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本节名为现代架空犯罪故事(大误),实则为青春期少男怀春故事,节奏冗长,逻辑欠缺,写完后发现离题但也想不出好名,所以不要有过高期待;
“熊爸爸和熊妈妈于雨天树下一见钟情,于森林深处搭建爱巢。
“熊宝宝不久后诞生于世,熊爸爸和熊妈妈将其视若明珠。
“猎人找到了他们的巢穴,掳走了熊妈妈卖入马戏团,熊宝宝因为被熊妈妈藏入树洞逃过一劫。
“傍晚归来的熊爸爸看到满目狼藉的巢穴,找到了瑟瑟发抖的熊宝宝,他安抚道:
“‘宝宝,宝宝,不要怕,我去找回你妈妈。’
“熊宝宝在熊爸爸的怀抱中沉沉入睡,等待明日睁眼一醒来,就能看见熊妈妈。”
瘦长的身影起身轻手轻脚走向房门,关灯后侧身缓缓道了一声晚安。那身影关上门,门外走廊上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卧室仅剩下一个人的呼吸声。
平稳而绵长的呼吸声倏地起伏,本该入睡的“熊宝宝”睁开眼。
暗淡的路灯光倚着窗帘,夜风自窗缝溜入此间,它于窗帘上跑动、翻滚,那光便也翩跹,也短暂自由。
尚未入睡的男孩注视着静谧之景,一动不动,宛如与夜晚融为一体。他正介于青年和少年之间,常生忧郁愤懑,又因际遇坎坷,眼下无法自已地滑入温柔、沉静、神秘的感情泥沼,如同清晨被困于床铺,午后饱腹又昏沉。
男孩从杂乱的思绪里捕捉到一封信件,信的落款是他的名字“宣”。当他意识到这封信为何物时,自然而然地任由这一块记忆碎片沉入脑海。他的脑内紧接着响起方才男人讲的睡前故事,熊爸爸、熊妈妈和熊宝宝手拉着手在他头顶转圈,今天是少年宣的生日,所以他请求那个男人在离开前给他讲一个睡前故事——实际上这算是“无理”要求,因为宣和那位名叫“菲利斯”的男人不过相识三日,甚至不到三日。
三日前,菲利斯在名为“马蒂亚斯”的账号上发布了一条短视频,意在炫耀自己的“妻子”的同时招揽家庭成员,同州邻市的宣刷到视频后即刻给菲利斯私信,长篇大论地表达自己想要成为他们的家庭成员的强烈意愿,宣本以为是什么同性恋秀恩爱的恶作剧,没想到很快得到了菲利斯的热情回应,成为“德累斯顿”家族正式成员、菲利斯·德累斯顿和马蒂亚斯·德累斯顿的第一个儿子。
菲利斯在找到完美的“妻子后渴求一个孩子,组成心目中的完美家庭。宣·贝克则渴望一个完整家庭,无论家中长辈是怎样奇怪的人,他们必须是和谐、相配、恩爱的璧人。
网线两端的两人一拍即合,一个父子仅相差五岁、夫妻相差九岁的家庭就此诞生。
宣知晓菲利斯异于常人,对方种种行为逻辑乃至在那条视频里展示的“妻子”状态都令正常人脑内警铃大作,但菲利斯拥有一具看着亚健康的身体和一张楚楚可怜的年轻脸蛋,栗发末端柔软地蜷曲,蓝眼映照出一片纯净和真诚,时常微微佝偻,说话温吞,似乎是不习惯与人交流,可能童年遭逢不幸,如今境遇可怜。
宣不在乎新认的“爸爸”性情乖张、举止怪异,甚至可能威胁自己的人身安全,因为两人位相识不到三日,菲利斯仅因为看到宣账号个人资料里的生日就提出给宣过生日的请求,当天他拿着便利店买的小蛋糕和蜡烛从邻市布莱克仕顿赶到怀特雀。
