩一样向往军人和警察,侧头看了两眼,觉得石浮洋威风起来了。还听他讲本来从老家坐着另一趟火车到沈城,结果进省后雪太大,当时的车出了故障才半路换到途径小凌河的那趟。

元木说:“我是去接人的,但没想到还多带出来一个。”

“你当时脸上没一点儿笑,”石浮洋搓着脸回忆起来,“还硬递过来一截玉米。我从前一天晚上就没吃过饭了,的确是饿得胃疼,但又不知道收了你的玉米会不会摊上什么事。觉得你看着不像善茬,是对熟人和善但很容易翻脸那种。想了想我这身板肯定打不过,所以下火车的时候也没敢再问你带路,就悄悄跟着。”

刚听他说到翻脸那儿元木就没忍住笑了:“高看我了,我从小到大都没打过架。”话到这儿已经走出了泥泞区,元木就把挡风板拽下,又将另一个头盔递出去。灰蒙蒙的视线里红围巾像镀了层亮色,元木又想起别的,便问道:“觉得我不像好人怎么还给糖?”

石浮洋笑了,边调整头盔边坐上轻骑的后座说:“以物易物嘛!你肯定不知道我怎么怀着惶恐的心情寻摸东西做交换,还好背包里有糖。看你当面吃了才放心,确信它们还没落到不值得换的地位。”元木闷在头盔里笑,心想果然每人想法不同,单从面上看还以为石浮洋是盼他尝尝味道呢。

“第二天就遇见我被拎去派出所,这不更加坐实了?”元木发动车子前大声说。紧接着摩托车发动机嗡嗡地响起来,石浮洋怕他听不见,往前探了些身子笑着喊:“可是你说要送我白菜啊!”石浮洋也不解释,看见元木穿着棉服的肩膀抖了几下,知道他听懂了。

摩托车在大路上又跑起来,像只矫健的豹子。寒风掠过耳边,他们掠过街上的东塔商场、山东大碱馒头、盲人按摩和鹏鹏修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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