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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初入府邸何以为家

盛春时节,淡潇苑正厅外的树木被春风吹得沙沙作响。

当真是语出惊人!

厅内的众下人皆是目瞪口呆,也不管自己是什么身份了,纷纷泛起嘀咕。

“小姐今儿个吃什么了?快去厨房看看是不是有人下毒了……”

“闭嘴吧你!你以为我这个堂堂主厨的位子究竟是如何得来的?我做的饭能吃出什么事情啊?!”

“这丫头究竟什么来头呀?”

“还能是什么来头?无非便是小姐出去逛夜市的时候从破烂堆里头捡的呗!”

小姐尖锐的指甲盖敲了两下主位的扶手,一旁的少女会意,立即出声:“安静!”

正厅内瞬间又安静了下来,只是虽然皆不说话了,手语以及唇语却更加地肆无忌惮。

全场唯有栾沧云一个人恨不得找一条地缝钻进去!

太尴尬了!

她硬着头皮迎难直上:“记得,自然是记得的。”

怎么可能会忘记呢?

栾沧云在内心深处说这句话的时候是咬牙切齿、一字一顿地说的。

主位上传来一声轻笑。

不是……

栾沧云的额角抽了抽。

确认过眼神,精神已失常。

她究竟在笑什么啊?!

“还记得你当初答应过本小姐的话吗?”小姐切入主题。

“什么?”栾沧云下意识地疑惑。

但是,下一瞬,一段记忆从脑海中汹涌浮现出来。

那日,窗外的暴风雪在嘶吼。

东地主府的下人房间内,栾沧云正发着高热。

身穿薄荷青衣的姑娘陪伴在她的床边,帮她吹温碗中刚煎好的药。

姑娘扶着她坐起来,正了正靠在床头的软垫,并将原本在右边搅着药汤的勺子给拨到左边,再递了出去。

从她的方向开看,姑娘的左边便是她的右边,此举动很是方便了她。

她迷迷糊糊地喝着药,都要睡着了,盛着药汤的碗连同勺子险些摔洒在被子上。

姑娘见她如此虚弱,叹了口气,附身接过来药碗,舀起一勺药汤,亲自喂她喝药。

每喂一口,还用帕子擦去她唇角沾到的黑棕药渍。

火盆里的碳被烧得噼里啪啦作响,给屋子里平添了不少暖意。

总算是喂完了药,姑娘将碗放下,手托着腮,有一些眷恋地望着她。

“等哪一天你离开了这个东地主府,便来找我罢。”

她将已经完全闭上的双目撑开了一条窄窄的缝隙,似乎是真的听进去了一些。

姑娘接着自言自语。

“你来我这里,我给予你锦衣玉食、泼天富贵,我保证你不会受到半点委屈。”

她扯了扯唇角,内心盛满了温暖。

发觉出她心情不错,姑娘满意地绽开了笑容。

“哪怕是天界大战、凡间大乱、妖界大悍,我亦可以挡在你的身前。”

她将视线转向窗外的腊梅,轻扯唇角。

欲传春信息,不怕雪埋藏。

那时候她是如何回复的呢?

她似乎是收回视线,重新闭上了双目,点了点脑袋,什么也没有说。

但是她可以确信的一点是,她同意了的。

她同意了的。

反观现下之处境,上有小姐抛诱饵,下有下人讲闲话。

栾沧云:“……”

烦死了!

栾沧云缓慢地深吸气,又缓慢地将其吐出:“自然是记得的,记得比小姐你这个人还要清楚。”

在东地主府的那段时间,这个此时此刻高高在上、自以为是的小姐,可没有少调戏她!

……害燥死了!

栾沧云佯装温柔地笑了笑,弯腰行了一个标准的礼:“此次前来会见小姐,是为了感谢小姐的救命之恩。待到来日我有了条件,定然会回来报答小姐。”

“报答?”小姐品了品这两个字,“报答倒是不必了。不过……”

栾沧云心中油然而生出一股不祥的预感。

果真,下一瞬。

“你若是真的想要报答本小姐,便来本小姐这里,”小姐慢悠悠地道出话语,“本小姐赐予你一个贴身侍女的身份,你看如何?”

