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3次国际列车穿越西伯利亚荒原时，苏晚晴正在核对货单。硬卧包厢里堆满貂皮大衣和二锅头，车窗结着冰花，却挡不住走廊此起彼伏的俄语报价声。
"苏，你要的ЛВ-87机床图纸。"大胡子谢尔盖拍开包厢门，军大衣沾着冰碴，"但你要告诉我，为什么指定要五年前淘汰的型号？"
苏晚晴用镊子夹起发黄的图纸，手电筒照亮边角的油渍。在二十一世纪军工档案库里，这套沈阳机床厂仿制的设备，曾因一个神秘参数误差导致载人飞船陀螺仪故障。
"用暖水瓶换精密机床，中国人都是疯子。"谢尔盖灌了口伏特加，突然用枪顶住她后腰，"不过克格勃更感兴趣的是，你怎么知道列宁格勒22号仓库有T-34坦克发动机？"
车厢连接处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苏晚晴反手拧住对方手腕，谢尔盖的惊呼被淹没在火车汽笛中。她记得这个动作——1995年深圳电子大厦劫持案里，绑匪被同样的擒拿术制服。
"告诉你的上级，"她把枪管塞进冻硬的列巴面包，"T-34发动机的曲轴编号是1943A7K，和顾维钧大使1945年收到的神秘礼物有关。"
谢尔盖瞳孔剧烈收缩。苏晚晴趁机将图纸塞进装熊猫牌彩电的纸箱，箱底藏着顾长风托她寻找的金属残片——那上面有和他祖父图纸相同的六芒星标记。
"华强电子"的霓虹招牌在暴雨中闪烁，苏晚晴盯着办公桌上的两份文件。左边是港资并购协议，右边是深圳大学实验室的检测报告：从苏联带回的金属残片，含有1988年尚未发明的钪铝合金。
"周老板的底细查清了。"助理小林推门而入，马尾辫滴着水，"他去年收购的十四家电子厂，都在我们供应链关键节点上。"
苏晚晴用放大镜观察并购协议签名处的墨迹晕染。二十年前李桂芬瘫坐在雨夜的姿态，与签字页上"周志强"三个字的收笔弧度突然重叠——那个消失的继母，竟把儿子培养成了资本大鳄。
大哥振国的电话就在这时打来："晚晴，爸的遗物里有个铁盒，你绝对想不到..."爆炸声突然从听筒里传来，紧接着是玻璃碎裂的巨响。
她抓起车钥匙冲进雨幕，腰间的汉显寻呼机疯狂震动。屏幕在雷电中忽明忽暗，跳出的不是汉字，而是六芒星符号组成的密码——和顾长风昨夜发来的军工密电格式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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