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没有官家人在身后,黑市又哪里能相安无事这么多年还从未被查封?
万宴在后面困的止不住打哈欠“怎么又来这里了?”
他这些天晚上便没怎么睡好,今日更是困的不行,现在还要被拉来逛黑市,实在是惨啊……
北漾压低了头上的斗篷,想了想,还是接过张三行手中的面具,一手戴在脸上。
那面具将通体白银,上面是极为复杂的花线纹路,纵横交织在面具上,显得尤为神秘莫测。
面具遮住她的半张脸,北漾这才缓缓抬头四顾黑市,目光流连在各个小摊上。
万宴再一睁眼见北漾脸上戴着这般好看的面具,不免新奇的向张三行伸手“我也要!”
这般精美的面具,他自然也要一个!
张三行嘴角的笑容一僵,面色有些为难“这……”
这乃是少楼主独有的面具,因无上楼尤为神秘,所以一般楼主示人时,通常面上都带着黑金面具,以此彰显无上楼楼主身份。
后来有了少楼主,便为少楼主又打造了这独有的白银面具,这是身份的象征,他哪里能拿得出第二个啊?
但说起来,虽说有了这面具,但还有不少人不识得少楼主的身份,更不认得这面具。
张三行勉强又挤出一丝笑容“这面具张某就带了这一副……下次!下次一定给万公子量身定做一个最好的!”
万宴听此,悻悻的撇撇嘴,只得作罢“好吧。”
北漾的视线最后落在张三行身上“带路吧。”
江南的黑市她不熟悉,她也不清楚买卖消息的地方究竟在何处,想来张三行在此这么多年,理应知道的。
张三行自然明白北漾话中之意,抬步走在最前方,朝北漾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女公子,这边请。”
由他的带领下,几人七拐八拐的穿过一条又一条小巷,走至深处越来越黑,两侧摆着的摊位也越来越少。
黑暗使万宴感到不安,他疑惑的出声“张三行,你……确定是这条路吗?”
怎的越来越黑了?这地方当真安全吗?
面对万宴的质疑,张三行胸有成竹的回答“万公子放心,马上便到了。”
不出所料,张三行带着众人最后停在一处木屋前。
那木屋看着尤为残破,门巷倾颓,墙桓朽败,只有门窗处映出一点幽光,在暗夜中忽闪,尤为渗人。
张三行轻车熟路的将那紧闭的房门推开,转身看向北漾“女公子,到了。”
北漾朝他微微颔首,跨步进了门槛,紧接着身后的门便被张三行关上。
万宴正欲跟进去,便见张三行关上了门,不解的看向他“为何关门啊?”
张三行的目光扫视了一周,见宋朔之也是满眼疑问的看着他,略带歉意的朝他们拱了拱手“二位公子有所不知,这是这里的规矩,凡是要探听消息者,只得一人带足够金银入内。”
其实他也纳闷,这无名性子也是够怪的,定了不少奇怪的规矩,还开在这般偏僻的位置,虽说黑市的消息贵,但开在这种地方,怕是也没几个人来吧?
当然,来买无名消息的,多数还是无上楼的人,毕竟无上楼就是如此,需要大量情报的地方。
……
北漾站在屋子的正中间,只有面前的四方木桌上连着一盏油灯,四周并无陈杂,只有最左边摆着一人高的书架,上面叠落着各式杂书。
书架上尤为光亮,看着便是经常有人擦拭,书本摆放整齐,书架上一尘不染,看上去主人应是尤其爱护。
“买什么?”
身后传来一道粗犷低沉的声音,不禁让北漾回头望去。
便见来人从一侧的门内走进,站在她身后看着她,由于屋内烛光昏暗,她只能看个大概。
那人一身粗衣麻布,头上绑着一条头巾,脸上的胡子卷翘,打眼看去便是凶神恶煞之辈。
北漾淡淡的收回目光“不买东西,来盘海底。”
话音刚落,便见无名拿出火折子的手一顿,手中的火折子亮起微弱的烛光,这才映照在无名的脸上。
北漾静静注视着他,无名的脸在焰光下脸上的细纹逐渐明晰起来,那双眼睛幽幽望着她,眼下还露出些许眼白,眼皮松弛的耷落着,显得这人更加阴恻。
他慢慢挪动着身躯,一步一步左右摇晃,直至走到桌前将一旁的油灯点燃。
北漾这才注意到,这人是个跛子。
无名慢慢在桌前坐下,沉沉的吐出一口浊气,平静的看着面前这位带着面具的女子“那……准备盘哪条道啊?”
