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车的几个实习生还在继续争论。
“我看他还不如咱们院长呢。”
“那院长和他比什么，你要这么说咱们还不如阿姨呢，阿姨好歹有工资，咱们还得……。”
这话说到一半，这人忽然就被旁边的人扯了一下。
苟飞文正想着陈戌的情况，一时间没有注意到他们的小动作。
等到周围安静下来，才回过神，与他们说了下新的安排：“你们暑假也快结束了，我这边重新安排了地方，回去跟你们周杰师哥研究下分成几组，分开轮流去不同的地方。”
“又去哪里呀？”
“有的是别的机构，还有留在医院的还是跟着老师，还是那句话，医生看诊的时候，你们不许乱说话，检查之前先戴护具……”
“知道啦知道啦……”那些实习生都嫌苟飞文啰唆。
这会儿倒是开始讨论之后去的是哪里了。
苟飞文嘴上还在交代，却忽然见陈戌那边发了两张图片过来。
“它们把海报下面撕坏了，我用木板压住了，没挡住字，要是不行等你有多余的海报，再来换。”
第一张照片上能看到海报下方似乎被抓的不成样子，估计是在夜晚活动的猫挠的，而第二张照片见到海报外面被贴了一层板子，那板子的压住了海报下面被扯坏的位置。被撕得成条的纸片也拼拼凑凑地用透明胶带贴上了，倒是不影响观看，就是丑得很。
看得苟飞文狂笑不止。“谢啦，改天请你吃饭。”笑完了，感谢的话直接就发了出去。
陈戌回了一个微笑的表情包。
苟飞文又是忍不住笑出了声。他甚至能够想到陈戌一本正经地蹲在地上拼纸片的样子。
正笑着，却忽然接到了小孟发来的消息，又要找记者。
“什么情况？”苟飞文看着他发来的文字有点拿不住他要做什么。
“电话里不好说，上次联系的那个记者，片子一直没发，这次我们又发现了一些问题，想着请记者再来一次。不过，我联系了下，她说他们组里不同意，想麻烦您找小乐帮着说一下。”
“你自己找小乐说一下不就行了吗？”苟飞文有些奇怪，他们两个有联系方式的吧？
小孟却支吾了一下，没说话。
苟飞文啧了一声，想起来，好多人都以为小乐是自己前男友的事情：“那这样，你跟我说下什么情况，我找小乐说一下，让他联系你。”
“就是之前高速上拦的车，找到了收货的地方，是几家餐馆，我们的人看到，他们是用流浪动物充当野生动物销售。”
“行，我知道了。”
这事苟飞文自然不会拖，带了句话给小乐，但是小乐还是要约人还要时间，剩下的苟飞文管不了，便让他们自己看着办了。
第二天，苟飞文按照之前的安排带着实习生，去了之前联系好的第一家救助站。这家救助站叫做“新生”，是私人组织，其中一个合伙人是一个很有名的宠物训练师，苟飞文与那个宠物训练师很熟，他们店里有些客户的赛级犬都是从这位手中出来的。
来这边主要是常规体检，顺便用检测仪扫描下是否有打了芯片的走失猫狗。
一般宠物医院的扫描仪其实只能扫出芯片的型号，用户信息是不能同步的，苟飞文这个不同，是联网的，不熟的话他是不会外借，要不容易出事儿。
给实习生们简单介绍了下情况，到了门口才下车，苟飞文就见到开着也同样下了三轮车的陈戌。
两人对视，苟飞文忽然没来由地心虚了一下，立刻开口：“我们医院和这里有合作，所以来看看。”
这话说出口，苟飞文自己也觉得奇怪。他说得明明是实话，这么着急开口，倒像是撒谎似的，没见陈戌开口，苟飞文又问：“你来这里是？”
“哦，他们说有窝条蛇，”
“蛇？”
“什么蛇。”
“我还不知道是什么蛇。”
是什么蛇还没法确定，因为他们看到的并不是蛇，而是一窝即将破壳的蛇蛋。
一群实习生看着那些细长的蛇蛋啧啧称奇，苟飞文也从工作人员嘴里知道了来历。
这窝蛋是附近的居民捡的，说是捡的，也不太对，这蛋就出现在他家门口的花盆里。
那人也不知道是鸟还是什么东西的蛋，发现了也没敢动，连浇花都是找个针筒打土里去，但是等了许久也没见有什么东西来孵蛋，不由得有些奇怪。
发到网上给网友看，评论区都说是蛇蛋，吓得他也不敢留了，直接送到这边来。
到这儿照了灯才发现都快要出壳了，那人也不敢往家拿，花都丢了，怕蛇找回来。
他们这边没养过蛇，于是联系了陈戌。
“你哪儿还收蛇？”苟飞文话问出口来才想起来，那边是有爬虫室的，他还进去看过。
“之前总是遇到，后来就自己养了。”陈戌又拿了名片发了起来：“你们要是遇到了也可以和我说。”之后小心地把那些蛋放在盒子里拿到车上装好，不过放好却没立刻走，问了问苟飞文是否需要帮忙。
苟飞文下意识想要说没事，话到嘴边却又改了口：“人来得并不是很多，可以的话帮我们看看也行。”
这边地方与苟飞文相比小了很多，动物的数量和员工也很少了，也分了区域有的混养有的散养。