此言一出,满堂皆惊。

“小姐今儿个当真是没有将脑子给搞坏了吧?!”

“我不晓得。反正不是我做的饭里头不干净的原因。”

“就连戚姐都没有这个待遇啊!”

“这还是小姐吗……”

毕竟,在他们看来,自从小姐长至绾发之年,便表示再也不用贴身侍女了啊!

就连自打小姐出生起便一直服侍着小姐的戚凌都直接免去了这个工作!

栾沧云诧异极了:“啊?”

什、什么?!

贴身侍女?!

她连忙推辞:“不敢、不敢!小姐乃千金之躯,我乃一介草民,恐怕服侍不好小姐,还请小姐另寻他人罢。”

小姐的眉头微微皱起,正想再挽留一下,却听堂下人出声。

栾沧云的声音很小:“若是小姐真心想要收了我,也不是不行。”

小姐的眉头舒展开来。

栾沧云继续说着,越到后面声音越小:“我只是觉得……跟在小姐身边,可以吃饱穿暖。毕竟……我是一个孤儿。”

留下,还是不留下?

栾沧云的内心很是纠结。

归根结底,还不是因为太过于要面子了吗?!

最终,栾沧云做出了决定。

还是……留下罢……

留下……亦总比继续在外生不如死地流浪着好……

只是,临时改口,哪里来的底气啊?!

小姐微笑,只觉可爱。她将一旁木桌子上原本侧翻的杯茶盏扶正,以纤细漂亮的十指执起玉壶,颜色澄清的茶水被拉成,缓缓流入杯茶盏。

而后,小姐为其盖上盖子,指端发力,顺着木桌一推,那精致的杯茶盏便因力而动,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线条,准确无误、一滴没洒地划落到了栾沧云的怀中。

栾沧云险些没有接稳,对如此技艺很是惊异。

怎么做到的啊?!

一旁的少女以及下人显然已经见怪不怪了,皆装作什么都没有看见。

栾沧云无措地望着堂上人,见小姐抬起一只手:“请。”

哦,原来是在请她喝茶。

不过是喝个茶,至于搞得如此……

栾沧云虽心中存有疑惑,但还是打开杯茶盏的盖子,将茶水一饮而尽。

茶香四溢,泌人心脾,就连她这个没见过世面的乡下土包子都忍不住回味那股清香的味道。

带到茶水顺入肺腑,栾沧云对小姐深深行礼:“感谢小姐赐福给予我。”

小姐依旧保持着那一副慵懒的模样,笑盈盈地直视着她。

“本小姐既然收了你,你便是本小姐的人。从今往后,亦不变心,如何?”

“誓死追随小姐。”

“对了,”小姐话锋一转,“认识了这么久,本小姐还不晓得你的名字是什么,你可否告知与本小姐?”

栾沧云微微怔住。

她是有自己的名字的,但是自打到了东地主府当差之后,曾用贱名“三丫头”。如今看来,原先的名字便显得更加不重要了。

她应声答话:“回小姐,奴婢没有名字。”

小姐的笑容逐渐消失,语气略显严肃:“在我这里,你不许贬低自己为‘奴婢’,相同的,我亦不再自称自己为‘小姐’。”

栾沧云抬起头与她对视,有些许的愕然。

小姐晃了晃脑袋,语气状似随意,却又夹杂了几分郑重。

“我贵姓虞,名旧愔。从前见你对金钏喜欢得打紧,往后的日子里,你便叫作金钏罢。”

“虞旧愔……虞旧愔……”

人迹罕至的西厢房外,一道人影走过池塘边。盛春的暖风吹过池塘,吹皱一池春水,柳条随之款款摆动。她柔软的鬓发被风吹起,温柔的抚过她渐渐有气色的脸庞,却被她一把别于耳后。

栾沧云一边念着小姐的名字,一边试图说服自己。

虽然小姐为人正直又不正经,还总是从各个角度调戏她,但是即便如此,依旧无法否认一个**裸的事实。

小姐的确是一个实实在在的大好人啊!

