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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〇五

煤气灶的火焰像朵绕着锅底的莲花,喷出热气,烘烤着元木的腹部。不过冷风从阳台窗户钻进来,以至于抓锅柄的手很热乎,握锅铲的倒是发凉。右手有点哆嗦,元木觉得是厨房太冷的缘故,但要赶快做饭顾不得别的。下锅的豆腐和热油碰到一块噼啪作响,他往旁侧撤了撤身子,又从放调料的地方抓起瓶瓶罐罐,放了老抽、生抽、鸡精和十三香,最后倒了些清水盖上锅盖,一气呵成。

元木呼了口气,把铲子搭在一会儿准备盛菜的盘子上,搓了搓手。炝锅的香味弥漫在小空间里,他咂咂嘴,瞥见没下锅的油菜饿得都想啃一口。炖的工夫又走到水池边上冲洗菜刀,但他觉得这几步走得腿也哆嗦。今天怎么这般弱不禁风。元木琢磨着,嫌油烟味呛也暂时出了厨房。

门外的石浮洋倚着墙,吸吸鼻子,说闻着都饿了。元木说:“元大厨出手,肯定好吃。”他打开冰箱取咸菜,忽然瞧见二层摆着的馒头,这才想起自己早上没吃饭,只喝了小米粥。怪不得一直浑身发抖,原来是饿得。他啧了一声,哆嗦着在冰箱侧门上翻找,希望能好运气地遇到一块放了很久的糖。不幸的是他没找到,家里的小零食实在不多,偶尔买两块橡皮糖也是给元雅的。他心想再忍忍,不过十来分钟就可以吃饭了。

回头看看觉得堂屋空间太小,便请石浮洋进屋里坐,顺手把咸菜碟放到微波炉上面。但他实在饿得浑身没劲,单手捏碟子时还险些掉了。石浮洋听见磕碰的声音看他,问道:“你是不舒服吗?”

“早上就喝了碗粥,这会儿饿了。”元木摆摆手,示意不用管他。“菜一会就熟,我可以先去吃个汤圆。”说着就往厨房里走。石浮洋忙叫他等等,几步走过去,从挂钩上的棉袄口袋里掏出三块糖。“赶紧吃,糖分也顶饿。”有两块被塞进元木手中,一块已经剥开外皮就差直接喂到他嘴里了。

哆嗦的劲儿的确很难抗,元木顾不上和他推脱,连吃了两块才缓过来。他翻过糖纸看了看图案,上面画了好几头牛,难怪奶香四溢的。又把纸捋平,折了几下叠成小时候摔打着玩的金元宝,一边在手心掂着一边笑着说:“看没看过哆啦A梦?就是电视上演的那个蓝色的机器猫。我现在怀疑你的口袋和它一样,怎么总能掏出来糖?”

石浮洋也笑:“有人喜欢吃那我总要揣两块吧?万一碰上还能送个礼尚往来呢。”

“还礼尚往来?这都只剩下单向的了。”元木说。不过石浮洋指指厨房,说道:“我总不能吃白饭吧?”

元木把糖纸装进裤兜,朝里屋示意:“那干点活吧,屋里靠墙有个桌子,撑开咱俩一会儿吃饭用。”

“得令。”石浮洋说着,拐进去前又瞥见门口的拖鞋有些乱,便先过去摆放。总共三双,其中两双一瞧就是女款,应该是元木母亲和妹妹的。不过看上去很旧,棉花都被踩瘪了。另一双深蓝色的凉拖更是脏兮兮的,看着身经百战。

后面的元木忽然出声道:“那双就扔那儿吧,不用给他摆。我,元歪……我爸的。”元木换了两遍词,最后才很别扭地说“我爸”这两个字。元雅给他复述父母吵架内容的时候,说得最清楚的一句就是“元歪脖三月份要回小凌河找工作”。虽然因此才引的要钱,但元木对于他能离开这家还是感到欣喜。六年的时间,足够把一个新生命孕育到听得懂话,也足够把所谓对亲人的情感剥干净。