两人围坐在桌旁,纸杯蛋糕上的蜡烛光小小一团,照亮了他们的脸,轻盈、甜蜜的光仿佛照亮了整栋房子,驱散了大而空的冷清和孤独。
这栋房屋是宣妈妈的新丈夫贝克先生赠予母子两人的住所,然而贝克先生鲜少来此,妈妈也时常夜不归宿。
过去十几年,宣和妈妈吃一顿饭都是奢望,不过今年生日他倒不用空耗时间和情感去等待一个不归家的家人——三周前,他的妈妈车祸离世,骨灰被带回家安置在大厅书架上,就此,少年终于能每次放学回家就看到他的妈妈。
宣·贝克情到深处,偷偷湿了眼眶,余光看向凝神盯着纸杯蛋糕的菲利斯,少年心想:若是今日死,也好——他帮菲利斯挂雨衣时看见了大喇喇躺在雨衣口袋里的手枪。
两人一人两口分完了蛋糕,聊得不多,大部分时间是菲利斯在描述他妻子的英俊优秀、描绘他们一家三口的美好前景,他承诺宣会带回自己的妻子、宣的“妈妈”——那人名为“马蒂亚斯”,同之前短视频的账号名称一致——他们解开误会后会回来找宣,三人将会组成一个幸福的家庭,和其他幸福的家庭一样。
宣不会当面否认“父亲”的美好展望,因为那实在太具有吸引力,尽管他明白——从各个方面的细节来看——菲利斯的展望更像是幻想,视频里的“妻子”并非如菲利斯所言那般爱他、爱这个家庭,要不然马蒂亚斯也不会逃离菲利斯并且杳无音讯。
宣收拾完餐桌,拿出自己格式化后的旧手机送给了菲利斯,帮助他学习智能手机的常用功能;菲利斯像块海绵一样汲取知识,学得飞快。
回到熄灯后的当下,宣从床上起身走到窗前,掀开窗帘的一角,目送路灯下的男人渐行渐远,被街道尽头的黑暗吞噬。
宣躺回床上,辗转反侧,他伸手摸到床柜上的手机,打开短视频应用,情不自禁地点开关注列表,情不自禁地停下滑动的手指,留在界面中间的用户头像是一位金发少年在学校储藏柜前的自拍,笑容自信张扬得僵硬,短视频个人空间是激情的体育赛事、受人追捧的校园生活以及炫耀**身材的啦啦队队长女朋友,而宣只能在幽暗房间内盯着发光的手机屏幕,偷偷窥探仿佛与他两个世界的另一人。
宣咬住指关节,忽觉眼角湿润,呼吸慢慢从激烈到平静,脑海中再次飘过自己寄出的那封信——那封宁可石沉大海、杳无音讯的表白信。
少年宣的心渐渐下沉,沉入胃中,回过神来他打开手机相册,其中最新的照片是点燃蜡烛的小蛋糕,但不知为何没有一张照片拍到了“父亲”的面貌。
宣不以为意地准备在短视频应用上发布今日记录并圈了“父亲”菲利斯名为马蒂亚斯的账号,但是圈人的自动连接并未生效。宣保存了草稿,退出界面搜索该账号无果,打开私信发现那个账号已注销,那条视频自然消失得无影无踪。
宣回到草稿界面,删去无效圈人语句,给照片套上生日视频生成模版,特地视频简介写上自己十分傲娇成为德累斯顿家庭的一员。
他在发布视频后如释重负,心尖产生一丝久违的甜蜜,掺杂着胡思乱想的辛酸,闭眼入睡。
翌日早晨,宣看到自己昨日发布的生日视频观看数量寥寥,但却有一条私信留言,来者一位名为约翰的同城陌生人:
“你见到本人了!你是德累斯顿家的一员了![激动][激动]”
宣确认对方是在凌晨三点发出的私信,顺手回复:“是的!德累斯顿先生现在是我的父亲!”
