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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衣青胜叶眸绿若翠

“欸,听说小姐给花园赐名了。”

“咱们淡潇苑就是一个活生生的花园,好吗?你指的是哪个花园?再说了,给花园赐名这种小事讲来作甚?”

“不是的嘞。就是离小姐屋子最近的那个花园,好像是叫作什么……悦春园?”

“悦春园?那个花园不是专门生长梅花的吗?梅花都是开在极寒时分,其中为何会有‘春’字?”

“这咱们可管不着,是小姐的主意。主子说话,奴才怎可插嘴?也就只能当作茶余饭后的碎嘴了。”

这时,一个威严又一本正经的声音自五人身后响起。

“应该工作的时候不工作,不应该工作的时候追着上级讨要工钱。这就是淡潇苑多年辛辛苦苦养出来的家仆吗?”

离得最近的蓝春因为心虚被吓得险些摔倒在地上:“不是,戚姐,你走路怎么都是没有声音的啊?!”

戚凌的双手放在腹上交叠:“哼,我走路若是有声音,你们不会早就作鸟兽散了吗?我抓你们还会抓得如此轻松?”

秋月文静地行礼认错:“戚姐,我们晓得错了,还望戚姐海涵,莫要扣我们的工钱。”

戚凌下了这个台阶:“行了,下不为例。”

而后,戚凌抓起昨日预定好的、今日宁萍做好放在窗边的两个包子,霸气地转身即走。

“呼,总算是走了。”确定戚凌走远了,夜兰呼出一口气,“妹妹,不愧是你,将咱们救出了被扣工钱命运的牢笼。”

秋月扣扣手:“兄长,你也不行啊。”

“小梨子,既然你的兄长不怎么样,那么你还与他唠嗑作甚?”咏荷勾住秋月的肩膀,一副“好哥们”的模样。

“都说了多少次了,不许唤我小梨子。”秋月不着痕迹地从她的怀抱里“挣脱”出来,“既然你唤我小梨子,那么我便要唤你小荷花。”

明菊撇了撇嘴:“你们两个真的是腻得慌,我一个大老爷们儿都尴尬。”

秋月转过身子回他:“明菊哥,咏荷是因为我的名字像秋月梨才唤我小梨子的。那么,你觉得秋月梨好吃吗?”

“那是肯定好吃的啊!”夜兰抢答。

咏荷发现少了一个人:“欸,蓝春去哪里了?”

明菊朝厨房的方向努了努嘴:“方才又进去厨房了,这次不晓得要捣鼓一些什么物品来。”

“小姐,这是草木神吗?”

栾沧云趴在桌案上,好奇地打量着面前足足有一尺高度的神明木雕。

“不错。”虞旧愔盯着手里的账本,闻言分来了目光,“怎么样,是不是很漂亮?”

栾沧云思考片刻,回答:“漂亮自然是漂亮的。只不过……”

虞旧愔合起账本,心中警铃大作。

栾沧云古灵精怪地笑了笑:“没有我漂亮!”

虞旧愔心里悬着的大石头落下来了。

栾沧云又补了一句:“也没有我家小姐漂亮!”

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栾沧云发现,自己与虞旧愔的关系打破了那层在东地主府便升起的陌生,逐渐向对方展露自己真实的一面了。

对于栾沧云而言,虞旧愔身上有一种说不上来的魅力。每每服侍虞旧愔,便有一种“不要怕,我会护你永世”的神圣又温柔的感觉。

虞旧愔挑起一边眉:“草木神可是戴着白玉面具,你又是如何得知她是丑是美的?”

“这个简单呀。”栾沧云拍了拍神明木雕的小脑袋,“看人的第一眼是看气质,又不是看长相。”

虞旧愔赞同:“说得不错。”

栾沧云又疑惑了:“不过,小姐,你为何要供奉神明呀?”

“我没有供奉呀。”

“小姐都摆上木雕了,这难道还不算是供奉吗?”

“摆上又不代表就是供奉。再说了,我也没上香呀。”

“那小姐摆个木雕作甚?”

虞旧愔将视线转移到落着枯叶的窗棂边上,并未言语。

盛夏,栾沧云在慵懒的午后躺在屋子外头的草地上晒太阳。

太阳过于刺眼了,即使她用发带将眼睛蒙住,阳光依然晒得她在睡与不睡之间徘徊,折磨得很。

戚凌说,小姐今儿个出门去参加贵族宴会了,要用晚膳的时候才回来,她可以放一天假期。

栾沧云有点儿失望。

今儿个还没有给小姐梳头发,小姐怎么就出去了呢?

不过不用早起的日子实在是惬意又安心。

脑袋骤然被一团阴影遮挡,竹子的气息扑鼻而来,一个滚圆滚圆的物什覆盖在了她的面颊上。

栾沧云警惕地睁开眼睛,透过半透膜的发带,她认清了这个物什。

斗笠?

