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小说尽在梦远书城!手机版

您的位置 : 梦远书城 > 宫斗宅斗 > 盗墓笔记bg·隐秘的时间之后 > 第132章 橄榄枝

第132章 橄榄枝

20世纪50年代,一艘从中国北部海域驶向太平洋彼岸的游轮。

一个老外承载半舱货物,坐在甲板的一位置,似乎是在思考。

几天前,因为一些事情,情况莫名开始变得不可控。他大概知道是什么原因,因为那与他有关,可他想不到整件事的起点。就算起因是他,前后的联系,好像也没那么透明。

很多东西他想不明白,也看不懂,不过现在回顾,他也没必要自我复盘。毕竟他和长沙的仇,结了不止这一回。

名单上的人能留多少,要看张启山。

只是作为旁观,一股莫名的不安,让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也在其中。

想着,他再次看向那个随身携带的箱子——一张帛书,一份报告。报告是开端,帛书,只是分支。

但那张帛书……他现在居然有点不敢碰。

里面除了吴老狗那份,现在还多了另一个,更古老的东西——一个,皮封。

恐惧。里面同样是一张丝帛,两者似乎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但裘德考对此完全没有印象。直到上船再次打开,那东西就在那里,没有征兆,但又好像,刚刚好。

在中国做传教士多年,对于中国的古文化及民俗研究,裘德考自认,没人比他更清楚。

然而现在的情况,他不理解,也不想理解。因为那让他被迫想起,日本人当年在长沙,他跟着九门的一段特殊经历,而神经紧绷。尤其是那个很不可思议的山寨。

《鸠山》,跟那两张帛书一起,现在就在那个箱子里。不过日本人最后炸了那儿,也治好了他。只是,一个凭空出现的皮封,没人知道刺激他的点在哪儿。

裘德考没有缘由地发疯,砸碎了当时船上任何可以反光的物品,被船员强制打了安定。

也许是个人内心矛盾的分裂,私欲的渴求,让裘德考几近奔溃。

无故窥探的一角,理智告诉他,不该再往下,但大脑里另一个‘思绪’,始终拉着他,不断往另一个方向靠。毕竟他非常清楚那两张丝帛意味着什么。

人类在面对生存的选择时,始终无法避免,那方来自内心深处,利益与**的偏移。

他没有维持最早的理性,接受了这样的‘现实’。皮封,成了他解开战国帛书的关键。

作为交换,其后更深的秘密,裘德考也知,自己这辈子,无法解开。而那来自张家古楼的两个圆环,是他其后唯一可以触碰的边角。但这样的窥伺,也满足了他当时对所有未知事物的好奇。所以在那之前,他去了西藏,也去了,更多的地方……最后,他选择封闭这段信息,没有告诉任何除他以外的二号人物,所有有关那份皮封的事。

后来,皮封丢失。没有惊异,裘德考将这段秘密,成功带进了坟墓,也阻止了当下一切调查。

‘我好像,看到了。我知道我不该看,可我控制不了我自己。那些东西……我不知道该怎么描述,但大概率,我是疯了……

按中国人的说法,这是一种叫因果的东西,很神奇。吴老狗的帛书在我手上,那帛书就该是我的,秘密,必须由我解开,不存在偷盗;相反,吴家应该感激。毕竟那张帛书,依靠他们当时的能力,可能很多年都无法解开,但我有。

这东西,或者说这个秘密,它选择的是我,而不是九门,那就需要我去推进,而我也正好需要它。

这样的进程之下,我知道我会经历很多,除去议论的言语,我只当那些都是一种线索,以及对我的一种鞭励。

后来秘密解开,其实不算完全解开。我只看到帛书的30%,而答案,好像也仅此而已。因为没办法再继续,于是我解决了一切。

只是,当我终于可以坐下来好好思考,发现,其实我并没有从这一切中摆脱。有的事情,似乎从一开始就不合理。当然在此之前,我对这些并不了解,我只是一个传教,不过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我踏入这片土地之前,就总是有意无意地从我还未接触的未知之外探头。

它知道所有,它在看我,而且无处不在。我不确定那是什么,但这突如其来的灵感让我毛骨悚然。

它似乎知道我是谁,我是为什么而来;它在制作一种引导,或者说,‘它’在勾引我。

以至于在此之前的岁月,我一直以为那是我的**以及我的私心驱使。

可能有人觉得,这是我在为自己的行为寻找托词。我不怪他们,当然也并不觉得奇怪,毕竟他们没看到我看过的,不理解也很正常,我不在乎他们的看法。

后来我重新写下我的经历。除去合理,不对的,就只有我的感觉。于是我开始寻找,和我一样的人。有人说我疯了。我对他们讲述,我第一次在那儿看到了我的命,或者说,我的未来。

如我所料,没有人相信。这很正常。毕竟谁会相信一个疯子的话?

于是我开始闭嘴,也开始思考,是否我真的疯了,可我也只怀疑了一刹。

我不质疑我当时的经历。但一切,就好像是早就定好的。我的疯狂,没有人在意,我只是个无声的呐喊者,他们看不到我的绝望与痛苦。所有人,都被蒙蔽了‘耳朵’,好在还能‘看得到’。可我没有证据。

没有证据的说辞,没有人会信。而我和那些看不见的关系,逐渐微妙。

于是,没有帮助,我打算自己调查,但后来,我仍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

我所述的经历,都不能证明我的说辞和想法。我失去了我的思想逻辑,并又一次对自己的所见所闻产生了怀疑。

可就算这样,我也非常坚定我当时的经历不是错觉。如果当时有谁和我一起就好了,我想对方也会和我一样,被那些奇妙的事情所吸引。

于是没有论证和论据,我也没有考虑太多,也不打算再解释。毕竟那是我的宝藏,全世界,好像就只有我一个人,是那个疯子。

起先我也想过,是否是我的幻觉出现了问题。当然,作为这个世界的一员,我相信这个世界上,有很多非自然力量的存在。但当地传说,只有死人才会出现在那儿。我看到了自己,那是否意味着,我已经不是我?可我依旧能感觉到自己的存在。

后来有人说,这是一种诅咒。我不相信当时那种说法,但我也开始自我麻痹,不想再议论太多。这些,就只当是我受陨石影响,精神受到干扰。毕竟这样的磁场影响,在世界上很多地方都存在。很快,我开始自我说服。

后来很多年过去,当我逐渐开始遗忘当时的恐惧,并开始接受那就是我的一个梦,现实却又一次和幻境重逢,重新摆在面前。

那种感觉又来了。

我想在那样的情况下,谁也不会保持绝对的理智与冷静,会相信,这就是所谓的命运使然,是上天派给你的任务。包括我曾在幻境里看到的,那个一闪而过的皮封。

一模一样。

一切,就好似幽灵一般,一直伴着我,没有消失,只是一直保持沉默,在它们需要开口的时候,才会拍着我的肩膀,和我说,好久不见。就像我的一个朋友——一个看不见的朋友。

于是我不再去想,在那之后,我第一次感觉到,有什么‘东西’一直在我周围,‘它’知道我在想什么,知道我会怎么做,以至于我无处遁形,这让我非常恐惧。

我感觉我被人‘监视’,我很紧张,感觉大脑快炸了。可我找不到紧张的理由。

后来我的医生告诉我,“或许你可以试着放松,试试,接受这一切……你可能觉得,这与你所接触的一切背驰,但你有自己的想法,这点很好。你可以当这是一本小说,你只是看入迷了,毕竟谁都会想象,自己是超级英雄。故事之外,你还是你,这点没有变。你依旧存在。所以,不要抵抗,继续试着,接受它。”

听完他的话,那一刻,我忽然明白,其实一直以来我都是高兴的。

我不知道我的紧张焦虑是为了什么,但此刻我明白,其实我一直在等这句话。我希望为自己找了一个旁人理由,掩盖我最真实的内心,我是虚假的,我用这种方法,掩盖了我内心的兴奋与激动。

其实这不该是我。可我知道别人不知道的秘密,就像一个藏了糖果的小女孩,我要表现出我的不高兴,很平常,这样他们就发现不了。我知道那是属于我的,而且只属于我,所以我非常幸运。尽管我不相信那就是我的‘未来’,也不相信那是我曾经重复的人生。就像到现在,我依旧觉得这一切非常荒谬。可你又不得不承认,那些确实都发生了,那仿佛是一种‘预见’。所以我的好奇,让我疯魔。