约翰没有立刻回复,宣便暂时把这事置之脑后。
宣放学时从储物柜里拿出手机,一眼注意到约翰私信回复的提示,然而还没看仔细内容,一阵力撞在后背,宣猝不及防地倒向柜子,索性及时用手撑住,免得受面皮之苦。
倒走撞到宣的男生不再和他人嬉笑,转身跟面对储物柜的少年道歉。
那朝思暮想的熟悉声音让宣尴尬、害怕,他匆匆取出书包,关上柜门,一边低头摆着手说没关系,一边风似的窜出去。
那位少年正是宣·贝克的爱慕者、表白对象,名为埃莫斯·莱文,一年前转来怀特雀公立高中,三个月成为怀特雀高中备受瞩目的橄榄球新星、啦啦队员的梦中情人,这届公认的未来舞会国王。
宣不过是埃莫斯众多爱慕者中最不起眼、最难以启齿的一员。
两周前宣鼓起勇气偷偷把表白信塞进了埃莫斯的储物柜,没过多久埃莫斯独自一人找上他,在他面前撕了那封信,他说:“……我们不该再见,挺恶心的。”
宣低头没敢看埃莫斯,脸憋得通红,神魂游离,也许他反倒该庆幸埃莫斯没有当众揭穿自己、嘲笑自己。注意到埃莫斯离开后,宣蹲下身一边默默流泪,一边撕碎信纸吞入腹中,他想要把这份“罪证”毁尸灭迹,把不容于世的感情毁尸灭迹。他终于确定两人的现实关系,即便埃莫斯曾经与他在网上畅聊游戏、音乐等等兴趣爱好,甚至互诉衷肠,然而线下两人绝无可能成为朋友,谈何恋人。
埃莫斯因为宣的头像和网络言行误解了宣的性别,宣因为同为“外来者”的身份误解了埃莫斯的处境,他们终归是两个世界的人。
宣回到家后打开了约翰的留言,后者说:
“我也想成为德累斯顿家族的一员,我可以成为你的弟弟吗?[渴求] [渴求]”
宣恍然如梦般答应了约翰的请求。约翰头像是一个约莫十五六岁的男孩,金发碧眼,皮肤白皙泛红,身材瘦长苗条,笑容自负狡黠;他的身材和宣类似,外貌是宣的理想外貌,笑容让宣自惭形秽,而这样精致如娃娃的男孩竟愿意主动成为自己的弟弟。
宣不由得挺起胸膛,在镜子前生疏地扎起及肩的黑发,望着镜中那张酷肖母亲的平整面孔,镜中清秀面容的嘴角欲扬又止,一瞬笑得诡谲。
约翰在两天后敲响宣的家门,背着包入住客房。
往后一周,宣基本每天早上坐在餐桌前就看到金发的约翰打扮花哨地离家,傍晚归家两人又十分巧合地在门口相遇,偶尔约翰像是宣母亲一样夜不归宿。
宣没按耐住好奇心,在晚餐时询问约翰这一周去了哪里,因为作为约翰的短视频互关“家人”,他刷到了约翰这周到处跑的网络日志视频,每条视频都充斥着热闹的音乐节奏和炫酷的视频特效,地点集中于音乐节、演唱会和夜店,他在某条夜店视频里看到了同校同学——尤其是埃莫斯的啦啦队队长——他们表现得像是约翰的老友,头亲密地靠在一起拍摄,他们的身后就是舞台,这无疑抓住了长久龟缩家中打游戏少男的心。
约翰瞪了眼涂一坨酱的干瘪面包片,一边推开餐盘,一边冲宣挤眉弄眼:“哥哥,这只需要一点小技巧……和金钱。”
约翰详细讲述了自己构筑德累斯顿家族的计划,他的账号在一周前发布了好友征集:公开于网络征集怀特雀同龄人一道参加演唱会,路费、住宿、门票全包。为了增加说服力,约翰在怀特雀最高档的酒店拍摄的征集视频并且购买了短视频推送,仅仅一天名额爆满,他包下一晚夜店来筛选这些报名者,那夜酒水全免,不少怀特雀高中的学生报名参加,其中便有埃莫斯的新女朋友,一位宣不记得名字的啦啦队队长。
约翰财大气粗和轻松惬意的表现震撼到了宣,于是进一步笃定约翰是一位叛逆离家、无所事事的公子哥,举手投足是宣所佩服、向往的自信、魄力。
约翰上身前倾,认真道:“哥哥,我们应该给父亲和母亲一个惊喜——成为德累斯顿家族一员是多么的荣耀和幸运——为了振兴德累斯顿家族,你也该出一份力。”
宣一怔,回过神:“我能做什么?”他开口时雀跃、期待,但话一出口又即刻感到后悔和不安。
约翰摆了摆手,面上笑容不改,他说:“等我好消息。”
宣略感失望地点了点头,心情忐忑地继续枯燥无聊的高中生活,没过三天,他才意识到约翰干了一票大的。
宣瞪大了眼,看着啦啦队队长从楼梯上走下来,她冲沙发上的黑发少年挑逗地抛了个媚眼,像橄榄球赛前向观众席拉动氛围那样。
宣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离开,灵光一现想起她名字是“安吉尔”,继而忽觉浑身一阵发寒发毛,迟钝地想起这栋房子是他家。他胸腔升起一股愤怒,转头正对上倚靠在楼梯扶手上居高临下俯瞰的约翰,这个擅自将无关人士——还是啦啦队队长安吉尔——带到家中的“弟弟”。
约翰正摘下墨镜乜他,穿着棕榈树短袖衬衫和沙滩裤,宛如刚刚从沙滩露天音乐会赶回家,他嬉皮笑脸地摊手,明知故问:“你怎么这副表情?”
