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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有缘人喜相逢

从江府离开,沈建业向西山江家祖坟去。江之延告诉他江至因为母亲离世太多悲伤,与他和江太太多番顶撞,后来去了吴城姑父那。

且不说事情真伪,他想要找到江至。不过临行前还是要和伯母道别。

沿着山间小路向上走去,沈建业仍然疑虑重重。

直至林秀坟前,沈建业才回过神来,先不管江之延的话漏洞百出,只有看江至是否有委屈才是真,他护了那么多年的弟弟如今不见人影着实焦心。

沈建业将一束菊花放在墓前,却见上面已经有一束粉色的月季花。

是谁在忌日之前就来了?

沈建业环顾四周,杂草是刚拔掉的,被掀开的泥土还很新鲜,说明人杭走不就,甚至月季上的水珠还没消散完全。

他良久站立,对这个如亲母般温柔的人的去世感到难过,但却不知该说些什么,鞠了三个躬就转身离开了,临行前深深的看了月季一眼。

平江大街的一处咖啡厅,陈竟身着灰色西装锃亮黑色皮鞋正怡然自乐的喝着咖啡向远处望去,在他的视线里,黑色长衫的男子正缓缓走来,手中拎着一份报纸。

待到那人近前,他放下咖啡杯起身相迎。

“为你点了一杯咖啡。”

“不好意思,我迟来了。谢谢你的咖啡。”长衫男子正是江至,他坐了下来。

陈竟所选位置是室外,散落的几张桌椅如小花园一般被篱笆围在咖啡厅旁边,在街道上来往的人都能看到客人在这边喝着咖啡,仅这会功夫已经有几个拉车的往这边看来,显然咖啡厅想以此显得喝咖啡的人更有格调与闲情逸致。

江至并不能欣赏,他坐着有些局促。

“无碍,约你出来只是想知道你在饭店住的还好吗,回来是不是还习惯。”

陈竟两手搭在桌子上,一身西装显得他腰线挺拔,邻桌有姑娘已经悄悄瞅他了,但他希望看他的人此刻却在盯着咖啡上一层白色奶油看。

不解风情的江至闻言抬头茫然道:“我自小在北城里长大,自然是习惯的。也很感谢你借钱于我。”

“举手之劳不要见外。”陈竟一副风度翩翩的样子。又道:“我前天遇到沈建业了,他带着人可威武的样子,竟是没看见我这个老朋友。”

他说这话的时候看着江至,眼前人没给他太大反应,只淡淡“哦”了一声。陈竟内心有些窃喜。

“今早买了一份北城的报纸。吴城报社饱和,陈编有心在北城开一家报社,我便答应为他看一下市场。我买了一份北城最有名报社的报,发现它较之以前并无长进,依然干巴巴的平铺直叙,而且文章大多咬文嚼字,文言文甚多,内容也不新颖。我刚在街边观看了一会,买报纸的也大都是有一定学识文化的人,普通民众很少购买。”江至将报纸铺在桌子上,眼神专注。

陈竟附眼看去是熟悉的版面,他笑笑:“确实如此,在吴城的报社比北城更下功夫,也更能吸引民众,从官商,到走夫,及学生。普及面更广。北城的人对报纸也不太在意。”

“不是不在意,而是无法在意,因为面向的人群不是人数最多的平民。民众购买力低,报社收益少,因而报社对这种低回报的报纸投入也就低。其实皇城根下根本不缺有才识的人,只是报社不采纳。”

“可改?”

“可改!这是一个非常好的机会。”江至语气坚定。

“哈哈哈!那我就等你们的新报在北城开起来了。”陈竟大笑。

“没问题,我会给陈编写信,让他再实地来看一下。”江至话音一转,“到时候如果有需要陈议员帮助的,还希望您施以援手啊!”

“到时你尽管开口,我这个做哥哥的鼎力相助。”

“你有要职在身应该很忙,我就不打扰你了,等下次到吴城我再请你喝茶。”江至合上报纸起身,他还要去其它几家报社看一下规模设备,还有报社的选址也是重中之重。

“见你怎么能算打扰呢?”