我不敢说我发现了什么,因为至此,我还是什么都没有看到。也许在清醒与模糊之间,那真的只是我的神经错乱。

只可惜我的身体,早不似以前。我每天都在清醒与混乱之间保持理智。

当然,我还是选择相信我的信仰。我感觉我应该是被人算计了,也许是吴老狗,也许是九门。

他们知道这些,利用了我,但后来好像不是。我看到他们的下场。作为老朋友,我只觉得唏嘘……不过我也知道,我的结局比他们好不了多少,但我至少走到了最后,也看到了这世界,绝对不一样的一面。

他们和我一样,都被‘蒙蔽’。只是,我和他们最后的选择不同。

尽管我知道这样的自己很不对。但我想不光是我,应该是所有人,最后都会有所察觉。

‘厄运’似乎从什么时候开始,就一直在,直至死亡;但又或许,那才是开始。

过去的人似乎发现了这一点。所以那串数字,从皮封而来。我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只是所有东西,都在一点一点被挖掘。你没办法论好坏,它是历史,也是宝藏。有‘人’在为我们开门,‘它们’是老师,一直,在‘教’我们怎么做,所以我们都在进步。但说实话,这不是一个好兆头。而我,只有那一串数字。

——————02200059——————’

……

我和那个人‘第一次’见面,是在与阿宁结婚后一个月。因为一起事故,三小只不知去向。

二叔掐断的线还是没有起到作用。现实,‘被迫’将我推向新的谜团。小花胖子他们,一个也没逃脱。

我不知道这时的我们,究竟有什么联系。关于裘德考的遗述,我也是在多年以后,才得以看到。也明白当年,他作为一个‘局外人’为什么会知道那么多,当然也包括九门之外,所以他比我更早去了那些地方,甚至是墨脱。

至于九门,到现在,我也不清楚当年的他们到底经历过什么。毕竟往事不可追,我对那些早已掩埋的过往也没兴趣。

其实,也不是绝对没兴趣。只是我在小花身上,明白了执着与好奇的代价;也明白,我那些年的坚持到底做了什么,以及,他之所以会一直这么做的原因。毕竟很多东西,不是我们想不想就可以去制止和无关的。

‘与其坐等那一天的到来,不如主动往前,看看‘对方’到底能把我们推到哪一步。也看看我们,最后究竟会在哪儿倒下。’

但可惜,我们都试错了。

这是一场没有意义的‘表演’。我们甚至连最初的对手是谁,也一直没有一个清晰的认知。

出题人不是我们。

但现实就这样否定我的过去。我接受不了这样的结局,也承担不了这样的后果。

好在曾被人议论的那十年,我不后悔。因为我如期实现了我的约定,接到了我的承诺。我们,就此重新开始了一段生活。

只是,当一切发生巨变,也许是它们发生得太慢。慢到,我什么都没察觉,但又或许是其他事,转移了我的注意。后来一想,其实当初的我,真的什么也做不了。我的‘选择指令’,永远只会通往一个结局。

我们所有人,只是一个引子。小哥也是。

但这个引子给我,或许就像三叔说的,应该早点掐断它。可他们没有,我也没有,小花也没有。

我想挣扎,因为我还是喜欢,现实存在的感觉——毕竟活着,没什么不好。三叔,应该也一样。只是我他始终见不到,但我离他一直很近。他说,‘有的秘密,一直浮于水面。你不看,不是因为你不在意,是因为你不会。’

我不知道那是什么意思。而爷爷的笔记,一直在。当然,我周围的每一个东西都很特别。二叔也做了很多补充。只是那些补充,并不是为了我。

我不知道这老家伙为什么永远只留给我最少的那部分。

也许是他没想过,我会发现什么。也没想过,我会再进来。

有人说,所有的偶然,都是必然。

聪明的人没有上盘,被动选择。旁观者,都在等一个时间。

观众,都只是在看戏而已。有人组局,负责平衡。

我有‘入场券’,而我,一直都在自杀的路上。我不知道自己什么位置,我是被推上台的,其实我连个看戏的‘路人’都算不上,也没兴趣参与更多的事,但我需要一个定位,至少让我可以思维清晰,看到与我有关的他们,在哪儿落座。

毕竟在我最初的认知里,至少那些都与他们无关。

等找到他们,我会退出,毕竟我们真的什么也不知道。

这把年纪了,谁都伤不起,也玩不起。秘密再多,我也不想探究。但……老子一步一步让,结果都他妈是放屁!

……

‘被迫溺水的人,不会有谁无故好心,主动伸手。但也只有在那样的情况下,有人才会实现前所未有的和谐。那是一种非常暧昧的关系。没人会希望你好,可又不想你离开。

更何况一个外来者。不是你的圈子你进了,后果,你要承担。但这的确是一个意外。

看不到的引路人给你带错了包间,责任不在你,可观者只看到你。

就算你什么也不知道,进了门,就没有再退出的意思。要知道,长时间沉寂的死水,有新的水源进入。活性,比你想的有意思。

所以,永远不要相信来自陌生人的善意。这里没有所谓的好坏。给你引路的人,只是做了干扰,但那更多的,是你自己的选择。你其实可以避开,在那儿你应该左转的,可你选了另一边。

说明,你其实也很好奇。有人利用了你的想法,也利用了,你的人性——

吴邪,你太透明了。’

……

“你觉得你们被针对,吴邪是特别的,你的朋友也是特别的。可惜,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很特别。现在你们经历的,不过是你们的家庭、环境造就的结果,当然,也有你们自己的抗争。

这世界上,每个人,有每个人的角色。你们的故事比大多数人精彩,但那更多的,是别人赋予你们的眼界,也是你们自己的选择。可是选择,哪一个又不是别人给与你的?

你可以说你不选,但谁知道,你不选,又是不是对方给你的其一。

所以无论如何,我们都处于被动,我们是这个世界的最下层,这点你改变不了。

或许你觉得自己可以摆脱这样的掌控,但谁有敢保证,掌控之后不会依旧是掌控?所以年轻人,有些东西,你永远也逃不开。就像九门,无论当时的他们选了哪一个,最后,也还是一样,这点不会改变。

这里,答案永远没有对错,但他们至少走了一段,给你们留了很多,尽管那是对方抛给你的命题,他们也一直藏得很好。

可是你挖出来了,那怎么看,取决于别人想让你看到什么。但答案,你永远解不开。因为,他们也不是出题人。

这里不仅包括你,也包括吴邪,包括你们所有人。”

“你想说什么?”,解雨臣道。

缩在木椅上的老者哑声讪笑,体态瘦削,感觉有点营养不良,枯黄的手一直在抖。

他窝在椅凳上,抓着面前的椅背,始终与后面的人背着。没有遮掩,**全身。宛如一只剥了皮的猴子,但又白得异常。也许是常年不见光的缘故,他连头发和胡须也没有。脖颈上的铁环,磨出陈年血痕,锁住了他的‘自由’,独自缩在昏暗的角落,既没有回答对方的话,也没有保持绝对的安静,毕竟整个地下空间里,就只有他和后面的粉红衬衫。

“你应该,去找一个人。”

……

壁炉,橘红摇曳,巨大的落地窗内,两人隔着一条方桌,相对而坐。

阴雨的天,黑池,沉寂无波,犹如一块巨大的镜面,反射天幕。

解雨臣坐在那里,对方也一样。很久也没有人主动打破这份平静。

说实话,他也没想过自己会来这儿。这跟他平时接触的,完全是两个领域。但眼下这是有‘人’给他,唯一的线索。

“你好。”

……

‘我们需要一步步,按对方设计好的来。’

‘那么,我等你来找我。’

梁利凝眸静视,他不喜欢生面孔。更何况,对方没经过他的允许,进入了他的领地,这让他很不悦。

“我给你十五秒时间,离开我的视线。”

……

薛五出手,小花不在,加上越南,吴邪不想让他分心,九门不该再卷进没必要的漩涡,这是吴家内部的事,那他需要新刀。

阿宁的回击,锋利又漂亮,极具针对。

两方摆在明面上的对垒,没有硝烟,只有激烈。

砸铺子,断货源,抢人,抢活,抢地盘,无所不用其极。现实版的‘合情合理’、‘握手言和’。

“想彻底断了这条线,我来做这个坏人。”

“你和吴家什么关系?”

