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不是要周考吗?”宴乔面对有点刁钻的问题,她很有眼力见转移话题,“这次我来出题。”
孟清辞听到这句话,难得失态,眼中的情绪很是复杂。
宴乔面色不变:“清辞是有想法吗?”
“没有,清辞哪敢有想法。”孟清辞掌心几乎要被指甲掐出血痕来,“掌门极少出来出题,我想师弟们都会很高兴。”
他待不下去了,拂袖而去。
“他这话什么意思?”宴乔有些不解,想到什么后,眼眸微微睁大:“我会不会是……露馅了吧?”
孟清辞不知道气什么,他知道裴驰那家伙不可能真坐以待毙,有意接近宴乔是意料之内的。
可是,他为何心里总觉得不舒服。
就像是曾经师尊对别的徒弟一样,对他热情完就将热情转移给了别人。
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时,孟清辞烦躁拿出灵剑练习几招。
冷静下来后,他袖里的传音符恰好亮了,孟清辞眸光沉了几分,没等对方开口,他先说:“计划有变,按兵不动。”
传音符变化几下,嘶哑的声音传来:“行。”
看着传音符光亮黯淡下来,孟清辞也似乎是找到了理由。
他并不是在意什么,他只是不满自己的计划被打断。
对。
他只是不喜欢宴乔打破了自己为她编织的死亡牢笼而已。
孟清辞攥着传音符,符纸上被褶皱布满。
这次周考是掌门组织,在内门里起了不小波澜,不少修士来灵卓宗,大多数是慕名而来。
要知道宴掌门可是这片大陆极少数年纪轻轻就到达化神巅峰的修士,上一个成仙还是一千年前,同样也是让修仙界震上一震的天才剑修。
所有人都觉得她渡劫登仙只是时间问题。
这次能被掌门亲自教学,是他们想都不敢想的奢望。
这番操作引得弟子们激烈讨论,甚至摩拳擦掌想要借此机会得到掌门的关注。
天气越来越热,阳光毒辣,窗外已经有不间歇蝉鸣。
宴乔坐在藤椅上,她穿着碧绿蚕丝绸缎,隐隐约约能见内搭裙,她翻看书中的书页,系上踝链的双足搭在扶手上轻轻晃,炎炎夏日并没有影响到她。
宴乔享受系统给她的无形空调,搜寻周考资料,其实之前都大差不差,门派本身风气不好,在周考上也更为残暴。
周考期间,所有弟子会上擂台进行比拼,不见血不下台,更不能投降,投降者在后续生活里都会被冠上懦夫的词条。
投降比战死要更为耻辱。
宴乔汗颜,默认支持暴力不就是变相养蛊吗,灵卓宗看是修士门派,说是魔修也不过为。
她不敢想象自己在现场要是看到断手残肢的,能不能维持伪装都是个问题。
几日后,众人期待的周考也公布出来。
“下山解决妖怪,我没看错吧?”
“如果是大妖就好了,这就能在掌门面前展现我的实力。”
弟子们众说纷纭,有疑惑,也有不解,但更多的还是期待。
“听说掌门也跟着我们一起去,期待同我一队。”
前些日子,宴乔发现绛鹤草用日常方式救回几率太低,过去这么久,还是半死不活的模样。
一筹莫展下,系统跟她说有草妖擅长养育仙草,当地村民也靠着这些药草买卖维持生计,或许它会有办法。
刚好这大致方位跟某个考点很近,正好可以跟队过去。
对于这次周考,宴乔的想法很简单。内门早就被原主传染戾气,和普通的修士不一样,单纯的感化转变在近期内实现不了,她便先把这种杀气方向转到妖身上。
一来能大几率触发偏离值,二来也改变灵卓宗多年在外人的恶性印象,对接下来的行动也会更方便。
很是完美。
周考那天,几百位内门弟子组成小队,由门派老师带领剿灭恶妖。
宴乔踩点到,她一袭白裙,轻纱随着风飘至半空,阳光落在披帛上流光波动,额间一痣尽显神性。
同过往诡媚的血色红裳不一样,素静的白衣似乎更有种吸引力。
孟清辞抱着灵剑望着宴乔而来,他似是不经意低头,白衣无暇,嘴角上扬极小的弧度。
等他再抬头,就看见从宴乔身后出现的裴驰。
他嘴边那点像素弧度肉眼下滑。
不光如此,宴乔两人还相聊甚欢。
众人哗然,他们知道这个五灵根废物虽被派去做打杂,但宴掌门对其不一般呐。
先是把经常欺负他的内门剥去弟子身份,又是把人塞进来和他们一块学习术法。
如今更是关系亲密祥和的气氛。
不少人偷瞄看向孟清辞,他摩挲着剑柄,看起来和平时相差不大,但隐隐能感受到若有若无的低气压,眼睛死死看着那方。
宴乔并没注意到他们的异动。她眼神询问拉她衣角的裴驰。
“今日多谢掌门的帮助,不然今天赶不上考试了。”裴驰脸上笑容有些拘谨青涩,但在他那双眼尾上挑的桃花眼下,又给人魅惑的错觉。
“举手之劳。”宴乔更没想到内门体质鄙视这么严重。
“这是我给姐姐亲手做的香囊,里面是我去寺庙求来的平安符。”
“谢谢。”
“掌门喜欢吗?”裴驰眼睛亮闪闪,似乎这个回答对他很重要。
“喜欢。”宴乔看着手里的香囊,精致小巧,并不输世面的香囊。
她目光一瞟,注意到裴驰手上的伤,手指上有不少细碎的伤口。
“这是?”