北漾也自顾自的在他对面坐下“盘梁山。”
说到这儿,无名看向她的目光略带警惕,胳膊撑在桌上,一双眼睛似要将她看透,嗓音沙哑“姑娘,是哪条道上的?”
他看这小妮子小小年纪便懂些黑话,竟还来打听匪道上的事,仔细瞧着,这脸上的面具也有些眼熟,却始终不记得在何处见过。
北漾对上他这般视线,坦然的朝他笑了笑“黑市的规矩,不打听双方来路,不问所得来路。”
她只扔下这一句,便不再多言,静静的等着对方回答。
毕竟说多错多,来之前便听张三行说过这位无名,性情不定,说错一句,怕是消息都不会卖给她。
闻言,无名坐直了身子,视线却始终在北漾的脸上不曾移开,半晌,他才又沉声开口“既如此,姑娘准备买几块饼?”
北漾不禁在心里松了口气,桌下攥紧的手也慢慢松开了“饼店的饼多,您看着卖便是。”
既然这般问,那想来这交易是成了。
无名慢吞吞朝她伸出五根手指“五块肉饼。”
北漾朝他点点头“可以。”
她又道“我要匪寨二当家贾青德如今住址。”
……
门外的三人一个接一个的将耳朵趴在门上,细听里面的交谈声,个个聚精会神,独留阿因在一旁抱剑站在一侧。
万宴越听越不对劲,不禁凝眉拍了拍一旁也在偷听的张三行“他们说的这……是大越的话吗?”
这都说的什么乱七八糟的啊?他怎么听不懂啊?
宋朔之也疑惑的看着张三行,这些话他能听出来是黑话,至于具体是何意,他就不知道了。
张三行见两人不懂,便给他们二人解释道“少楼主他们啊,说的是黑话,最开始少楼主说的盘海底,意思就是他要打探消息。”
“无名问她盘哪条道,就是问她要打听哪条道上的消息。”
万宴摸了摸下巴“那盘梁山……就是打听□□上的消息?”
张三行两手一拍“差不多。”
宋朔之问道“那买几块饼呢?”
“就是问少楼主能出多少钱,少楼主说的是,她钱多,随他开价。一块饼就是一百两银子。”
万宴拍了拍张三行的肩膀“那……无名说的五块肉饼是何意啊?”
张三行闻言咬了咬手指,抻头向室内瞧着,却看不到一点屋内场景,嘴里还不停嘟囔着“是啊,这肉饼是何意呢?这我也未曾听说过啊……”
万宴不免咂咂嘴“连你也没听说过啊。”
“五百两黄金。”
三人齐齐看向声音的来源,便见阿因还是那副风轻云淡的样子,眼眸中毫无波澜的看着三人。
万宴不免惊的瞪大眼睛“!”
多少?!五百两黄金???他没听错吧?
就连一贯见多了大场面的张三行都不禁惊掉了下巴,颤颤巍巍的伸出五根手指“五……五百两黄金?”
五百两银子他都不曾见过,如今少楼主一出手便是五百两黄金?!
他知道无上楼富有,但未曾想过如此富有啊!随便买个消息出手就是五百两黄金,这……
给他五十两银子,他亦能上刀山下火海的为少楼主打探消息啊!何必花这冤枉钱?
宋朔之也惊的说不出话,眨眨眼看向透出微弱亮光的窗纸。
师妹这般有钱吗?
……
无名踉跄着从后院再次走出来时,手中多了一封信笺。
他重新坐回北漾对面,将信笺放在桌上,没了接下来的动作。
北漾心下了然,从荷包里取出五块金条递给他。
果然是黑市,开价真够黑的。
无名接过,在手中默默掂量了一下,确认这金条无误,这才将手边的信笺推给她“这是你要的。”
北漾当即就将那信笺拆开,上面写下的地址和周陌玉传来的地址是相同的。
她忽的抬眸,一双杏眸此刻冷冷看着无名,眉峰轻挑“这住址不对吧?”
跟周陌玉给她的住址一样,这能对吗?
好歹是花五百两黄金买来的消息,竟还买不到真的?她可不当这冤大头!
无名见状,嘴角似是勾起一抹笑,目光如炬“小小年纪,脑子果然不错,比那些愚蠢的读书人强上许多。”
他抬手指了指被北漾放在一边的信封“看看那信笺内壁。”
北漾狐疑的捏开信封,果然在内壁有一排小字。
还真是神秘,好好的信息不写在信里,反而要写在信笺内壁上。
她确认无误,将信笺收拾好,朝无名微微颔首“既如此,那我便先告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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