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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水落石出

望着大牢厚重的铁门,魏辞盈心中波澜难定,踌躇不前。方衍舟紧随其后,见她驻足不前,轻声问道:“怎么了?”

魏辞盈面露难色,眉头紧锁,唇咬朱红,片刻后终是轻叹一声:“要不,不问了吧?”

方衍舟凝视她片刻,问道:“那么回京之后,你要相信她的话吗?”

闻言,她的脑海中仿佛掠过一道闪电,强烈的光芒将浓雾劈开一道缝隙,思绪再次争前恐后地蔓延上来。

若是就此罢手,长公主若与此案有关,她岂不是成了盲眼之人?可假如今日问了长公主不曾交代的事情,又成了背主之人,魏辞盈心底难掩愧疚。

更何况提审李知县的建议是方衍舟提出的,他的背后还站着太子,万一问出不利于长公主的内情,恐怕太子也会立即知晓。

她紧握着腰间长公主临行前交给她的令牌,深思熟虑后,忆起不久前在此地目睹赵知县的惨状,最终还是下定决心走进牢房。

李逢在牢中已关押月余,瘦骨嶙峋,面色惨白。然而他眼神依旧清明,见魏辞盈与方衍舟到来,倒是微微颔首示意。

方衍舟特意将中间的座位让给她,自己和方衍泽坐到两侧,他用冷冰冰的声音说道:“李逢,此乃长公主令牌,如长公主亲临。”

他显然是没有料到长公主的名字会在此时出现,面上闪过一丝慌乱,随即平静下来,仍是安静地点头。

魏辞盈直接问道:“李逢,我且问你,你家中何以供奉长公主之画像?”

李逢为难地看着她,嘴唇微张,却没有发出声音。方衍舟冷冷地将令牌拍在桌上,厉声道:“面对钦差和长公主使者,你竟敢隐瞒?”

魏辞盈感激地看了他一眼,身为皇子,长期身居高位,一举一动皆带着天家不容抗拒的威严,李逢的眼神立刻恐慌起来,艰难地开口说道:“几位大人,非是小人有意隐瞒,实是此事关乎长公主声誉,若贸然说出,恐为她招来无妄之灾。”

魏辞盈心中收紧,刻意放轻声音,循循善诱道:“若长公主果真无辜,我等自会向圣上禀明。但若有半句虚言,这画像便是你与长公主勾结之证。”

李逢百般犹豫,抓耳挠腮了许久,决绝地说道:“罢了,既是如此,我便将事情原委告知各位大人。”

魏辞盈松了一口气,凝神听他讲述自己与长公主机缘巧合的相遇。

原来,他本是大梁与特纳蒙草原边境上的一名微末的官卒,当特纳蒙草原的叛乱如狂风骤雨般席卷而来,他携着妻小,踏上了颠沛流离的逃难之路。在逃亡的途中,他竟偶遇了返京的长公主。

那时,他的幼子尚在襁褓之中,全家生计无着。长公主见他们可怜,便伸出援手,为他在江宁的小县中谋得一官半职。从此,李逢便在这贵如县勤勉做事,一晃便是十余年。

“长公主殿下对我家的大恩大德,永生难报。待小人做到知县的位置,终于有了报答殿下的机会。”说着,李逢眼中闪烁着感激的光芒。

“你所说的机会,又是什么?”魏辞盈追问道。

李逢深吸了一口气,缓缓道:“长公主殿下位高权重,自然有不少用钱之处。小人身为知县,手中掌握着县里收购食盐的官银。长公主便让我定期将现银交给她的人,出去放贷,以借据暂付盐民,待钱款收回再付现银。”

此言一出,魏辞盈惊愕得说不出话来,众人皆未想到这其中竟有如此复杂的纠葛。许哲行见状,立刻将狱卒驱散得更远,令他们严守此地,不得让任何人接近。

“你是说,长公主用收盐的银子放贷,而后再将本钱归还给你?”她囫囵地重复了一遍。

李逢点点头,“不仅如此,长公主还会将一部分利润赏赐给小人,但小人不敢贪私,都分发给了盐工们。”

方衍舟静静地听着,双眸紧盯着李逢,心中飞快地思索着这一系列的人和事。他双手撑在身前,沉声问道:“那么,这半年来你为何未能及时兑付借据?”

李逢料到他会问这个问题,坦然地摇了摇头:“小人也不知。按照常例,每月十五长公主殿下都会派人来归还银钱,但近半年来却只来过一次。小人猜测殿下定是遇到了什么难处,不敢多嘴,只能自己填补上。”

方衍舟冷笑一声,“用石块填补?”

李逢的神色愈发惊恐,虽手脚皆拴着铁链,仍努力离开座椅,躬下身子去磕头,“殿下,小人实在没法子了。若是上交府库的盐不够数,追问下来定会查到长公主殿下的!小人不能给长公主添麻烦啊!”

