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宴倒是并不在意这细小的变化,在他看来,这并不算多大的麻烦。
他抬了抬手中已经被咬去一半的肉饼“哎呀别想了,再不吃,饼就凉了,若是你们真担心,那不如趁施粥的时候去那里仔细瞧瞧。”
一顿心不在焉的饭后,北漾坐在屋内如坐针毡,不管是做什么,心中依旧记挂着事,平静不下来。
正当她起身准备出门散散心时,一脚才踏出门槛,便和阿因迎面撞上了。
阿因将手中的信笺递给北漾“信。”
北漾疑惑的接过,当即便将信拆开了。
现在谁会给她寄信?
除了一鸣叔还有太守府的人,其余谁都不知道她现在置身何处,谁消息这般灵通,打探到她在江南了?
她仔细看着上面的字迹,倒是熟悉的很:江南匪贼账册,莫落入他人之手,身带账册之逆贼于金川,你既身在江南,与金川之近,便行个方便。
后面还有一张纸,上面应该是那位二当家在金川的住址。
前世她一心帮凌原尘,虽不曾投靠太子,但亦算是归属于太子门下,所以周陌玉的字迹她十分熟悉。
这消息还真是灵通,她才到江南不过两日,他便知道自己现在身居何处,看来是一直派人盯着呢。
这是对她不放心啊……
但既然是打算使唤她,那必然是要付些报酬的。
虽说自己投入他的门下,但该要的还是得要,毕竟自己可不能白白为他办事,如今世道动荡,让她一个弱女子只身前往金川,真是心狠。
北漾只静静思索了片刻,便走到书案处,提笔在纸上写下几个大字:路费,雇佣费,信纸费,回京缴清。
写下后,她从一旁找出信封,装好后递给阿因“送回东宫。”
既要劳烦她亲自去,那报酬自然是要给高些的。
她刚将手中的信笺送出去,何付生便从屋外走进来,手中也拿着一封信“少楼主,你的信。”
北漾“?”
她不是秘密走的吗?为何她置身何处有这么多人知晓?还给她寄信。
她一直觉得……这次的出行已经很保密了。
北漾无奈接过信笺拆开,这次的信纸上并不繁琐,只有简单几个字:账册,我也要。
还像是还怕她看不见,特意写大了很多,短短五个字,沾满了整张纸。
北漾忍不住嘴角搐了搐,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这欠揍的话,根本不必猜是出自谁人之手,一目了然。
周礼寄来的。
她倒是忘了这家伙,自己临行前曾派人告知他自己的行踪,以及到江南后的住址。
怪不得。
不过既然他和周陌玉目标相同,正好自己也要去金川的路上寻北恒允,那也不能忘了宰周礼一顿才好。
北漾又快速在面前的纸上写下几个字,与写给周陌玉的差不多,只是还多了舟车劳顿费,住宿费,酒食费,车马费什么的。
算来算去也不多。
写好后她心满意足的递给何付生“这封信送给三皇子。”
走一趟赚两个人的钱,真好!
她的目光触及一旁展开的信笺上写下的地址,想到什么,迅速起身“阿因!走,去粮行。”
二人赶到粮行时,粮行与往日一样大门紧闭,在一条热闹的长街上显得格格不入。
北漾走到大门前,抬手有规律的敲了敲门“叩叩!叩——叩叩!”
等了片刻,大门从里面打开,当面便迎上张三行那张讨好的笑脸“少楼主来了!快进来!”
待北漾走进后,他重新将大门关上,如同刚刚一般房门紧闭。
北漾也不废话,开门见山道“我要进黑市。”
张三行想了想,在脑中默默算了算日子“确实是还有三日便到黑市开门的日子了……”
他回过神,紧接着道“不过,黑市鱼龙混杂,张某是着实担忧少楼主安危啊!不如少楼主需要些什么同我说,我去替少楼主买来可好?”
“不用了,我要亲自去。”
闻言,张三行也不再多说什么,点头应下“好,那既然少楼主决意前往,那张某也就不再阻拦了,届时便带着少楼主进去便是。”
离州军营……
大批人马整装齐发,天气昏暗,被一片乌云所笼罩。
最前方由谢南临率军,正欲前往离州城外剿匪。
默闻此刻颇为忧心,自己不能同他前往,真是心急,只能同谢南临说些叮嘱“谢兄小心些,那些山匪都狡猾的很,莫要伤到了。”
谢南临朝他笑了笑,安慰办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吧,你切记我说的,今日能否突出重围,在此一举。”
默闻点点头,肩上如同扛起了巨山般的重任“谢兄放心。”
话落,谢南临转身上马,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眼神,便领军出发了。
今日之战,关乎于离州命运。
军队刚刚行驶出城外十里,一旁的密林中便传来沙沙响动。
那并非是风吹起树叶的声音。
霎时间,密林中从四面八方冲出数十名劫匪,手持利刃,将谢南临所带的军队团团围住。
其中一领头人面露凶光,恶狠狠的看向最前方的人,冷冷笑出声“呵……好歹是个将军,出来剿匪,就带这点人?”
