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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兜兜转转

丝滑的风儿倏然转为刺骨的匕首,沙砾溅在马蹄印后,寒意无情穿过外衣激起皮肤战栗,单天籁心绪难平,浑身发热,用力抱着粗壮的马脖子。

即使是马术娴熟的侍卫也不由惊诧瑞王超于常人的耐力和骑术。

寒夜漫漫,日月轮转,人烟愈加稀少、植被逐渐茂密,浓厚风烟刮过裸露的荒渺地皮,站起一座座行军帐篷。有人想拦,迅疾如雷的马匹已越过,怀中已经抱着被风声吞掉半句的‘瑞王办事’和一枚令牌,守门小兵一愣,拔腿就往军中大营狂跑。

侍卫如热锅蚂蚁找不着是哪个帐篷,但瑞王却很快锁定了目标,跳下没停住的马一下掀翻帘子闯进去。照料将军的副官吓了一大跳,喊着‘谁!’,拔出桌上刀剑就要出招。

单天籁不闪不躲,眼睛死死钉在床上隆起的弧度上。

副官看清是他,反手收招,险些没收住,余惊未定‘咦’了一声,“怎么是你?”原来是有过一面之缘的曾猴。

曾猴认出他后自觉明白了,感动地抹了一把脸,“小兄弟,虽然不知道你哪里得到的消息,可这儿是军营,擅闯军营是大罪,你快走吧。石哥吉人自有天相——”见他动也不动,曾猴忽然就说不下去,松开催促的手转而不忍,“......算了,你要看就再看几眼吧。”

“什么叫要看就在看几眼?”单天籁低声问。

“什么?”

青年忽然扼住曾猴的衣领爆发,表情骇人,“什么叫要看就再看几眼!”

曾猴迟迟不回话,悲伤的眼神变得怜悯起来,床上的人气若游丝,单天籁不知怎地力气一卸,明明什么也没做,却倍感心力交瘁,松开手指,“我、对不起......你出去吧。”

曾猴眨眨眼,见他吩咐得理所当然,不明所以,没反应过来就被外面听不下去的侍卫从帐篷里揪了出去。

“余欢欢?你也来了。”

“嘘!”

“拉我干嘛?石哥还在里面呢唔唔。”

“走吧你就。”

忍无可忍的余欢捂着嘴把副官和嘈杂一并拉远了。

单天籁没在意,或者说帐篷里只剩两人时,瞧着对方生死未卜躺在不过三四步的距离,他的脑中‘噌——’一下,全世界声响都消失了。

“怎么就受伤了,石信升......”

低不可闻的呓语,他以为自己说得很大声,出口了才发现话语轻得风吹就散。

言语之所以存在,就是只有把话说出嘴,给人听进耳,别人才能知晓你的心意。真心实意即便再璀璨珍贵,藏在五脏六腑之下,没有谁能剖开胸腹去一瞧究竟。

所以什么都不说,就一定没有人知道你真实的心意。

单天籁陡然升起莫大的惊惧恐慌,逼迫自己迈动了双腿,慢慢地、慢慢地,几步路走了好一会儿,从高处望着床上人面如金纸的男人。

呼吸一下子屏住了。

好陌生的模样,他真的是石信升吗?

单天籁恍惚抚上他眉梢,摸到熟悉位置凸起清浅的疤痕,才敢相信眼前虚弱得仿佛一触即碎的人是石信升。他手足无措,感觉哪怕加重呼吸都可能对他产生伤害,索性半坐半蹲在空出的床侧,呆呆盯了半晌,不知道自己在看什么,又倏然想起该说些什么,说晚了人怕是过了奈何桥,那就真的找不回来了。

于是艰难吞了吞唾沫。

“石信升,我......”单天籁听到自己嘶哑的声音,竭力筹措些好话好语,可直愣愣只冲出了一句乞求,“你别死啊。”

他空落落的心顿时着了地,一句比一句急促恳求,“听到没有,石信升,你别死,你活下来,我求求你活下来。你的爹娘、你的同僚、师友,我们都希望你活着,好起来。你从小就懂得趋吉避凶,地府又冷又黑,你知道怎么选的,对不对?”

仿佛打开了开关,青年哆哆嗦嗦把手小心翼翼钻到男人身侧发冷的手掌,自下轻轻合握住。单天籁顺势膝坐在床榻下方,拿脸贴贴这只手,呵气想要使它温暖起来。“你明明从小就懂得趋吉避凶......”