带着人刚一靠近寄养动物的屋子，它们就叫了起来，那些叫声传到苟飞文听得清楚，都是在喊饿。
这也算是这边的惯例，一直养在这里的都不会喂太饱，喂太饱了精力旺盛，会打架，都是控制得稍微饿一点，大概6—7分饱的样子，当然这也是一种简单的测试，饥饿状态下，能够很容易看出动物是不是对人类有攻击性，如果在这种状态下对人类或者同类的攻击性很强，就要牵出来单独养不能安排领养。
通过饥饿程度来测试，其实结果并不十分准确，但谁也没有时间一只一只看。
苟飞文安排体检的就是这些养在一起的动物，因为实习生都带了零食，十分受它们欢迎，常规的检测取样很快就有条不紊地进行了。
陈戌却盯着一只单独关在一个笼子里的黑狗，那黑狗此时睡得正香。
“别动他，小心咬到你。”见陈戌似乎咬伸手，苟飞文连忙叫住他。这只狗凶的很。
“你跟他很熟？”见苟飞文这么说，陈戌追问。
苟飞文与他也不是很熟，不过之前来帮忙的时候知道了而已：“这只叫周一，”
苟飞文“周一”两个字一出来，那黑狗居然一个激灵从睡梦中醒来，睁开眼睛看了他们一眼，随后又翻了个身继续睡觉去了。
见它这样，苟飞文和陈戌两个人对视一眼笑了出声。
“它以前的主人是个看仓库的大爷，那大爷训得很好，有人去那边拿东西大爷不点头它就上嘴咬，咬过的小偷总有几十个，再凶的宠物狗到它面前也得露肚皮。”说到这儿苟飞文顿了顿又说：“后来大爷去世了，没人能训，也没人敢养，就送到这边来了。”苟飞文说得轻松，其实那段时间这个周一天天守在仓库门口大爷常坐的椅子下面，怎么也不肯走，误伤过的无辜人也不少，如果找不到合适的地方就要送去安乐死了。
“在这儿就不咬人了？”
“他们训练了下，知道拿东西的事不归他管了，见到生人还是叫的，不过今天应该是怕出事所以用了点小手段。”苟飞文轻轻弹了下笼子朝着和实习生们一起检查的员工问：“它睡成这样，今天喂了几个馒头。”
那个被追问的大妈笑哈哈地用手比了下：“这么大的馒头它一口气吃了五个，估计要睡到下午了，要不你们这么多人来那个周一不得带着满屋子狗造反，吵都吵死了。”
苟飞文这才说：“它年纪大了，血糖有一点点高，偶尔让它睡一觉图个耳朵清净。”
说是图个清静，但两人身后混养的小狗叫声也不小了，有的追着要吃的，有的在与其他伙伴吵架，被实习生抓在手里的还有害怕叫救命的。
苟飞文屏蔽着这些叫声，继续和陈戌说着几只被单独关在一旁的“壮士”的光辉事迹。
忽然见到陈戌朝着一个方向望去。
“那边是什么？”陈戌表情看上去不是很好。
苟飞文看了一眼才说：“水房，应该是有人在里面给宠物洗澡。”
这么说着苟飞文朝着那边侧了侧耳朵，忽然听见里面似乎有喊救命的声音，他没有停留直接朝着那边跑了过去，陈戌就跟在他身后。
还没进屋，就透过窗子看见三只狗被绳子吊着卡在水池边上，两人把小狗捞回水池里，得救的小狗却依旧叫嚷着“吓死我了，什么破东西，咬死你。”
这会儿，一个搬着箱子的大叔进了屋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呢。
查了监控才知道，大叔在给狗洗澡的时候，外面刚好送东西的到了，就把要洗澡的都打上泡沫，拴在水池里，平时都是一起洗几只的，也没事，今天着急这几根绳子都留得长了些，一只小狗不想洗澡，于是往上扒，从水池里翻了出来被吊在边上，另外几只有的探头看，有的想去帮忙，这就又多了两只“上吊”的狗。
好在栓得不紧，也没多长时间，除了受点惊吓它们也没什么。
没出事，那大叔满不在意，苟飞文也不好说什么，毕竟这边人少，忙不过来的。
不过，苟飞文看着在一旁帮忙的陈戌，心里却有点奇怪，他自己能听到动物说话，所以才知道另外一间房子里的狗有危险，这个人是怎么知道的？该不会他也能听懂吧，还没找到机会开口问，就已经到了晚上了。
收拾东西的苟飞文还在犹豫要不要做点什么，陈戌却坐在他的三轮车上开了口：“你们还去其他的地方吗？我想一起去，你不是说让我学下他们都是怎么开店的吗？”
“当然可以。我把地址发你。”苟飞文开心地回去的路上嘴角依旧压不下来。
第二天一早，苟飞文带着人去的时候，果然在那边看到了等待着的陈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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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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