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谢谢您的棒冰啊!”
“不用谢,毕竟劳烦你在这么热的天气下来送冰箱。”
“这是我应该做的,这太阳太毒怪不得您这么急用冰箱。”
俩人热火朝天的聊着。
隔着栏杆对面站在别墅门口小花园装作看风景的顾安死鱼眼。
真是用来装棒冰的?
我可真是无聊透顶了,明明都到了家门口还要在外面站了这么久也不进去。
撇了撇嘴,顾安推门而入。
没有注意到身后男人在送走快递员后,意味深长的眼神。
男人回到屋内,径直走向洗手间,通过自动感应机器往手上喷洒大量洗手液,然后无死角细细撮弄手上各个部位,用清水冲去上面的泡沫。
用纸擦拭干净上面残留的水分,他才拿起一旁的免洗消毒液给手消毒。
等消毒液自然挥发的差不多了他才套上橡胶手套开始清理这已经被污染的房子。
明明只是门口到一楼杂物间的地方被快递员的脚踏过,他却要将整座别墅都上上下下打理一番。
对于一个成年男性来说,这绝对不是三两下就解决的。
至少得耗费整整一个晚上。
要不是为了隐藏好自己,他也不会邀请任何一个人进入自己的私人领地。
并且要不是这房屋还有用,他也不会大费周折来清理。
毕竟对于谢先生来说,名下有这么多的房产,也不需要非得住这里,他大可以直接将这里以人情送给别人或卖出去。
但是钓鱼总要有充足的准备,要能豁得出去,更要有十足的耐心。
只是这鱼的大小得值得他的付出。
终于收拾好整栋别墅,谢先生脱去了已经被弄得满是脏污的衬衫直接扔进垃圾桶里。
里面被汗湿的黑色背心紧紧贴在他的肌肉上。
他拿好换洗用品进浴室将自己从头到尾清洗了一番。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从满是水雾的浴室里走了出来。
露出的皮肤上满是被擦被烫的红印。
终于得到休息机会的他,突然听到了汽车驶入的声音。
站在窗口边上,他看见一个女人在一个男人的搀扶下上车离开了那栋楼。
以俩人亲密的姿态来看,貌似是一对的。
昏暗的路灯下,谢先生以绝佳的视力通过二人的长相辨认他们的身份。
完全忽视了旁边那个男的,谢先生仔细去看那个留着大波浪的女人。
在那张特别熟悉的脸上停留了几秒,他便不感兴趣的收回视线。
在他想要拉下窗帘回房间时,对面二楼一间房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骤然亮起的灯光,让谢先生停留了自己的脚步。
看了看表上的时间,他有些不可思议的挑了挑眉。
“真是令人期待结果啊……”谢先生透过窗户看了看对面那栋别墅。
黑色的人影投映在窗帘上一闪一闪的。
“顾平,你说呢……”
顾安面无表情的推开门。
发现了一些与往常不一样的东西。
与其说是发现,不如说是这些东西主动往他眼里闯。
花花绿绿各种各样的礼品袋不得不让他想到某个虚伪的人。
特别是在离楼梯越近的地方一种刺鼻的味道越发浓郁。
啧。
他将保温杯和包随手扔在客厅的桌上,靠在沙发上。
“小贱人,你终于回来了。”
女人摇了摇手里的酒杯,靠在二楼栏杆上,居高临下蔑视顾安。
“大贱人,你也回来啦。”
顾安仰头微笑。
女人面上一顿,脸色有点难看:“你叫我什么?”
顾安脸上带着阳光的笑容,语气认真的一字一顿回答:“大,贱,人。”
“啪嗒——”酒杯碎倒在一楼的地面上。
“安安,你回来了!妈妈——”
玻璃渣四处飞溅,划破了推门而入的妈妈保养精致的脸蛋。
三,二,一。
顾安心里倒数,等着好戏开场。
果不其然就像指挥家挥下那根小棍子,大厅变成了盛大的交响乐现场。
尖锐的人声,打击的乐器。
默默戴上耳机,顾安随意玩弄着手机。
等时间差不多了,他才扮演和事佬开口制止这场闹剧。
“妈妈,我肚子饿了。”
不等妈妈有什么反应,那个女人直接像机关枪一样没完没了的说话。
“饿了,你就自己做饭去吃啊,”女人转移火力嘲讽,“都一个成年人了,还他妈要你妈煮好亲手端到你面前再哄你喂你吃吗?妈宝男一个,白长那么大的个子,嘁。”
妈妈一棍子打她腰上,让她闭嘴。
然后直接换了一张脸,笑意盈盈的和顾安说:“好的,妈妈这就去做!”
