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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读心

天亮得很快。

靠在柱子旁打盹儿的小全子被擦着屋檐飞过的雀鸟惊醒,慌忙扶正了头上歪歪扭扭的帽子,预备着使唤底下人为圣上打洗脸水去。

厚重的殿门一推开,小全子当即被吓得跪倒在地,“奴才给王爷请安。”

一袭深紫色朝服站在殿前的,正是昨夜前往军机处商议军事的摄政王。

摄政王看了他一眼,语气像朝露般冰凉凉的,“进去好生伺候着。下次再这般散漫,当心你的脑袋。”

“是,是。”打着哆嗦的小全子一连磕了好几个响头,正准备爬进内殿,却听见了里头逐渐厉害起来的咳嗽声,像是里头那位主子又不舒服了。

说来也怪,早在昨晚,小全子就依稀听见了几声隐忍的咳喘,这可是从前都没有的事。

天下谁人不知这暴君力能扛鼎?连着病了两日,实在是太奇怪了些。

不过小全子并没深挖细想,正了正帽子就准备往内殿里踏,没想到本该呆在殿外候着的摄政王却快他一步,像是比他这个做奴才的还上赶着进去伺候一般。

伸了伸因为方才跪得太猛而发疼的膝盖,小全子朝着摄政王的背影轻嗤了一声。

“奴才命。”

殿内。

扶灼靠在床榻上,绸缎似的黑发软软垂落至腰侧,遮住了略显苍白的面容。

他昨夜没太睡得着。

一来强行打着精神和系统交流了许久过了困劲;二来他自身的疾病反复个没停,闹得他睡不安稳。

在几番折腾又没有药物治疗的情况下,躯体的不适症状就更加严重了起来。

晨起清醒过后,恼人的咳疾再次卷土重来,折腾得扶灼的眼角脸颊都染上了一层薄薄的绯色。

这点点淡红虽然来得叫人不痛快,却恰到好处地将他素来因病气而苍白的脸色遮住大半,稀释了平日里的苍白清冷,显得红润而有温度。

漂亮得就像被冬日里第一束暖阳照亮的新雪。

“......”

身体的不适让扶灼有些烦躁地蹙起眉心,正准备闭眼再休息一会儿,就听见系统轻声提醒道:【摄政王来了。】

扶灼皱了皱眉,不愿让自己这副模样被人看见,不料心中带来的烦闷情绪反倒激化了喉间痒意,又断断续续咳了好一会儿才停了下来。即便他在平复后极力调整了呼吸,却依旧被薄纱下微微颤抖的肩颈抖露出了他方才的狼狈。

等他这阵子咳嗽过去,华师才端端正正地朝他行了个礼,“陛下今日身体不适,早朝可要免了?”

扶灼心里暗暗想着,像华师这种一大早就让人不上班的,不穿去现代真的很可惜。

见身前这个昏君不但不说话,还带着一种奇怪的目光偷偷打量着自己,摄政王的眉峰微微一挑,又问道:“听说,陛下昨夜寻死了?”

对方话音刚落,扶灼便感到一阵凉风自身后吹了过来,激得他打了个冷战。他下意识地侧过身子,看见了被木杆支起一半的轩窗。

对上摄政王那双审视的眼,他不动声色地移开了目光,“摄政王这是从哪听来的谣言?朕好端端的,自然不会也不必寻死。小全子呢?”

话音刚落,便见小全子带了几个双手捧着各类盆碗器具的奴才规规矩矩地跪了下来,“请陛下洗漱。”

饶是扶灼看过原文,也没想到这昏君的日常生活竟然奢靡至此,光是洗个脸刷个牙,便把各式玉石翡翠做的玩意儿全上了个遍。

换个不知道的人来看,估计以为这是在开珠宝拍卖会。

鬼使神差的,扶灼瞥了眼站在旁边一言不发的摄政王。

此人心系百姓,怕是早就看他不顺眼了。

正想着,被他偷看的人便在此时冷冷出了声:“大胆奴才,你可知罪?”

扶灼收回目光,莫名觉得对方有些指桑骂槐的味道。

小全子刚要起身去拿那琉璃碗,一听这话,吓得再次跪倒在地,顶着张发白的脸嗫嚅道:“奴才……奴才请摄政王明示。”

那跪地的扑通声听得扶灼牙酸,扶灼揉了揉眉心,把擦过脸的明黄色丝绸放了回去,蹙着眉道:“小全子,起来说话吧。”

“陛下,您莫要心慈手软。”华师朝他微微一笑,“这奴才夜半开窗致您着凉,又混账躲懒,险些误了早朝时辰……依臣看,一定要重重处罚,才好帮助陛下在前朝后宫立威。”

昨日那场见面尴尬又昏沉,几个照面过后,扶灼只觉得这摄政王是个不苟言笑的板正人。不过此刻间他突然一笑,反而多了些先前没有的邪气,倒能看出些内里藏的坏心思了。

这边二人刚沉默了一会儿,那边跪在一旁的小全子立刻把脑袋跟不要了的似的往下猛磕,“奴才知罪,奴才知罪!奴才这就去慎刑司领二十鞭,自请罚去辛者库做苦力!”

