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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三人行

林羡还未进入醉仙楼就听到里面传来的喧闹声,她心想,好不热闹啊!

这醉仙楼对外打的招牌是亦俗亦雅,其实吧,就是俗,只是它俗的更高级。为什么这么说,这醉仙楼为什么这么多王公贵族来?就是因为它给钱,给很多很多钱。每年上交给朝廷很多很多税,也会孝敬孝敬这里的官员们。

因此,卫国的官员们甚至是皇宫里的人物,都会来这里坐坐。东京城里那些渴望结交权贵的人,自然都会涌到这里。

人多了,生意自然就红火起来了。生意红火起来了,钱自然就不愁了……

林羡踏进醉仙楼,原是打算直接上三楼去找柴颜。此刻却看到一个人,只见那人坐在那里,不在意周围的喧闹,慵懒的把玩手中的酒杯。

那人察觉到林羡的目光,冲她举了举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邪魅的笑了笑。那人容貌极佳,最出彩的地方便是眉宇间的英气。如此一笑,真是摄人心魄。

林羡收回视线,迅速来到三楼。她来到柴颜所在的那一方雅间,有些气喘吁吁。柴颜递给她一杯茶,笑着询问,“亭鱼,你这是怎么了,脸好红啊。”

林羡饮了一杯茶,“我……我就是太热了……”“你都不知道”“长街今天人太多了,我就让车夫把马车停在长街那头,自己走过来的……”她有些心虚的说道,摸了摸自己发烫的脸颊。

柴颜将林羡拉到自己身边坐下,“你看,这便是上回我同你说的月娘。”顺着柴颜的视线看去,那个叫月娘的女子有些羞怯的说,“我叫孙月娘,林姑娘可以唤我月娘……”

林羡回想起来,上回阿颜好像确实跟她提到过。她上巳日后来被母亲拉去奉先茶馆了,阿颜好像在郊区那边遇到了帝师、李朔还有这个叫月娘的女子。

林羡见这女子挺有眼缘,于是笑着说,“我叫林羡,宰相府三姑娘,你可以唤我的乳名,亭鱼……”

三人也确实很投缘,月娘与人熟络后便没有那么拘谨了,她知道很多东京城以外的地方。柴颜和林羡真的很期待去月娘口中的扬州看看。

去那边的瘦西湖,真真切切体会“春水碧于天,画船听雨眠”。也想去瞧瞧,那边的园林与东京城内的有什么不同,为什么会名扬一方。

夜幕降临,东京城内又是别样的一番风景。万家灯火,闪耀在东京城这片富饶的土地上。

她们三人走在长街上,见一处簇拥着许多人。走进一看,那处高台置挂着白布,后头的手艺人正在逗弄着手里的小人儿。幕布上的光线暗去,小人也消失不见。

她们三人觉得有些遗憾,没赶上一出皮影戏。一旁的一个人却向她们解释道,“还没开始呢,你们且先等等。”

这人话刚说完不久,那边台子后面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锣声,幕布再次亮起来。各个小人在上面灵活的舞动着,咿咿呀呀的唱腔从幕布后传来。

这应当是戏班新出来的戏本,讲了一女子与一男子两情相悦的故事。那女子是大户人家的小姐,那男子是大户人家的公子,二人门当户对。所有人都以为他们会“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但是,突然有一天,男子的父亲被杀害了,家里的境况也不似从前了。女子没有因此而背弃他们的爱情,而是鼓励男子振作起来。

二人一同探寻男子父亲被杀害的真相,然而,让人意想不到的是,杀死男子父亲的那个人是女子的父亲。

原来,这两家在做生意过程中有矛盾,男子的父亲几次都将女子父亲的生意给抢走了。

女子的父亲心中积怨已久,便雇了山里的强盗想要在男子父亲所去地方的必经之路拦截他,吓唬吓唬他。可是,那些强盗在打劫时,见钱眼开,发了狠,索性将这一行人杀了,卷了钱财,逃之夭夭。

女子规劝其父亲不要再执迷不悟,尽快去县衙投案自首。

二人之间隔着男子父亲的一条命,再无可能。女子与男子告别后,便皈依佛门,往后余生,黄卷青灯为伴,为父亲赎罪,也是为自己赎罪。

男子终身未娶,一心经营自家生意,扶贫济困。

至此,皮影戏的最后,那男子与女子遥遥相望……

看完这个皮影戏后,人们虽然觉得这一班子人功底确实不错,但还是抱怨怎么不唱个欢喜的戏本,偏偏选这种让人伤神的戏本。

柴颜三人听完这出戏大概也是这种感觉。但是,容不得她们神伤。一小贼就把月娘腰间系着的香囊顺走了。

月娘大喊,“喂,你……你还给我……”她的声音带着哭腔。

林羡撸了撸衣袖,虽然没撸起来,“小贼,你姐姐我刚好看完这憋屈的皮影戏有气儿没处撒,你就送上门儿给我出气了。”林羡向那小贼逃离的方向追去。

但是,当她追上去,看到的是被长辞反扣住手臂,没了嚣张气焰的小贼。这长辞是赵括的近身侍卫,他在这儿,那赵括应当也在。

果不其然,赵括正向她走来。他温和的笑道,“林三姑娘。”