谢南临面对此番话语,丝毫不见慌乱之色,笑着开口“对付你们,这点人都用不了。”
今日他带的人不算多,算起来还不足一百人,但已然绰绰有余了。
闻言,那山匪头子似是已有些愠怒,握紧了手中的长刀,咬牙切齿道“好啊!老子就让你们的尸首全部留在这儿!”
说着,四周的贼匪便齐齐冲了上来,一时间,密林里只剩下刀剑相撞的刺耳声。
谢南临抽出腰间的长剑,蹬着马鞍,双足轻轻一踏,整个人便凌空而起,随后稳稳落到地面,加入这场混乱的厮杀中。
面对提起长刀冲他而来的山匪头子,他只一手抬起手中的佩剑,似是嘲讽的朝他轻笑出声,只接着那人朝他袭来的一招一式,始终在防守,偶尔才舍得亮出几剑朝那人袭去,还都被躲过。
不止是他,他带来的所有士兵皆是如此,堪堪抵住敌人气势汹汹的攻击,看着也来不及进攻。
便是如此,他们也只坚持了一刻钟,便被逼到了悬崖边上。
后方已无退路,队伍所有人已然累的气喘吁吁,目光紧盯着前方的山匪众人。
他们知道,若是落入这些山匪手中,那必然是死路一条。
面对此番场景,那山匪头子不禁猖狂大笑“哈哈哈哈……你不是很狂吗?现在,说不定你给爷爷我跪下来求饶,老子还能给你们留个全尸!”
谢南临看着前方山匪众人,不禁面色开始严肃起来,却依旧身姿挺拔的站在最前方,眸光犀利的看向那些匪徒。
身后的士兵突然有一人高呵出声“我们乃久经沙场的官军,岂会向你们这等宵小低头求饶!”
话落,便有人连声附和“就是!我们宁可战死,也绝对不会与你们羞辱!”
“如此境地,还不如跳下这悬崖,也比死在这些人手里强!”
……
此起彼伏的声音不断,只有正前方的谢南临沉默不语,他始终未回头,只是面色越发凝重。
那山匪头子笑得阴森,目光扫视过面前这些与他作对的官兵,狠狠啐了一口“不过是走狗,竟也这般自傲!”
话音刚落,便又有人喊道“我等守卫离州安危,岂能守在你等贼寇之手!”
说完,他深深吸了一口气,似是下定了决心,转身跃下悬崖。
有了他开头,士兵们齐齐向后看去,有人看向谢南临的目光面露惋惜“谢副将,我等便先走一步……”
谢南临此刻终于回了头,入眼便见数十名士兵匆匆跃下悬崖高地,不带一丝挽留。
他快步上前几步,想拉住几名士兵,却为时已晚,抓了个空,连那最后一名士兵的衣摆都未曾抓到。
谢南临无助的跪倒在地上,紧紧攥住那只抓空了的手“不要!”
这处悬崖不算高,但跳下崖后还是够将人粉身碎骨的。
只是此刻天气昏沉,崖下的景象一片漆黑,根本看不清什么。
见此情景,那山匪头子不禁笑的更加得意忘形“哈哈哈……原来是个连手下走狗都留不住的废物啊!”
话落,身后一片讥笑声落入谢南临的耳畔。
谢南临并未去理他这般狂妄之词,只感觉刚刚那种场景令他的心跳都空了一拍,这种“壮观”的场景,他可不想经历第二次了。
他敛了敛眼眸,颇为颓废的站起身,一双眼眸毫无生气的看向前方的山匪,淡淡道“你杀了我吧。”
黑市入口……
五人又是一身黑色斗篷出现在黑市入口,依旧是凭着张三行手中的那块牌子,不费吹灰之力的入了黑市。
黑市同往常一样,不少摊位的老板脸上都带着遮挡半边面容的面具。
一是防止让人认出身份,二是怕有官家人混入,给自己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但他们却不知,这黑市,本身便是官家人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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