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辞还是没让江淮舟去接他，江淮舟那个身体，能不能下床走一段路都难说。
说白了，江淮舟只不过不好意思问楚辞现在情况怎么样。
他虽然不懂为什么不是楚辞的错，还要把楚辞给停职，现在又把楚辞给喊回去。
江淮舟还挺为楚辞感到有些憋屈，这医生看来还真的不是一般人能做的。
雪越下越大，没几天也临近过年，全息的衍生在赵瑾通知下，下午临时通知公司要提前放假。
陈笑喜极而泣，在他们组的项目群里发癫。
陈笑：从来没想过程序员还能提前放假！
张烁：我看你之前就是被压榨过头了。
李翔：哈哈哈哈难道你们不知道，这是我们公司传统吗，能放假就提前放假！
傅博文：感动天地。
陈墨：对了，江哥人呢？好端端的请假，现在直接放假了，哈哈哈哈手动@江淮舟
江淮舟抿抿嘴，请假还不是楚辞害的，什么要把他弄哭弄怕，可没说弄不下床啊。他握着手机，趴在床上，没想好怎么回复群里的消息，脑子就想起昨晚发生的一切。
可这比十八岁那一夜情疯狂多了。
楚辞也没有看起来这么人模狗样，反而还有点禽兽。
居然还叫他这样那样。
江淮舟脸色红的都快要让自己呼吸困难，他脸捂在枕头里，来回翻滚了好几下，“不是，他有病吧，我身体居然有这么柔软？”
“好难为情！！”
“天呐！！我居然和他这样那样了！”
“不过他居然没有说喜欢我！没有说爱我！”
“草，怎么想都觉得是我亏了……”
江淮舟还沉浸在自言自语里，完全没有发现卧室门口站了一个人。
楚辞脱下大衣，身上穿了件灰色针织衫，眼里的笑意没有藏住，就依靠在门框上看江淮舟在床上扭来扭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江淮舟觉得闷了抬起头来，一回头，才发现楚辞站在门口，“卧槽，你什么时候站在那里的？”
“在你骂我有病开始。”楚辞一步步走过来，他步伐沉稳，镜片后方的眼睛像是在看猎物一样。
江淮舟眼里透出不敢相信，他保持原有的姿势，那就是刚才他发癫的话都被楚辞听进去了？
这他妈不如死了算了？
怎么有人每次背着骂人都被人听到啊？
楚辞回来没有声音啊？
他能不能走？
不对，这里是他家，要走人还得自己。
楚辞笑着走到床沿，坐下来，看到江淮舟上半身穿着给他拿的毛衣，毛衣之下还透着几分红色，“那我现在说我爱你，来得及吗？”
江淮舟想，楚辞这几年估计是憋坏了，说话都好像不经过脑子。
“你现在这么油腻吗？”
“油腻？”
楚辞不怎么上网冲浪，不太懂是什么意思，“我只是觉得我们都发生到这个地步的关系了，有些话还是要说明白。”
“淮舟，你愿不愿意和我在一起？”
楚辞问的认真，江淮舟心里说实话有那么一点点想哭，但是他实在没有想到两人重逢之后都那啥了，才问要不要在一起，最重要的一点，他的秋衣好像露出来了一截。
江淮舟欲哭无泪，“你真的要这个时候问我这个问题吗？”
“不好吗？”楚辞抱着他，低头在他发间亲吻一下：“我们错过很多年了，不能再错过未来的每一天。”
江淮舟承认，这句话他真的挺感动，刚想要开口，又听到楚辞悠悠开口道：“你应该不会睡了我，就不负责吧？”
“你真的是越来越厚脸皮了。”江淮舟好半天才憋出这么一句话来。
楚辞挑眉，抱着江淮舟的手紧了紧，“毕竟年纪上去了，脸皮厚一点也正常。”
确认关系的第二天，江淮舟兴致勃勃拉着楚辞去了一趟程若蕊和江父墓碑前。
江淮舟也不扭捏，他大大方方的告诉父母，自己和楚辞在一起，过的很好让他们放心。
这是江淮舟回到这江田快一年时间以来，大概是最高兴的一天。
江淮舟和楚辞没有在陵园待很久，两人手牵手下山时，江淮舟还指着他以前家的方向说，“以前没有想过，会从这个视角去看那个地方。”
楚辞眼眸一沉，打着伞朝着他方向微微倾斜，到现在都没有去询问江淮舟当初发生什么事。
“也都是过去的事了，你想听吗，我可以告诉你。”江淮舟偏过头来，“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对于现在的我来说。”
-
江淮舟和程若蕊去认江父尸体那天是个晴朗的天气。
江末一脸欠揍的模样，站在停尸间门口，他问江淮舟：“你父亲死之前，他说他对不起你。”
江淮舟完全没有听进去，甚至想要冲上去给江末一拳，还得是程若蕊拉着他：“淮舟，去看看你父亲吧。”