包间一片祥和,阿宁走到门口,淡淡回应。

“路人。”

说完,径直离开。

那么,争抢继续。薛五从头至尾没有直接参与这场战役,他的烟雾弹散得很好。毕竟他的目标从来不是这些,当然不在乎那部分损失。只是吴邪没想到,这家伙的目标居然只是那本笔记,并且答应一定会归还。拍卖价,只是阅读价。

那么,鱼饵上钩。

好奇、疑惑先放一边,价格抬得合适,谁也别跟钱过不去。毕竟接下来,玩的就是一个心跳。

胖子之后开销大,喜来眠还有吴山居后续建设要的是资金,先给个复印件,对方也没说什么。

胖子一听,炸了,边拍桌边骂。

“小天真,你丫真是越活越天真,他妈还真是一个敢要,一个敢给。而且,老子要养你?!他妈,我养你好吧。”

吴邪知道胖子什么意思,但他并不担心薛五。和三叔相比,二叔手底下的人,谁都不是王八邱,这帮人不会莽撞亡命,老狐狸教出来的人,能跟着他走到现在,还能对着干,不存在简单角色。

‘笔记,我现在闭着眼,倒着都能写出来。薛五现在这么大费周章,就只是为了看一看。我突然也好奇,他想看什么?’

胖子还在骂,说他没脑子。吴邪想着就笑,如果可以,他也希望对方粗鲁点,这样他就可以说服自己,随便找个理由不分场合地宰了薛五,抬脚踹他脸上,然后埋沙子里,吸干他,但薛五并没有这样,主打一个礼貌回应。

吴邪其实也可以不用理会,不过……

‘钓鱼嘛,有点耐心,再多点信心。话都说到这儿了,陪一个。’

原件,和复印件一起打包送去,胖子气疯了。但薛五那边似乎也没有什么反应。他把笔记翻了一遍又一遍,脾气逐渐暴躁。

“五爷,会不会您要找的东西,不在这上面?”

薛五眯眼看着。

要知道,那个‘人’不会出错。应该是哪里出了什么问题。

想着,薛五再次翻看。就算用了特殊仪器,最后也是疑惑满心,抬眼看向前方。

笔记从老爷子走了之后,几乎就一直在吴邪手里。但现在……上面没有他要找的。

他不怕吴邪撒谎,因为没那个必要,估计那小子也很好奇。那这情况,只可能是有人知道并且动过那本笔记。但也不排除,吴邪在这期间自己发现了什么。不过那几乎不可能,不然吴邪也不会混成今天的样子。

他记得,那似乎是一个记号,或者说,一个卦。这是一个交易。

‘吴三省?还是吴二白?’,薛五想,‘吴三省虽然厉害,但成不了气候,从小到大,这家伙只负责吸引视线。一个被宠坏的少爷,待在外围,纨绔不正经,很正常。但谋略,胆识,感觉比其他人高。那么,那些自以为聪明的人,自然会以为,他才是吴家最厉害的角色,那重心,自然会往老三身上,但老二……’

这时,边上有人挂了电话进来,附身在他耳边小声提醒。

“五爷,监狱那边,还是没消息。”

薛五眼神一变,转头看向香案上的关公,几秒沉思,将手上的东西一摔,往后一靠。

“送回去。”

“是。”

之后笔记返回,吴邪皱眉拿着,胖子挤过胖头,两人表现出了同步疑惑,吴山居的资金瞬间到账。

“这黄鼠狼,吃鸡吃出觉悟了?”,胖子道,“开眼了?还是说,成精了?”

吴邪没有回吴山居,等安排好老爹老娘一切,吴家,奶奶坐观。他在油条铺的二楼开始思考。

笔记,没有少页。他自己翻了一遍,还是没有答案。

‘那他是为了什么?’

“你要学会盘算,怎么走,才是最好,而不是单纯靠一个茶馆想一下午就可以。现在你经历的,只是挑逗,之后才是‘入门’。这样一来,伤亡肯定是有,但不至死。你要想的是,怎么把自己的损失降到最小,让对方知道你不好拿捏,别让他们知道你的底牌,就算没有,也不要暴露,不要像你之前在沙漠那样,那不管用。你以为你藏得很好,只是有人没拆穿,一直在配合。不过,现在说这些也晚了。你想救人,就要用同样的东西去换。你的每一步,都暴露在阳光之下。”

老头,霍道夫铺子里一个常客,吴邪能遇到,也算‘奇遇’。

诊所在二楼,早点铺在一楼。老头是常客,但也不会常来,不过他那天一入铺,似乎就知道他在楼上。于是在客人都吃得差不多的时候,一个人蹒跚上了二楼。

“你二叔,付出很多。但这世上,没有什么绝对免费的事。九门,是过去,你不知道,对你来说是好事,你要学会接受,学会辨别,而不是脑子一热,就不管不顾地去拼。命而已,谁都可以豁得出去。但只有活着,人才可以往前往后看,当然,你也要有能够看的资本。你只能给自己创造机会。毕竟不是谁,可以一辈子给你托底。有的路,只在你一念之间。不过……”,老头叹气,“原本也不是你们,但事情已经发生,就不是你一个随心所欲的失控就可以逆转的。你们啊,上了别人的当了。好不容易退出去的,现在,又成了别人推过来的靶子。”

胖子因为飘飘的事,着急回了趟北京,所以当时的二楼只有他一个。

老头说完,吴邪依旧没醒,之后结束,他问过霍道夫。霍道夫当时的表情,应该是知道什么,但他并没有告诉吴邪,只最后说了一句。

“不知道,但,95的高龄,还能爬楼,稀奇。”

那么……以后再见吧。(重要人物登场,花夜前行,‘引路人’之一,黑瞎子告诉解雨臣,知晓现世隐龙脉风水八大家其一,魏海名)

“先找找这个挑逗的背景。”,老头最后嘱咐,“理清关系,有些人是你不能碰的,当然,要是遇到,再惹火,你也碰不了。不过这一次,你应该有机会。薛五这个人很聪明,当年,监狱的橄榄枝,看样子他是接了,既然有人给他这个底,那说明,这会是他的退路,你轻易弄不死他,而且,他有他的目的,你也可以去查查。至于他和吴家的矛盾,这里情况复杂,你二叔应该没和你说过。你不用知道前因后果,就当埋个线。

至于,你二叔这边,先别去找他,他有他自己的事,关于他的问题他自己会解决。你这里,只用管好自己,别添乱。你现在是目标,不知目的,线索只能一点一点找,不要硬刚,那样你控制不了局面,这不是沙漠,没有人会保护你,你自己,也做不了你自己的主。

记住,永远不要和你的敌人,面对面……”

“帮我个忙。”

通话结束,十一仓,有人久违地看了所有仓内在职人员名单,视线在一栏红色标记的名字前停下——吴邪。

“那个挂名的人呢?”