栾沧云掀开斗笠,刺目的阳光直射,她下意识眯上双眸,只来得及看清一抹青绿在暖风中荡漾。

“呦,醒了。”

是……什么……

谁……

“小姐?”

青衣女子掩嘴轻笑:“小侍女,好好看清楚了,我究竟是谁?”

待到栾沧云的眼睛恢复清明,她才看清:“啊,你是……”

这个女子,她并不认识。

“你可是哪位贵人,前来寻我们小姐的?”栾沧云站起身来,行了个标准的礼,“不好意思啊,我们小姐今儿个去参加重要宴会,恐怕不能及时赶回来了,还请你换一个时间再来罢。”

女子乐了:“小侍女,你也是糊涂。我若是寻的是你们小姐,何必来你这里?不是明摆着是要寻你吗?”

“啊?”栾沧云不敢抬起头来,有一些战战兢兢,“贵人说笑了,你我素未谋面,怎么会有交集?你定然是寻错人了。”

“哦,这样啊。”女子仿佛思索着,垂下脑袋来,“我是前来寻金钏的。她家小姐让我今儿个教她识字。她去哪儿了?”

栾沧云:“……”

她石化了:“回贵人,金钏……正是本人。”

女子露出骄傲的神情:“你家小姐指使我过来教你识字,不知你可愿意?”

栾沧云怔了一瞬,记起来她在第一日服侍虞旧愔的时候,对方莫名其妙地道出的一句“不如……教你识字罢”。她当时觉得自己出身低微,不配识字,后来便认为这只是虞旧愔的一句玩笑话。

没有想到,约莫三个月后,虞旧愔真的兑现了她那日所说的“不如……教你识字罢”的承诺。

其实也不算承诺啦,只是一句没头没尾的话语而已。

栾沧云的心头暖暖的,脸上绽开笑容:“那便谢谢……老师了?”

唤老师……不知是否妥当……

女子见她接受,歪了歪脑袋,弯唇开怀轻笑。

“老师就不必了。你若愿意,便唤我锦娘罢。”

“锦娘,书房可是小姐的私人地盘,我们就这么进去了,会不会不太好呀?”

栾沧云跟在锦娘身后,听锦娘说要去书房,有些打怵。

“我与你家小姐熟络得很,她不会怪你的。”锦娘甩了甩发尾,回眸对她笑,“再说了,你身为你家小姐的贴身侍女,自然是所有的地方都可以去的,包括书房。”

栾沧云望着这位自称锦娘的女子,不由得出神。

锦娘拥有一笑倾城的华美容貌,身长六尺,及腰的栗色长发用藤蔓竖起,其上开了几朵小白花。与虞旧愔一般,同样着一袭薄荷青衣,青春阳光。

但是,这些通通不是重点。

天,竟然有人的眼睛是墨绿色的……

当真是……

衣青胜叶,眸绿若翠。

到达转角,她们险些撞到一个匆匆而过的家仆。

“戚姐,怎么如此匆忙?”栾沧云看出戚凌的脸色苍白,显然是长时间工作疲倦了,柔声关心着。

“没事、没事……”戚凌拍了拍自己的脸颊,稍微休息了一下。她抬眼,望见栾沧云身旁站着的女子,原本恢复少许的脸色再次苍白了起来,立即鞠躬拱手行礼:“小……大人,你怎会在此时光临淡潇苑?”

锦娘墨绿色的眼眸不咸不淡地扫了戚凌一眼:“怎么,不可以吗?”

戚凌连忙否认:“不不不,大人你做什么皆是对的。你是有事务罢?快去处理,小的还有差事,就先告退了。”

转瞬,戚凌的身影便消失在转角,任凭栾沧云怎么唤喊皆无法唤回她。

迎着栾沧云诧异的目光,锦娘无所谓地边解释边走:“她挺怕我的。”

下属敬畏上级,倒是正常之事。

二人继续走着。书房建在淡潇苑的侧门旁,侧门又与少爷的玄蔻苑的侧门相对,所以在书房门口的侧门,她们自然而然地遇见了少爷。

虞昭蓦回首,见到那抹熟悉的青绿色,他将“轻蔑”直接写在脸上:“哟,这不是阴阳师吗?怎么有空来我这里了?”

锦娘的视线穿过只开了半边的侧门,落在那张雌雄莫辨的脸庞上:“铃铛精这说的哪门子话?我来书房有事务处理,怎的就成了我专程来寻你了?”

“倒也不是。”虞昭蓦抬起袖子,银铃清脆作响,“你用这个模样处理府内事务作甚?不是只有处理祈愿时才用的吗?”