宣抽动嘴角,说:“你怎么把她带回家来,你们……”
尴尬的质问堵在宣的喉咙里不上不下,他没有立场质问弟弟和一个他不熟且不愿了解的女人之间的暧昧关系。
约翰收起笑容,抱臂道:“她想成为怀特雀的女明星,而我声名鹊起,为何不顺水推舟,做个好人?”
宣羞恼得涨红了脸,支吾道:“这,这不好,她已经有男朋友了。”
约翰冷下脸反驳:“你想多了,我可不稀罕送上门。”他瞥了宣一眼,走下楼梯,在最后一级台阶跳下时表现夸张得像体操运动员的落地展示,挺起胸膛,高昂头颅,“她喜欢在我的镜头前表现,那就让她多表现;她想要快速成名的捷径,那我就慷慨赠予。大部分俗人刷视频对陌生人第一眼最感兴趣的是什么?是皮囊,何况一具可供观赏、年轻、性感的皮囊。”他那头耀眼的金发得意地颤动,笑意扯起嘴角时露出尖锐的虎牙,“这是短视频热度的规则,是获取名声的付出,也是我们交易的规则。几张大尺度照片罢了,这是她肤浅灵魂妄图依靠德累斯顿家族赚取名声的代价。别活得像个保守小老头,哥哥。她甘之若醴,我们宾主尽欢,这事办得无可指摘。”
宣呆愣、被动地接受金发少年灌输观念,自认自己的舌头比不上对方的银舌头,他能勉强理解约翰那高贵唇瓣里蹦出的那些同莎士比亚般的华丽辞藻,而他做不到无理取闹,只好沉默地低下本就不高昂的头颅,望着拖鞋里看久了不像生在自己身上的脚趾,思绪游离。
约翰揽住宣的肩膀,将墨镜戴在后者的头顶,耳语:“你难道不讨厌这个金发蠢女人吗,你不想知道她向我抱怨她有多嫌弃她的男朋友吗?”
宣应激似的弹起,跌坐在地,抬起手臂下意识防卫,抬头对上金发恶魔得意洋洋、掺杂着一丝轻蔑的神色。
宣立刻站起身,闭着眼,愧疚又愤恼地吼道:“她是我朋友的女朋友!你,你不可以……”说着气势如泄气气球般瘪下去,“……别和她扯上关系。”
约翰耸肩,举起双手后退两步承诺:“抱歉,哥哥,我不会再打扰这位金发大妞了。”说完他向宣递手,“胆怯无法惊扰你的心魂,恐惧难以阻拦你的脚步,哥哥,我没有血缘的哥哥,德累斯顿家的人各个非凡,未来掌管家族的你将会凌驾于众人之上,首先——你要相信你会成为怀特雀高中的‘国王’。”
很难想象这话来自刚刚大放厥词的约翰,但调性底色都是类似的肆意和疯狂。
这是约翰的秉性。宣自一见到他就意识到了,他决计想不出如此大胆、倨骜的计划,结识网络上的陌生人并将其耍得团团转,所以宣羡慕约翰,明明两人年龄和身形如此相似,上天却没有赠予宣理想的外貌和性格。
宣摆了摆手,很快忘掉了和约翰的不愉快,但仍对自己家人和啦啦队队长安吉尔扯上关系惴惴不安,如果埃莫斯知道了这件事——宣不敢细想——如果埃莫斯气得想杀了自己,那也正常,如果他能注视着埃莫斯的蓝眼睛死去,那一定是最幸福的一天。
“我的朋友”。
宣一边走回卧房一边复盘对话,上面这句话倏地击中他的心,使他怦然心动:自己竟然无意间说出这样……不切实际的话。
我的朋友,我的朋友,我的好朋友。
泄露迷幻笑声的想象宛如阴云盘旋于宣的头顶,这段时间时常困扰他的昏沉再次攀上他的手臂,如此冰冷、柔软,似母亲尸体的怀抱。
校园传闻不胫而走,女友“另寻新欢”的消息很快传到了埃莫斯的耳朵里,准确来说,这个八卦隔天就传遍了整个校园。
宣没亲眼看到埃莫斯听到这消息时的表情,但猜想校园明星的心理活动一定很精彩,因为埃莫斯无疑会因为感情失败成为笑话——一个被未来舞会“皇后”抛弃的“国王”。
宣在角落里听到有人说看见埃莫斯和安吉尔当众吵架、不欢而散,他心中蔓延的苦涩不安遮盖过丝丝酸甜:弟弟约翰的所作所为具有非同凡响的影响力,接触到他发布的视频并为之着迷的人都好像染上了他的激情和狂傲。
埃莫斯放学后在校外拦下了宣,再次立于少年宣面前的他踌躇片刻,鼓起腮帮子吐气,挠着后脑勺,表现得烦躁、迟疑。