白昊天解释。但十一仓的系统里,她的职级就算与丁主管齐平,两人分管的领域也完全不同。那不是一个好相处的人。

“身体不好,没有请假,没有任何说明,就算是空降也不行,十一仓不许自辞,除非犯了重大错误。”

“他是挂职。”,白昊天道,“小三爷来这边,二爷亲自打的招呼。你没权限干预。”

对方听着,缓缓放下手上的板夹,看她。

“没错。但十一仓,不姓吴。白家在这里这么多年,靠的是祖辈贡献。只是十一仓的存在,比九门还要悠久,这里从来都是独立个体,不怕当年那个军官出资修建了这些仓房,这儿,依旧只是从整体划出来的一部分,然后归到九门。说白了,就是一块场地租赁。不过有一点你说得不错。现在这片仓区的主体是九门,你没有权力,我也没有,但我是上级下派的本仓主管,和你立场不同,我这边不认九门,只认上面。

我这么说,你应该清楚,我们服务的对象不同。

我管人,你管货。十一仓的仓员系统,是我直管范围,它不属于九门,你也一样。只是你一半属于九门,一半属于十一仓。至于吴邪。”,对方笑笑,“吴二白打的招呼,我从没接过这样的申请,也没见过有任何人和我说过这件事。当然,我也不是一个不讲情面的人。”,他道。

“这里每个人都一样,但不是按你们九门的规矩,而是按十一仓的规矩,所有人必须经过仓员培训,吴邪没有经过培训期就正式入职,这对大家都不公平。”

“但挂职,不用参加培训吧。”,白昊天道。

对方继续说,“挂职,全职,都是在职员工。两者在十一仓不能分开论。你没有管人,不知道我的难处。现在,该在的人不在,人员系统流动不起来,我要负责,希望你要理解。

不过这次叫你来,就是和你说这件事,你也不要有怨气,这毕竟是你们自己内部的事,但我现在,需要给手底下的人一个说法。

当然,吴邪那边,我可以放他回去,但前提是,他得自己回来参加仓员培训。

等培训期结束,我会让人在人事档案上划去他名字。这是我的妥协,也是对他最好的安排,不过看你的样子,你似乎不满意我这样的决定。”

白昊天皱眉,“那就过段时间,小三爷最近身体不好。”

丁主管摊手,“没办法,我一个人说了不算。不过刚好,只是走个过场,人到了就行,你的小三爷,可以来十一仓养,这里医疗条件也许比外面还好,等他什么时候养好,他再什么时候离开。”

“但他现在不能动。”,白昊天起身,“我说了,过段时间,外面现在出了很多事,小三爷需要留下来处理,吴家不能没人,如果你不放心,我用我的职级担保,等小三爷处理完外面的事,我一定带他回来过培训期。但他现在……”

对方拧眉,抬手打断。

“你好像没明白我的意思。白主管,合谈,让步的,不能只有一方。你这样让我很为难。当然,作为前辈,我可以参考你的想法。但也,仅限参考。”

白昊天皱眉,“你什么意思?”

对方笑笑,旁侧的人耸肩,“丁主管的意思是,你只要配合就行。走个流程。这件事,就这么定了。”

当类似武警的几张车直接开到油条铺,霍道夫凝眉,吴邪被拔了管,强行带走。

铁网之下,那段暗无天日的工作经历,也算是沙海之后,至暗时刻。

好在薛五是安静了,但就像胖子说的,安静才最有问题,不知道丫又在哪儿憋什么坏。

这点吴邪倒是同意。只是吴邪也没想到,自己居然还会再进十一仓。这次和上一回完全不一样。

没有阳光,没有工资,没有车补,没有电脑,没有办公室,还不能回家。

丁主管,‘黑屋’主控之一,和白昊天分管不同领域。与他的博弈,吴邪被极致打压,简直就是瞄准了。每分每秒,不给他丝毫可以喘息复盘,甚至翻身的机会,逼得吴邪暴躁又内压。

他不知道对方为什么这么做,而被人推下底层的同时,当吴邪匆匆掠过十一仓那些浮于浅层的谜团,人与外界彻底失联。

幽禁,封闭,对打,等彻底没了对疼痛的感触,最后,只有比谁更疯。

但都是理性的疯子,他就算拼了命,对方也不会让他死。而诡货只是引子。

那么拼杀,双方争执不下,博弈,精神与□□的折磨,不是痛感两个字可以简单描述。

白昊天受限,吴邪明白,想活,只有自己出去,他不能连累其他人。

之后忘却疼痛,一路爬上铁网,又一次次被拉下,等血肉模糊,绝望与希望并存时,伴着那扇厚重的防爆门再次打开,他麻木了,但他是这场对弈里,最后的赢家,不过丁主管似乎也没有输。

“我有个问题。”,吴邪临走前,一直忍住上去揍他的冲动,问窗口另一边即将被调查的丁主管,“你做这一切,为了什么?”

丁主管和薛五的关系,其实从始至终都非常隐晦,但他不是后台,不过多少也会有关系。吴邪猜测,两人绝不止利益输送这么简单。但十一仓,绝对的信息闭塞,一般人也不会和他们轻易有交集,他们自认比普通人要高一等。

吴邪也不明白,这帮人那莫名的优越感从何而来,不过这一来,突然就有了范围可查。

“很多东西,不知道,对你有好处。”,对方肆虐一笑,“要追溯,你会发现这里没有绝对的辩证。谁都有不得已的理由。不过我这里,你恰好可以有两个选择,你可以选择真相,也可以选择,知道秘密。”

‘秘密?’

吴邪一笑,道,“不好意思,我两个都不感兴趣。”

‘秘密而已,老子他妈有一堆。’

要知道,每个人都有秘密,拥有秘密的理由都不相同,没有人不需要秘密这个东西,可有些秘密只有成为本人才知道,外人绝对不可能了解。

吴邪对于自己对秘密的着迷十分认同,他的人生也已经证明了这个,但就像他之前说的,神秘感会带来虚假的魅力。

‘我承认,那股魅力的确吸引我。可现在,我不想知道你的与众不同。’

于是他看着他。

“比起这些,我好奇,你和薛五到底是怎么认识的?你在十一仓的身份,不应该是他能接触到的人。”

丁主管笑了笑,视线下移至两人面前相隔的平台。

“对于你的提问,你想知道真相,就要先选择我给你的,但你好像没兴趣。既然没兴趣,我也没有对方不想知道,就硬要告诉他的脾性。我这个人比较执拗,你应该知道,认定的游戏规则,绝不可能更改。不过我知道你一定会后悔,毕竟在我之后,你能知道这里的机会非常少。吴邪,十一仓,你没有了解。你可能觉得我在转移话题,但这是事实。

比起我,你,还有薛五,这种个人恩怨,在我给你的选择前,不值一提。

我知道,在你眼里,也许这个十一仓,不过如此。如果你有这种想法,也不稀奇,毕竟你被我转移了注意力,你只看到,与我有关的部分。其他地方,你看不到,因为你没有那个权限,我也没有。不过,我年生长,待在这里的时间,比白家人还长。

你可以觉得我在引诱,我的确是在引诱。我这么说,也算给了你一个线索,你也可以觉得无所谓,反正你之后还会再来,但时机不一样。

没有我,你想找的,你这辈子都不会再碰到。因为你没抓住重点,也没好好思考。你没有把握机会,好好在我手里待着。

但说实话,你的确让我意外。我承认我是个疯子。我这个人很直接,我不喜欢你,可你又的确很特别,我承认我放水了,不然你上不来,就连你那个小跟班也一样。所以,不得不说恭喜你。”,丁主管道,“L14,恭喜你到了我的位置,但你被开除了。十一仓不是一个讲人情的地方。这里,永远实力说了算。这是疯子的天堂,但你不适合。还好我和你不一样。当然,这么说,不是博你同情,是想告诉你,其实你和我,20%是同一种人,可你很愚昧,不怕你经历了再多,外面如何说你的传闻,那都是别人给你的,你自己,又做了什么。

你把所有人当傻子,你做的那些,该不会到现在都很有成就感吧?”,丁主管笑着,“吴邪啊无锡,说实话,有时候我觉得你,真的笨得可爱。所以我喜欢你,对于有些事,我可以告诉你我知道的一切,但我给你的前提,你没有选。那么这些东西,再讲也不会有意义。你的提问,在我这儿,更不会有答案。”

吴邪静静看着,说完,对方意味深长地微笑,起身的同时,转头,脸上,又一次肆意张扬。

“你没我想的聪明。现在结束了,朋友,祝你好运。”

这时,外面有人进来提醒,时间到。两方相反,铁门滑动,十一仓会有很长一段时间的闭仓整顿。

吴邪不知道等待丁主管的处罚是什么,但回想刚才,这家伙答非所问的引诱,疑惑与困顿的同时,阳光倾洒,空气入鼻的一刻,他看到胖子满脸欣慰,在那里张手而来。

吴邪也笑着,一瘸一拐一拐地走向他,两人拥抱。

胖子似乎憔悴了,不过那独数胖子的油脂味倒是没变。

“欢迎回归现实世界,天真。”

吴邪叹气,胖子却突然沉默,始终抱着他没有送手。

“怎么?要哭?”

胖子看着他的脸,转移视线,深吸一口气,一把揽过吴邪的肩。

“开除好,开除好,没把这地炸了,说明你是真不适合这儿,不过也别灰心,下次胖爷帮你。”

‘还下次!’

