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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回家

八月初二是沈延年五十岁生日,正值周六,沈府派司机接了新月回家参加父亲的生日宴。恰巧上次见面时润清约好今天会来学校看她,新月怕他等急了,央求晓岚代为转告润清,自己会迟些回学校。

这一天沈府张灯结彩,门前车水马龙川流不息。沈延年今天穿得喜庆,一袭黑色团花织锦长衫,外罩一件紫红对襟刺绣马褂,头发梳得油亮,脸上挂着笑容神采奕奕地站在府门边,不断向来客行着拱手礼。亲属、朋友纷纷献上寿礼,来人中有茶界的同行、也有商会的成员,韩智和他的父母自然是少不了的。

开席后,沈延年安排新月和韩智一家同席,韩智的母亲拉着新月的手,嘴合不拢地笑着:“新月这两年在大学里也不常回家,我已多时未见了,现在出落得更水灵了。”

新月只微笑不语,韩母又不停地问新月课业重不重、生活苦不苦之类的话,新月心里虽有些烦,口里却只能应付着,韩智在一旁责怪母亲:“妈,你总是问个没完,新月都没法吃菜了。”韩母这才收住话头,不再问了。

席毕,新月陪韩父韩母及父亲、二娘几人到后院内小座。韩母忍不住又问:“新月,什么时候毕业啊?”

“还有两年。”新月说。

“还有两年?”韩母有些惊讶,顿了顿又说:“女子读书不就是为了更好地嫁人嘛,新月,你说是不是这个理?我们家韩智可是很喜欢你呢,你可愿意做我家儿媳妇?”韩母半开玩笑地说。

新月没防备她会突然说这些话,登时红了脸:“伯母,我还没毕业,还没考虑这件事。”

怕韩母尴尬,沈延年在一旁哈哈笑着打圆场:“孩子虽说大了,还是不太懂人事,新月,去给伯父伯母倒杯茶。”上完茶,新月借故离开院子,留下两家父母在一起叙话。二娘说:“咱们两家知根知底的,我看新月和韩智是最般配的。”

韩母说:“我家韩智也有很多人给介绍家境好又知书达理的姑娘,奈何这孩子和新月从小就玩大的,他的心思我知道,他就是喜欢新月,死心眼。”

不苟言笑的韩父这时说:“新月是个不错的姑娘,姑娘家害羞,再说现在还在上大学,等到毕业了咱们再提这事。”沈延年在一边陪笑点头称是。

赶回学校时天色已经暗下来,新月心里不安,润清一定等急了。她走向润清常去的八角亭,路灯还未亮,借着隐隐的天光,远远就看到那个熟悉的瘦削背影,孤单单的看了让人心疼,新月轻轻喊了一声:“润清。”他忙站起身迎过来拉住新月的手:“我听晓岚说了,你父亲今天生日,我来的不是时候,让你回家了还要惦记着我这边。”

新月歉疚地说:“该道歉的是我,害你等这么长时间。”

“我们之间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生分了?”润清说完两人都笑了。

新月说:“今天韩智和他父母都来了。”

润清听了没说话,新月接着说:“他母亲开玩笑,说要我做他家的儿媳。”

“你答应了?”润清面带微笑斜睨着她。

“我对她说我还没毕业,现在还没考虑过这件事。”新月说。

润清沉默了一会儿,才说:“新月,你考虑过我们的将来吗?”

新月说:“我只知道我的心里只有你,将来的事我不敢面对,我害怕父亲知道了会震怒。一直以来他们都希望我们两家结亲,加上我家的茶业生意还要靠韩家银行这层关系,我好怕我们现在的美好会被现实摧毁。”

“既然害怕就不想它了,等有一天让我们一起面对。”润清搂过新月轻轻拍拍她的背安慰她,声音那么温柔,让她的心平静了许多。

沿着校园的小路走着,润清问:“马上到中秋了,你回家吗?”