华师平淡地嗯了一声,摆手让他退下了,空留一脸问号的扶灼在风中凌乱。

这原主的权力真的被架空得如此厉害了吗,竟连身边的大太监都能被随意调换走了?

还是......这人根本就是在试探自己?

毕竟,从前那个以剥皮杀丨丨人为乐趣的昏君,是从来不会在乎奴才们的膝盖的。

想着想着,头便忽然开始针扎似的疼了起来。

扶灼轻吟一声,葱白的手指毫无章法地在突突跳动的太阳穴处乱按。

“陛下身子不好,还是少伤神为妙,那奴才眼高手低,臣改日让内务府挑个好的过来。”摄政王看了他一眼,言语间存了些淡得能忽略不计的担忧,“臣稍后传金院判,今日早朝您就莫去了吧。”

得,这是光明正大往他身边插人呢。

但扶灼毕竟不是原主,对权力也没多少欲丨望,他不想走原书那种荼毒百姓的莫名剧情,也根本在乎这些人会不会怀疑自己。

他的目的,从始至终都只有一个。

那便是......早死早脱离。

不过,虽说早死晚死都得死,但他也实在不愿落得个砍头分尸或者吊城门外的悲惨结局。

思来想去,便也只有病死最舒心。

最好还能病死在主角夺权成功前,到时两腿一蹬双眼一闭,他还能沉浸式体验一把帝王丧仪呢。

于是扶灼摇了摇头,“金院判年事已高,没事儿不必总叨扰他,过段日子就让他告老还乡吧。”看了摄政王一眼,他继续说,“今日早朝,照去不……”

误字还没说完,扶灼便像被当头打了一棒似的呆在原地。

因为,和摄政王对视的那几秒里,他清楚地在自己的脑子里听见了一道声音。

那声音与摄政王一般无二,还带了些许嘲讽似的冷笑,“昏君病后,确实是和以往大不相同了。”

这是……?

为他束完发的太监轻声禀报了句,扶灼顿时如梦初醒,一把握住了那太监的衣袖,双眼一眨不眨地看着他,“你今年多大了?”

小太监突然被如此对待,惊慌得根本不知该往哪瞟,慌忙间倒是和扶灼的那双急切的眼对上了好几次,“回回回陛下,奴……奴才过了年便满十五了。”

脑海中空空荡荡,并无一点儿声音。

扶灼狐疑地捏了捏耳垂,莫非真是错觉不成?

扶灼长叹一口气,丝毫没有掩饰脸上的遗憾之情。

真是可惜......还以为自己觉醒了什么读心术呢。

这样想着,他又下意识地看向了华师的双眼,正巧后者此时也幽幽地望了过来,一双如古井般平静无波的眼里看不出其中蕴藏的喜怒。

冷不丁的,那道声音又出现在了他的脑海里,“令人作呕。”

扶灼有些惊喜地抬起了头,看来先前的那声“昏君”并非是他的错觉。

至于他为何听不见这小太监心中所念……

是他只能听见主角团的心声,还是这人方才什么也没想?

扶灼此时既兴奋又困惑,恨不得立马跑去宣政殿面见朝臣以证猜想,于是身后的奴仆将发冠替他固定好后,扶灼噌地便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他这身起得有些急,全然忘了自己的足部还伤着,是而刚一站定,扶灼便感到脚下传来一阵阵针扎般的痛感更甚昨晚了。

但扶灼常年生病,早就适应了那些时不时从身上各处传来的疼痛,因此蹙着眉在原地缓了缓后,便像个没事人一样往殿外走去。

不料身侧的摄政王在此时拉住了他,“臣听闻陛下昨夜腿脚被碎片割伤,金院判也特地叮嘱过陛下少步行。臣已传唤轿辇,请陛下上轿。”

闻言,扶灼借着微微亮起的天光扫了眼昏昏沉沉的殿外,果不其然见着十几个在轿旁躬身的奴才。

这个摄政王……说好听了是体谅君上,说难听了便是独断专权。

原主将权力看得那般重要,心生猜忌倒是不奇怪了。

但自己身为一个只想混吃等死的现代人,这种被分权的日常倒无太大不适,权当多了个尽职尽责的臣子罢了。

白来的保姆,不要白不要。

扶灼微微一笑,欣然上了轿。

——————

待扶灼越过众臣坐上龙椅时,心头还洋溢着几分喜滋滋的新奇感觉。

他往日只在电视剧里头看别人坐过,哪曾想自己也有端坐在上头的一天?

