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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准备相爱的第六天

“好了。”须艽面无表情地松开手,示意解沉秋将被缠好的左臂收回,目光却始终落在自己方才留下的伤处。

解沉秋已经换好了衣物,只赤/裸着半边臂膀方便须艽帮他包扎。见状也不急着披上外衣,只温和地笑笑,在主人的注视下抓起被放在一旁无人在意的短剑,指尖轻推,剑身即如灵蛇般滑出剑鞘。

剑花在他左边掌中翻飞,灵动而闪耀,手臂线条在布带的桎梏下微微起伏。

须艽没有欣赏这一幕的余暇,他看准时机避开剑锋,一手抓住解沉秋的手腕,另一边则反手从解沉秋掌中夺过自己的护身短剑,重重地往身后掷去。宝剑随即插进榻上的被褥,裂帛声和撞击声几乎同时响起。

“不碍事。”解沉秋说着自己这样做的原因,紧皱的眉心轻微舒展,站起身将衣袍打理平整。然而下一瞬间,他就仿佛变了个人似的,连神情都在一切被掩盖完好的这刻变得疏离。

解沉秋略一低头:“世子殿下无事的话,在下便先行告退了。”

话虽如此,却不等须艽开口便转身就要离去。

“站住。”须艽冷声道,“你还欠孤一条命。”

解沉秋背对着须艽停住脚步,半晌,他的声音淡淡响起:“世子殿下想要在下怎么还?”

须艽一时气结,他分明是想救解沉秋。他们两人之间的交流永远都是这般,对方的态度始终忽冷忽热、若即若离。他以为他们已经是朋友了。他以为虽然从来不说,但他们总还是有默契的。

他确实曾经想过要划清界限,可他已经为解沉秋违逆了自己的父王。

难道是他求着解沉秋活下去吗?

“转过身来,解沉秋。当着孤的面再说一次。”须艽深深吸气,他想,如果解沉秋再拒绝他一次,他就……

“世子殿下,你应该更心狠些,至少不该介入在下与南王之间的龃龉。”解沉秋叹息,却还是没有回头,“就算你身为世子,又是南王的独子,你也依然还有族兄弟。更何况,王后身份不明这件事,永远都会是你的弱点。”

即使困居东宫,四年时间解沉秋也没有虚度,他对须艽的境况大致心里有数。说南后身份不明不过是委婉之辞,传闻多认为她或许出自乡野甚至隶妾之中。南王为抹除痕迹处死了相关人等,否则不至于全无前兆。

南王对须艽的宠爱不假,但那毕竟是生杀予夺之人,解沉秋自己的经历能够说明一切。再加上出身存在瑕疵,若真有那日,群臣未必会站在须艽那一边。

“此言本不应出自在下口中,疏不间亲。只是世子殿下既已见识过在下如今的窘境,何不早日勘破这前车之鉴。”

“我不懂你,阿兄。”良久,须艽终于出声,再次道出了他尽管曾许诺过、但极少使用的称呼,“我也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你是在暗示父王会因为对我不满意,进而放弃我吗?”须艽的语气平静到反常,颇有山雨欲来之势。

满室沉寂。

解沉秋听见须艽的脚步声离他渐远,又平稳地靠近。他方想开口,便觉后颈寒毛直竖,于是下意识陡然低身并滑出之前的位置,随即转过身重新站起。

这次他终于不得不与须艽四目相对了。

少年扬起的手臂还未垂下,掌中所握的正是此前为救解沉秋而出鞘的短剑。剑身从原本解沉秋脖颈所在的位置横扫而过,绝无转圜之意。而小世子本人,则双眼几乎要冒出火来。

须艽怒极反笑:“解沉秋,你当真是好得很!我父王好心收留于你,你倒编排起他来了。你说得没错,父王要如何处置你都与我无关,就算是将你的尸体送给西王作贺礼,也是你咎由自取!”

话已至此,解沉秋见他满面怒色,反而不禁生出一股打破须艽天真幻想的冲动。或许是压抑得太久,又或许是解沉秋也无法理解,自己的父王究竟为何会作出那样的选择。

他多想像须艽一样,能永远对自己的父王毫无怀疑。

“你就不好奇,分明有我这个世子在,解佗继位后为何西国却一如往常吗?”他轻描淡写地说着本应满含怨恨的话语。

自二人相识,解沉秋始终是一副沉着守礼的模样,但须艽与他相处日久,总还是发现过些许端倪。比如方才那顷刻间就判若两人的态度,便是南王见到了,恐怕也要惊讶一瞬,须艽却不以为奇。

这个男人的心中藏着野兽,他并不是没有恶意、没有恨意,只是这些念头都被他用道德压制,只留下一个虚伪的徒以大义为名的空壳。

尤其在须艽面前,不知是不是某种移情,解沉秋始终执着于扮演引导他前行的成熟的年长者,更不愿意将自己不堪的部分展露给小世子看。因此一旦他情绪难以自控,最终就会演变成刻意的冷淡。