“才回过家,中秋我不准备回去。”新月说。

“我有几天假,几个月没回家了,想回趟家,你愿不愿意和我一起去?”润清驻足,用清亮的眸子看着新月,满是期待。

新月迟疑了一下:“会见到你的家人吧?”

“他们人都很好,父母弟妹都会喜欢你的。”润清说。

“那,好吧。”新月点了点头。

见新月答应了,润清很高兴:“其实他们都知道你,但是你这个真人始终不现身,他们一直想见你这尊真佛呢。”

转眼到了中秋,润清早早到学校接了新月,到宜宾的汽车很少,两人搭乘最早的一班车出发。由于起得早,新月感觉头晕乎乎的,润清安慰她:“靠着我,睡一觉就到了。”润清的肩膀很宽阔,枕着它感觉很安稳,不一会儿新月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车辆一路颠簸了五个多小时,润清的肩膀被枕酸了,可他没敢动一下,生怕惊醒了新月。他细细端详她睡着的样子,她闭着眼睛,长而细密的睫毛微卷着,象两排小扇子,间或那小扇子会翕动一下,此刻她正发出均匀的呼吸声,润清的心是甜蜜的,路途虽长但和心爱的人在一起,便不再觉得有多远多累。

父母并不知润清会带着新月回来,竟有些不知所措,文母一个劲地看着新月咧着嘴笑,还是文父提醒她赶快去杀只鸡,她才急着去鸡窝追鸡。弟弟妹妹十五六岁的年纪了,看着新月既好奇又害羞,润清给他们带了几盒糕点,他们拿了开心地跑开了。看着这一家人很随和,新月紧张的情绪也舒缓了许多,润清就拉着她去四周走动看看。

几间土屋虽简陋但收拾得干净,看得出主人是勤快能干的。门前是一个大晒场,正晒着一些中药材,新月这才想起文父是个中医。两人走出院子,沿着小路向前漫步,新月说:“润清,你父亲挺温和的,你和你父亲很像,无论长相还是气质都挺像的,你母亲很精明能干的样子,只是她的眼睛看人很锋利,我有点怕她呢。”

“你说对了,我母亲在家是说一不二的,父亲多半在镇上的诊所里顾不了家的,家里的家务都是母亲撑着,不过她是个爽快人,没什么心眼的。”润清一边说一边指着前方一块绿油油的地:“那是父亲种的药材,走,去看看你认不认识。”两人走过去,只见约两亩平平整整的四方地里种满了药材。

“有这么多药材啊,这些是黄芪、黄精,那是黄菊花,那一片漂亮的紫色小花是什么呀?也能入药吗?”新月饶有兴趣地问润清。

“那是桔梗,它的根可食用、可药用,花还可用来观赏,是个多用途的中药材。你凑近点看看,有的花谢了,已经长了果子了。”润清领着新月走近那片桔梗。

“果然已结果了。”新月弯下身子看到紫色的花丛里夹杂着一些椭圆的小果。一会儿她直起身子向远处望去,感慨着:“这么大片的药材,种植、管理、采收一定很辛苦吧?”

“那是自然,这些药材可都是我们家的衣食父母,我家一半的地都种了药材,我们这儿是山区,树多,我带你看看我家的橙树林,看看橙子有没有熟,我们家的橙子可甜了。”润清拉起新月的手向后山走去。

绕过屋子,看到屋后矮坡上一片郁郁葱葱的树林,树上已挂了无数个黄澄澄的小灯笼。“那就是橙子吗?”新月开心地问。

“对。我们俩的运气真不错,回来得巧,正好赶上橙子成熟了。”来到树林里,润清抬手摘了一个橙子,剥开橙皮取出两瓣递给新月:“张开嘴,今年的新橙子请大小姐尝鲜。”新月不好意思,缠不过润清只好张开嘴。

“真甜!水分也很多!”新月不住地夸赞。

润清把手里剥开的橙子递给她:“我没骗你吧?喜欢吃呀你就多吃点。”