“我看锅去。”元木说着转身进了厨房。

他把豆腐烧油菜和汤圆端上桌,走在后面的石浮洋也从厨房拿了碗筷过来。“开饭!”石浮洋笑眯眯地摆好碗,对着那道菜好一番夸奖。

“正常等吃饭的不应该坐在桌子边看吗,”元木在他对面坐下,“你怎么像主人家似的熟练。”石浮洋笑道:“常干这活儿,我在我舅家也是借宿,坐等吃白饭早被赶出去了。”

这顿饭吃得很快,元木本来担心从屋里随便一件物品上就能说到他家乱七八糟的情况,一直防备着,但石浮洋好像特意绕开了,一句不多问,不痛不痒地聊了些关于学校的。饭碗端下桌他还要帮忙洗,被元木装作要踹他从厨房赶了出去。

元木说道:“你不回派出所干活了?跑我家当什么苦力。”

他笑着站在门口穿棉袄,又把围巾折了个对折挂到脖子上。“来送东西蹭一顿饭已经够本了,菜还做得好吃,那我不理应分担一下洗碗?”

瞧见他头发和围巾摩擦起电,翘起来的发梢还带着卷儿,元木便问道:“你头发是自来卷?”石浮洋摸了摸脑袋,又用手指绕起来一缕,说:“对,所以小时候还总被人叫羊羔。”他的手指细长,一抬胳膊袖子便往下滑了一截,露出骨节突出的手腕。元木多看了好几眼,想评价些什么,但卡顿住的思维只够想出好看两个字。

他好像注意到元木的目光,笑着看了看自己的手腕,又望他一眼。

“你手……劲儿看上去挺大。”元木胡说道。

石浮洋说:“其实和你一样,从小没跟别人打过架,男生想靠掰手腕证明自己的都第一个找我。”似乎石浮洋说什么都是笑脸,他像小卖铺里的招财猫,金灿灿暖洋洋的,一直招手。元木先是和他一起笑,而后反应过来,心里又有点酸楚。掰手腕被他说得好像玩笑话,但这种温和的性格一定没少受人欺负。他还偏受着,被捉弄了也让着对方。

趁石浮洋穿鞋的工夫,元木帮他开了门。一回头见他围巾的两端垂下来快碰到地面,还伸手捞了一下。石浮洋笑着抬头说谢谢,又问:“猜猜我怎么找来你家的?”

元木思索了一下,乱猜道:“用警察外甥的洞察力。”

“早上不说你家在最里面这排楼嘛,我本来打算碰碰运气,结果走到楼下正好迎面碰见个小孩。他记得我的红围巾,在派出所给你们分过糖。我问他你家住哪,他就给我指了门。”石浮洋说着还拽了下围巾,无奈地笑道:“哪天我不系这条了,得有多少冬天认识我的人转头就忘。”

元木盯着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说:“我应该还认得,你头发带卷儿,见人就爱笑。”

“我觉得这片有几只小狗也符合这特征。”石浮洋故意逗他。他窘迫地连忙补充:“你眼角有笑纹,这里还有颗痣。”说着指了指右眼下面。石浮洋伸手摸了摸,不过掰着眼睑做了个鬼脸。

“走了,”他摆摆手说,“下次我一定请你。”

“快回去吧,未来警察。”

石浮洋下了两级台阶,闻言回头笑道:“当不上警察的,以后努努力做老师,你家孩子送我这儿来。”

“去哪个学校?”瓜子被嗑得咔吧响,而后噗地从嘴里飞出去,准确无误落进垃圾桶。这是二姨的绝活,元雅坐在沙发的角落里偷瞄,也学着拿了一粒瓜子。不过她连嗑开都很费劲,咬的劲儿大了直接嚼碎了瓜子,湿漉漉的皮和瓜子仁的碎块混在一起。她呸了几下,还被桂花瞪了一眼。