因此,即便座下众臣都是一副昏昏欲睡的颓废模样,扶灼也因为兴奋而精神得很。

小全子自请入了辛者库,站在他龙椅旁的便成了不苟言笑的摄政王。

华师如冰锋一般的目光扫过群臣,朗声说道:“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原本如蔫茄子一般的满朝文武来了些精神,恭恭敬敬地拜了下去。

这意思,便是无事可奏了。

扶灼有些失落,心道穿越到昏君身上就是没有体验感,群臣个个怠于朝政,没一点儿电视剧里你来我往的激情劲儿。

他放下了托在下颌处的手,“朕倒有一事,欲告知众卿。朕预备……将宫里的药奴尽数放出。”

他的声音很轻,带了些许大病未愈之人的无力,但却像一道惊雷般在朝堂上炸开,引起一阵不小的惊呼。

“可——药奴们不是为陛下试长生之药的吗?”

“摄政王集齐毕生所学,寻遍天下灵师才写出此等药方,陛下此举岂非将王爷的努力毁于一旦?”

“臣恳请陛下三思!”

“陛下,三思啊——”

扶灼支起下巴,好整以暇地看着座下诸臣,在与一对他怒目而视的臣子撞上目光时,又听到了对方的心声。

那人说:“什么鸟皇帝,又要开始耍些见不得的把戏!老子就见不得这种假惺惺的样子,呸!”

挨骂这事儿,一回生二回熟。扶灼只怔了几秒,便想起了此人的身份。

镇北大将军,武臣之首,狄子澄。

这将军本也是一位保家卫国的忠勇之士,但原主不知缘何得罪了他,致使此人性情大变,最终加入了主角团,在敌军兵临城下之时主动打开了城门。

扶灼思索片刻,开始在人群里寻找文臣之首,长孙南。

长孙南此人是三代元老,对原主也算得上忠心耿耿。按原著剧情来看,即便这昏君是个无能庸才,长孙南也并未反叛投敌,只是因为恨铁不成钢,在数月后便告病还乡了。

扶灼将目光转向他,然而长孙南此刻深低着头,似乎周围发生的一切都与他毫无关系。

扶灼歪了歪头,正琢磨着自己是不是要出声唤他一句时,却见后者此时心有所感似的,缓慢地将目光移到了扶灼的脸上。

这回,扶灼没有听到任何声音。

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那耄耋老人后,扶灼的心底冒出了一个模糊的猜想。

堂下的哄闹愈发严重起来,扶灼屈指敲了敲龙椅,扬声说:“够了。”

等到众臣完全安静下来后,扶灼才道:“朕意已决。长生之事,”他看了一眼身侧的摄政王,“不过道听途说。况且命数自有天定,朕无意延年益寿,也不愿劳民伤财。今后不但朕不做此举,也严禁百官抓人为试药之奴,若有违背……”

扶灼放冷了声音,“即刻削官,流放西北,子孙后代永不得再入仕途。”

没去看堂下的官员们是何反应,扶灼径直出了宣政殿。

身后传来了紧跟着他的沉稳脚步声,扶灼下意识便道:“小全子,你去……”

话说了一半,扶灼这才反应过来,小全子已然去了辛者库。

他无语地看了摄政王一眼,后者却是笑吟吟的,“是臣思虑不周。晌午之前,臣一定将新奴送到。陛下若有事,吩咐臣也是一样。”

扶灼懒得去分辨他哪句是客气话,一边走一边说了起来:“那些药人,挑个日子将他们送出宫。有伤的让太医们医好,再多给些赏钱,若是有出宫无法营生的……放在太医院当学徒也罢了,但,不可做了太监。”

“臣明白。”摄政王不疾不缓地跟在他后头,倒真像一个忠心耿耿的臣子,“臣斗胆请问陛下,那名为萧樟的药奴……”

扶灼脚步一顿。

是了,这萧樟可是后期推倒昏君的关键人物,必得好好安置。

目光在华师脸上停留片刻,扶灼说:“便随他吧。你想收他走也可,不过朕看他有些医术天分,若是去了你的府邸里,你也莫要埋没了他的天赋。”

华师的笑意僵了僵,“是。但臣想,天下最好的学医之地便在太医院,陛下若有培养之心,将他留在太医院做学徒也好。”

“这事朕不想多问,你看着办。”扶灼无意强硬安排人的去留,“只是还有个人,你得帮朕把他叫来。”

敛了笑意的摄政王垂眸看他,“请陛下吩咐。”

扶灼淡淡一笑,“朕的新暗卫,于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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