宣抬头谛视跟前高大青年,相较之前两人面对面那时,金发男孩又长高了,身躯健壮结实,阴影几乎能完全罩住宣,他的鼻梁高挺,眼窝深遂,淡金粗眉下嵌着一对蓝眼睛,一如宣记忆里、梦境中那般清澈、明亮,却没有温柔、深情。
一切如昨,却不复当初,现实没有如果。
埃莫斯嗓音略显沉闷,他说:“你认识网上这个叫约翰·德累斯顿的家伙?”他拿出手机,向宣展示约翰的短视频空间。
宣一怔,经过埃莫斯提醒才发现约翰的账号居然冠以德累斯顿的姓,他回过神来后紧张得吞咽口水,眼神从埃莫斯的下巴飘到对方运动短裤下壮实的小腿,估摸不可能跑过校园橄榄球健将,于是他突发奇想,打算模仿约翰的巧舌如簧劝走埃莫斯。
宣说:“我不认识他。”
埃莫斯拧紧眉头,点开了约翰账号的关注列表,滑到最早关注,底下赫然躺着宣的账号,还是互关。
宣焦躁地握紧双手,回避似的移开视线,耍赖道:“你不是说我们不要再见面么,我凭什么告诉你我和别人的关系!”
宣一说出这幼稚的反驳马上感到心虚又悲伤:他们的确是“闹矛盾”的朋友,可仅凭他一人无法化解矛盾,两人关系不尴不尬,甚至不如陌生人。
埃莫斯没有像宣设想的一般大发雷霆,反倒轻笑一声,旋即摸了摸人中,收敛笑意,他收起手机说:“你让他离安吉尔远点,别搞什么手段。”说完他头也不回地飞快离开,留下莫名怅然的宣。
宣呆在原地半晌,回头冷不丁对上约翰戏谑的眼神,约翰不知何时鬼鬼祟祟躲在距离宣五米开外的拐角墙后,被发现行踪后大大方方地走出躲藏地点。
约翰的食指推上墨镜,遮去那双相似而不同的蓝眼睛,他另一手插在卫衣兜里,调侃道:“不介绍给弟弟认识一下?”
宣猛然清醒,嘴唇几近绷成一条线,憋红了脸,一时不知道该斥责还是反驳。
约翰见他这副苦大仇深的神情,摊手暂时放过了这个话题。
宣试图给约翰挑刺:“刚才那人是安吉尔的男朋友,你不怕被他发现揍你一顿?”
约翰歪头道:“安吉尔?噢,那位怀特雀的啦啦队队长。你怕他迷上我?”
宣不高兴地抱臂,不再理睬他那招摇的弟弟,一路上却也没人认出约翰给宣带来社交压力。
宣不禁思考一副墨镜竟有如此好的伪装效果。
约翰开玩笑道:说不定他和其他结社成员有两条不能提及组织的规则。
宣若有所思又惊讶约翰真的在为德累斯顿家族发展子组织,震惊地聆听约翰讲述结社成员在自己浑浑噩噩度过高中生活时的精彩生活。
约翰说:每个家族都会有自己的规则和仪式,当然每个家族都会有异类,这是家族的传统。
宣越来越清楚约翰的说话艺术,约翰是在点宣是德累斯顿家族的异类,他之前还说宣是“保守小老头”。
不过目前,宣对这个德累斯顿家弟弟尚无不满,除了时常羡慕、嫉妒约翰方方面面的优异,但谁让他们是家人呢——只要约翰不触碰宣低得可怜的底线。
约翰习惯得寸进尺,擅长制造惊喜,惊喜的效果是蜜糖还是砒霜因人而异,对此宣保持若即若离的憧憬和警惕,世上只有一个约翰就足够了。
那个周六凌晨,不知何时归家的约翰敲响了宣的卧室门。
当时宣打算整个周末除了吃喝拉撒外闭门不出通关游戏,他一开门就看到约翰面上似笑非笑的表情,忽然心有灵犀,面颊肌肉不住抽动,压低声音问:“什么事?”
约翰开花似的展开手掌:“Surprise!”
那双蓝眼中沉淀某种未知**,精致面容搭配上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在走廊昏暗的光线下格外诡谲,飘渺梦幻的音乐自虚掩门的客房贴着地板匍匐蠕动而来,此刻门外的金发男孩犹如爬出阴影诱惑他人沉沦地狱的恶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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