锦娘翻了个白眼:“干卿底事?”

虞昭蓦:“……”

这时,他注意到了锦娘身后的栾沧云:“不要什么人都随便往府邸内带。”

锦娘懒散地打出回击:“你也一样,别哪一天被你好心带回来的人从背后捅了一刀都不晓得。”

虞昭蓦:“……”

懒得理她!

栾沧云探出一点脑袋,见到了传说中那位“纨绔偏执”的少爷。

少爷甩了甩刘海,高马尾无比青春地伴随着他的动作而摆动,倒是在他傲慢的主子架子上平添了一股朝气。

若除去他身上披的女子才会穿的粉蓝色衣裳、那些一动便会丁零当啷乱响吵死人的银饰,以及只戴了一只从而显得他骚到九霄云外的红流苏耳坠,也不是不令人赏心悦目。

而且……这长相,究竟是男人还是女人啊?!

除此之外,栾沧云还注意到一个人。

她一开始是没有注意到的,只是那个人的视线过于强势,她不得不顺着望过去。

那个站在虞昭蓦身边的少年。

少年一袭可以轻易藏匿在夜色里的黑衣,颈侧的头发微短,紧贴在高领外衫,腰佩染血长刀,面覆狰狞鬼面。

鬼面修罗。

她与他对视。

只一瞬,栾沧云别过脑袋,重重地闭眼,不再去看那个少年。

好生熟悉。

好生亲切。

“那我们现在开始学?”

锦娘放下喝茶的木杯,提裙站起,慵懒地将双臂举过头顶,伸了个懒腰,斜木看她。

栾沧云拱手莞尔:“一切都听锦娘的。”

锦娘走到窗子边的书案前,铺开宣纸,到处几滴油墨,随手取下一支较细的狼毫,冲栾沧云眨了眨眼睛:“过来。”

栾沧云听话地走过去,在对方放置好的另一张椅子上坐下身去。

锦娘把着她的手,将狼毫一点一点地送入她的指尖,语气温柔:“要想学识字,从拿笔开始。”

栾沧云集中精力,极为认真地听着。

锦娘调整着她每一根手指的位置:“许多人认为,学识字只需要多用眼睛看,多用脑子记,方能有所成就。但事实并非如此,若不用笔去写,用心去感受,即使识得了字,又能有几分学识?”

栾沧云微微点头。

“好啦,那么现在你想学写什么字呢?”

“我也不知道。锦娘觉得我入门第一堂课应该学写什么字呢?”

“不如,你的名字?”

她的名字?

栾沧云细细回忆了一下那三个字,又自觉不重要:“那么就先学写‘金钏’这两个字罢。”

锦娘莞尔:“行。”

说罢,锦娘再次从架子上取下一支狼毫,将其放在清水中润了润,又在墨水中打了几圈转,在纸张上方三寸处微作停顿,转头与栾沧云对视,“看好了,这两个字并不难。”

不过片刻,两个端端正正的大字便出现在泛黄的宣纸之上。

好生漂亮。

栾沧云不会用华丽词藻,更不会用专业术语,只能用“漂亮”二字加以形容眼前的美字。

锦娘欣赏了一下自己的作品,转而移开身子,让出空间:“试试?”

栾沧云有些局促,自己明明还并未看清楚,怎么就让她直接上手实践了呢?

没办法,她抿了抿唇,颤抖着狼毫蘸了蘸墨水,同锦娘一样在临近宣纸三寸的地方顿住,迟迟不肯下笔。

锦娘在一旁出声:“不要紧张,你是第一次写,我不会怪罪你。”

栾沧云下定决心,学着锦娘的动作“行云流水”地划了几笔,而后那张宣纸上就出现了两个极其吓人的“鬼画符”。

栾沧云:“……”

锦娘:“……”

栾沧云要脸,见自己写得一手如此不忍直视的字,不敢去观察身旁锦娘的表情。

她正准备硬着头皮道一声“对不住”,却被锦娘抢先了:“不对。”

虽是在说栾沧云的不对,但语气却温柔至极,耐心至极。

说着,不等栾沧云回应,锦娘便放下原先自己执着的狼毫,同帮她调整执笔姿势一样,再次探上她的指尖,握住她的手,在她的耳朵边低语:“是这样。”

如此一来,栾沧云执着狼毫的手背便被锦娘的手心握住了。

肌肤相贴,温凉如玉,白皙的皮肤之下淡青色的血管清晰可见。

栾沧云被一股夹杂了草木香的冷香所包围,沁人心脾的香气令她的神志晃了晃。

好生熟悉的气息。

锦娘带着她的手,缓慢又耐心地在宣纸的其他空白处写下那两个字。

“这回可是学会了?”

“回锦娘……学、学会了。”

“嗯。”锦娘松开她的手,“再试试?”

