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外雨声哗然,枫叶林簌簌作响,愈发显得室内寂静,下属们纷纷目瞪口呆,左右窃窃私语,岁荣和止川一人一边拽着非鹤问真假。
系统满怀悲伤,【天啊,惜娘也太坏了吧。】
萧述清:“……?”
“我就随口一编,你从哪儿看出是真的?”
系统诚实的表示,【你讲得有理有据,很有信服力,根本不像骗人。】
“那没办法了,天赋使然。”
或许是今日状况频出,楚夫人被说得昏头转向,险些也以为萧述清讲的是事实。
但很快,她清醒过来,指着躺倒的少年,问:“你休要胡说,我的阿拂好端端躺在那儿,她没有死。”
“是啊岳母,”萧述清擦擦压根不存在的眼泪,持续悲伤道,“真正的楚拂楼终于回到你身边,可没想到十七年来,惜娘为满足私欲,精进蛊毒之术,竟在他身上炼药,将他折磨得不成人形,如今也不知何时能醒。”
“鸠占鹊巢的假小姐香消玉殒,流落山野的真少爷昏迷不醒,”他哀声连连,善解人意至极,“岳母啊,我知你心中苦楚,想哭便哭吧。”
萧述清并指立誓:“你放心,今日之事已明,与我成婚之人,是侯府大房所出,无论日后如何,我都会护好拂楼。”
又是一大段话,听得楚夫人头脑发胀。
而萧述清并不需要她能否听懂,他敛下情绪,看向窃窃私语的下属们:“可知何意?”
非鹤已然听明白:“我明白了少爷,我会跟他们讲清楚的。”
楚拂楼的身份就此捏造完毕,隐卫办事麻利,用不着操心。
他吩咐道:“惜娘留不得,再去找一具年轻女子的尸首,送到此处。待他醒来,到时一同和我们去侯府。”
“少爷,她怎么办?”岁荣指指那似幽魂般惶惶来回徘徊的妇人。
“非鹤给她喂点药,”萧述清烦得很,“天天跑来跑去,躺那睡觉就老实了。”
止川担忧道:“总不能老是睡着吧,万一她醒来后说的话跟我们不一致怎么办?”
萧述清翻白眼:“忠仆背叛,爱女离世,真儿子昏迷不醒,遭受这么大的刺激,精神错乱疯了不是很正常?神经病说的话谁信?”
简直完美。
岁荣止川齐齐竖起大拇指:“还是少爷高啊。”
隐卫们跟着赞叹:“少爷高啊。”
萧述清打了个哈欠,连连示意低调,基操基操,小菜一碟。
见他神色疲惫,非鹤悄悄挥手,把隐卫们带到院外,按照萧述清的说辞,挨个布置任务。
-
天色蔚蓝,万里无云,然闻雨声清晰,片刻不停的滴落下来,渐渐变成粘稠潮湿的滑液,糊得人睁不开眼,黏液越发浓稠,缓缓包裹住全身。
清爽的雨水青草地气息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腥臭难闻令人作呕的陌生味道,雨停了,耳边响起“嘶嘶”的声音,少年睁开眼,碗口粗的黑蛇幽幽吐着信子盘踞在他面前。
楚拂楼惊得屏住呼吸,同那双墨黑竖瞳直直对视,沾染着腥臭的涎水滴滴答答,贪婪的竖瞳里蕴含着得到食物的满足与愉悦。
黑蛇终于丈量完食物的长度,自信的张大嘴朝他扑来,楚拂楼心里一紧,下意识摸向身后,手里不知何时出现一柄长枪,他顿时踏实,眼神瞬间凌厉,腕间使力,狠狠扎进它的尾巴。
黑蛇仰天嘶叫,尾巴一甩,将楚拂楼丢出去,远远抛出弧线,黑蛇扭着身形奔来,他已然拿好手中长枪,丝毫不惧。
如猫逗老鼠般绕着黑蛇,而后抓准时机扎进它的七寸,局势立即发生逆转,楚拂楼变守为攻,几十个回合下来,黑蛇终于倒在血泊中,已无半分生息。
而他劫后余生,盯着那双墨黑竖瞳良久,内心出离愤怒,竟用起长枪剔蛇肉,大口大口嚼咽吞进肚中。
说来稀奇,那蛇闻着腥臭,吃起来倒没怪味,清甜且香,就是看着肉多,咬到嘴里全是骨头,难啃得很。
他捧着蛇肉吃得停不下来,没吃多久,手里的黑蛇不见了,面前出现一道身影。
楚拂楼看到熟悉的身影,满嘴塞着肉呆愣愣看过去,见他这般模样,来者笑意僵在嘴角,浅棕色瞳孔微微震颤,上挑眼尾勾勒的凤眸也被他瞪得圆溜溜,傻看着楚拂楼时,分明是只未经世事初化人形的小狐狸。
担心萧述清吓得跑掉,楚拂楼忙吐掉肉解释一连串,末了委屈巴巴伸手要抱,嘴上唤他“哥哥”。
回过神来的萧述清重新笑开,上前来抱住他,不住安抚。
被抱在怀里的楚拂楼慢吞吞伸出手环紧他的腰,唇角勾起得意的笑,墨黑瞳眸渐变成属于那爬行动物特有的竖瞳,阴翳而贪婪地圈紧天真懵懂的小狐狸。
换班值守来照顾楚拂楼的非鹤给人喂完药,盯着那弧度怪异的嘴角看了半天,想不明白主子在乐个什么劲儿,笑得跟抢了稀世珍宝似的。
“哥哥!”
