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隽听她这么说,抬起胳膊,嗅了嗅,道:“好似是有些味儿了。”
温蕴儿点着头,低声道:“快去洗洗吧。”
谢隽侧头看了一眼床榻上的人,继而道:“你留在这不方便,待会临夏他们就回来了,我再去梳洗也不着急。”
谁知这话音刚落,临夏就在门外唤道:“主子。”
温蕴儿听到临夏的声音,扭头看着谢隽,“那我先回去了。”
他点点头。
温蕴儿就推开门,看着临夏,道:“进去吧,”随后就离开了。
临夏躬着着进屋,问道房间内的血气,皱了一下眉,来的时候听临池提了一嘴,便道:“主子,事情处理完了,银子是由富阳送往鸷鸪国的,这仙女泪的制作用料,一半都是鸷鸪国所有的,且连那药师也是鸷鸪国人。”
谢隽手指拱起,在桌子上敲着,听完临夏说的,漫不经心道:“那这鸷鸪国与李相看来关系匪浅啊。”
“正是,鸷鸪国与李相早已勾搭上了。”
一道嘶哑的男声突然响起。
谢隽和临夏同时望去,躺在床榻上的谢意然,不知什么时候醒来了,听到了他们的谈话。
临夏睁大眼睛看着谢隽,俯在他耳边,悄声道:“主子,这?他?”
谢隽摆摆手,他本来也没打算避着谢意然,见他醒来,问道:“你与李相之间发生了何事,为何要引我去销毁仙女泪,查到李相与鸷鸪国之间的关系。”
谢意然嘴角不禁提起了一抹笑,嗤笑着,说道:“他想利用鸷鸪国的势力,将大庆推翻,让我坐上王位,成为他手中的傀儡,我不愿,就这么简单。”
他的话谢隽是不信的,若真如此,鸷鸪国与李相的早已有了勾当,为何一开始不做,现在才做。
当朝皇子被换,却在谢家养着,眼见他二叔是真当他是亲儿子,谢家又在此事中扮演着什么关系?
而且他若是三皇子,那李相就是他的外公,两人之间打断骨头还连着筋,怎么会找上他,来告发他的外公呢?
想到这,谢隽一字一句道::“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谢意然怔住,心中暗道:“看来谢隽是猜到了什么,果然不愧是圣上看重的人。”
缓缓道:“我并不想伤害大庆的百姓,这就是我的初衷,也是我一直以来的坚持。”
谢隽皱了皱眉头,道:“所以呢?”
“所以我想请你,帮我一起扳倒李相。”
说完,谢隽眉宇挑起,饶有兴趣的看着谢意然,道:“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趴在床榻上的谢意然低着头,“我知道,”又将头抬起,与谢隽平视着,说道:“你我皆知,鸷鸪国人性格阴毒,且时刻觊觎着我大庆,与其合作,就是与虎谋皮,李相的心太大、太贪了。”
谢隽点点头,鸷鸪国人确实不是一个好的合作对象,可他已将三皇子放在民间养着,为何还要与鸷鸪国合作?
他问出了心中所疑,“那丞相当初为何要与鸷鸪国合作,他不是已经有你了。”
谢意然自嘲的笑了一下,道:“早在当初扶圣上登上皇位之时,就已经勾结在一起了,眼见圣上不喜鸷鸪国人,计划不成,便鼓捣出,将皇后的生下的皇子替换,放在身边养着,这样就能有了一个言听计从的君主。”
说着说着,咳了起来,将伤口又震裂开来,谢隽上前去给他换药,听着他喃喃地说道:“而仙女泪,最终的使用对象,就是我。”
谢隽换药的手一顿,垂着眸,“所以这就是你的目的?”
******
本来计划的日子,因着谢意然的伤势,又往后延迟了几日,到了月底二十九日才启程,回上京。
一行车马,马车穿过拱形的城门,朝着上京的方向缓缓而去。
热闹喧嚣的富阳,并没有因为仙女泪一案而产生什么波澜。
马车踩着辚辚之声持续向前行进,去到绿城码头换做水路,若是只走旱路,恐要错过谢老夫人的生辰,而从绿城的码头出发,大大缩减了时间,能在谢老夫人生辰前二日到达。
来到了熙熙攘攘的绿城港口,岸边停泊着的大大小小的舢板船只,随了海风送来的细浪,在水面上无声地微微起伏耸动着。
谢隽和谢丛生等人下了马车,却发现码头处站了一排排的官兵,好似正等待他们前来。
谢丛生看着官府的人,向他们走来,扭头看向他,“清时,这是怎么了?”