盛夏未时末,正是一日当中最为炎热的时候。淡潇苑北处的书房内,薄荷青衣在轻风中荡漾,暖黄橙光如同景中惊鸿。

“多了一竖。”

…………

“少了一点。”

…………

“不要心浮气躁,慢慢来,永远都不用担心我的耐心不够用。”

栾沧云顿了顿:“再来。”

就在锦娘在做完第不晓得多少次的示范之后,转头看向一旁的姑娘,却猝不及防地与她相互对视,顿时觉得好笑:“不好好看示范,看我作甚?怎么,是我的脸上有字,还是……”

锦娘故作停顿,而后缓缓接上:“你觉得锦娘生地好看,挪不开眼睛了?”

栾沧云被冷不丁这么一问,以为锦娘生气了,气自己不领她的好意,不认真学写字,连忙摆手:“不是的,锦娘!我盯着锦娘看,只是觉得……”

锦娘上挑左边眉梢:“觉得什么?”

“只是觉得……”栾沧云犹豫片刻,终于是下定决心,“锦娘与小姐,生得有几分相似。”

锦娘闻言,下意识抬起指尖拂面,眼底闪过一丝茫然,不晓得是不是栾沧云的错觉,她的眼中同时也闪过一丝慌乱。

锦娘搁下狼毫,强装自然:“那么,究竟是有几分相似呢?”

“不晓得。”栾沧云盯着她的脸,左边打量一瞬,右边打量一瞬,“但是至少有五分。”

栾沧云收回视线,脑中却依旧是方才那张近在咫尺的华美面容。

锦娘的神经还是紧紧绷着的,绿得若翠的眼眸微微眯起,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

栾沧云打破了沉默:“罢了,世间生得相似的人多了去了。锦娘能与我家小姐有交情,想必有一些部分是因为长相相似。”

闻言,锦娘不着痕迹地放松下来,细细吐出一口浊气,露出淡笑:“可能罢。”

就在她不经意间走神的间隙,栾沧云提起狼毫,再次在宣纸上写下那两个早已烂熟于心的两个字,献宝似的将宣纸递给她看:“怎么样,锦娘?是这样吗?”

锦娘回过神,将注意力转移到宣纸上,见到那两个平平无奇、实在是谈不上什么美的字:“对的。你这不是学得很快吗?再多练练,定能有所成就。”

“过奖。”栾沧云望着那两个字,有点儿不情愿,“锦娘,你说为什么小姐给那些下人们取名字都是叫的梅兰竹菊、春花秋月,怎么偏偏到了我这儿竟成了金钏?”

总觉得好俗气啊!

锦娘微怔,自个儿忍不住笑起来:“你家小姐的心思,我一个好友,哪怕再亲也不知呀。或许你家小姐觉得你就应该叫这个名字?其实也没什么啦,所谓大俗即大雅,要不然世人成婚时,女方的嫁妆里总是会有一对金钏呢?”

笑过,锦娘认真地问:“怎么,你是不喜欢这个名字?无事,改日我与你家小姐商讨给你换一个名字?”

“啊,不必、不必!”栾沧云连忙拒绝,“我觉得‘金钏’二字挺好的。你别说,这个名字稍微琢磨琢磨还是很好听的,越念越顺耳!锦娘你不用特意去找一次我家小姐的!”

锦娘问:“保真?”

栾沧云答:“保真!”

“行,你说是便是。”锦娘望着栾沧云的眼眸,犹豫许久,终于是开口问了出来,“往后的日子里,我唤你‘钏儿’,可好?”

钏儿……

栾沧云欣然接受:“好呀!”

锦娘松了一口气,抬眼,透过窗子望向外面的天空,站起身来,“时候不早了,快要到用晚膳的时间了,我该走了。”

“什么?这便要走了?”栾沧云跟着站起,语气中含着些许不舍,“不留下来用晚膳?或是等小姐一会儿回来,你们好友二人打个招呼再走?”

“不了。”锦娘走向书房角落,拿起靠在那里的斗笠戴上,拨了拨白色的半透明纱帐,“我晚点还有事情,就不在此地逗留了。”

“好罢……”栾沧云不免沮丧,但在见到锦娘戴上斗笠的模样时,眼前蓦得一亮。

好一个夹杂着神圣气质的江湖女侠客!

锦娘转身点头示意,迈出房门,拂袖而去。

栾沧云站在原地愣着,骤然想起什么,忙追出房门,张口叫喊:“锦娘!你下一次来,是什么时候?”

那时候锦娘已经走出去很远,但还是听到了姑娘的声音。她回过头来,发间的小白花一颤一颤的:“那可说不准!”

薄荷青衣女子的外袍绸缎随风扬起,她的声音骄傲且自由。

“要看我的心情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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