吴邪苦笑摇头,左手勾着胖子的肩,毕竟右手还打着石膏,两人笑着走向外面。

“那,你比我出息,下次换你。”

出了桅杆,一行人转头,王盟一看,大哭着跑过。

“老板!”

吴邪嫌弃地避开,但身上的伤毕竟还在,叹了口气,顺便也拍拍他的肩膀,表示自己没事。排头的车旁,有人一直靠在那里,听到动静转头。

“结束了?”

吴邪顶着一脸的伤,点头,问了一些事情,想了想,最后还是过去。胸前,还有三段钢钉没有取出,因为没穿内衬,上身各处的缝合其实非常明显。

他看着对方,隔了一会儿,伸手。

“谢谢。”

阿宁看了一眼,阳光下,边上有人看戏,对方也不迟疑,抬手相握。

“不客气。”

白蛇屁颠屁颠把胖子打翻的东西捡回,金万堂在一边站着,摸下巴啧舌。

“要不说,还得是势均力敌好。这次,小三爷算是脱命了,不过我怎么感觉,这进去一趟,这是,给打开窍了?”

白蛇一边点头,一边抱着一大堆东西,七零八落地捡。

“要不说,这十一仓还是比监狱牛逼。我们进不去,老板出不来,现在还把老板打成这样,拿它一点没办法,你说人能不开窍?这仇,之后报!”

金万堂皱眉。

“嘶,我怎么感觉我们俩说的不是一件事儿?”

胖子后面一个巴掌,两人诶唷一声。

“胖,胖爷,你这是干嘛?”

胖子看着金万堂就冷笑,“难怪会退货,小金牙,阎王看了都不要你。我说堂堂,你不反思一下?”

金万堂笑嘻嘻道,“反思什么,那,退货的不止我一个。您家不有一位,这儿,不还有……诶诶诶,胖爷,错了错了。”

说完,胖子转眼看向车边的人,隔了一会儿,突然。

“啧。”

王盟八卦探头,“怎么了胖爷?”

“要开花了。”

“什么花?”

胖子嫌弃比嘴,“妖花!”

之后回去路上,吴邪坐在副驾看着窗外思考,胖子一路少有没说话,他看了看。

“嫂子的事解决了?”

“嗯。”,胖子深呼吸,“但这段时间,飘飘情绪有点不稳定,霍玲把她接去了霍家。我问她,她什么也不说。”

吴邪看他一眼。眼下的情况,飘飘留在霍家是最好的选择。

“那,嫂子有事吗?”

“没有。”,胖子道,“但估计多少和薛五那老傻逼有关,另外,花儿那边进展还行,只是轻易联系不上,你应该知道了,小哥和瞎子出去了,他应该还在边境,估计是等我们。你二叔这边,监狱不给探视,你奶奶托了很多人,也不知道什么情况,老家伙就是不见,难道,不好意思?不应该啊,你二叔脸皮这么薄?还有坎肩,境外的人说……”

胖子继续细化了讲,吴邪沉默,想起老头的话——别去找他,管好你自己。

‘二叔……’

老狐狸似乎有什么事隐瞒,吴邪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还是说,老家伙有计划,在针对某一方。再者,三叔又是什么情况,他们俩不会真有联系。那冒个头,闪现。然后,他妈就下线了?!

‘丫早不出,晚不出,现在倒是晃了一下。出来居然也不找我,我有那么不靠谱?阿宁?亲侄子,我还没个‘活人’靠谱?还有陈文锦——’

“诶。”

胖子没好气,一个响指瞬间把吴邪思绪拉回。

“诶诶诶,开小差了诶!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吴邪深呼吸,“没想什么。”

胖子冷哼一声。

“没想什么?哼哼,小白脸子,没好心眼子,钢钉都堵不住你那颗萌动的心。”

“嗯?什么?”

吴邪反应了一会儿,忽然。

“诶,不是,什么,什么就小白脸,没好心眼?而且,他妈谁是小白脸。”

“小天真,胖爷盯着你呢,你现在,春心萌动,心思,都他妈浮在这儿。”

“我心思?我什么心思,浮动?浮哪儿了?”

胖子又哼两声。

“别解释,说什么,你自己知道。”

吴邪激动,“什么就,就我的事?等会儿,你是说,阿宁?”

胖子一下转头,车一偏,差点带沟里,吴邪一把抓紧拉手。

“诶诶诶,看路看路。”

“看!承认了吧。”

“承认什么?”

胖子眼睛一亮,指着他,对着吴邪面前的空气一挥。

“我什么也没说啊,你丫自己蹦出来的。”,胖子怒瞪,“没想到啊小天真,人就在前面,都还这么念呢?这十一仓这么寡淡?都他妈打得旧伤复发,一身缝缝补补,结果这一出来,一眼,忘了,我都不想说你,就你,你那,那眼神。”

“我什么眼神。”

胖子很激动,一手扶着方向盘,两根手指戳自己,又指吴邪,感觉有话说不出,憋坏了。

“都跟着人跑。”

吴邪懒得理他,不过看他这样,也算放心了。

‘搞半天,醋在这儿啊。’

“就那眼神。”,胖子边说,边嫌弃,感觉要吐了,“我都没办法说出口,就拉丝知道吧,诶,拉丝!还他妈握手,你看你胖爷我都没用过那个眼神。亏我为你茶不思饭不想,天天往外跑,老子裤腰带都缩了,喏,白头发,你要负责。”

吴邪就笑,“行了行了,什么什么就拉丝?那我看你,你,你拉丝。”

胖子气得嘴都在抖,脸部逐渐狰狞扭曲,表情堪比鬼片。吴邪再次抓紧拉手。

“胖,胖子?冷静。”

“好,我说不过你,你是长大了,等着,我,呸,唾弃,胖爷我唾弃你,我真是,压不下这口气,知道吧,压不下这口气!老子真是,一把年纪了操心!你丫等着后悔吧……妈的孽畜!”

……

“那爸爸怎么追的妈妈?”

吴邪白眼一翻。

“牙没长齐,不好好睡觉,一天到晚瞎听。”

“可,可盟,盟叔说。”,吴旭激动站起,站在他身上,小手挥着,小奶音断断续续,话都说不清,“他,他有证据。”

“他有什么证据。”,吴邪皱眉,一脸嫌弃,“以后你盟叔说的话,旭旭一个字也不要信。没你之前,你妈,是追的我。”

“是吗?”,吴旭歪着脑袋,“但,但小舅舅说,你怕妈妈跑了,他,他们还说,爸爸是花孔雀。”

‘诶我去!’

吴邪眼角抽动,“花孔雀?那我问你,你妈好看吗?”

吴旭点头,“好看,妈,妈妈最漂亮。”

“那你觉得,谁是花孔雀?”

小家伙趴在那里,反应了一下。

“可,可是爸爸,那个小鸟,不,不是男生才会开尾巴吗?”

吴邪歪嘴一笑,“所以你是说,你妈不漂亮。”

晚上,胖子在边上盘腿,歪嘴嗑瓜子嘬茶,吴旭一摇一摇过去找闷油瓶,气氛非常微妙。

“抱。”

“天真,欢迎你们爷俩儿加入胖爷和小哥的VIP男寝,喏,位置都给你留好了。这是属于我们的三人世界。要不说,每次过来,都有一种回家的感觉。”

吴邪叹气,胖子一副升天模样。

“你好意思说?你在这儿多久了?”

“能在这儿,说明还要反思。”,胖子根本不在意,“来吧天真,好好把握,你还有机会。”

吴邪啧了一声,胖子放下瓜子,一歪,一副睡佛姿势,一手枕头侧躺,看着他,笑得万分妖娆。

“大哥?他在这儿这么长时间,你不嫌吵吗?”

吴邪转头看闷油瓶,对方少有一笑,静静看着。

吴邪默默看了眼闷油瓶手上的吴旭,叹气。这画面,看久了,居然完全不违和。但!

‘奶爸吗?果然,哥们儿也堕落了!’