很好,她成功说服了她自己。

“好名字呀!”栾沧云又理了理被春风吹乱了乌发,不想教凌乱影响到了自己的好心情,“看来小姐不仅人美心善,名字也是如此的富有诗情画意!”她四处闲逛,望着蓝天白云、刺目阳光、赤墙玄瓦,不禁感叹,“这里就是丞相府哇!”

方才在淡潇苑的正厅内,虞旧愔便表现出来一副“虽然是大家闺秀,但是不仪态端庄”的随性模样,而且小姐还是嫡长女,那种受宠的嫡长女呢!

“自明日起,你便是我的贴身侍女。我的饮食起居、衣冠发式,等,全部都由你来负责。另外,除了特殊情况,你还得时刻跟随着我。我自然不会亏待你,亦会处处护着你。只要是我在的时候,便没有任何东西可以伤害到你。”

“那么若是小姐不在的时候呢?”

“不会有这种时候的。”

栾沧云“……!!!”

感觉自己被照顾到了呢!

栾沧云仿佛看到人生前方的道路一片繁花似锦,不由得脚步轻快,行走于红墙之下。

“你在这里啊。”

是一名陌生少年的声音。

栾沧云下意识警觉了起来:有人!而且就在这堵红墙后面!

她走进靠近声源,侧耳倾听,另一个少女的声音却在此时响了起来,带有几分娇羞、撒娇的意味。

“哎呀……不是说了让你别来了吗?”

这个声音……好生耳熟。但是其主人绝对没有用这种语气说过话。

管她呢,反正不是小姐的声音。

栾沧云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但是那一颗爱凑热闹的心的本能驱使着她那只本来已经迈出去的脚再次并了回来。

少年:“说了不来,我便不来,这难道是你想要的吗?”

少女:“哎呀,讨厌啦!你不好好待在少爷的玄蔻苑内,成天往小姐的淡潇苑这跑来找我作甚?难不成你还真的可以找到法子娶我?”

少年:“按道理来说,‘赐婚’是最为光明正大并且安全的办法,只是少爷年仅十二岁,又极为纨绔偏执,这婚事实在是难以启齿。”

说完,少年似是摸了摸少女的头发,少女半恼:“你摸我头发作甚?有那么好玩吗?”

少年嬉皮笑脸地嗯了一声,而后就被少女毫不留情地揍了一拳,却依旧可以笑得出来。

少女:“你以为我同小姐说就可以了?你是外人,不懂。别看小姐表面上一副通世事、明事理,而且特别靠得住的模样,但到底还是一个十岁的小孩子,她能懂儿女情长、风花雪月、滚滚红尘吗?还不如一开始就按照我说的做,找老爷和夫人去说。”

栾沧云别的没有怎么听进去,可“但到底还是一个十三岁的小孩子”却被她听得清清楚楚。小姐竟然还比自己要小一岁,是一个实实在在的小妹妹呀!

少年似是叹了一口气:“姥爷常年忙于朝政,夫人身体不好总需静养,府内的事务全部都是由小姐打理。倒是少爷,整天整夜跑出去玩耍,如何能担得起未来家族的职责?”

少女也很无奈:“罢了、罢了,咱们这些家仆的事情暂时先放一放,先帮着小姐和少爷将各个苑内的事务先处理好再说罢。”

少年:“也是。”随即,他话锋一转,“谁在那里?!”

栾沧云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吼给吓得不轻,下意识向后退了一步,却好巧不巧地踩到了一根枯树枝,树枝断裂,发出“啪”的一声脆响。

墙外的少年闻此声,更加确信了自己心中的想法,作势要翻墙,却被少女拦下:“欸,这是西厢房的院子,专门堆放杂物用的,怎么可能会有人?”

少年有一些急了:“所以这种地方才是最为危险的啊……”

少女开始训斥少年了:“我知道你很急,但你先别急。你以为小姐这里能与少爷那里比吗?这个院子也就是风景优美,用来养一些鸟儿的。而且小姐这里的检查那样森严,根本就不可能会有人偷偷溜进来。你就这样翻墙反而是最容易暴露你自己的。你何时才可以把你那莽撞又不知思考的性子改一改?”

栾沧云一听这句话,愈发觉得这个少女的声音熟悉了。

少年:“那绕远路,从月洞门进去。”

少女简直想要打他:“进什么进呀!你还是快一些回去吧,少爷要回来了。我也还有好多事务要处理呢!”