少年猛地伸直胳膊在空中胡乱挥舞着坐起身,面前人温柔笑望着他离开,他吓得睁开眼,却只看到模糊的景象。
他浑噩中又呢喃一声“哥哥”,方才后知后觉反应到自己并非身处悬崖边,而在温暖的被窝里。
而刚放好药碗的非鹤被楚拂楼这与众不同的清醒方式惊得僵住不敢动,生怕给才逃离梦魇的主子吓掉魂儿。
倒是楚拂楼感觉到身旁有气息,警惕提问是何人,闻到那股特有的药苦味,他才稍稍松懈下来。
“你可算醒了主子。”非鹤掬着把辛酸泪,查看他的身体状况。
楚拂楼不知自己昏睡多久,只知醒来后视物模糊,耳力变弱,唯有嗅觉灵敏,确实印证了非鹤曾说的话。
他对此不大在意,只说:“非鹤,你声调提高些,将我昏睡之后的事情全部讲一遍。”
没想到主子醒来居然问都不问萧述清,分明方才还叫哥哥呢。
十二日前他逮着人啃的事情大伙可都印象深刻,而且主子昏睡期间,萧公子也贴心照顾,非鹤不禁问他:“主子你怎么不问问少爷在哪儿?”
楚拂楼愣了下,怀疑自己听错,隐隐有个猜测,但不敢确定:“少爷?”
非鹤:“萧公子啊,我们跟着他侍从唤的少爷。”
他神情顿变,因着长久未曾开口,提高声调便有些哑。
“他何时来此的?可曾说过什么?”后半截明显低下来,似乎不大想提及,或者说怕听到自己不愿听的话。
“主子你竟然没印象?”非鹤惊奇道,“你当日给少爷啃得满脖子血,居然不记得了。”
楚拂楼错愕,他何时……该不会他抱着啃的蛇肉就是,萧述清?!
念及主子服药的状态,非鹤估摸着他可能想不起来,索性接着说:“少爷昨晚看账本熬了许久,现下还没醒。”
随后,非鹤将楚拂楼服药之后的事情详细不落一一讲述。
听罢许久,楚拂楼维持着坐直上半身偏着耳朵的姿势,浑身僵住,半晌,乌黑瞳眸凝滞着缓缓转动,类爬行动物的竖瞳闪烁,似在迟钝运作着大脑。
应当是太过惊讶,他不敢确信般的又问:“他真是这么说的?”
“不仅这么说,少爷也是这么做的。”非鹤肯定道。
“这十来天,我们已经按照少爷的指示把女尸和惜娘的尸体包装成坠崖而亡的姿态,就等你醒来,和我们一起回上饶。”
楚拂楼注意到重点:“你们也去?”
非鹤点点头:“少爷说在后山居住不是长久之计,让隐卫分批进入他的商铺,明面上是杂役伙计,实则暗中保护主子。”
他哎了一声,特意说明:“我和非云得跟随你们回侯府。”
“主子你觉得少爷安排的如何?”
早知萧述清并非普通商家子弟,却没想到他遇到此等骇然世俗的事情也能如此淡定的排兵布阵,越是这般坦然,楚拂楼心中越是说不上来的复杂。
“就按照他的来吧。”
“好,那我待会儿就跟少爷讲,主子的神智并无影响,只是目力耳力有——”
楚拂楼截断话,沉声吩咐:“有,心性堪堪六岁稚童。”
“可主子你分明……”非鹤不太理解为何要欺瞒萧述清,“少爷整日担心你,他若知晓你现下状况并非那么糟糕,定然很开心。”
“然后呢?”楚拂楼冷着脸,凭借感觉看向非鹤,声调平静的反问,“同我和离?”
[加油][加油]小蛇开心
小蛇担心[托腮][托腮]
看我约的角色卡楚小蛇萧狐狸喜欢![加油]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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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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