“小哥他不嫌,他爱我还来不及。”,胖子拍床,“我们每天都一起睡,来天真,到胖爷怀里。”

“滚。”

“咦~,不错,有脾气。”,胖子竖大拇指,“我这家长当的,还给你留窝,知足吧。有床,就是幸福,不就是嘴贱嘛,打就打吧宝宝,别委屈,该的啊,换我我也抽你,但是没关系,我是男妈妈,你丫是男宝宝,妈不打宝,来,胖爷抱你睡觉,温暖温暖你那颗受伤的心。”

吴邪不可置信,“等会儿,你等我缓一下。”

……

此前,解雨臣一行人出发前往越南,北京的一条胡同,一位俄罗斯姑娘突然到访。

很可惜,两处的主人都不在。

这与她提前知道的情况,有点不一样。她很疑惑。不过那是否意味着,卦象,会提前结束?

想着,转身一瞬,原本热闹的胡同,瞬间空无一人,她转头,左侧尽头处,一个跨步背手而站的黑衣人,顿时让她浑身一震,恐惧无处可逃。

对方微抬下巴,看着她嘴角浅浅一扬。

“你好。”

美国,汪起坐在院子里,翻看最近各国各处汇集的数据与文件。

阳光很好,侍者恭敬立在一旁。不远处,一个小丫头快步朝这边跑来。

“姝羽小姐!”

放下东西,一只小蝴蝶,直扑进他怀中。

汪起一手抱起她,转头,喊叫的几人已经跑过。

“抱歉家主,我们没有看好姝羽小姐。”

扭头看向手臂上的小家伙,老者慈爱满目。“怎么这个点不在休息?”

她摇头,抓着一对兔耳,扭捏地想了想,低声在他耳边,“我睡不着,不过等一下姝羽就回去了,爷爷悄悄地,不要告诉妈妈和爸爸。”

汪起宠溺一笑,抬手给她把贴在嘴边的碎发理好。

“去忙吧。”

“是。”

这个季节,院子里的铃兰开得很好,抬眼望去,犹如绿海中,一条璀璨的白色星河,贯穿流动。

他俯身牵着她,小手一松,小丫头头顶一个小小的草帽,在那里到处跑。

汪起坐在那里看着,旁侧的人温和笑笑。

“没想到才几年时间,姝羽小姐,都长大了。只是先生夫人,一直没怎么陪。”

“都有自己的事,她能理解的。”

说完,年长的侍者点头。

忽然,风过。恍惚间,两鬓斑白的人,看着手上的文件,似有几秒失神。

“爷爷。”

他顿了顿,汪姝羽探头,从一边的灌木里钻出,汪起看向她温柔一笑,“开心吗?”

“开心,不过姝羽很少来。”

“为什么?”

小丫头不说话,转头,有人从远处走过。她自觉缩到一边。

“家主……”

爷爷在忙,小家伙自己跑远。

园林外,不远处的建筑,二楼有一个露台,阳光斜照,微风轻拂,白色的纱帘随风而动,她在那里玩了很久,直到爷爷叫她。

“Leila.”

小家伙起身,头顶一阵悠扬叮铃声响起。她仰头看着,很意外。

‘那是,什么?’

“家主,越南……”

半月前。

“您确定您真的要过来?”

解雨臣在边境,与来者见面。

他看了看手机,要没电了。几百米外的界碑,非常明显。所以他俩的对话,其实是隔着一条非常隐约的分界线。

“他们走的时候,说了什么?”

‘毒枭’拧眉,尽管是在丛林的夜晚,帽子还是遮住了他大半张脸。

“只有干爹留话,如果他们没按时回来,花爷您最好不要出境。”

解雨臣不语。看了看时间,他在考虑。

“他们什么时候失联的?”

“三天前。”

黑瞎子成功出境,无人阻拦,一切进行得过于顺畅。只是那两个人会失联,这件事本身可能性就不大。也许是有他们自己的安排,但这段时间的经历,未知警告,让解雨臣不得不重视。

他看过定位,两人从缅甸入镜,顺着线索,去了柬埔寨,马来西亚,新加坡,老挝,可以说是横穿整个印度洋,最后,信号消失在越南。

‘越南……坎肩的业务,绕圈吗?’

想着,解雨臣看向毒枭身后的丛林,原本严防死守的禁止出境,现在居然非常松懈,没有人带他们离开。阴谋的味道,过于重了。

‘是没发现,还是,没了耐心,懒得管?’

在这里这么久,等吴邪是一方面,另一方面,还有其他原因。

解雨臣再次看向自己的手机,想了想,最后还是关机。跨过界碑,坐进‘毒枭’的车里。

“走。”

对方担忧看着,挥手,原本沉寂的车灯瞬间亮起,引擎发动。

因为边境卫星时刻拍摄,怕招眼,只有两张车。前面有一张开路,他们在后面。

车在山路上飞驰,解雨臣封好原本的手机,换了卫星电话,和自己的人交代了一些事情,便开始望着窗外沉思。

然而才过不到半个小时,事态便开始发生变化。

两张车,在丛林的山路上开了很久,期间没有任何岔路,连司机都发出了疑惑。

‘毒枭’很敏感,问,“怎么了?”

对方摇头。

“没什么,就是这路,感觉,不太对。”

车里的对讲一直有人回话。但断断续续地,只有刺耳的电流声,根本没有完整的声线。解雨臣知道,开始了。

“林子太密。”,司机皱眉,“又是边境,估计会有干扰。”

“那就慢慢开,夜路不安全。”

“是。”

话音刚落,司机一个双闪打起。前面探路的车,像是忽然接到了什么指令,猛地加速冲出。

“怎么回事?”

‘毒枭’道,“别过去。”

引擎轰鸣,山路上,两张车车速一度到了130,但无论怎么贴着屁股追,前车,还是一点减速的意思也没有。

终于,后座上的他开口,“速度降下来。”

‘毒枭’看了看解雨臣,司机点头,终于,速度回落。

两人坐在前座,一路看着自己的车疾驰而去,仿佛驶入无人之境。

‘毒枭’表情凝重,“估计是出问题了。”

解雨臣问,“什么问题?”

对方不答,与此同时,司机的脸非常白。

解雨臣从后视镜里看着,对方忙回避视线。

“怎么了?”

他摇头。

“两位老板,要不换个方向?”

“什么意思?”

司机是个雇佣兵,心理素质其实非常过硬。

“我的意思是,我们要不等天亮,也才过边境不久,现在回临近边境的口子,两位老板先休息。”

解雨臣没有说话,在得到他的允许后,‘毒枭’重新坐好。

“按你的想法开。”

司机再度点头,接着一脚刹车掉转方向,油门到底,向着刚才来的方向冲去。

回去的路,非常平静,似乎没什么变化,以至于让人产生幻觉,是否刚才的情况只是自己想多了,那条路,或许就这么长,也许再跑一段,他们就出去了。

但,一直没有前车消息。对讲机,和电话始终都在静默。

解雨臣看着司机,‘毒枭’刚才的话,好像也对什么有所隐瞒。

他看向‘毒枭’。对方看着他,摇头催促,“开快点。”

司机点头。

“花爷,情况,我之后再……”

然而话音未落,前方忽地一阵光起,没有一点征兆,直接就在离他们不到五米的地方冲来。三人反应了一下,司机忙一脚刹车,猛地往旁侧一带,‘毒枭’一把抓住拉手。

解雨臣从后座过来,稳住方向盘,两车斜角对冲。

‘碰’一声,主驾变形,因为速度很快,车也还在前进,旁车侧翻,路面非常明显的左右两条刹车痕迹。

碎裂的玻璃,无一例外飞溅向内,安全气囊爆破,前车发动机炸裂,等车停稳,解雨臣缓了一会儿才勉强听得到一些声音,努力晃了晃自己的脑袋,转眼看向前座,一顿。

被挤压的四分之一,现在完全没了空间,他没看到任何人形。只有手刹上,一只手从始至终一直紧握在那儿,完成他作为下属,最后一次的工作——没有侧翻。

解雨臣皱眉,抬手拍了拍,勉强被称为肩膀的肉块,转眼看向前窗外,用力踹开车门下车。

外面,天还是一如既往地黑,好似时间暂停了一般。

他看了看天幕,一指宽的血线,顺着脸侧流下。

他缓一会儿,撬开门,把瞎子的干儿子拖出,转头望向不远处那张侧翻的车。大量暗红色液体正沿路面缓缓而开,车底燃烧,一股浓烈的腥味混着燃油,不言而喻。

‘毒枭’已经没有知觉,他把人放到路边倚着。看着远处的车牌,解雨臣笑了笑,果然。好久没有这样的感觉了。

‘有意思。’