然后便一摇一摆的向厨房走去。
“呦,小贱人,你妈待你可真好啊,果真是亲妈呀,啥都要亲力亲为。”等妈妈离开,女人又不安分了。
顾安赞同:“确实,妈妈待弟弟可比你我都要好呢。”
似乎想到什么有意思的,他主动邀请:“妈妈最近研发了一道新的菜品,你要不要留下来尝一下?我亲爱的姐姐。”
姐姐甩了甩被妈妈搞乱的红色大波浪,冷眼看着他:“新菜品?不会是你那个好哥哥吧。”
仔细想了想,最近好像只有顾平那个傻子能让妈妈颇为记恨。
“小贱人,我有时真觉得你是个祸害。”
“别说我,嘶。”她揉了揉腰上的淤青。
“顾平有你这样的双胞胎弟弟,真是倒了八辈子大霉了。”
“放屁。”
顾安直接一手堵住她胡言乱语的嘴。
“顾平和顾安天生就该是一起的……”
他阴沉着脸威胁她:“下次再这么口无遮拦,就让你的嘴塞满那堆化妆品。”
氧气逐渐消耗用尽。
姐姐拼命用精致的美甲抠挖着紧紧窟住自己嘴巴的手,让鲜红的血印留在上面。
顾安在对方快要白眼翻过头的时候,松开了手。
漠然地看着对方瘫倒在桌平复呼吸。
“笑死我了,哈哈哈哈——”
姐姐笑的声音沙哑。
“就凭你对顾平做的那一切?”
“你还有脸说天生该一起?”
“你以为我不知道顾平为什么进去?”
“少不了你的助力吧!”
恶狠狠看着这个虚伪的男人,姐姐一手扶着桌子,一手指着对方的腹部。
“这里——”她喘了口气,“用你哥哥的骨肉滋养起来,感觉是不是很好啊?”
顾安往后退了几步,坐在沙发上面不改色:“自然,不劳烦您操心。”
“还邀请我喝?我怕自己被你神不知鬼不觉的暗杀了。”姐姐光明正大朝他翻了个白眼。
顾安:“你能明白就好。”
“小贱人,你真是不得好死。”
“大贱人,你也不遑多让。”
说完这句话,姐姐懒得再理他,或者是没力气再理他了。
她从沙发上的小包里掏出手机,啪嗒啪嗒敲了几下:“喂?再哪儿,我想回去了,过来接一下。”
挂了电话,她靠在另一侧的沙发上闭目养神。
俩个人之间隔了很远。
期间也没什么交流了。
没过多久,就有一个年轻的男人赶来。
顾安默不作声地看着她在来人的搀扶下出了门,然后就上楼了。
他回到自己的房间,来到浴室的镜子面前。
先是慢慢脱掉长款外套随意扔在地上,然后捞起短袖的下摆,用牙齿咬着布料。
将薄薄的一层起着装饰作用的白纱布拆开,袒露出那一大块溃烂的肌肤。
散发着腐烂的气息。
和之前妈妈眼里完全恢复的洁白无瑕的像白瓷一样的完美肌肤形成鲜明的对比。
见此,拥有这副身子的顾安倒是没有多少诧异。
他抬起那只苍白的可见青色脉管的手,上面被深深抠出八个鲜红指甲印。
八个弧度弯弯的线条,此时已经肿胀起来,像用肉红色的超轻粘土捏出的几座月牙形的小山丘。
轻柔的抚摸着坑坑洼洼崎岖不平的表面。
黑色的瞳仁里满是怜惜。
吐出嘴里的衣服,他用空余的手牵拉着。
“别担心啊——弟弟。”
“哥哥会用自己的身体好好保护这里的。”
“现在只是因为补救的时间晚了一点,时间还没到而已。”
“都怪当时的那些人,阻止了哥哥。”
“让哥哥没能救弟弟。”
语气逐渐低落下来,他心里满是懊悔。
“对了,不要听那个大贱人的话。”
“哥哥不会抛弃弟弟的,哥哥做这一切都是为了弟弟好。”
“弟弟会相信哥哥的吧。”
“弟弟会相信哥哥的吧。”
“弟弟会相信……”
嘴里无意识的重复这一句话,手上的动作从最开始的温柔轻缓逐渐变得急躁野蛮。
他空洞的眼神投在镜子里的伤口上,用指甲不停的抠弄这那片不堪入目的皮肉。
他仿佛没有知觉一般,一直抠着。
直到他再次低下头,不是透过镜子,而是直接去看那块皮肤时,才发现那块早已鲜血淋漓。
掉落在地上的白色长袖外套上印上朵朵红梅。
用带血的手背揉了揉有些困倦的眼睛,他再低头往下看时,只见白色的瓷砖上只有一件染了点灰的白色长袖外套。
而刚刚那处被抠挖的伤口。
只有几个深深浅浅的印子。
又出现幻想了啊。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