随赵括而来的还有一人,林羡定睛一看,这人不正是白日里在醉仙楼看到的那人吗。

赵括瞧着林羡注视着自己身边这人,而且神情怪怪的,但他还是开口介绍,“这位是何珏,英国公的长子。”又看向何珏,他的神情倒是没什么变化,赵括还以为他们两个认识呢。何珏朝林羡礼貌的点了点头。

林羡故作镇定,“我叫林羡,林元辅是我父亲。”说完便向何珏微微行礼。

柴颜和孙月娘也赶来了。柴颜关切的看向林羡,“亭鱼,你没事吧,你的脸好红……”林羡摸了摸自己发烫的脸颊,冲柴颜摆手道,“没事没事,就是刚刚跑的有些急了。”

她似想起什么,忽得看向被长辞反扣住的小贼,揪着那小贼的耳朵道,“小子,你可算被逮到了。”

那小贼动弹不得,只能任由被林羡揪着耳朵,“疼疼疼……”他哎哟喂的叫饶着,“姐姐,姐姐,你饶了我吧,我就是一时鬼迷心窍……”

林羡嗔怒道,“你偷东西那么顺手肯定不是第一次了,我要把你送官府去。”小贼听后,“别别别,姐姐,我错了,我错了,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您就饶了我吧,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那位姐姐的香囊就在我衣襟内……”那小贼急切的恳求道,“求求你们,饶了我吧……”他哭丧着。

长辞把小贼捞起来,从他的衣襟中掏出来香囊,还有一些其他的东西,这些东西一看就不是他的,看来今日真的偷了不少。

长辞将香囊呈给赵括,赵括接过香囊见上面绣有一字“朔”。他递向孙月娘,柴颜上前替月娘将那香囊拿了回来,月娘将香囊双手捧着,放在心口。刚刚猛烈跳动的心这才平稳下来。

小贼眼睛滴溜一转,趁着众人分神,将林羡钳制他的手甩开,朝前跑去,还推了挡了他去路的柴颜。溜进人群,消失不见。

柴颜措不及防的被这么一推,脚踝一歪,向一旁倒去,赵括忙上前扶着她的手臂,她才堪堪站稳。

林羡上前急切的问道,“阿颜没事吧,那小孩儿真是活的不耐烦了。”她再看向人群,哪里还有那个小贼的身影。

或许,是那孩子与弟弟阿戢年龄相仿的缘故,即使现在脚疼的厉害,她也没有怪那个孩子。这么小就出来做这种营生,他不上学堂吗?他的父母呢?难道不管他吗?他有姐姐或者兄长吗?

但是,那个孩子躲进人群中不见了,柴颜的这些问题,没有人为她解答。

月娘来到她身边轻轻牵着她的衣袖,小声说“殿下,你的脚……”柴颜冲她挤出一个笑,“没事,你放心。”她轻轻拍了拍月娘微颤的手。

赵括对长辞道,“你将殿下她们三人送回去吧,我与他一行。”他看了看何珏,何珏则一副感到意外的神情。

柴颜的脚确实疼得厉害,倒也没有推辞。长辞将赵括的马车牵了过来,柴颜三人坐了进去。马车里面很宽敞,坐三个人也不会觉得拥挤。

不过,柴颜并没有让长辞送她们回去,只让他将马车停到醉仙楼处。她的马车在那里,林羡的马车在长街的另一头,柴颜计划着她们都承她的马车回去。

林羡却说,“你这脚伤要早些回去涂药,过会儿到了长街那头,我便回我的马车,月娘和我一起吧!李大人的府邸和我们林府都在那一块儿……”月娘迅速点点头,“殿下,你早些回去上药,这几日要少走路了,多休养才好得快。”柴颜也没跟她们客气,“嗯嗯,好,你们路上也注意安全。”……

————

赵括与何珏同乘一辆马车,“帝师还真是体贴入微啊,见美人脚上有伤,便将自己的马车让了出来”何珏调侃道。

赵括缓缓睁眼,严肃道,“不可对长公主无礼”他神情坦然的看向何珏。何珏则一副无所谓的模样,轻笑“那恐怕要让你失望了,我的礼仪这些年早就忘干净了”“前些天,沈氏还被我气的够呛呢!”他装作很神气的样子。

赵括就这么看着他,何珏被他这么盯着,反而有些不自在,收起刚刚那副不正经的样子端坐起来。何珏清了清嗓子,“喂,赵行知”“你对那个长公主真的没有什么别的情感?”何珏好奇的问道。

赵括被他这无聊的问题烦到,闭上眼,没有回答。过了良久,在何珏以为他不会回答自己时,听到赵括没有任何情绪的回答,“没有。”

“什么没有?”何珏愣了愣,反应过来,赵括回答的是他刚刚的那个问题,他真的要被赵括的行为逗笑了。

何珏掀起一旁的帘子,看向轩窗外,怪声怪气道,“没有!”最终,他被自己逗笑了。

赵括藏于衣袖中的手微微收紧,后又松开了。二人没再说话。

打卡!!!

这几天不更新了,周末再更。

段评开启了,大家可以聊一聊哟!

[垂耳兔头][垂耳兔头][垂耳兔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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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三人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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