桂花正陪笑着,和二姨说:“咱鸿彤园能划进去的小学有俩呢,和睦路小学和善邻二小都行。” 捏着瓜子的元雅没吭声,如果一会儿要是问到她,她就也说哪个都行,只要别继续上幼儿园。

二姨赵秀花嗑完了一把瓜子,又开始嘎嘣嘎嘣地嚼大豆,非要给聊天搞出点配音似的。她垂下来眉眼,酝酿了一会儿甚至挤出两滴泪。“算命的说我命里没孩子。”

听见妹妹这话,桂花恨不得跳起来把元雅的手塞进她手里,不过屁股还是坐住了,只亲热地握住秀花的手说:“就剩咱姊妹俩亲了,元雅是我孩子,以后也是你孩子。”

元木撂下笔,把写完的第二套卷子折起来。最后一道数学大题写完答案还剩下很多空余,他用笔尖戳了戳空白处,随手画了个小绵羊。最近是在哪听过绵羊……记起来了,石浮洋走时说因为带卷的头发被叫羊羔。元木抿了抿嘴,又给画的羊用红笔加了条围巾。之后他心情颇好地振振胳膊,在屋里走了一圈,又在电视前蹲下。

他家电视是收的二手,银灰色边框上贴了许多幼儿园老师奖励的小贴画。开机按钮上有不少油污,大多是元雅用脏手按的结果。不过他对看电视的兴趣不大,目光掠过方盒子移到下面的电视柜。

离推拉门最近的是鞋盒装的磁带,元木扫了一眼,知道是又被元雅翻乱了,他妈重整理了顺序。只好把鞋盒拽到光线亮些的地方,手指一个个划过,才总算在儿童故事儿歌磁带里抽出来周杰伦的《依然范特西》。他从《十一月的萧邦》发行后开始攒钱,一直到下一张专辑都出了钱才够,斟酌一番后还是买了最新的。从去年十月到现在,里面的几首歌快被他翻来覆去地听烂了。

不过聊胜于无,元木自我安慰地想着,一边熟练地将磁带放进录音机。等以后有钱了,他就买两鞋盒磁带,一半用来听,一半搭积木。

“屋檐如悬崖,风铃如沧海,我等燕归来……”磁带播出来的第一首是《千里之外》,一猜就是桂花趁他不在动了磁带。元木还记得他妈就因为这首歌才对周杰伦改观,评价说咬字清晰了不少,虽然有一半是费玉清唱的。

这边刚到“用一生去等待”,忽然有别的嗓音吼着穿插进来:“2002年的第一场雪,比以往时候——”元木连忙一骨碌从地板上爬起来,没等“来得更晚些”几个字唱出来,便拿起了话筒。是他家里的座机,每次来电都是刀郎先吼一声。

“喂?”元木应了一声,瞥见还在放磁带的收音机,就按了座机的外放键过去暂停千里之外。

桂花的声音跳进空气中:“儿子,现在有空没?”

元木刚按下暂停,转头冲电话喊:“有空,怎么了妈?”

“我和元雅从你而二姨家出来了,你带她去看看小学,妈头疼,回家躺会儿。”桂花说。这会儿元木也扑回了电话跟前,凑近应道:“行,你们在哪?我现在穿衣服出门。”

桂花教他十分钟以后到银行和菜市场交叉的那个口,又问元歪脖回没回家。“没回来。”元木说。他盯着面前白墙上脱落的一块墙皮,在手指上无聊地绞了圈电话线。听到这回答,桂花的声音忽然失真,裹着刺啦刺啦的响声传过来:“不回来最好!死外面……”话没说完又收住了。元木也没答话,两边沉默了一下,而后不知是掉线还是挂断了,只剩下嘟嘟的忙音。

