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12.24
平安夜。
这个并不平静的夜晚。
老城区简单破败,冷风呼啸而过,撞的玻璃要倒似的,而屋内一片宁静祥和,暖气打到最高,一人一狗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是一部爱情电影,剧情正演到主角分开的片段,没有多余的镜头,没有绝美的场景,就像现实中情侣分手那般。
只不过,心不同。
他们真心相爱过,并且依旧相爱。
女主出生贫困,家庭重男轻女,好在成绩优异,在她就要去留学时被迫和男主分手,这一分开就是十年。
这十年间彼此各过各的,没有任何交流,尤椿不太明白为什么一重逢他们就又无所顾忌的爱上了?
电影终究是电影,现实中没有人如此为爱赴汤蹈火,救赎她的只有她自己。
有这样一个人痴狂的来爱她,愿意为她成为更好的人,她是幸运的,但现实往往就是不幸的。
世上哪有那么多等待和坚持,失而复得是大多数人可望不可及的遗憾。
莫名的,尤椿情绪也跟着低落,她想起了江渚,他的喜欢又有多少呢?
今夜就是平安夜,他又在哪里?和谁过?
她是一个看不清自己心意的人,糊涂复杂,既不想江渚难过,又不敢走到他身边去。
认识以来,江渚对她毫无隐瞒,什么都敞亮了给她看。
而她呢,她什么都没有和他说过,她虚假、不真诚,他也就什么都不懂。
她总感觉很累,肩上有太多无形的包袱。
江渚下午发来的短信她没有回,她不知道回什么,说什么好像都不对,她一直躲避着,似乎不去看就不会太伤人心。
尤椿关去厨房倒了杯水,她已经一整天没喝水了,逼着喝了两杯水才放下玻璃杯。
小白跑过来哼唧唧的扒着尤椿裤脚,仰起头小耳朵弯到后面去,乌黑的眼珠子渴求的望着她。
这时尤椿才想起还没给小白喂晚饭呢,尤椿在家没有吃晚饭的习惯,连带着把小白的也给忘了。
真是可怜它了。
她从储物柜里拖出一大袋狗粮,是今天给小白检查打针时买的,也不知道它喜不喜欢。
“吃吧,乖乖。”
尤椿心尖尖柔软一片,她终于也是有了自己的小狗。
小小的狗头埋进饭碗里吧唧吧唧,没一会就吃的干干净净。
尤椿鼓励似的摸了摸小狗头。
见时间不早了就拿起浴巾去往卫生间,出来后已经十点了。
路过沙发不经意瞟到手机屏幕上的未读消息,她没有给别人备注的习惯,她好友不多,所以总能一眼认出。
是江渚。
尤椿怀着忐忑紧张的心点开。
lululu:[视频]
lululu:[出来看雪吗?,或者不看雪,出来也行,我会等你。]
你来不了都无所谓。
视频封面看着很熟悉,点开后,画面角度从下转上,看得出来拍的十分随意。
还是那条街,昏暗的的灯光下,属于冬天氛围的温暖好似绕着她一圈又一圈。
漫天的雪花倾泻而下,连绵不绝,报复性的要把这几年没下的雪下尽,天地间都被白雪笼盖,纯洁白净。
尤椿竟不知何时下起的雪。
食指按住关机键,久久不回神。
两个小时前发来的信息,江渚又等了多久?