这时,卫星电话闪烁,好像是有电话打进。

他和‘毒枭’靠在那里。想了想,接通最后一个电话的同时,和他之前预想的一样,那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声音。

“你终于来了。”

北京,秀秀坐在那里,等了很久,也没有等到一个电话打进。手里那只乌龟,已经比那一次,大了很多。她靠在那里一直等,一直等。霍玲在远处看着,很久,皱眉。

“去查一下。”

“是。”

没有月光,前车微弱的燃烧下,黑影沿水泥路面扶上,俯吸着两张车内所有缝隙中的残液。有人站在车顶,没找到与他刚才通话的人。

“我就说有人在帮他们。”

“不一定。”

耳机里,女人的声音沉静又慵懒。男人斜眼瞥向地上那一滴,不明显的痕迹。

“你应该能找到他们。”

“找人,先放一边。”,男人道,“不过大概率你弄丢的东西,我找到了。”

荷兰鹿特丹。黑暗中,女人一席红唇,听到这个消息,嘴角缓缓往两侧延展,上扬。

“是吗?”

北京,老者点烛抄经,烛光微晃,他的手腕有点酸了,抬头。

外面院中风起,忽然,手中握笔一断,老者有些愣神。

他看向一边的香案,缓缓起身焚香祭拜。

“二爷,花爷很久没来了,今年也是我陪您。愿您继续保佑花爷,万事平安,顺遂,无伤。”

“交代你的事!”(越南语。抱歉,打出来就这样:K?? chuy??n c??a anh ??i.叹气~)

穿着制服的当地人,有些不耐烦地对着那似乎是在发呆的西装男敲击桌面。

解雨臣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余光打量了一圈这间勉强被称为审讯室的牢房,非常乱,也非常脏。

一门两边对立的小窗,外面有微弱的白炽光传来,防水绿漆之上的白墙,因为潮湿年久,整体发黄霉落。

不过很有意思的是,所有铁制品竟然都没有生锈。而他一觉醒来,就是眼前的情景。非常的,戏剧化。

如果不是真实的触感,他大概率会以为自己在做梦。

这时,对方口音再次响起。

解雨臣回过焦点,看他。

那人长出一口气,似乎是累了。

“和你一起来的朋友说了你们的事,现在就差你了,你要配合,不然你会一直在这里坐着,这可不是一个好地方。他说你是中国人,我不会中文,也不会英语,这里没有翻译器。我叫了我的同事过来,他会英语,看你的样子,你应该听得懂。”(越南语)

对方嘴唇一直在上下浮动,解雨臣静静看着,丝毫没有反应。

很快,接替他的人来了。

那是一个戴眼镜的光头,也是一身短袖制服,看肤色,也是当地人。

对方一进来,看了一眼铁椅上的他,和同事对接几句,完全不在意。然后转头刚一开口,原本一直保持沉默,形态平静得如一尊石像的人,早已从那张固定的铁椅中脱出,站在一边,缓缓整理自己凌乱的衣衫。

没人给他处理,脸侧,那条宽阔的血线勉强凝固。

“我是来赎人的。”,他道,“带我去见你们上级。Money……”

光头没有说话,也没有表现出任何对于眼前状况的一点意外。

他打开门,示意解雨臣跟他走。解雨臣看了看,三人穿过潮湿的走廊,缓缓往下。整个过程,持续了将近五十分钟。

解雨臣看着周围,建筑是板式,但其里面规模、结构,宽阔复杂程度,一度超过了他最开始的预料。

说实话,这让他很意外。毕竟这与他之前接触过的所有建筑都不一样。乱,又乱得诡异。

他从没接触过这样的结构,和那些之前买下的建筑相比,现在的那些,根本不值一提。这点,也许吴邪会知道。虽然他也没指望那些房产可以给他带来什么,其主要目的,是为了一个人。

而越南能有这样的建筑,好像也不稀奇。不过那么长时间的殖民,这栋建筑,保存得这么好吗?

想着,他继续往前。因为没办法靠近,但表皮覆盖的水泥之下,应该还混有其他东西。

只是那密集宽阔的走廊,已经凌乱得,如窨井下的线路一般,实在让人提不起兴趣,加上没有天井一样的巨大空间存在,到处都是湿地,也不知道是防水没做好,还是它本来就要求,必须是这样环境。

总之,四周透着一股诡异的灵活与压抑。这对幽闭这和风湿病患者很不友好,不过这个国度的话,也可以理解。

而凌乱之外,他看向对侧,那里还有无数道横过的走廊,但光头带着他,从没走过那些地方。

‘这样的话,这地方,有点大啊。’

解雨臣心里盘算,微微皱眉,忽地一股熟悉感上头。

因为长年接触这类建筑,其实他非常清楚,这里偶尔混着谁的风格。尽管只有一点,那也说明,当年,有他的参与——七指。

‘没想到他的业务,都扩展到了国外?’

这时,对方再度催促。后面的人,用警棍捅了捅他,解雨臣往前。

很快又是二十分钟过去。

楼道没有导向图,每一处,都如复制粘贴一般的重复出现。如果不是方向感出了问题,那就只能说明,他们一直在打转,然而事实是,没有。

解雨臣跟着对方走着,前人领路,又转了几层,路线终于出现变化。估算深度,已经超过了五十米。如果不是地上的建筑,只可能整个区域都已经深入地下。还不算从他出来的那件审讯室往上。

‘但越南什么地方的建筑,会是这样。’

想着,他再次看向两人制服上的标记,然而除了肩章和名牌,其他什么也没有。

很快,伴随着铁门一道一道开,转角一道道过,那张独属他们专职人员的卡面再次贴近,又是一道铁栏打开,三个人里,就只剩下他还有光头。那个刚才一睁眼就审问他的年轻人,没权限往下。

‘这里的‘上级’,居然都在下面?还是说,其实,我在往上走?’

解雨臣想象自己现在走在天花板的感觉,一笑。终于,楼层结构变了。

一条嵌满铁门的走廊入目,没有标识,门上一扇很不合理的小窗,好像可以窥探整个走廊。

解雨臣余光扫过,光头走到前面,忽然在中段的一道门前停下,转过身,背着手,敲了敲。

在得到允许后,门一开,一屋子的白色水烟溢出,光头带头进去,那个房间,昏暗又狭窄。

他看到有人坐在桌后,男人靠在椅背上,两脚搭上前桌,抽着烟,看了看光头递来的夹板,又看看眼前穿着西装,模样温润清俊的人,沉稳静置,身材挺拔。

“Chinese?”(中国人?)

解雨臣没有回答,对方看着夹板。

“You're younger than I thought. Unruh says you want to redeem people.But sorry sir.In your prisons, there is no regulation on the redemption of people. Although we are a small country, it's not a place outside the law. I don't understand what you mean. However, as a good neighbor, I can help you find the person you're looking for, but as you can see from our computer system, all the systems show that there are no Chinese people being detained here. Your prisoners, you will have your own agency to manage, including you, you are not under our jurisdiction, now only temporary stay, we have contacted your embassy, I believe they will send someone to pick you up.”(你比我想的年轻。安鲁说,你想赎人。但是非常抱歉先生,你们那边的监狱,没有赎人这个条例,我们这边虽然是小国,也不是什么法外之地,所以很抱歉,我不明白你说的赎人是什么意思。不过作为友邻,我可以帮你找找,你要找的人,只是我们这里的系统你也看到了,所有系统显示,这里并没有收关任何中你的同伴。你们自己的犯人,会有你们自己的机构去管,就包括你,你不归我们管辖,现在只是暂留,我们已经联系了你们在这儿的大使馆,相信他们很快会派人过来接你离开。)

解雨臣一笑,“谢谢,不过别急,你还不知道我要找的是谁?别那么快下定论。”

对方听着,也是一笑,原本坐起的身子,再次往后一靠,舒服地搭腿。

“It's okay. I can guess. He is Chinese,but the international has been transferred out. I'm sorry. We cannot let him go.”(没关系,我大概能猜到。他虽然是中国人,不过国际早就已经转出,很抱歉,我们不能放他离开。)

解雨臣皱眉。

“我觉得你和我交谈的,不是一个人。另外,国籍有没有转,那倒不一定,只是,你听得懂我的话?”