裴驰下意识掩藏住,他连忙解释:“是我第一次做不太熟练,总是被针扎到。”
宴乔闻言极轻拢眉。
裴驰立即说:“姐姐喜欢就好,阿驰会很开心。”
宴乔没有拒绝的理由,便收下。
离开时,裴驰和孟清辞视线对撞,他莞尔一笑,眼中是胜利者的炫耀和挑衅。
无聊。
孟清辞没把他放眼里,移开目光,走向宴乔。
两人擦肩而过的空隙,裴驰后背僵住,体内钻心的痛楚让他差点溢出喉咙。
“收起你的小聪明。”孟清辞指尖光芒淡了下来,冷声威胁。
裴驰咽下喉齿间的血腥气,他不在意笑笑:“师弟自然不像师兄,只要能得到姐姐关注,我可不管是什么歪门邪道。”
又来了。
孟清辞说不清那种烦躁和愤意,但和以前被戳痛苦的杀戮不一样,更像是一种无力和慌张。
特别是看到曾对他的笑,如今同样给了裴驰,这个什么都卑劣的小人。
但如今让他直面,孟清辞更多的是厌恶。
见孟清辞不说话,裴驰在他面前拉起寻衅的笑,从他身边走过,刮起风。
路程较远,宴乔犯懒,让下人准备了仙涟马车。
上车之前,她掀开帘子,问走过来的孟清辞:“一起吗?”
孟清辞没说话,他一直看着已经挂到她腰上的香囊。
宴乔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说上一嘴:“这是阿驰刚给我的香囊。”
“阿驰?”孟清辞脸色十分难看,他冷笑一声,“才见几次面就叫的这么亲密,师尊真是单纯,不明来历的东西都敢接。”
孟清辞这话没有毛病,但过于阴阳怪气,宴乔从不惯着孟清辞的臭毛病:“我怎么称呼和你有什么关系?”
“就算很危险,我也接。”她也只是好心问一句,突然挨了顿说,自己心情不算好,转身进了车厢:“我不让你上来了。”
孟清辞见宴乔直接进去了,本就烦躁的心情更不美妙了。
路程遥远,宴乔干坐着也无聊。
“系统。”
“怎么了?”系统应答。
“我改变了周考模式,会有剧情偏离值吗?”
宴乔原本的记忆印象不多,只有个大概,加上之前偏离的小传内容,她得到的线索并不算多。
如果她要更稳妥探索,那就急需偏离值。
“不一定。”
“什么意思?”宴乔记得上次树妖的事情就有偏离值,她这次也算是用同样的办法,这次变成不能了。
系统明白她的想法,提醒:“之前树妖偏离的是孟清辞的小传。”
“并不是剧情。”
“所以,解决树妖并不是我偏离剧情,而是改变了孟清辞?”
“对。”
宴乔意识到这点,她猛地坐直起来:“所以,我即便去村庄也没有改变荒迢山后面的剧情导向。”
“可以这么说。”系统跟她解释,“原主身上的影响巨大,并不会因为收服树妖就转变。”
意思是,荒迢山之事仅仅为导火线,就像是历史分析中的根本原因和直接原因,她只是解决了直接原因,并没有改变根本原因。
爆发是迟早的事,任何一个导火索都会引起外来人的不满,甚至对她动手。
“你怎么不早说?”宴乔欲哭无泪,她要是弄清了这个情况,自己完全不会出来了。
“你没有问我。”系统很无辜。
宴乔一下焉了,哪怕是系统不错的声线也改变不了她糟糕的心情:“你是我见过最不靠谱的系统。”
“天道不可窥探。”系统咳了两声,“要不趁此机会多教你修炼?”
宴乔听到修炼这两个字就全身不舒服,系统太严苛,每次晚上让她加练,白天醒来必全身酸痛。
她躺在木椅上,哼唧着表示拒绝。
“我一直没有问你名字?”
系统难得一愣,他反问:“为什么要这么问?”
“我觉得一直叫你系统有点奇怪。”宴乔看过不少系统小说,可是自己这个系统并没有那么人机。
有很强的自我意识,在她感觉里,更像是和她思维差异不大的……人?
系统没有说话,宴乔也只是随口问问,她性格就是这样,即便是上班也爱和同事交流。
宴乔掀开窗帘,窗外云雾飘渺,模模糊糊看到地底下的山脉连绵。
在她前方不远处,是御剑飞行的孟清辞,衣袂飘飘,察觉到她的视线,对视中眼眸带点意外。
他本若无其事移开目光,飞了一会儿,还是降了速度,慢慢靠近宴乔。
“我有名字。”系统此时在她脑中响起。
“恐怕还要几个时辰才到。”孟清辞目视前方不看她,绷着语气。
“我叫煦晔。”
“师尊累了,便好些休息。”
宴乔眨眨眼,两边的声音混杂在一块,她觉得自己需要点时间消化。
孟清辞见宴乔不说话,他还想说什么,刚动了唇,就想起刚才发生不久的事,便又自顾自飞前面去了。
“什么?”宴乔对系统说,很诚实说了原因,“你和孟清辞一块说话,我没听清。”
系统迟迟不说话。
宴乔还想再次追问,系统说话了,这次不一样。
“所以你听清他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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