尤椿心里酸酸涨涨的,很不是滋味,全身像卸了气一样挪不动步。
这一分钟如同大海那样漫长,望不到头。
良久,她无奈的笑了,像是下了巨大的决定,套毛衣的动作一气呵成,抓紧时间下楼,她急切又慌张。
尤椿刚出单元门就见到站在路灯下的江渚,他真的等了好久,黑色的羽绒服上沾满了雪花。
冷风吹在他的脸上,雪就要飘进脖间,幸好有围巾遮挡。
周围人不少,很吵,都是下来看雪景的。
但只有江渚,一个人安安静静,也只有他是为了等她而看的这场雪。
身姿挺拔的站在他常站的那块地方,视线停留在嬉闹的小孩身上。
明明不懂他的神情,心底却涌现激动。
或许心动从这一眼开始。
江渚不确定尤椿会不会来,但他愿意等她,一直等。
“江渚!”最后几步她快速跑到他身边。
江渚瞳孔里带着惊讶转身,雪地太滑尤椿没注意与他撞个满怀,洗发水的香气飘进鼻尖,白玫瑰的木质调,清冷又甜美浪漫,就像她一样。
这瞬间惊的他一下子恍惚了。
尤椿下意识后退,本有些不好意思,抬头看到他瞳孔放大一脸呆住的迟迟不说话时,她又自在了些。
快要砸下来的灯,被风吹出吱呀吱呀声,昏暗不明的暖光下,是他们小小的身影。
这份惊喜来的突如其然,他需要缓解,许久,他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
“我没想到你会来,我以为你不会来了。”
那两个小时,他不敢看手机,就站在这里抬头望着尤椿家的窗户。
他想,只要一直有灯亮,他就会一直等下去。
少年看起来冻坏了,鼻尖和耳朵红的能滴血,嗓音也不再让人感受到活力。
他这样子让人极易怜惜。
“冷吗?是不是很冷?”
尤椿很是愧疚,因为她所以江渚才会等那么久。
“我不冷,倒是你怎么穿的这么少?”
她太着急随手拿件白色毛衣套上,内里是单薄的睡衣,腿上也只有一条单裤,冻的她打颤。
他取下红色围巾给尤椿系上,从后脑勺绕到鼻尖,她嗅到了烟草味,有些呛,不忍用手指将围巾向下拨了拨。
发丝披在背后,沾上点点雪花,短短几秒她就与雪景融为一体。
安谧寂静的雪夜里,冲突的电铃声倏忽想起,江渚没接,悄悄拨了静音片。
“你要先去我家坐坐吗?”尤椿半弯着胳膊指着她家窗户小心翼翼的问。
“这不好吧,太突然了,你家没有人吗?”
她陡然的邀请把江渚吓了一大跳。
“没有人,我自己一个人住。”
江渚下意识还是想拒绝,毕竟随随便便去一个女孩子家太不礼貌,何况还是三更半夜,要是被人撞见了对小姑娘影响也不好。
但他还没说出口,看见尤椿低头打了个喷嚏,她满头白雪,鼻尖冻的红红,恐怕是感冒了。
他一下急了顾不了那么多,他握住尤椿的肩推着她朝楼上走去。
“你说你出来怎么不多穿一点?我又不会跑……”
他又开始唠唠叨叨了,但尤椿就是喜欢他这样。
一进门,暖气席卷全身瞬间舒服多了,小白瞧见她回来了立刻从沙发上跳下来迎接她,在她脚旁边又叫又蹭。
尤椿笑着说:“泡泡,乖一点,去看电视。”
小时候的小狗最调皮好动了,它嘴巴里叼着个和它长一样的小狗,死死不松口还到处蹦跶,电视里播放的《布鲁伊》泡泡也不肯看。
在尤椿出去的短短几分钟,它已经将狗盆里的水溅翻在地。
尤椿无奈说道:“你先坐,我收拾收拾。”
第一次请江渚来家里做客,让他看见这乱糟糟的一幕还怪没面子的。
“好,对了,它叫什么来着?是泡泡吗?”
江渚抱起泡泡问道。
“嗯。”
“为什么叫泡泡啊?”