就这样,二人的声音在嬉戏打闹之中渐行渐远,直至再也听不见。

栾沧云:“……”

合着她这是撞见了两个下人之间的甜蜜偷情?!

她如果揭发了这两个人,会发生什么事情?

怎么办?第一天入职府邸便惹火上身了,往后的日子还会好过吗?

何以为家?

晚间入夜。

坐在地上、倚在脚榻的栾沧云轻轻扯开发带,发带随之飘落,瀑布一般都乌发披散在肩膀上。

屋子里没有蜡烛,她只能将房门毫无保留地打开着,依仗月光照明。

有光源渐近,伴随着一阵脚步声。下一刻,一道人影出现在了房门口。

对方一袭朴素浅紫衣,木钗绾发,神情总是一本正经,不是对她一口一个“贱民丫头”的戚凌又是谁?

栾沧云对这位少女的印象很是深刻,即使光线很暗,她还是一眼便认出了少女。她认识的字很少,不晓得应该如何称呼对方,因为到底直呼其名讳不好。

她怔愣片刻,终是不确定地问:“……你好?”

戚凌对她这种反应没什么意见,嗯了一声,点头回应。

栾沧云接着问:“你是戚凌罢?敢问姐姐如何称呼?”

戚凌的手中端了一个烛台,暖黄的烛光投射在她的面颊,她回应:“唤我戚姐便好。”

“看样子,戚姐比我年长不少罢?”

对方点头:“碧玉年华。”

“那是多少岁?”

“ 十七岁。”

栾沧云的表情出现了一丝裂痕。戚凌竟然比她年长了整整三岁!

戚凌莞尔:“不必惊讶,我乃小姐苑中年纪最大的侍女,亦是掌侍头头。”

栾沧云倒也不是惊讶戚凌的年纪,只是惊讶戚凌如此成熟稳重竟然只有十七岁而已。

言归正传,栾沧云收起表情:“那戚姐为何在此时找我?”

“也不是什么大事情,”戚凌移步至房内,寻了一张小桌放下烛台,屋子这才不再伸手不见五指,“就是前来告知于你,这位小姐的贴身侍女,你应该做什么不应该做什么。”

栾沧云一听,立马来精神了。她意识到自己坐在地上毫无形象,支棱着爬起来,端坐于圆凳之上,认真倾听。

戚凌先是讲了小姐的生活起居、饮食习惯,而后又介绍起了小姐的各种喜好。

“贱民丫头,以上我说的这些,你可是记住了?”戚凌询问。

栾沧云礼貌回复:“回戚姐,都记住了。”

“好的。那么我接下来要说的这些话,你更要记牢。”

“戚姐请说。”

“在这小姐的淡潇苑内,你是小姐的贴身侍女,自然所有的地方都可以去。只是唯独有一个地方,切记不可以去。”

“这个地方是哪儿?”

“小姐的后院。”

栾沧云一听便蒙了。她还以为是什么稀奇场所呢。小姐的后院?后院怎么就“切记不可以去”了?若放大了讲,苑内如此多下人,不都是在后院中吗?

她不懂:“这个后院……是有什么不同寻常之处吗?”

戚凌摇头:“我不晓得。小姐说了不可以去,那我们不去便是。”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栾沧云只好妥协:“好罢。”

恰好此时烛台上的点点星火灭了,戚凌也站起身来:“时候不早了,你早些歇息。我就住在你对面的那间屋子,若有事,可以来找我。”

卯时,东方天边刚刚泛起鱼肚白,微弱的阳光穿过菱形窗格子投射在桃木地板。

栾沧云打着哈欠随戚凌站在院子的角落,面露疑惑之色。

“戚姐,这是作甚啊?”栾沧云强行将自己的眼睛撑开一条缝隙,“你是犯了什么错来面壁思过的吗?为何还要带上我啊?”

