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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 4 章

陈观以为就这样了,忽然有一天,妈妈从外面回来跟他说:“爸爸要回来接他们回去”陈观欣喜若狂,蹦蹦跳跳的欢呼的去撵鸡逗狗去了。

**不能预测,天灾更不能。

陈启栋风尘仆仆的到镇上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等陈观见到他的时候时间已经很晚了,之所以没睡觉是因为听说爸爸今天到,撑着精神头等着见爸爸。

陈观正在楼上安静地做着自己的事情,突然听到楼下传来熟悉的陈启栋的声音。那声音犹如一道惊雷划破寂静的长空,让陈观的心瞬间开心起来。

他来不及多想,撒开脚丫子便朝着楼下飞奔而去。一边奔跑,一边大声呼喊着:“我来了!”然而,就在他转过一个拐角准备下楼梯时,一股强烈的眩晕感猛然袭来。只觉天旋地转,仿佛整个世界都颠倒了一般。

紧接着,不知是谁惊恐万分地大喊了一声:“地震了!”这声尖叫如同魔音灌耳,令陈观的身体猛地一颤。还未等他反应过来,脚下一个踉跄,整个人便如同一颗炮弹般顺着楼梯滚落下去。

剧烈的撞击和疼痛让陈观的意识有些恍惚,但求生的本能还是驱使他努力睁开双眼。他艰难地抬起那沉重无比且剧痛难忍的脑袋,视线迷蒙地望向门口。只见他的爸爸妈妈正满脸惊慌失措地朝他狂奔而来。

妈妈跑得太急,不小心摔倒在地。但她顾不上身上的伤痛,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步伐显得有些不稳却依旧坚定地向着陈观走来。终于来到儿子身边后,妈妈毫不犹豫地将陈观紧紧搂进怀中,并迅速低下头用自己的身体护住他。

与此同时,爸爸也冲到了近前。他一把抱住妈妈和陈观,想要为他们撑起一片安全的天空。然而,不幸的是,一根巨大的横梁从天而降,重重地砸在了爸爸的双腿之上。不仅如此,旁边倒塌的柜子也狠狠地压在了爸爸的腰间,使得他原本挺拔的身躯瞬间变得佝偻弯曲。

大地开始塌陷,周围的房屋纷纷倒塌,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声。那声音响彻云霄,仿佛要将这片天地彻底撕裂开来。滚滚烟尘弥漫四周,让人几乎无法呼吸。

陈观感觉自己的脑袋越来越沉,眼皮也像有千斤重似的怎么也抬不起来。头痛欲裂的感觉一波又一波地冲击着他的神经,让他只想闭上眼睛好好睡上一觉。或许当再次醒来时,一切都会恢复如初,爸爸依然会完好无损地站在他面前……

“阿情……我真的没有出轨……”那个一向老实忠厚的男人,此刻终于鼓足了勇气,艰难地向前迈出了他的第二步。尽管这一步来得有些迟,但对于他来说,已经是拼尽了全身的力气。

“别说话了……别说话了……啊……疼不疼啊……”关情泪眼朦胧地望着眼前这个撑在她身上、用自己身躯保护着她的男人。只见他满脸都是黑灰和泥土,早已分辨不出原本的模样;眼角和额头处更是布满了鲜血,顺着脸颊流淌而下。看到此情此景,关情只觉得自己的嗓子一阵发痒,哭得几乎要喘不过气来,胸口也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撞击一般,胀痛得厉害。

自从来到四川之后,关情仿佛每天都在默默地等待着这个男人。毕竟,他们曾经携手并肩,共同走过了那么漫长的岁月。那些偶尔的赌气争吵,如今想来,或许只是一种变相的证明彼此相爱的方式罢了。

“再不说恐怕就再也没有机会了……”陈启栋强忍着疼痛,扯动了一下嘴角,试图露出一个微笑来宽慰关情。然而,这轻微的动作却牵动了不知何处的伤口,让他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发出了痛苦的嘶鸣声。但即便如此,他依然坚定地说道:“阿情别怕,有我在呢,我一定会护着你的!”于是,两人就这样相互依偎着,轻声细语地交谈起来,回忆起往昔的点点滴滴,以此来分散对当下困境的注意力。他们默契地谁都不去提及目前所处的危险状况,仿佛只要闭口不谈,时间便能就此停驻,而那场可怕的灾难也会离他们远去。

陈观醒来的时候,爸爸妈妈已经睡着了,他们的双手交叠在一起,有些费力但偏偏交缠。妈妈脸上分不清是血还是汗亦或是泪水,爸爸的脸上泥污不堪,掺杂着干涸的血渍,惨烈且英勇的护着他们,如同一个巨大的勇士。

陈观想喊一声爸爸妈妈,但是嗓子干哑发不出任何声音,嘴里有股黏腻的腥甜味儿,头疼欲裂,陈观很害怕,他动不了,他小小的胳膊不知道被什么物体压住,腿骨有些曲折,身旁是父母坚固无比的臂弯,浑身都疼的厉害,有种巨大恐惧笼罩着这个尚且幼小的孩子,四处坍塌声层出不穷,他想着,他是不是要死了,精神不济下又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当陈观再次悠悠转醒时,只觉得眼前一片迷蒙,脑袋昏沉得厉害。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渐渐看清周围的环境——自己竟然躺在医院里!身旁,妈妈正趴在床边小憩,那略显憔悴的面容让人心生怜惜。而整个病房里则显得异常嘈杂喧闹,到处都是人来人往的身影。

陈观瞪大了眼睛,好奇地打量着四周。他惊恐地发现,有些叔叔失去了双臂,只能用空荡荡的袖管艰难地行动;还有些姐姐少了一条腿,拄着拐杖蹒跚而行。这一幕幕触目惊心的场景令年幼的陈观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他下意识地猛地坐起身来。

随着他的动作,原本趴在一旁的妈妈被惊醒了过来。只见她动作迟缓地缓缓支起身子,睡眼惺忪地望向陈观,满脸关切地问道:“宝宝,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身上还疼不疼呀?”陈观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并无大碍。

然而,下一秒,陈观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一般,焦急地左顾右盼,口中不停地念叨着:“爸爸呢?爸爸在哪里啊?”他那双充满期盼的大眼睛在人群中来回搜索,试图找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见此情形,妈妈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眼眶也渐渐地红了起来。陈观看着妈妈的表情变化,心中顿时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泪水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

妈妈见状,连忙向前坐到病床边,将陈观紧紧地拥入怀中。她一只手轻柔地抚摸着陈观的后背,另一只手则有节奏地在他背上上下滑动,帮助他顺气。就这样,妈妈一边安慰着哭泣不止的陈观,一边默默地陪着他流泪。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因为哭得太累了,又或许是在妈妈温暖怀抱的安抚下,陈观终于停止了抽泣,沉沉地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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