他死心塌地的忠诚令魏辞盈的心绪为之一震,她茫然地看着李逢卑躬屈膝地被带走的身影,全身仿佛被无形的绳索束缚,动弹不得。

赵知县的经历只怕与他也类似,长公主定是曾叫人与他们通风报信,说会保他们平安无事,于是他们糊里糊涂地认下罪名,无意之中还掩盖了太子一党的倒卖之行。

两位素有美名的知县,两个圆满幸福的家庭,就这样简单地毁于一旦。杀人尚且需要刀尖舔血,但这里的杀戮却是杀人于无形。

魏辞盈不禁打了个冷战,她缓缓转头看向方衍舟,望着他不怒自威的面孔,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竟一直与无情帝王家如此接近,所有人、包括她自己的命运都牢牢地掌握在他们手中。

方衍舟自然不知她心中的彷徨,他隐隐地感觉其中仍有蹊跷,沉思着:太子所奏案情与李逢所做作为完全对应,可他却没有查出与长公主的关联;长公主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门人被冤入狱,甚至有牵连自身的危险,竟仍安坐高台。

这对于一向水火不容的太子和长公主而言,都显得分外离奇的。就好像是……

方衍泽眸光陡然加深,他倏地看向魏辞盈,脸上充斥着不可置信又万分震惊的神色,深深地屏住呼气,压低嗓音说道:“他们二人……都知情!”

话一出口,他顿觉如醍醐灌顶,豁然开朗,错综复杂的千丝万缕终于紧紧相扣。接着他又感到一阵刺骨的恶寒,仿佛蓦然回首,发现自己已经深陷厚重蛛网之中,那血盆大口正向他张开。

魏辞盈逐渐从空洞惶惑的思绪中清醒过来,她仿佛经历了一场漫长的梦境,方衍舟这句语义不明的言语恍若细密雨丝,轻轻敲打着她混沌的脑海,逐渐穿透那层弥漫许久的迷雾。

初时的震惊过后,她也觉此事过于巧合。太子与长公主,这两位天下至尊,在江宁的“盐”上各自牟利,而事发后,又都奇迹般地置身事外,甚至太子还主动请缨,要求派钦差调查。

若非二人对彼此的底细心知肚明,怎会如此泰然自若?想必是互相握着对方把柄,两相权衡之下,将此事挑到案上,合力混淆是非,做成铁案。将来或是同时收手,或是继续谋利,也再无旁的担忧。

魏辞盈心中一紧,她猛地站起,对方衍舟急声道:“我们即刻返京,将此事禀报陛下!”

然而,方衍舟的举动却出乎她的意料。他并未露出焦急之色,反而目光缓缓落在她的脸上,接触到她闪烁的目光后,他苦笑着摇了摇头,“只怕皇父并不关心。”

“为何?”魏辞盈和方衍泽同时发出疑问。

他叹息一声,自嘲道:“若非如此,又怎会只派我们几个来此调查?”

这话说得愤世嫉俗,却像重锤般落在魏辞盈的头顶,敲击声似在头颅中不停回荡,她的心底也跟着无奈起来。

一个无甚权势的五皇子,一个不谙世事的七皇子,再加上一个初出茅庐的女子,皇帝派出他们三人,本意便不在于查出真相,而只是安定各方人心,走个过场而已。

方衍舟初来江宁不急于查案,如今看来也是不得已而为之。皇帝所盼亦是太子、长公主所盼,若是真的兢兢业业投身调查,只怕会受到不小的阻力。

大梁的皇帝,远比她想象的要深沉得多。她刚刚震惊于太子和长公主的天家威严,却忘了天家最至高无上的天子。

在他们出发之前,不,或许在太子递上奏折那日起,皇帝心中便对此事有了定论,只是高高抬起,再轻轻放下。

“可是,为何要将如此重大的事情一笔带过?”魏辞盈不解,无论如何也想不通其中的缘由。

“事涉储君,不得不求稳。”方衍舟的声音极其沉定,如一潭死水,带着微微的沙哑和叹息,听不出情绪起伏。

魏辞盈怔怔地坐回椅子上,宛若跌入冰冷的大河,四肢冻得麻木,全身的血脉凝固。她望着李逢走后空荡荡的牢房,心中升起无可奈何的愤怒。

她低低地自言自语道:“难道真的一点办法也没有吗?”说着,她双手捂住脸庞,将视线埋进黑暗中。

良久,方衍舟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既已如此,圣意难违,休整一日,明天便返京复命吧。”

崇德二十四年七月末,五皇子方衍舟与七皇子方衍泽返京,经过详尽的调查,坐实了江宁盐案的案情,并查处涉贪腐官员六名,押解回京。

有子初长成,皇帝大慰,着加封五皇子为郡王,七皇子为辅国公,以示嘉奖。

另下旨废除地方官府使用借据的旧例,现有借据限期百日内还清。此令一出,众多官吏如热锅上的蚂蚁,四处筹措银两,兑付借据。

这日下朝后,魏辞盈照例与另外几位“蝶”一同在瑶华宫书房等候,远远地,便听得长公主怒气冲冲的脚步声传来。

她重重地把自己摔倒垫着厚毛毡的椅子上,气息依旧剧烈起伏,脸颊因为愤怒染上红晕。她那双杏眼犀利地扫过众人,最后定格在魏辞盈身上,对那几个“蝶”摆了摆手。

另外几名女子无声地退下,空荡荡的书房中只剩下她和长公主,魏辞盈的手心冒出微微冷汗,努力克制着纷乱的思绪。

长公主从椅背上直起身来,直勾勾地盯着她,审视的目光不停地在她脸上扫动。她垂下眼眸,避开她的视线。

“回来三天,跟丢了魂儿似的。”长公主娇贵的声音响起,“说说吧,受什么委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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