戚凌没有理会她,径直将一只手探进繁茂的枝叶后面,按下了一个暗格。随即,两人面前的墙壁降了下来,足足有三个人那么宽。

栾沧云:“……”

一定是她起猛了,才会见到墙壁没了一块。

看来她的睡眠质量还是不合格呀。

戚凌侧头为她解惑:“对了,忘记告诉你,小姐的淡潇苑什么都不缺,其中便包括暗门与暗道。”

栾沧云脑子的反射弧有点长,还没有检测到不可思议:“看来小姐的库房还是很充裕的。”

二人一前一后入了暗道,身后的暗门随之关闭。小巷子里很黑,借着晨曦能够勉强看清路况。

直到栾沧云跟着戚凌走了一路,接连拐了弯三思个弯,她有一些晕头转向了,方才反应过来:“戚姐,好端端的门不走,走这黑灯瞎火的暗道作甚?”

“一来,近且方便。”戚凌答话,“二来,大家都走这里。”

当真是……别出心裁了。

栾沧云抬头,见到一面高于其余房屋许多的墙壁。

这高度,十个她叠罗汉估计都叠不上去罢?!

而戚凌就如同背后长了眼睛似的:“看到了吗?这就是私密到乃至一整个丞相府的人都不可以去的禁地,小姐的后院了。

栾沧云打了一个激灵,只觉不可多看。

阴森森的。

有包子香气飘来,远比无名大街上的包子铺的还要吊人胃口。

戚凌又带栾沧云拐了个弯,那股味道更加浓郁,还传来细细谈话的声音。

戚凌顿住脚步:“用早膳罢。”

栾沧云将脑袋探过去,只见地上坐了五个侍从侍女,一个个皆端着碟子咬包子咬得欢喜。

戚凌瞥了他们一眼,转头对着窗户内的人开口:“宁妹妹,拿两个馒头。”

“得咧!俩铜子儿!”那人似乎在忙,抬头看清来人后话锋一转,“哦哟!戚姐!稀客啊!两个馒头你拿好,不要钱!”

地上坐着的几个侍从侍女闻此言,皆放下手中的包子,围了上去。

“戚姐啊,可算是单独找到你了!”

“戚姐,我勤勤恳恳干了两年多,何时才得以离开外围打扫内院了啊?”

“上个月那个姓刘的少给我发了两贯铜钱,戚姐,你可得替我讨回公道!”

“戚姐,今年收上来的纱有疙瘩,可得重新收一批!”

戚凌被下人们簇拥,险些闷出病来:“行了、行了!我整天事务那般多,哪儿来的时间管你们?”说罢又转头对着窗户内的女孩子说话,“钱还是要给的,毕竟我带了人。”

此言一出,众人皆闭嘴停手,齐刷刷地看向一直被隔绝在事件之外、被他们孤立了的栾沧云,露出了好奇又疑惑的神色。

良久,直到栾沧云被他们这一双双**裸的眼睛给盯得发毛,一名侍从方才缓缓开口:“这位妹妹,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闻言,栾沧云一怔。

他们见过吗?

随即,那几人默契地对视一眼,均大力点头,仿佛恍然大悟了一般。

“欸,这个好像就是那个……昨日小姐亲自立为贴身侍女的那个丫头罢?”

“自信一点,将‘好像’二字去掉。”

“我嘞个八宝粥啊,你们两个是如何混进正厅中的?为何不带我一起去?”

“记得了、记得了!”一位侍女略微激动,“你就是小姐的救赎!我没有说错罢?”

“什么?”栾沧云蒙了,“什么救赎啊喂!我何时成为小姐的救赎了?”

几人笑而不语,纷纷露出了一脸“我懂”的表情,惹得栾沧云想请不将话一次性讲完的他们吃拳头。

一个侍从开口:“自我介绍一下罢。我是蓝春,这两位分别是明菊、夜兰,这两位姐姐,一个是纺纱间的咏荷,一个是果蔬间的秋月。”

栾沧云颔首行礼,目光移到窗户内一直没有说话的女孩子,莞尔一笑:“你好啊。”

女孩子盯了她好半晌,眨了眨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绽开了灿烂的笑容:“哦,原来是金姐姐!”她利落地爬上桌子,半个身子探出窗外,抓起栾沧云的手大力摇晃,“我是淡潇苑的主厨宁萍。我们见过的,昨日小姐笑时蓝春哥还质问我是不是给小姐吃错东西了。废话!我做饭何时有过失误?倒是姐姐你呀,成为小姐的贴身侍女了呢!小姐定然是看上了你!到了小姐身边,可得多说几句我的好话呀,好教我月底多收几两银子!”