他甩掉食指上的电话线,搓了搓耳朵。《千里之外》只听了一半,让人有些扫兴。现在也没心情想元雅的户口是不是上到了二姨家,元木只瞥了眼座机,记起前天石浮洋问自己电话号码时他忘了家里还有座机的事。又想应该把石浮洋的号码记下来,有需要还可以联系。于是他迅速挪到书桌前拿了笔,先在卷子上写了个“石”,又意识到他并没问过后面具体是哪两个字。元木泄气地罢笔,一侧头发现电话下压了张纸。凑过去一看,不认识的笔迹,但写着:石浮洋,82330710。

他笑了一声,从抽屉里取来电话本,飞快几笔把名字和号码记了上去。

估摸着元雅肯定不愿意再走路,元木从里屋飞奔出去,路过门口的挂钩摘下来自行车钥匙。菜市场不远,但大冷天让他妈和他妹等太久肯定不好。他穿了一半棉袄袖子,回身一脚把门踹回去,飞快地拧了两圈上锁。

车棚顶上的雪比早上少了些,从露出的绿棚处照进来几束阳光。上午停摩托时元木瞥到了他家那辆自行车,所以这回找起来容易很多。有一小块太阳光正落在车座上,他还在心里感慨像是电影中的镜头,但走近就在阳光照射下看到车座浮了一层灰,什么意境和寓意全没了,只剩他揪出抹布擦灰,还被呛得咳嗽。

元木跨上自行车一阵猛蹬,裹着一股骑摩托的气势冲出了车棚。“叔,下午好!”他和看车棚的老头打招呼。那老头正在训鸽子,其中两只还追着元木飞了一段。元木一边腾出一只胳膊挥舞,一边冲它们说:“警告你们别往我车座上拉屎,不然明天带着锅来!”

老头在后面吹了声哨子,又喊它们的名儿:“阿备!阿飞!快回来!”他总共养了三只鸽子,起名借用刘关张三人。他的阿羽成天对人没兴趣,而老大老三倒是见着谁骑自行车都想追。

下午的阳光很好,元木把棉袄的领口拉下去一截也不觉得冷。见前面没人,他还不放心地扭头看看车座。本来是坐上去硌屁股的铁架,因此有人专门安了带垫的后座,但元木没想多花钱,干脆用根绳在上面绑了一个桂花缝的坐垫。

外面大路上没几辆车,元木将两只手全松开车把,活动了下肩膀,结果一抬眼看到桂花和元雅在前面不远处的路边。好在元雅在石头台阶上跳上跳下,桂花顾着看她,没瞧见自己,不然脱把骑车准要挨数落了。

“妈,你回去吧。”元木叫了一声,在她俩面前刹住车。桂花按着太阳穴从台阶上站起来,抖了抖刚才垫在屁股下面的布袋,随手塞进元木车筐。“你俩骑车慢点,”桂花把元雅拽到自行车边,“回来记得买点菜。”

他踢下脚撑,把元雅抱起来放到后座上。桂花要看着他俩骑走,还对元雅嘱咐道:“你老实点儿,坐车抓着你哥衣服。”

“她要不老实,我就一脚踹下去。”元木笑了一声,故意吓唬她。后座坐着人当然不能朝后跨了,不然准踢下去。这车已经去掉了大高梁,他一般从前上。以前经常闹笑话的大二八只剩下些老头还喜欢,小时候他家里也有一辆,对他爸比较模糊的记忆里有一次就是元歪脖骑车带自己,下车时忘了他在后座,一脚踢上来,最后两人和自行车全栽倒了。

元雅坐在后座紧紧抓着他后腰棉袄,骑出去了一段才说户口能上到二姨家。元木没多问,知道户口只是个开头而已。他转开话题问道:“小学去了就考你查数,从一数到一百,你能数下来不?”元雅要强的意识烧了起来,使劲揪了一把元木的衣服就开始数:“一二三四五六七**十、十一、十二——”

“别喊那么大声,跑大路上数数来别人要怀疑你智商有问题了。”

元雅叫道:“你先问我会不会数的!”