走到一棵大树下,见树下绿草如茵,润清席地而坐,摸摸地上的青草毛绒绒的,索性躺下来,他拍拍旁边的草地:“象我这样躺着,很舒服的。”新月于是学着润清的样子顺势躺在草地上。

润清双手枕着头,幽幽地说:“从前在家时,我经常喜欢这个季节躺在树下一边闻着果香一边天南海北肆意胡想。”

“你在胡想什么?”新月听了禁不住扭头去戏弄他。

“我呀,在想以后我的媳妇是不是一个叫新月的。”润清笑着看向她。

新月没想到却被他开了涮,用拳头捶他:“不害臊!”

下午的阳光透过树林泻下来,新月拿起一片橙皮,用力一挤,阳光下腾起一片细雾,立时芳香四溢,看着空气中飞舞的橙雾,新月的眼神有些迷离了,橙林中一片寂静,新月突然觉得此情此景她曾经经历过,这橙园她似乎来过。

“我好像来过这儿。”新月说。

“你也在胡想了,你可是第一次到我家。”润清说。

“可是我确实在一片橙树下这样躺着,也有阳光从树枝间泻下,和眼前一模一样的情景。”新月皱着眉。

“如果你今生没来过这儿,那就是你前世和那个兵士来过这里,想必你是前世欠了那个兵士的,今世来还情债了,老天注定让你做我文家的媳妇,你现在想跑也跑不了了。”润清想到了那幅画上的士兵,歪着头支楞着胳膊笑着对新月说。新月仍然看着头顶的天空,若有所思没有说话。

润清坐起来拉起她:“别胡思乱想了,咱们回去吧,躺时间长了会吸到地上的湿气的。你看炊烟都升起来了,娘应该在做晚饭了,你还没烧过锅灶吧,我教你烧柴火去。”

灶间,一家人正忙得不亦乐乎,妹妹正往灶堂里添柴,母亲在炒菜,父亲则在一边切菜,炒菜的刺啦声、切菜的当当声让这小小的灶房充满了烟火气,屋角的炉子上炖着鸡汤,香气溢满了屋子。

“真香啊!”润清说着上来就要揭锅盖。

母亲连忙制止:“还没熟呢,别揭盖子。”

“我和新月来添柴吧。”润清说着要让妹妹走。

母亲劝阻:“新月是城里的小姐,哪会这些粗活,这里烟熏火燎的,回头再把一身衣服弄脏了!你带她出去转转,一会儿饭菜就好了。”两人又被文母赶出了灶间。

吃饭时,四方桌上放满了菜,文父文母口里还一个劲儿地说着没菜怠慢了新月的话。新月第一次到农家坐客,知道他们家贫,弄这一桌菜实属不易,心中惶惶,又不知怎样回答,只好说:“太丰盛了,用不着这么麻烦的。”

润清说:“新月,我们家过年的菜也赶不上今天这桌菜,鸡汤只有过年才有,听说你来了爹去镇上现买的菜,就这样也远远比不了你家的,但我们这样的人家也只能做到这样了。”

文父在一边提醒:“润清,你别光顾着说,夹些鱼肉给新月吃,这是江里现捕的江团,刺少。”

“这是江团?我已好几年没吃到了。”润清夹起一片鱼肉给新月:“你不是爱吃鱼吗?这种鱼可鲜美了。”

“说来也是巧,今天在镇上就遇到老三在卖江团,这鱼是可遇不可求的,也是新月运气好。”文父笑着说。

“新月,你看,不但宜宾人欢迎你,连宜宾的鱼都欢迎你。我们都沾了你的光,才吃上了江团肉、喝上了鸡汤。”润清打趣着,又把一只鸡腿夹到新月的碗里。

新月的碗里都堆成了山,新月推说吃不了,把碗里的鸡腿又夹给了妹妹。

第二天吃过早饭,润清领着新月沿着江边漫步,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

“乡下条件差,是不是住不惯?”