“我何时质问你?”蓝春刚叼起来的包子又啪嗒掉进碟子里,“现在谁见小姐笑不惊讶啊?!”

“那你也别往我身上扣黑锅呀!”宁萍不爽了,“我的呗这么薄,那么大一口黑锅不得将我压垮?”

“都住口!”戚凌见不得乱景,“宁萍,我说过多少次了,注意礼仪,把你的泼辣的性子收一收。”她拍了拍宁萍和栾沧云交握的双手,对方立即松开,“再一个,金钏是新人,你不得好好招待?”

宁萍会意,快速缩回窗户,跳下桌,装了两个刚刚蒸好的肉包子递给栾沧云:“金姐姐,初次见面,给你免单。”

栾沧云:“……”

什么是“小姐定然是看上了你”?

栾沧云的手臂被宁萍这小姑娘甩得发麻,但并不反感,只觉可爱与热情。

她的笑容甜甜的,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真是一个可爱的小姑娘。

一旁的蓝春原本幸灾乐祸,戚凌面无表情地瞥过去,他噤声了。

“看来这淡潇苑的下人们都还挺怕戚姐你啊。”栾沧云咬了一口包子,开起了玩笑。

“是敬畏。”宁萍托腮,“掌侍头头在此,谁见了不是又敬又畏?”

“此话不假。”戚凌摆摆手,身后五人作鸟兽散,“不过我管不了小姐的贴身侍女,这一号人同我一样归小姐管理,平起平坐。”

“不敢。”栾沧云笑着摇头,“戚姐较我年长,经验丰富,对小姐极其了解,我一个外来人,岂能与戚姐平起平坐?”

戚凌反驳:“贱民丫头,这虽是事实,但地位摆在那里,不得不服。”

“好吧。”栾沧云妥协,转头看向宁萍,”宁妹妹,你多大了?竟当上了主厨。”

宁萍见自己被青睐,阳光笑起:“我十二岁呀。”

“呦,十二岁呀,我十四岁,看来你确实应该唤我姐姐。”栾沧云晃了晃手上的包子,“你做饭极好,不愧为主厨。”

宁萍骄傲地扬起下巴,又想起了什么,起身走到里面,提了个食盒:“对了,这是小姐爱吃的流心红糖馒头,说要当早膳来着。金姐姐正好帮忙送过去罢。”

栾沧云应声,拎起食盒,见到其上印着“缘起”二字的印花,为这原本平平无奇的食盒增添了不少诗情画意。

栾沧云的呼吸停滞一瞬,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自心头而起。

缘起。

戚凌也递了个卷轴过来:“这是淡潇苑所有明道以及暗道的路线图,指示很清楚,你所识得字不多也不用担心看不懂。”

栾沧云的思绪被打断,接过卷轴,展开,认真熟悉了起来。

“不是,贱民丫头,”戚凌无奈,“你拿反了。”

“哦。”栾沧云尴尬地旋转地图,抬脚欲行,又回想起一件事情,“对了,我冒昧问一下,丞相府内允许下人谈情说爱吗?”

空气凝固了一瞬。

宁萍反应快,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疯狂给栾沧云使眼色,而对方视若无睹。

戚凌可是最忌讳儿女情长的啊!怎么可以在她面前提这些?!

“应当不允许罢。”栾沧云回忆着,“昨日我从正厅出来,见西厢房景色优美,进去游玩,不曾想听见院外有一对十五岁以上的少男少女在谈论二人成婚事宜,女方是淡潇苑的,男方是玄什么苑的,二人甚是亲密。”

“玄蔻苑,那是小姐弟弟,偏执纨绔少爷的住所。”宁萍解释着。

戚凌的指尖蜷了蜷,有些颤抖。

“胆儿肥了,竟敢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搞暧昧。”戚凌黑着脸,语气咬牙切齿。

这次不光是宁萍听出来了,栾沧云也听出来了,这是人在强行压制怒火的语气。

看来那对少男少女要遭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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