他这才冷静下来，直接推开江末，带着程若蕊走进停尸间。
也是这个时候，江淮舟才知道，在高考前，江家很多产业都被江父给赌没了，甚至还瞒着股东去挪用上千万公款，去赌博。因为还不上钱，患上抑郁症。
江淮舟万万都没有想到，自己父亲有一天会痴迷上赌博，就连程若蕊都没有发现。
江父就这么安静躺在那里，他对自己也是真的狠，一刀割喉。
程若蕊已经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江淮舟双眼通红握紧双拳，强忍着情绪。
江父没有把烂摊子丢给他们母子，就像是一早算好的一样，将江家名下那些产业悉数变卖，刚好可以还上那一笔对于江淮舟和程若蕊来说的天文数字。
江淮舟自嘲笑了笑，他都不知道父亲这样做到底算不算心狠。
程若蕊试图想回娘家，但是娘家完全不管不问，，也是心里那股子气，毅然决然带着江淮舟离开江田，他也和江田所有人断了联系，包括楚辞。
程若蕊为了能让儿子顺利读大学，几乎是花了不少钱，让江淮舟有了凉城大学的名额。
江淮舟也知道日子不能混下去，好好学习天天向上才是真。白天学习，晚上就去兼职，为的就是减程若蕊的压力。
凉城的物价和江田差不多，什么都很贵，最开始他们都住不起小套房，只能挤在密不透风阴暗潮湿的地下室。
这样的环境就让程若蕊身体没少生病，但都给忍下来。
江淮舟知道，这样下去不是长久之计，他从一份兼职到两份，晚上八点到十二点在便利店打工，十二点半到凌晨两点在酒吧当推销员。
他人长得好看，又会说话，在酒吧那段时间没少赚，也成功带着程若蕊从地下室到阳光通透的小套间。
程若蕊心疼他，不想让儿子这么辛苦，江淮舟却眼神坚定的告诉母亲：“虽然我以后给不了您之前富足的生活，但是我能给你最好的。”
江淮舟说到做到，在毕业之后成功进入一家规模不小的公司，勤勤恳恳做个社畜，卷死所有人。
程序员工资高，抛开生活费之外，江淮舟攒了不少小金库，打算就在凉城看一个小户型，适合他和母亲够住就好。
但偏偏没想到，程若蕊在那个时候提出来，想要去疗养院。
江淮舟一开始是不同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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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说到这儿，江淮舟问：“你说是不是我妈当时就已经知道什么了，所以才想要去疗养院，把我赶回江田？”
“可能吧，阿姨一直都很明白了解你想要什么。”
否则也不会江淮舟学习不好的时候，程若蕊也没有反对他打游戏和到处胡闹。
“你已经做得很好了。”楚辞怕他多想，宽慰他：“阿姨很高兴，认为淮舟可以很好的照顾自己。”
江淮舟听到这话用手揉了揉鼻子，“嗐，主要那个时候没想到，我爸会偷偷染上赌博，我们这么亲近都不知道。”
“那江末怎么会知道？”
“不清楚，我爸死的时候，他第一个发现的。”江淮舟以前也细想过这个问题，因为生活给的压力太大，没有怎么仔细想想，“当时遇到他，我应该问清楚的。”
“你问，他未必会好好回答。”
“也是，谁叫他当年年纪不小，就学会到处造谣，害得我差点蹲局子。”江淮舟说：“我虽然以前爱玩，但是什么违法乱纪事儿都没做过，当时我们那一批同龄人，有的私生活都很乱。”
“我知道。”
江淮舟说完这些，感觉身体轻了不少，甚至开玩笑说：“当年不是我要偷跑的，算是形势所迫。”
“嗯？”
“所以，我们这样算不算是旧情复燃？”江淮舟脑子一抽问出这种话来，还有些不好意思。
楚辞挑眉：“我看你是屁股不痛了，说这些话。”
他腾出手来，不安分在江淮舟屁股上一拍。
江淮舟瞪着他，两人站在车边，楚辞给他开门，收上伞：“一会和我去买年货，不要胡闹。”
江淮舟哼哼两声，刚想要开口说点什么，就看到车的前方站着个年过花甲的老人。
他眼眸一震，楚辞准备关上车门，就被他用力推开，还没等楚辞问怎么回事。
江淮舟说了一声：“那是外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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