陈竟轻声叹息,落寞的看江至离开,他搓搓两鬓,桌子上给江至点的咖啡他也一动未动。

不是江至不给面子,实在是自个不爱这从西洋传来的咖啡,醇香不如茶,丝润不如牛奶。他今日出来也未进餐饭,若喝了那咖啡只能抱着肚子难耐了。

江至欲到北城东街上的一家小报社勘探一二,听闻那家报社要清产倒闭,他在琢磨着是否能够借机接手盘活,这样至少可以给陈编剩下一笔不小的开销。

不过租赁还是购买倒还有待商榷,待一切看妥之后再与陈编商量。

走着走着,肚子越发觉得空落落的,摸摸口袋里的钱,想想自己还有数日才能回吴,江至寻了一家卖馄饨的路边小摊坐了下来。

店家是个头发斑白的老妇人,笑起来特别和蔼,围着看着陈旧却浆洗的干净泛白的围兜。江至坐下来先要了一碗白水,又上山又跋涉的,他喉咙都有些干涸。

老妇人笑着给他端了一碗水,江至还未等老人转身,已经一气喝完了,老人见状又给他端了一碗过来。

江至红了脸。老妇人佝偻着腰,笑夸他:“小仔长的好看着嘞,白白净净的,年岁看着还小,不晓得以后便宜哪家的小姑娘。”

闻言江至耳朵都开始红了起来,无可反驳一味的道:“谢谢阿婆。”

等馄饨的时候他接着看手里的报纸,想打败同行的最好办法就是先了解同行。

这边地处东街,商店不如平江街上繁华,大都是小商店,卖些米面粮油五金之类的营生。身后都是行人匆匆奔忙。

一阵车轮在凹凸不平的路面上滚动的声音传来。一辆黄包车在馄饨摊前停下来,江至背对着街道没在意。

正待伸手再拿茶碗解解渴,一只古铜色布满瘢痕的大手先他一步端起了茶碗就往嘴里送,江至的手将在半空中,无言的抬头想看是哪个人这么不讲究。

不光江至,看顾摊子的老夫人也瞅见了这边暗藏的机锋,直到看清来人,老夫人佝偻的腰都有些挺了起来,布满走稳的脸上展露出发自内心的笑容。

她蹒跚却迅速的赶来,脸上带着嗔怪的神色,边走边说:“大个啊,怎么能喝客人的水呢,喊阿嬷给你倒啊!太不礼貌了吧。”

一道中气十足的震耳声音从上传下:“我看他没喝,就先给喝了,阿嬷没事,我再给她到一碗水来。”

江至一愣,这声音略有些耳熟。

见江至抬头,站在一旁可遮天蔽日的大汉大手抬了抬破毛毡帽,一张很有威慑力的脸就露了出来,他还顺带用搭在脖子上泛黑的白毛巾擦了擦汗。

江至惊愕张嘴,眨了眨眼,反应过来,这张脸不正那天火车站行侠仗义的老大哥吗,他也笑了起来:“是秦正大哥啊!无碍无碍,你也快坐。”

秦正将黄包车停在不碍事的地方走过来却也没先落座,到摊子上又端了两碗水过来才大马金刀似的坐下,其间捋了捋被汗浸湿了的一袖子。

“仙人儿,莫怪啊,我这刚拉完人过来,脏乱了些。”

江至看他一套动作幸运和流水,自有一种豪爽意味,他一贯喜欢这样豪爽利落的人,连忙道:“我也不是讲究的人,秦大哥你随意就好。”

“哈哈哈,我这老远就看见一个跟仙儿似的人坐在我阿嬷摊子上,看背影就知道一定是你,全北城再也找不出来你这么个有气质的人,背影都跟长了张天仙似的脸一样。”

小山似的大汉洪钟般的声音,江至被他震的眼明耳通,对他的夸赞也是承受不来。他不回应转了话题

“秦大哥,之前见你不是在车站搬货吗?怎么又拉起了车来?”

秦正挠挠头回道:“不止,我什么活都干,还在码头送货搬货,黄包车车行的老板我熟,他不收我押金,利润也还行,我闲暇无事就来跑一跑。”

“这些工作挣钱吗?”江至来了兴致。

秦正看看他的纤细胳膊,摇摇头:“你这样的不行。”然后又很高兴的说:“我力气大,搬货最多,拉人拉的也快,工钱还算可观,都是些卖力气的钱。”

