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简不知道为什么想起了阿奇。
有天晚上,阿奇离家出走来找阿简。
她告诉阿简,她不想要这个孩子了,想打掉,可是又舍不得。
阿简看着阿奇,那时一切都没变。
阿简说:“那就打掉。”
我陪你。
你可以和我一起住。
后来她们聊了好久的话,也看了一场电影,关于拳击,关于女性力量。
男方家找来的时候,阿简的心一咯噔。
果不其然,他们和好了。
阿奇什么话也没说,转身走了。
从那之后,她们渐行渐远。
阿简死了也不明白。
为什么她不愿意做出另一种选择?
明明那么多人愿意支持她。
为什么父权制让女性友谊分崩离析?
从你怀孕那刻起,我觉得你变得庸俗,变得黯淡,变得泯然众人。
我不觉得那是创造生命,反而一个可怖的事实开始延伸。
阿简想起了刘榆的一首诗《囚》。
我试图把世间诸多的不幸集中我身,
把自己编入受害者,
寻找新一轮的身份认同,
持有幻想和罪孽落于蛛网。
冻结愁绪苦齿,
哀怨情景悲恸,
演绎末路绝境。
求知者,
囚己者。
我们总说规矩太多,
我们总说束缚太多。
我们总这样说:我没有条件,
唯一的条件/除非……
错了。
任何都是我的条件,
我贪得无厌。
陷进去,
像代可可脂慢速融化在手心里。
黏腻,甜蜜,浓郁,毒素。
我把卑鄙冠以戏剧性,
放任事态的发生,
延展至彻头彻尾,
进献强烈的生死意愿,
却仍与顾虑纠缠不休。
囚徒被困囚途,
在这不是四方以天地为笼的罩网里,
就像带着法术的水晶球被打上封条。
我一边打破禁锢,一边用木桩钉入筋骨。
我赌着两种可能性,企图从两者之间看到其它可能性。
如果能用藤枝抽打,
如果能用绳索套住。
我不情愿当一个有知觉的傀儡,
我宁愿一直被操纵当提线木偶,
或者我的强度能够跨越维度与时间。
可是差距让我迷茫、无力,
我看不到,
我看到的只是鸿沟,甚至天堑。
我把自己送上了高台,再亲手推下高台。
蒙去我的双眼,抹除我的边界。
教化自己,欺瞒消失。
友情的教条、爱情的教条、亲情的教条,
世俗的规训、父权的偏见、制度的转移。
它大叫着,亲爱的女士!
它眼里燃起熊熊烈火,你愿意为了人类至高无上的种族使命而去死吗?!
它如煤气灶上烧开的水壶嘶哑尖声,来吧!来吧!进入我的怀抱,让我喂你以砒霜, 拥着疯狂的爱意纠缠至死!
我震慑住了,于是乖乖化作它的笼中雀。
我望着树总觉得不对劲,它挡住我的目光,送来了美味珍馐。
香气缭绕的我头晕,看不真切眼前景象。
次日黄昏,我的眼睛浑浊一片,像快踏入棺材的老妪。
什么东西爬上了脚背,我伏下身子。
是一只蚂蚁,在啃咬我。
再次久违的感受到了流失的生命力。
我听见雨滴从树叶上落下又砸在下一片树叶上。
淅淅沥沥,最后变成狂风暴雨。
洪水涨起,袭向了树、笼子、蚂蚁和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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