他对着始终冰冷的手,出神。

“又是我害了你,又是我害了你。”

如果不是他,石信升不会再次回到边关。即便有钻牛角尖的嫌疑,可这份负罪感在一条性命的重量下高高顶起,容不得他视若无睹。

单天籁无知无觉冒出的眼泪滴在男人干燥的手背上,他同样干燥起皮的嘴唇落在湿润地方,脑海好像闪过许多两人相处的片段,又好像茫茫虚无,只留下一张如狼崽子、青涩英朗的脸尤为清晰,担忧又自责望着自己。

闭上眼,青年露出一个下定决心的笑容,“你别怕,要是你死了,我就给你偿命。黄泉路上,你不会冷。”

喃喃,“怎么样,有小爷这样的朋友,还是挺赚的对吧。”

沉寂空气宛如实体化凝固在军帐里,一个不想动,一个不能动,恍若要保持执手姿势到天荒地老。

良久。

眼皮下眼球无规律转动,男人呼吸急促起来,是将要苏醒的征兆。单天籁浑身一颤,瞬间爬起来紧紧盯着他。男人睁眼睁得极其费力,然而当他眼瞳里射进光亮,坚毅果敢的灵魂瞬间掌握了身体主宰权,驱散了命在旦夕的虚弱晦暗。

凡是个人都能看出,他从阎王爷手里挣脱回来了。

不敢置信的单天籁又惊又喜,马上要放声喊人,手却一紧。男人摇摇头,嘴型缓慢地说,‘等、一、下。’

“怎么了,你现在伤很重,有什么让大夫看了再说好不好?”手牵在一起,单天籁怕扯着他,凑到他脸侧,眼里还有几分落泪的湿润,轻声细语哄劝。

石信升喉咙里挤出无比干涩的气音,他扯动嘴角,想抬手,发现不能后改为艰难地动了动下巴,单天籁立刻把耳朵凑过去,听到他断断续续说,“天籁,没有什么比死更可怕,我以生死为代价,换你再相信我一次,好么。”

什么东西都有个代价,当代价过于沉重,人们便会极力抗拒和防止其发生。石信升的意思是,若他再兴起背叛的念头,就会想起生死一线的代价,这是他特地给青年吃的一颗定心丸。

如果你无法再相信我,那么加上沉山重海、和我轻飘飘的小命,是否能压制那份不安全感。

如果欺骗阴影萦绕不散,那便以更宽大的存在笼罩其上。

——证明我,真心爱你。

“你疯了?”万万没想到他醒来第一件事要说这个,单天籁瞪大眼睛一愣。随即,他怔怔问,“你听到我说话了?”

胸腔剧痛,约摸肋骨断了。石信升沉沉吞吐出一口浊气,感觉腰间有热液渗出,却若无其事勾起嘴角纠正,“生死相随那叫殉情,天籁,”他黑眸锐利,如雄鹰抓住猎物叫人避无可避,又吸了口气,说得磕磕绊绊,落在单天籁耳朵里振聋发聩、隆隆作响。

“——朋友之间可没有殉情。”

他昏迷了三四日,先前战场上更没有可供梳洗的间隙。因此半茬胡须、蓬头垢面躺在床上,实在称不上英俊迷人。更糟糕的是动弹不得,只能望着青年倒退了半步、险些踩到泥泞的衣角,复而站稳,立在床边静静地垂眸。

石信升一鼓作气势在必得的气势渐渐化为踌躇与不安。

片刻后,疲色不掩俊秀的眉眼倏然一松,脸色变得极尽柔和,单天籁掀眼,水青分明的眼瞳望回来。石信升触及,就像被火烫了一下,心跳不由自主加快,响如擂鼓,忽然口干舌燥,疼痛不堪忍受发作起来。

单天籁无奈叹了口气,略带几分自嘲,眼睛却弯起来。

“兜兜转转,还是被你吃死了。”

“什么意思?!”石信升敏锐察觉到话里的松动,顾不得伤体沉重,伸着脖子急切讨问,“你说明白,你是不——唔。”

一分一开的唇被柔软触感堵住,男人极缓慢眨了下眼。

很快分开,青年耳根泛红,仍旧强硬地把一瞬不瞬看着自己的男人压回被窝,往下瞅见迅速染红的被褥,皱眉,“好了,不许动了。让大夫来看,你要是不好利索,我怎么带你回京,”他匆匆撩帐出去,强作镇定瞥了一眼,“要没好,你自己看着办吧。”

石信升呆了,任由别人进来,一听一个指令。直到大夫欢天喜地喂了药,换了纱布,才解除僵硬般猛地一挥拳,乍然惊醒般兴奋低吼了一声。

大夫收拾物什的手一抖,受惊的眼神像是在说,将军疯了?就见素来受爱戴的石将军双眼亮着激动灼热的光盯着他。

大夫为医数十载,第六感奇绝,不由防范地后退一步。

男人神情热切向大夫伸出包扎好的手——

就当大夫悄悄在身后握紧水盆,打算大不敬给将军来一下时,就听石信升郑重托付道,“章老,我下半生就靠你妙手回春了!”

子孙满堂的军医目光震惊扫过被子,这......

老夫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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