“因为它睡觉鼻子会冒泡。”
尤椿一本正经的说却把江渚逗笑了。
收拾完她去卧室要换套衣服,挑来挑去最后选择了上次和夏口愀一起去买的那套。
她站在镜子前打量着自己,柔顺光泽的黑长直,苍白瘦小的瓜子脸,桃花眼小翘鼻,她脸上无一处不是标准极致的漂亮。
她套上棕色牛角扣大衣,为本身的清冷增添一分温柔,下半身是夏口愀为她仔仔细细挑选的纯白色花边半身裙,夏夏说她最应该发挥好小白花的优势。
客厅里江渚还在陪泡泡玩,尤椿出来时他正在和泡泡合照的不亦乐乎。
可当他看见尤椿时他停下了动作,目不转睛的盯着尤椿,眼中闪烁着星星。
他还是第一次见到不穿校服认真打扮的尤椿,大半夜的孤男寡女,他此刻慌乱的心跳就像第一次第一眼对视时的疯狂悸动。
尤椿被他盯红了脸,她装作不经意的坐在沙发另一侧。而江渚也一步步靠近,很快他们紧挨着一起坐着。
深冬雪夜,窗外暗蓝色的天空撒下漫天大雪,整个世界都安静下来,屋内暖黄色的灯光暧昧绮丽,温馨浪漫,一切都刚刚好。
直到一条短信带着定位的出现打破了宁静,对方催促急促,短信疯狂轰炸,刺耳的提示音一道接着一道。
江渚瞧了一眼,果然又是徐月台。
内心暗暗咒骂一声。
他刚要拉黑徐月台,尤椿就问到:“是谁啊,你是有什么急事吗?”
“徐月台非要找我出去。”昏了头的他脱口而出,一下子打乱了自己的计划。
尤椿关心着:“怎么了?他是有什么事吗?”
江渚掩饰道:“啊?没什么……就是想找我们出去玩。”
“好啊,那就一起呗。”
“可是会有很多人,你不认识的人,我怕你不自在。”
“一个也不认识吗?”
“不是,还有徐月柔可以陪着你。”
“那怎么会都不认识呢?”
尤椿笑着,江渚也无奈的笑着答:“好。”
两人出门时,对面的门正巧也打开,江渚一大高个挡在门口不走,尤椿疑惑的探出脑袋查看着。
“袁桦?好巧啊。”尤椿向江渚介绍道:“他是我邻居。”
“你好,我是江渚。”
江渚他终于向前迈出一步,这拥挤的楼道被他们三个人占满。
“你好。”袁桦惜字如金,打完招呼就绕过他们离开了。
尤椿急忙解释道:“他平时话就比较少……你别在意。“
江渚弯着手腕耸肩表示无所谓,“没事啊,我们也走吧。”
KTV里烟雾缭绕烟酒碰杂,尤椿和徐月柔忍不住出来透气。
她们站在过道尽头的落地窗前,看着每一片雪花是如何静静落下,当灯光亮起,好似一切都有了生命。
徐月柔伸着懒腰感叹道,“还是外面的空气舒服啊。”
逃离烟酒味和空调房的闷热,冰冰凉凉的气息实在让人清爽放松。
“要出去看雪吗?”尤椿猝不及防的问道。
她是有目的的,想看的不是雪,想看的是一件困住她许久的事,不是说想要向前走就必须除去病因吗?
她决定了。
这个决定并不爽快,她考虑了不少日子。
今晚,她敏锐的察觉到江渚变奇怪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的这群朋友,他之前在同学面前都不是这样,他们彼此之间的气氛也没有这样过,尤椿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变样了,明明来的路上还好好的。
其实也不能算是好好的,尤椿早就发现他的不对劲,是从他上车看了一条短信开始……
那条短信说了什么?有什么魔力?让他变得冷淡,让他们的关系突然之间变僵硬……
尤椿都不得而知。
她的提议徐月柔立马同意了,就在徐月柔要拉着尤椿转身之际,她蓦然回首一道不合时宜的身影。
许露露,江渚谈了快三年的初恋。
她手捧着月季花,笑容甜甜的走进她们的包厢。
徐月柔微张着唇,眼底闪过一丝错愕与敌意,欣喜的氛围陡然销声匿迹。
尤椿正要顺着她目光看去,立马被徐月柔拉住手腕,不让她转身,这让尤椿有些担忧。
“怎么了?”