“那背百家姓吧,幼儿园教的你背挺欢。”元雅晃着两条腿,嗓音脆生生的:“赵钱孙李,周吴郑王;冯陈楚魏,蒋沈韩杨;朱秦犹许,何吕施张……”

车骑到和睦北一路,元木就朝路两边张望。冬天没什么好景象,树都掉光了叶子,顶着光秃秃的枝桠像是一杆杆倒插的扫把。这条路离他家不算远,但他去初高中基本不会路过,其它时候也不常来。四处的景物和记忆中相差不大,但在大小上还是有点不同。

“……伍余元卜,顾孟平黄——”

他留了只耳朵听元雅背百家姓,卡着这句问道:“你姓什么?”元雅挥着拳头,欢快地答:“我姓元!伍余元卜的元!”

“唐朝和我们一个姓的诗人叫什么?”

元雅不假思索道:“元稹!”

道边堆着没化的雪,还有几家玻璃门上贴的店名的文具店。元木边骑边说:“多幸福,你哥小时候学校门口只有一家,捞了小孩不少钱。现在都开出来三家了,卖的东西肯定也比那会儿多。”他就是和睦路小学毕业的,一晃快上大学了,他妹妹也到了读小学的年纪。

小学放了寒假,只留下个空旷的校园停在原地。大概在八月份之后才能有时间放外人进去参观,现在充其量在门口看看。元木便把自行车停到校门外,自己先下了车又把元雅抱下来。“到那个门边上,往里看看。”元木指了指伸缩门说。

元雅没伸缩门高,踮着脚头顶才刚超过。不过空隙很大,她趴在那儿还能伸进去一条胳膊。元木过来拍拍她的肩膀,说:“多喝水好好吃饭,以后才能长成大高个儿。”元雅咯咯笑着,四处看了看,指着门口的保安厅说:“长那么高!然后一迈腿就可以进小学了!”

“那你比你哥还高。”元木说。

在外面能看到个大概,元木给她讲从哪到哪是活动区,听得她大睁眼睛。“这么大?我还以为是小区呢!那要是我们四处跑,小学老师下课管得过来吗?”

元木笑她傻丫头,说道:“上了小学就没人看着你了,下课在操场上自己玩。”

“居然没有老师管……”元雅颇为震撼地自言自语,掰了掰伸缩门,恨不得现在就能进去上学。“那吃饭怎么吃?”

元木说:“学校都有食堂,专门让学生老师吃饭的,在那边的平房里。”食堂在元雅耳朵里听着就像池塘和吃饭的结合体,她想着里面阴飕飕的,水泥地水泥墙,学生们坐在桌子前吃饭。食堂里应该有好几个大水池,里面飘着莲叶,可能像在百合塔看到的睡莲一样。叶子上蹲着青蛙,他们一边吃青蛙一边呱呱唱。

又骑了两条街去看善邻二小,总体上也相差无几。他俩回到菜市场附近时还早,本来穿过去就是回家的路,元木一时兴起问她要不要去滑冰。今天是礼拜天,明天也该从元宵节的假期里剥出来,恢复正常工作日了。昨晚元雅幼儿园的老师还打来电话,通知各位家长正月十八幼儿园重新开园。

元雅仍沉浸在上小学就能拥有的快乐里,听见她哥问话,想也没想便答:“明天去吧,我想约着欣欣一块儿!”欣欣是住前楼的小姑娘,和元雅是玩伴。

元木道:“但是明天你要去幼儿园了。”

这话好似给元雅敲了一棒子,她想起昨晚看动画片的时候听到妈接电话,说什么谢谢老师。当时还想妈妈上学时的老师居然知道她家电话号码,没料到是自己的幼儿园老师。元雅哭丧着脸愣了一会儿,又恢复过来精神头。她踩着车轮的挡板站起来,掰着她哥的肩膀指挥道:“目标运河!前进!!”

“小点声,一会被你喊聋了,”元木回手拍拍她,“赶紧坐好,要前进了。”也不知道她又学了哪个动画片的台词,但元木还是配合地加了个呜呜的音效,看起来能和什么火箭飞船挨上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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