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能特务科监狱内,最后一位罪犯已经断了呼吸,伴随着刺耳的警报声,狱警们带着医生冲到了狱房门口试图抢救,在半小时的抢救后还是宣布了死亡。
在太宰治到达监狱后,种田长官调出了最后一位罪犯死前24小时的监控,由于监狱的离奇死亡事件,异能特务科不得不对还活着的犯人进行24小时无间断的监视。
太宰治用16倍速看完了一遍监控,又拿起医生的死亡鉴定报告,翻到死亡原因那一页:除对死者进行心肺复苏、体外除颤外无其他外力作用导致的伤害,除对患者进行肾上腺素注射外无其他外部注射针口。初步推测死亡原因,无法推测。
太宰治从报告中抬起眼看向种田长官:“法医开始检测了吗?”
种田长官点头,神情严肃:“已经第一时间送去法医那边了,但是就过往报告来看,法医也提供不了什么帮助。”
太宰治思索了一会,问道:“听说去年异能特务科把一位特殊的侦探列为一级危险异能者,他难道不是最适合解决这种问题的人吗?”
“你是从哪里知道异能特务科的秘密卷宗的!”种田长官眉毛倒竖,没一会又像是自己说服了自己,“港口黑手党的情报来源还真的是广泛啊。”接着种田长官解释了不找那一位侦探的理由,“事实上那位侦探也在我们的嫌疑人名单上。”
绫辻行人的异能力「Another」在确认目标为犯人是会无视因果与物理障碍,扭曲一切概率让目标“意外”死亡,虽然在死亡的方式上与监狱死亡案略有出入,但“犯人”、“死亡”这两个关键词已经能将绫辻行人列为嫌疑人了,排在第一位那种。
作为太宰治的洗白条件,让异能特务科弄清楚「Another」与「人间失格」这样的异能力是否冲突,绫辻行人是否为监狱案的凶手这两点才是最重要的。至于作为犯人被关进来的太宰治能否活下来其实异能特务可并没有太多的所谓,哪怕太宰治拥有过人的智慧与异能力「人间失格」。因此异能特务科将这个案件交给了太宰治。
太宰治瞬间猜到了绫辻行人的异能力,他一边分散心思在想如果让绫辻行人认为自己是犯人,「人间失格」能否抵挡住这种死亡,一边回复种田长官:“我明白了,那么属于我的房间在哪里?”
“跟我来吧。”种田长官领着太宰治往监狱里走,直到一个房间前他停下来,“就是这里了,其他的房间都装有监控,这间的监控已经让人拆掉了。”
太宰治走进房间,在朝南的墙上留有不可开的窗,从室内望去只能看到一块黑色的天。窗下有一张桌子,桌子上有台灯和要换的白色狱服,靠着桌子的只有铺着白色床单的单人床,床尾有一扇门通往洗手间,入目全是白色的让人感觉很不适。
太宰治去卫生间将衣服换了下来,放到镶嵌在墙中间的托盘上,托盘旋转将衣服带出房间同时将食物、水、绷带和监狱案的卷宗送了进来。
如果早知道要在这种地方待两年,太宰治心想,不如换个地方重新开始。
话虽如此太宰治还是拿起了食物、水、绷带和卷宗,坐到桌前开始研究这个案件。
监狱是十年前建成、约七年前才开始作为非异能者监狱收押犯人,且只收监死刑犯。但由于日本每年执行死刑的人数并不多,于是监狱里关押的死刑犯逐渐增多。
监狱内最早的一件“无疾而终”居然是两年前,之后半年死去的犯人共三位,但并没有引起什么注意,监狱里的死刑犯那么多,只要不是犯人之间的斗殴致死狱警们往往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第一年下半年死去的犯人甚至比上半年还少了一位,狱警们按照流程通知犯人家属,告知家属情况,然后提交报告,将死者们的房间空出来准备收押新的犯人。上层的警务人员也并没有在意,一切合乎流程。
第二年前11个半月“自然”死亡人数变共10人,但有上一年的前车之鉴,大家虽惊诧但还算镇定,直到下半月死去的犯人突然增多,仿佛刚为上一位犯人办理好后世,下一位死者的尸体已经在牢房里躺了许久了。狱警们惊恐地向上级报告时,“自然”死亡人数已经超过了日本十年来的执行死刑的总人数了。
也因此除了最近半个月外,前一年零十一个半月的时间都没有详细的病人死亡时间,卷宗记录是法医按照肝温推测出来的。这将近两年的时间内死者死亡时间看上去并没有什么关系。太宰治将这一叠案宗放到了一处,然后仔细阅读近半月的卷宗。
监控室内,种田长官看着监控里坐在桌子前看案宗的太宰治,他不清楚为什么,在外有武装侦探社的江户川乱步,内有绫辻行的情况下,军警那边会把这个任务交给太宰治。哪怕怀疑绫辻行人有凶手的嫌疑,也可以将案子委托给武装侦探社来调查,但他并不是一个喜欢刨根问底上司决定的人。
种田长官见太宰治的桌上还有几卷绷带,问随行军警,你们连这也嘱咐了吗?