“没什么,突然想到我手机落在包厢了,我回去拿一趟。”
她想要粉饰太平,可她的所有举动都出卖了她,她不是一个适合撒谎的人。
空旷的走廊,尤椿依靠着大理石低头盯着脚尖,不知想些什么。
大概有些疲倦,她等待了一分又一秒,徐月柔进去也好些时候了。
她想进去瞧瞧,想着便做了,轻轻推开门的那一瞬间徐月柔的那道刺耳的话使尤椿不得不立在原地。
包厢内灯红酒绿,徐月柔走到许露露面前没个好脸色,猝不及防的停下说:“对于没脸没皮不识好歹的人,细看都是对我的残忍,许露露你以后没事少出现在我面前,我犯恶心!”
她满眼挑衅,这句话说出来实在太让她解气了,但也很快就有人给她堵上了这口气。
“徐月柔你怎么说话呢?闹脾气也别说太难听啊,不是好朋友吗?”
“好朋友个屁啊,我哪敢交她这种朋友?”
她说完就想离开了,毕竟他们四个人之间的事他们都不懂,她和许露露之间也没什么好再纠缠的了。
“露露怎么你了?你要这么对她?能不能别天天耍你大小姐脾气?真是够了!”
堵气的人正是一向看她不顺眼的,徐月柔停下脚步,转过身来,她心里有些气恼,他怎么还是老样子跟她不对付。
“你凭什么上来就责怪我?你每次都这样!”
算了,在他们眼里一定又是她耍脾气,她轻笑,正想说出事实时,却被江渚厉声打断。
“无论她做了什么我都可以原谅,你不该让她难堪的。”
徐月柔听见熟悉的声音她先是不敢相信,但等她真的对上江渚的眸子,看见他眼里的生气毫不掩饰,她愣住了。
气氛降到零点,徐月柔呆呆望着江渚许久,不解又带着气愤。
在她断线的反应后她望向了许露露,她似乎明白了什么。
许是很不可置信,没想到这个时候他还是愿意护着许露露。
徐月柔一向很聪明,她叹了口气,很快的接受了。她其实也不是一定要拆穿许露露,让她在朋友面前难堪。
她们曾经也是好朋友,在这个大家庭里她们两个女孩子也惺惺相惜、珍视过彼此,哪怕是现在徐月柔都不明白许露露为什么要那样做,她也为她找过理由,可再怎样那都是事实。
许露露她背叛了他们。
临出门前,徐月柔留下最后一句话,这也是尤椿多年后印象中徐月柔同江渚说过最狠的一句。
谁也没想过他们那么要好的关系在某一天会因为一句话开始断交,但他们谁也不后悔。
徐月柔看着江渚,语气和眼神都冷冷的。
“你不想我说出来是怕你初恋无地自容,还是怕另一个人胡思乱想?江渚你就一点也不愧疚吗?”