谢隽皱了皱眉,也有不解,难道是李相派来的人,可这光天化日的,李相行事并无这么大胆妄为啊。
为首的是个中年男子,快步的走到谢隽面前,躬着身子,满脸谄媚,双手作揖道:“想必这位就是镇国公府的谢世子了。”
谢隽面露不解,点头道:“你是?”
那男人凑到谢隽身旁,“在下是绿城的张县令——张荣,已在此等候世子您多时。”
话落,便摆手,接过一个盒子,朝着谢隽打开,还示意着他身后摆着的木箱,低头笑道:“世子,这是咱绿城的特产,还望世子笑纳。”
谢隽不解的疑惑,此时听到他说的,心下也了然。
看着盒子里的一块块的黄金,这种送礼想与他套近乎的行为,他见的多了,如此明目张胆的还是第一次见,还送这么多,本想拒绝。
像是想起了什么,冷笑道:“我竟不知,张县令竟对本世子的行踪如此了解。”
那张县令尬笑了一声,也不知是蠢还是傻,这么多人在,竟又将那盒子,递给谢二爷,谢丛生,笑道:“可是嫌少,若是嫌少,下官再命人抬几箱过来,就当作是世子爷路上的干粮。”
谢二爷哪里见过这种堵着人,当众送礼的场面,手足无措的看着谢隽。
谢隽勾唇笑道:“是吗?那张县令命人一并抬过来吧。”
谢二爷听到他这么说,震惊的看向他的侄子,低声劝道:“不可啊,清时。”
谢隽对着他点点头,“无事,”又看着张县令笑道:“莫要辜负了张县令的一番心意。”
张县令一他这么多,脸上咧着笑,心里不禁腹诽:“这就没有看见银子不心动的人,果然啊,还真是,他瞧着这上京清正的谢世子,倒也不过如此嘛。”
像是早有准备,下面的人很快就抬过来了整整六箱黄金白银。
张县令作揖道:“世子爷,请笑纳。”
谢隽勾着唇,看了眼临夏。
临夏得到示意,将那些木箱都打开瞧瞧,对着他点点头。
见到临夏点头,谢隽手一挥,道:“来人啊,将这张县令拿下。”
此话一落,原本低着头不敢围着瞧的百姓,瞬间围成一圈,探着头瞧着。
很快从队伍中出来了几个人,将张县令摁住。
张县令从未有过如此屈辱被人摁住,瞬间怒道:“我犯了什么罪,你有证据吗,就将我拿下?”
扭头瞧向带来的官兵,喊道:“愣着做什么,他们才多少人,还不将其拿下。”
那些官兵你瞧我,我瞧你的,无一敢上前的,他一个县令,人家一个上京的世子爷,官兵又不是傻子。
谢隽低头睥睨着他,厉声道:“贪污银两,搜刮民脂民膏,罪证不就在这摆着吗?张县令,你还有何话可说”
张县令瞬间恐惧了,跪在地上求饶,以为是银子给少了,惹他生气了,忙求着道:“世子爷您大人有大量,放过下官一马,若是觉得银子太少了,下官家里还有许多,都、都给世子爷您。”
话落,谢二爷没忍住的笑了一声,“清时,他这么蠢,是如何当上这地方父母官的,莫不是这官也是买来的?”
谢隽摇摇头,他也不知道,确实没见如此蠢笨的,为了赶回去参加谢老夫人的生辰,向圣上回禀富阳之事。
他命人将张县令带上,一起去上京再让圣上处置,周围的百姓见他被押,都纷纷拍手叫好,连那些官兵也放下了手中兵刃,也跟着拍手。
耽误了好一会儿,众人才坐上了船,踏上了回上京之路。
舱房内,温蕴儿并不知岸上发生了何事,看着进屋的谢隽直直盯着自己,以为自己的面容沾了灰尘还是什么,问道:“怎么了,可是我脸上有什么东西?”
话落,就在舱房内坐在铜镜前瞧着,疑惑道:“什么也没有啊。”
谢隽走向铜镜前,看着镜子里温蕴儿,精致素净的小脸,眉眼生的极其明艳动人她的唇瓣宛若一多绽放的烈焰红玫瑰,美的张扬又艳丽。
偶尔的小性子,或嗔、或怒,或笑,一颦一笑不经意流露出的娇媚,都只属于他。
这张县令也是没白费他力气,其实从不从绿城走都可以,只是他早在要来富阳之时,就已计划了,想要将那觊觎她的张县令给收拾了,他故意让临夏早早的找了人,给张县令放信,让他给自己送银两,让他当众丢脸。
谢隽将他搂在怀内,低下头亲了亲她的发顶,柔声道:“没什么,你辛苦了。”
“也辛苦了”
后半句他在心里默默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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