只是随着年纪的增长和关系的靠近,须艽的掌控欲越发蔓延,早已对此有所不满。而就在当下,想要探知解沉秋真实的欲/望冲淡了他的怒意。

须艽阖目敛去所有溢于言表的情绪,待他重新睁开双眼,至少看起来已经是风平浪静。他随意地席地而坐,又将短剑横放在两股之上触手可及的位置,才抬头看向解沉秋。

“坐。”他命令道。

解沉秋难得没有顺从他,而是站在原地,远远地与小世子对视。

“我父王并非祖父的嫡长子。”仿佛在讲述一个漫长的故事一般,解沉秋终于开了口,语气悠远。

“理所当然,他也并非是西国王位的继承人。他有一位优秀的兄长,他们同胞而生,比世上的任何其他人都亲密。”

“我听闻过,前代西王是从他兄长手中继承的西国王位。”须艽颔首,作为对解沉秋所讲述内容的回应。

“你我都出生王侯之家,想必很清楚,王位的更迭上,父子相承是大于兄弟相继的。”解沉秋的目光看似落在须艽身上,实则不知在想什么,“然而伯父临终前,不顾群臣的劝说,一意孤行地将王位交给了自己的兄弟。”

他勾起淡淡的笑容,其中含义却复杂难明:“也就是我的父王。”

“而不是他的儿子。”

须艽露出了怪异的神色:“他有儿子?你的意思是,解佗……”

“外人以为解佗是我父王的庶子,所以我才是西国的世子,即使父王更宠爱他。”解沉秋的语气透着异样的冷淡,“伯父病重时,解佗甫生数月,其母又不过只是卑贱的西域女奴,子以母贵,伯父几乎将他们母子视若无物。”

说到这里他抬手轻轻碰触自己的眼睛:“解氏祖上本与河西的戎狄部族通婚,尽管已有数代不显其特征,但这对眸子的出现便是明证。奈何解佗的长相实在太肖似他生母,否则我父王应当会将他记在母后名下才是。”

“那也就不必立你为西国世子了。”须艽讥讽道。

不料解沉秋应得毫不犹豫:“确是如此。”

事实上,哪怕西国已经有了名正言顺的世子,即便以名分而言解佗也并非解沉秋的亲兄弟,前代西王最终还是将王位传给了侄子,就如同他的兄长当年定要将王位交给他一样。

义无反顾。

昔时的解佗就和解沉秋一样,是被亲生父亲所放弃的那个。区别只在于,一则解佗那时还是不知事的婴孩,解沉秋却早就以世子的身份约束自己多年;二则前代西王视解佗如己出,解佗却只想要解沉秋的命。

须艽沉默了,并非是他认为自己会沦落到与解沉秋类似的处境——他与父母亲之间的信任也是解沉秋无法理解的。只是他着实难以想象,解沉秋的父亲为什么会爱侄子胜过自己的儿子。

哪怕他更爱权力与责任倒也罢了。

仅仅是为了名声值得做到这一步吗?以解佗的人品与才能,前代西王无疑将西国推向了危险的境地。

“他不在意这个国家,尽管所有人都说他是位贤王。”仿佛看穿了他的想法似的,解沉秋笑起来,“他也不在乎我的母后和妹妹,他什么都不在乎。”

“别笑了,真难看。”须艽皱着眉站起身,他走到解沉秋身旁,试图去拍对方的肩膀,却被解沉秋后退一步错过。

若是方才被解沉秋如此冷待,须艽必定会当场发作。然而当他的心中渐生了对解沉秋的恻隐,他便学会了包容;甚至在他尚未触及的情感深处,他开始意识到什么是可怜。

解沉秋在他面前向来冷静自持,何曾有这般失控的时候。

但是须艽对此感到满足。

他想了想,决定不再逼迫解沉秋,又觉得时机已至,便挑了一个看起来十分温和的话题:“至少解佗应该不会对你妹妹下手?你离开时应该也特意安置过她才是。”

前代西后比她丈夫过世得更早,依解沉秋所言,这世上他最在意的人恐怕就只剩下这个妹妹了。

“抱歉,世子殿下,这恐怕与我们的谈话无关。”解沉秋下意识露出戒备之色,瞬息间便又恢复了他那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既已听过在下的经历,是否要引以为鉴自然全凭您的意志。”

“只是还请不要再干涉在下与南王之间的交易,那其中确实曾经有关于您的部分。”

“但都已经结束了。”

【关于解沉秋的倒霉经历】

这段故事有原型,是春秋时的宋宣公(兄)、宋穆公(弟)、宋殇公(侄)和宋庄公(子)。

彼时宋宣公舍弃太子与夷而立自己的弟弟为国君,等到宋穆公病重时,不顾群臣更愿意拥立自己的儿子公子冯,也要让侄子继位,为此不惜命令公子冯离开宋国避居郑国。结果宋殇公继位以后没多久就被卫国说动去攻打郑国,说动他的理由就是“以除君害(公子冯)”。不过当时郑国的国君很强势,所以没打赢。

事情发生在鲁隐公三年和四年,有兴趣可以去隔壁文看具体的,就前几章。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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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准备相爱的第六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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