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想要。
宁清梧热泪盈眶,欲语凝噎。
两辈子加一起,这是她第一次陷入情感的纠葛。
所有人都在等她的回答,迫不得已,宁清梧磕磕绊绊地开口:“谢郎,我心悦谢郎。”
名誉没了没关系,死亡的阴影也远离她了。
这么一想,心头都火热起来了。
宁清梧埋在谢镜枯的怀里不敢抬头,一是刚刚和谢镜枯挣扎时倒在湖里,她身上湿透了,不好见人,二是整个人都让这件事闹得羞热,有些迷糊。
此刻在场的人有铸剑山庄的武夫,有谢岚的家仆暗卫,还有庆晁……这么多人都在看着,她抖着纤长的手指,着慌地捂住谢镜枯的唇。
这人最好别再胡言乱语了。
适才商讨的计划里分明没有这一步,是谢镜枯擅自加进来的暧昧桥段,这人事先不打招呼,她若是反应迟缓一些,怕是要跟不上戏了。
庆晁还没开口,褚兰眼眶先红了,他怒得手抖,马鞭拿在手里,指着谢岚:“不知廉耻,你……!”
庆晁低声喝道:“闭嘴。”
褚兰瞪庆晁一眼,委屈地直要掉眼泪,“嫂嫂都成别人的了,闭嘴,你闭一辈子嘴吧!”一擦脸,他转身上马便跑了。
众人一时难言。
宁清梧麻木了,这都什么事啊。
铸剑山庄的诸位武夫都近不惑之年,宁大小姐是他们看着长大的姑娘,平素抛却主人家的身份,也是有着长辈的疼宠。
所以无论宁清梧与谁结亲、嫁入哪一武林世家,宁清梧在他们看来都是铸剑山庄的大小姐。
只有她挑选别人的份,没有别人强迫她的时候,庆晁也好,谢岚也罢,都是入赘的贤婿罢了。
“小姐,纵使老爷不同意您和谢小郎君的婚事……”一位铸剑山庄的侍剑人率先放下兵器,哗啦啦的声音成片,多数刀剑入鞘,陈伯站出来摇摇头。
“您也不该做出,生米煮成熟饭……这样的事情来。”陈伯有些尴尬。
但做了也就做了。
姓谢的若不识趣,他们就将人绑回去,做上门女婿。
宁清梧虚弱地笑了一下。
都行,可以。
我平时对你们不好吗,在你们眼里我就是能干出这种事情的人?
谢镜枯在他们收敛兵刃时就站起身,此刻搀扶着宁清梧,两人依靠在一起,准确的说,是他拘束宁清梧在怀里。
仗着身量高,将小姑娘衬托得越发娇小。
谢镜枯压着宁清梧的肩膀,一部分的力量落在瘦小的肩上,宁清梧踉跄一步,要说出口的辩解被打断了。
谢镜枯靠着她,温柔道:
“我仰慕清清已久,未想她也不辞辛劳来寻我。清清,我知你的心意,一定随你回去拜见岳父大人。”
宁清梧心想:面还没见就岳父大人,只怕我爹知晓此事,要把你锤进炼剑炉里。
这人是将她架在这,不得不顺势演了,她嗯了一声,不敢多应,怕泄了胆气。
庆晁一言不发,他黝黑的瞳仁盯着谢岚和宁清梧,缓缓地闭了一下。嘴唇动了几番,嗓子发涩。
欲求,而无言。
那一日擦身而过时,他没拦住迎面而来的人。
这缘分就像落花逐流水,浮沉之间,散了个干净。
宁清梧不愿看他,柔眉蹙紧,很是烦扰,也没有注意到庆晁的神态有哪里不对劲。
谢镜枯如何不懂?
他没有点明,道:“清清,你我情深意浓,自知冷暖,这婚事理应从急。”
谢镜枯看向庆晁,“你既然主动来寻我,我是一刻都等不得了。”
宁清梧咳了一下。
……倒也不必如此急躁。
庆晁五指攥拳,沉默半晌,“清梧,你幼时喜欢牵着我衣角,可还记得么。”
宁清梧的眼瞳是清澈的一汪水,她看人像是看到人心里,爱呀恨呀,都在那水里浸泡着,让人一眼知道自己望见了什么。
庆晁和她目光交错的一瞬间,就知道了答案。
瞬间,难言的困苦围绕了他,不知情绪从何如来,庆晁面无表情地压紧剑身,只觉烦闷,而这一切情绪都是宁清梧带给他的。
庆晁的杀念,突兀的展现出来。
谁也没想到和谈的局势还能转变,铸剑山庄的陈伯脸色阴沉起来,争风吃醋没什么要紧,可他家金枝玉叶的小姐还在谢岚怀里,要是被庆晁误伤了,他拼上命也不会放过这人!
刚缓解的气氛顿时如绷紧的琴弦,谁也不敢妄动,生怕成了摧折的那个人。
宁清梧身处其中,更能轻易感受到庆晁针对的人是谁。她面色惨白,没想到这孙子这么早就想杀她。
在场第一个动的人,不是高手陈伯,不是杀意四散的庆晁,而是谢镜枯。他对那几乎实质的杀意似是并无半分感知,将宁清梧护在怀里,理了理鬓发,捂着小姑娘的耳朵,笑了。
“吹了这阵风,冻坏了吧。”
一张小脸煞白,眉头紧皱,两边嘴角微微向下撇。
谢镜枯没忍住,摸了一把小姑娘的头顶。
吓坏了。
谢镜枯不紧不慢地走出湖边,整个人水鬼一样滴着湿润的气息,反手握住宁清梧的手掌,摩挲了一下:
“大老远摇尾乞怜的跑过来,可惜所求之人,今后便是我谢岚的爱妻。”
话音刚落,庆晁一剑刺来!寒芒乍现,剑光锋锐无匹,这样夺人性命的剑,却突然被外力一击立断。
众人惊愕看去,一名暗卫手里拿着一匕空了的短鞘。
宁清梧眼看着所有人都被暗卫这一手给震住了。
但她总觉得刚刚耳边有风声,宁清梧怀疑地眯起眼,侧头上下打量谢镜枯。
谢镜枯也低头看向她,他很擅长利用自己的脸,只要稍微俯下身凑近了宁清梧,就能让颜控百分百的宁清梧立刻宕机。
男人气音吹送到耳边:“按我们商量好的做。”
转瞬间忘了怀疑的事情,宁清梧想起两个人商量好的让人牙疼的剧本。
谢镜枯教她的台词几乎有点烫嘴,她装不出来那种款款深情,只能目视前方尽力背书:
“谢镜枯是天底下最好的男人我一见倾心从此以后宁清梧非他不嫁。”
没有演技,没有感情,全靠死记硬背。
谢镜枯虚虚揽着小姑娘,趁场中人注意力此时都集中在表白心意的宁清梧身上,他背在身后的手缓缓松开。
一块剩下来的卵石在他手中被碾碎成微尘,成功毁尸灭迹。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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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奇奇怪怪【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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