那是一段折磨尤椿许久的话,每当情绪逆流而上时总会响起。
久到……她被时间吞没。
愧疚二字在她心上烫出烙印,亦深深嵌进血肉里。
她明白徐月柔所说的那另一个人就是自己。
对于他们之间的事她一向明白的很少,包括徐月柔,他们总不经意间深深的让尤椿感受到无力,一言一行像是告诉她,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这种感觉并不好受,这也让她哪怕看起来和他们再熟络也始终有隔阂。
永远没有的同频话题,永远不了解的故事,一字一句都在将尤椿往外推,也许他们从来不觉得有什么,毕竟在他们印象中尤椿话就是很少,人也呆呆的很无聊,聊不起来很正常。
尤椿经常安慰自己,这没什么,别那么敏感。
但她从来不知道江渚这么大度,对背叛自己的人都那么忠诚,她不理解极了。
可是很久很久以后,久到最后的她才明白,江渚这个人就是那么善良,哪怕是对这样的许露露他也会留给她体面,而她不能以自己的自私束缚他,只要她还喜欢江渚,还想和他好好在一起,就必须接受,学会容忍他的世界不会是她一个人的。
可她偏偏是个情感洁癖者……
室内灯光昏暗不明,他们都低着头,不会有人注意到门被开出了一条缝隙。
尤椿缓神间门被拉开,对方用了力,她差点被带进去,幸好她左手只是虚虚一搭。
“尤椿……”徐月柔小心翼翼的开口。
她的呼唤将她拉回此刻,徐月柔想安慰她,想关心她,这却是此刻尤椿最害怕的。
尤椿没回应,转身狼狈失措的逃走,像做错事的孩子。
从亲密到厌弃,一切的转变太快了,快到她怀疑这是一场梦。
她不知道该如何承受,只能选择奔跑起来逃避现实。
尤椿眼中闪着的泪光被刮起的风吹去,她心中忍着痛。
正巧电梯门打开,而落后的徐月柔只能等下一班。
尤椿走的太急了,出来后迷了路,迷茫的望着繁华陌生的建筑,等到徐月柔找到她时,已经过去了十分钟。
清醒后,她是故意让徐月柔找到她的,不仅是她迷了路,也是她还没有等到答案。
也许再问已经没了意义,但她更明白固执不好,她心里不想再反复折腾了。
徐月柔拉住她的手,神态中透着焦急,眼神中带着歉意,精致的卷发被冷风吹的散乱不成样。
乌黑亮丽的眼珠透出惊慌,她害怕尤椿知道了真相,她不想失去尤椿这个朋友,他们不是故意瞒她,只是她没出现时事情就已经这样了。
好像事事都是无奈之举,只是都不凑巧罢了。
尤椿面色冷漠毫无情绪的望着她,没了那份不知所措,压抑的嗓音被困许久,她问她。
“他们以前真心爱过吗?”
这是今天她想问的问题之一,如今也只有这一个。
她太过直接,太过沉静,徐月柔还没想好,偏偏此刻尤椿直视她的眼睛,逼她立刻回答。
徐月柔想不出来恰当的说辞,可到底只是有两种答案,她真的不想再骗她了。
“爱过吧,以前许露露也不这样。”
以前许露露也单纯善良,以前他们也甜蜜过,只是如今成了陌路。
后来很长一段时间,尤椿都不明白她为什么要明知故问,他们曾是恋人,又怎会不相爱?
可是江渚,你如今不是喜欢尤椿的吗?你这样护着许露露是还喜欢吗?是舍不得吗?爱一个人到她做什么你都原谅,多么伟大的爱啊……
这是他们的第一颗雷,轰炸了尤椿内心净土。
她的伤心与难过再不会对他明了。
她情绪越来越稳定,她不再在乎。
这场雪真的要下个没完没了了,尤椿独自走在街上,拖着疲惫快散架的躯体,她看着家家户户出来赏雪的情景不由想到今夜见到江渚的第一面,也是那么的温暖。
可此刻她融入不进人们的幸福里,她的心积了层厚厚的白雪。
双脚踩进柔软的雪中,有些滑,尤椿险些摔倒。
出神间一颗雪球打落在她的鞋面,她朝那个方向看去,砸球的人却消失了,大概是个孩子,害怕被斥责躲了起来。
正当她要转身时,看见一旁的凉椅上堆满了小雪人。
小小一只的身影蹲在坐椅前,细心的捏着小雪人,他捏了一排又一排。
小孩的手掌冻的通红,尤椿走近蹲下问道:“你不冷吗?”
小孩看了一眼,没说话,继续捏着雪人。
她又问:“你爸爸妈妈呢?”
这次小孩意外有了回应,“我没有爸爸妈妈。”
她很吃惊但没有问为什么,因为很多事情明白了原由也是无解。
就像无解题再怎么努力都是白费劲。
忘了那夜她是怎么一个人回到家的,她只记得路很长,雪好大,那个小孩塞给她的一块糖果很甜。
原来甜食真的能治愈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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