卖力气,江至看看自己,秦正要赶得上两个他了,他的确也不是做这些的料,便偃旗息鼓。

阿婆端上来两碗馄饨,里面馄饨各个皮薄肉圆,满满一碗,冒着滚滚热气。

甚至来不及吹凉,江至被香气勾的就直接盛了一勺送进嘴里,被烫得嘶嘶抽气。

秦正皮糙肉厚不怕烫,连馄饨带汤往嗓子里顺,还没等江至吃几个,他就已经见底了,阿嬷还要再煮一碗他便不要了,只坐在凳子上看江至慢吞吞的吃。

江至倒是吃的安置泰然,大抵是这时不忙,秦正也有心跟江至聊天,从他三岁帮阿嬷看摊子说到十八五岁跟神棍闯荡江湖,期间眉飞色舞的说神棍天天让他装小神棍骗人,没教过正经功夫。

大抵是年岁大了不好骗了,神棍就把他送回了秦家,可怜秦正回到家才知道父母早去世了,留下祖父母好歹也是个家。

没两年神棍也去世了,这老神棍也算是把秦正当真徒弟,临终前给了秦正一块玉,拿当铺里当了不少银钱,可见是个不小的宝贝。

秦正一直觉得那是老神棍从哪个墓里边摸出来的,因为他跟着老神棍的时候,老神棍就爱往坟地里跑。

因着这块玉,秦正就正儿八经的把老神棍给葬了,也算没入了无主之地,至少不用当孤魂野鬼。

就是这么会功夫,秦正都要把自己的老底都掀开给眼前的美人了,若放古代他当个大王之类的,或许比商纣王还要留名青史。江至也不出所料被他逗得前仰后合,从没人在他面前这么能逗趣过。

江至擦擦笑出来的眼泪,又听秦正一声叹息:“这几年北城不大安生,以前埋头搬货时不觉得,直到拉了这黄包车,遇到太多人事物才算是人情冷暖全部看遍。

从城头拉到城尾,不小的城,老百姓的生都一般苦。

有的人穷得,家里老汉病倒了都不舍得叫车,哪怕是骡子车都要省,自个背到小诊所,背到地方一看,你猜怎着?死啦!又背回家,凑了个棺材钱,哭哭嚷嚷的办了。

你说这点钱都不舍得给老汉出算哪门子孝顺,可不孝顺又哪会背着老汉几里地走到诊所呢,也许是真难了。”

大概是看见江至也一脸落寞的样子,他又忙说了开心的事:“今个拉了个大生意呢,从西山到东北的财务部去。嚯!那位爷们可阔绰了,估计也得是位大官,气势很唬人。

我要像那位爷一样,我就在北城里面横着走,可怪不得人当大官呢,态度又好给的又多,不似那些个外表阔绰,内里抠搜的少爷小姐们。”

江至轻声道:“许是位外冷内热的好心人。”

与秦正聊聊说说竟有些打散这江至刚回北城的不适感。

他以往对这北城的归属只在于小小的江府,在于心爱的母亲,在于与他友好的隔壁哥哥,后来哥哥离开北城到了千里之外,母亲也离他而去阴阳两隔,归属感像烟雾一样散尽了。

他感觉自个像漂浮在河里的孤立无助的浮萍,失去了依靠,跑到了百里之外躲开了这伤神之地。如今回来,虽物是人非,但又像重新认识北城。

北城里不止有枯燥的文章教条,还有充满烟火味的民众,大家之间没有利益,却也能相处融洽。他也不再是过往随时被人奉承着警惕着的江少爷。

最后阿嬷不愿收江至的馄饨钱,秦正也将他推远了,但江至还是偷偷在凳子上留了。

男人间的友谊大多在一根烟,一顿酒,而他和秦正则在一碗馄饨上面。想着他已经将秦正了解透彻了便告诉秦正自个现在住在北城饭店。

秦正听了一瞪眼:“江老弟虽然早在见面时候就知道你并非凡人,住在北城饭店的可都了不得的人物啊!”

“哪里,世人皆凡人。不过只是一个有钱便可去得的地方,我也是借了朋友的光。今日还有些任务在身,后面我们有空再聊。”

“你要去哪?老哥送你。”

江至一摆手,指着前面不远处的一家报社说:“不与你客气,只不过几步的功夫,你还是去忙吧。”

秦正看了眼东阳报社的牌匾点点头,随即拉上自己的黄包车跟江至道别后飞快的跑了起来。

江至看他拉车时胳膊上嘭起来的坚实肌肉和矫健的步伐,羡慕的泪水在眼里打转。深吸一口气,他也迈着坚实的步履走去报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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