军警点头,将委托书递到了种田长官面前。
种田长官摆摆手,说自己也是随口一问。他并没有时间一直在这里监视太宰治,留下军警这里监视后就回去了。
在监狱的第一晚,太宰治没有休息将卷宗都看完了,事实上哪怕对事件的推理他不如江户川乱步,当这么多的线索放在眼前是还是可以轻易得出结论的:有两拨人在两年前就做了一个局:一拨人只负责杀掉监狱的犯人,另一拨人把案件交到了太宰治手里——否则案件早就交给绫辻行人或者江户川乱步了。
但是太巧了,在mimic踏上横滨开始,监狱死亡人数就开始大增,在太宰治决定叛逃港口黑手党时,这个案子就变成了太宰治洗白的机会。
显然把案子交到他手里的那波人是想帮太宰治的,坂口安吾外,太宰治认识的只有条野采菊那位军警了,他显然是不会做这种事情的。
太宰治用托盘将卷宗转了出去,并要求查看近两年的监狱探视登记表。很快他的要求就被满足了,转盘转回来的时候除了探视登记表外还多了探视申请表以及一份蟹柳蛋黄三明治。
一直自认是猎人的人,忽然变成了别人的猎物的感觉可真糟糕啊。太宰治一边咬着三明治一边这样想着,得快点找到监狱里的老鼠,然后就可以找到与老鼠合作的人了。
浅金发少年在夜幕降临前发出了一个短信:Merry Christmas.
对面很快回复:And Happy New Year.
柯布把手机掰掉,将里面的定位芯片连同电话卡一起冲到下水道。
费奥多尔看见了那句圣诞快乐大笑起来,圣诞老人的存在已经被证实了。他抬头看向监视屏,看着监视屏幕里的红点消失,也许以后还有的是机会合作,来日方长盗梦师。
在龙头战争后,费奥多尔发现了在港口黑手党捣乱的盗梦师,费奥多尔邀请盗梦师与自己合作却被拒绝了。费奥多尔并不着急,因为他已经找到了盗梦师躲在哪里——军警。
既然人在军警,那就不用担心没有合作的机会。但费奥多尔也没有想到,合作的机会来的这么快。
费奥多尔接了盗梦师奇怪的委托:在港口黑手党取得异能许可证时,给政府找些麻烦。
对费奥多尔来说,在耕耘多年的远东之地闹一些动静很简单,但又要引起政府的注意就要稍微斟酌一番了。
费奥多尔问盗梦师:军警的人为什么要帮助港口黑手党?
盗梦师说这与他无关,问费奥多尔接不接受委托。
费奥多尔接受了这个赌气一样的委托,因为恰好,他有些消息需要政府里的人来帮他求证。
很久之前,费奥多尔的另一位远东之地的合作者,为费奥多尔提供了一个有关圣诞老人的传说:远东之地的圣诞老人能满足人的所有愿望。这个消息让费奥多尔很在意,如果圣诞老人真的存在,费奥多尔会不惜一切代价抢走远东之地的圣诞老人。
可惜的是,魔人伸出去的试探的爪牙都被合作者斩断了。
所以费奥多尔要和盗梦师进行一个交易:由费奥多尔吸引政府的注意,让盗梦师去探寻圣诞老人是否存在,如果盗梦师对圣诞老人也感兴趣,费奥多尔不介意多一个合作伙伴,这是一举多得的好交易。
所以费奥多尔为了能保证计划的顺利实施,甚至不惜再次踏上远东之地,帮助盗梦师吸引政府的注意。
在横滨的外部权力互相掣肘的时候,最能吸引政府注意的,当然是内部势力的叛乱。费奥多尔的计划就是:找个政府里的人,提早杀掉一些早晚会死的人——比如一些死刑犯,既能吸引政府的注意,又不会让另一位合作者不高兴。
顺便费奥多尔将这个倒霉蛋选定为了:绫辻行人。
为什么是绫辻行人呢?
绫辻行人的异能力对费奥多尔来说,就像是一只落在了蜘蛛网上的鸟,究竟是蜘蛛网够多能拦住那只鸟,还是那只鸟一口吃掉蜘蛛脑袋都尚未可知。
他对政府来讲也如同悬在头顶的达摩克里斯之剑,哪个政客手里是完全干净、经得起绫辻行人的异能力审判的?因此,绫辻行人是最能挑动政府敏感神经的那个倒霉蛋。
整个计划就像把大象放进冰箱里一样,只有三步。
第一步:控制横滨的死囚监狱。托远东的合作者的福,这只用了费奥多尔不到一周的时间。
第二步:让政府给绫辻行人套上脚链。
于是,绫辻行人的信息被不经意的摆到了政务面前。异能特务科惊觉如此强大的异能力,居然完全是以个人的原则底线与正义为约束,倘若哪天原则变了,那这柄刀是不是就要插到自己的心脏来了。被政府忌惮的后果就是在经历了囹圄岛杀人事件后,绫辻行人被政府监视了起来,哪怕他本人并不在意这监视,还能经常溜出去自己的住所,但金色的鸟终归是被套上了脚链,目标达成。
最后一步:判断港口黑手党何时取得异能许可证。
比起把鸟关在笼子里,这步也算是简单。费奥多尔是收集情报的顶尖高手,同时拥有者超脱常人的智慧,轻易就推测出了:港口黑手党利用清理mimic这个条件来获得异能开业许可证。可以说在安德烈纪德的脚踏上远东之地的那一刻,盗梦师的委托费奥多尔已经完成了九成了。
费奥多尔做完了该做的,就开始静静期待盗梦师的成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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