“这里虽简陋却也干净。”

“娘怕你住不惯,特意换上平时舍不得用的新床单和新被子。”

“我没那么娇贵,只要干净就行。”

走了一会儿,润清驻足,看着远处莽莽群山近处汤汤江水,不禁感叹着:“这是我学生时代到镇上上学经常走的路,似乎还是从前的样子没什么变化,但一切又都变了。”

两人一路走着,路上遇到村人,润清和他们打着招呼,他们则用好奇且友善的眼神打量着新月,有的人克制住自己的好奇不说什么,有话多的就问润清这姑娘是哪个?润清就毫不隐晦地说是女朋友,新月就看着润清,眼里充满害羞又嗔怪的神情,润清则装作没看见。一路走到了镇上,润清指着街东的一家诊所说:“父亲就在那儿为人看病。”

诊所不大,文父正坐在八仙桌旁聚精会神地给人把脉,两人没有进去打扰。润清继续领着新月一路介绍着,来到一所学校,斑驳的墙体大块的石灰皮已脱落,房舍显得破旧不堪,润清伫足感叹:“这是我上小学时的学校,那时年纪小,觉得学校是无比庄重的地方,如今却是这般颓败。”

这时街对面酒坊前站着的一个墩实红脸汉子大声向这边招呼着:“润清,你何时回来的?”

润清循声看去,是儿时同学家根的父亲。

“叔,我是昨日才回家的。”

“好久没看到你了,上家来坐坐?”

“不坐了,叔,听说家根在成都?”

“他呀不象你有出息,书又读不进去,现在和他表兄一起在成都开商号呢。”

两人隔着马路讲了几句后,润清领着新月向街西头走去。鸭坊里毛绒绒鹅黄的小鸭在簸箕里左摇右摆,新月忍不住蹲下去摸摸它们,再往前走听到牛哞哞地叫,这是牛行,附近买牛卖牛的都到这里交易。

有香气自不远处飘来,新月耸耸鼻子:“好香。”

“那是我小时侯最爱吃的桂花糕,新月,我带你去你尝尝,很好吃。”润清指向前方一家糕点铺。

桂花糕刚出笼,一位中年妇人正在忙碌着,看到润清,她眼睛一亮:“是润清呀,你这是回家来了?”

“是的,谢姨,这不闻着香气就来了。”润清笑道。

中年妇人疑惑地打量着新月:“这姑娘是?”

“我女朋友。”润清看着新月满脸的幸福,新月倒有些害羞,微微垂下眼眸。

“润清好福气,有这么漂亮的女朋友,你爹娘这下子不用愁了。”谢姨脸上笑开了花:“姑娘第一次来,也没啥拿得出手的,这几个桂花糕给姑娘吃,不要钱。”她包了十余个桂花糕塞给润清,两人虽不好意思终究拗不过还是接过来了。许是走累了,新月觉得桂花糕特别好吃,竟一连吃了三个。

长街的尽头,是一处码头,有几条船闲散地停在岸边。润清说:“以前这里很热闹,有码头有船行,长江上运行的船只经过这里都会停下来歇脚,有“小上海”之称,现在陆路通了,人们乘车的多了,停的船也少了,萧条了许多。”

回去的路上,润清问新月:“这就是我生活的小镇,小地方很落后的,你看不惯吧?”

新月摇摇头:“这里虽然没有都市的繁华,却有它的朴素可爱之处,人和人之间这样融洽,最是难得。”

当天午饭后两人要回校了,这老夫妻怎么也想不出给这城里的小姐带回些什么,最后还是给新月准备了一大包橙子,文母一边说慢怠了新月,一边嘱咐她有空再来,文父则默默地拎着大袋的橙子,他们一直把二人送出去很远,走到小路拐弯处,润清劝道:“爹、娘,回去吧。”两人这才止住了脚步。

走上江堤,新月回头看到老夫妻还站在原处冲他们挥手,黑红的脸上充满了慈爱,有这样的父母,润清无疑是幸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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