“Sure.”

说完,对方没再解释。抱着手,一幅莫名高人一等的姿态与蔑视仰看解语花。

“I know what you mean, but I was folloeing protocol. Like I said, we're good neighbors. Regarding your question,we'll investigate futher. Sir, now, you can go back your room.”(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我按章程办事。就像我说的,我们是友邻。关于你的疑问,我们会进一步调查。先生,你现在可以回你的房间了。)

“原来是这样。”,解雨臣笑笑,“那还是不急。”

说着,他走到一边的沙发旁坐下。

“我是这场事故的受害者,你的人要我做笔录,我还是需要配合,但我觉得,他并不知道从哪里开始询问,我也不知道我该从什么地方说起。你是他的上级,那么比起来,我可能更愿意配合你,我想你也非常好奇,我经历了什么。和我一起来的那位也是一样,我们是一起的,他伤得很重,如果可以,作为友邻,我想见他,确定他是不是还好,但我估计你不会同意,另外……”

解雨臣微微提高音量,看了一圈那个房间。

“我想你应该还有话和我说,不然你不会让我来。”

说着他看了眼光头。光头没有反应,背手站在一旁,完全就是一个保镖的角色,低着眼,身体立得笔直。

对方笑着,继续点烟。

“You're right. I like talking to smart people. Of course, I'm very straightforward. Xie Yuchen, I like that name. Your appearance is a perfect match for this. But I don't want to say you're smart, because, I'm the one who led you. No surprises. On the countrary, if you don't understand, then there's a problem. You don't worry about your friend who came with you. He has nothing to do. We'll let him go. But you can't. I was ordered to meet you, and I have your list and information,so that was just a cover story. We've had no contact with your embassy. You know,you never leave.”(没错,我喜欢和聪明人聊天。当然,我这个人也很直爽。解雨臣,我喜欢这个名字。你的外表,和这个名字非常符合。但我不想夸你聪明。因为,是我引导的你。所以你能明白我的意思,我一点也不意外。相反,如果你不明白,那才是大问题。你不用担心和你一起来的那位朋友。他跟这件事没有关系,我们会放他离开。但你不行,我受命对接你,我有你的名单,这里有你的资料,所以刚才的话,只是托词。我们没有和你的大使馆联系。你应该知道,你出不去了。)

话音刚落,走廊上,警报灯闪烁,警铃迅速穿透整片铁网区域。

“不好意思。”,解雨臣一笑,“你的犯人似乎打断了你的话。”

男人静静看着,光头这时动了,从后抽出警棍对着解雨臣一劈,全然不顾桌后的人在场。解雨臣一把握住,接着起身手臂一震,光头后退。警棍绕手,直接劈在他头上,再转头,解雨臣眼神已变。

“我很喜欢和你谈话,但现在,不是可以聊天的时候。”

靠在椅背上的人依旧只是看着,整个过程不过一两秒时间,但他好像已经习惯,又或者是根本不在意这样的场面,整个人显得异常平静。

“Jailbreak?”

“Kann sein.”(可能吧。)

男人嗤笑,摇头。

“You're confident. But you seem to forget that you're a prisioner now. Honestly, I don't know what went wrong, that you don't have a clear picture of yourself. ”(你很自信,但你似乎忘记了,你现在是犯人。不过说实话,我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以至于你对你自己,没有一个清晰的认知。)

对方转眼,灵活展示着手上一个极其微小的东西,解雨臣皱眉。

“I gave you permission. Now, Welcome again.”(我给了你许可。那么现在,再次欢迎。)

“你想,做什么?”

热带丛林的夜晚,江畔直升机轰鸣,冲锋艇靠岸,有人落上小岛,如入无人之境般,一路冲入黑暗,穿过湿地的丛林,寻找那片藏匿在暗处,巨大而又诡异的区域。

其实岛不大,但关于那座岛的传闻,一直漂浮在人们内心深处。

他们找了很久,终于,他们看到了。但那个高墙,纵深仿佛没有边界。以至于他们从未想过,那片区域之后,会如此空旷。

有人翻入其中,那里还是空地。

“不许动!”

半月后,吴邪从十一仓脱出,即将从杭州出发前往越南。临走前,三个国际快递如期在二叔的宅子,北京解家,以及,那个巷子里常年闭店的眼镜店,被人发现。

秀秀是第一个接触包裹的人,她当时正在解家取一个东西。

一进仓库,一股恶臭袭来。那味道,几乎是瞬间刺激了她的神经。

她看向那个被横放的,将近一人高的包裹。

没人知道,包裹是什么时候到的,没有人验收,但它就在那儿,似乎是突然出现,因为和前段时间一起来的货物堆在一起,也没有人注意。

“这东西放这儿多久了?”,她问。

秀秀质问看货的伙计,对方一头雾水。

看了快递单,上面显示,包裹是从国外寄来,没有寄件人,也无收件,但看得出,东西应该来自东南亚,但目前为止,解家还没有人去拆那个包裹。

管家过来检查了一下,也很迷惑。他们看着霍秀秀,似乎在等指示。

解雨臣联系不上,箱体虽是木框固定,但里面的封箱摆在家里,已经有液体流出,说明不是完全密封。

里面的东西,很可能需要冷藏。有臭味,说明东西坏了。但外面没有冷藏提醒,这算谁的责任?另外……

秀秀忽地皱眉。吩咐几人带好口罩,边消毒,边把木框拆了。

大部分伙计不在,能叫动的,只有解家本宅的几个上了年纪的伙计,还有她自己的人,好在大家平时一直都在做一些搬运工作,基本的移动不成问题。

然而木框一松,扒开捆绑在外面的稻草,里面如同被迫按紧的饭盒一般,最表层的‘货物’,直接混着摇晃的液体爆出。

铝箱破了。场面一度混乱,尸液横流。

就算之前看的再多,但还是有人顶不住,直接狂吐。

秀秀惊异地看着,满仓腐肿的碎肢,极致恶臭,蛆虫,蠕块,每部分都来自不同的人。没有内脏,就连被切开一半的头颅,也是一半一半,拼凑出一个较为‘完整’的‘人’。

“这是,怎么回事?”

与此同时,签证下来,吴邪刚准备出发,苏万给他打了个电话。

“喂?”

“吴老师。”

苏万语气很沉,吴邪愣了一下,胖子还在一边吵闹。

“你能来一趟北京吗?和,胖爷一起。”

知道情况,推开门,阿宁一边按下耳机,交代之后的事,然后迅速处理当下要交接的工作。

有人敲了敲门,进来。

她行李不多,按照之前的习惯,重新购置了一套原来的装备,随时放在身边。

万峯进来看着,眼中非常细微的变化,隐藏很好。他走过来,俯身在茶几上,放下文件。

“你要出门?”

对方没有理会。

“这段时间,这边的事先交给你。”

他点头,“好。”

说着,转身就走。但没几步,又停下。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我不建议你这个时候离开。”,他道,“当然,我只是建议,你的事,你自己想清楚就好,这边我会处理,如果你决定好,希望你们一切顺利,祝你好运。”

说完,对方离开。阿宁停下手中的动作,立身站在那里,隔了很久,看到楼下离开的人,缓缓拨通另一个号码。

“帮我联系监狱。”

门外,悠长的走廊上,大理石地板反射着临楼玻璃外墙,刺眼的光。有阿姨刚刚打扫完这一层,进入电梯,整个楼道顿时安静无比。不过,靠近安全通道的位置,依稀还是能听到楼下,有人讲话的声音。

阿宁的公司,并不打算进入国内市场,一切,还是以国外为主。那么大家各司其职。

28楼,有小哥来不及送餐,中途出了电梯,结果一路狂奔而上,跑过了。他又不得不从楼上,几节跨步横跳。

转角一瞬,一个趴在地上的‘黑影’一下从他视线里闪过。

大汗淋漓,也许是缺氧的幻觉,他并未在意,歪头看了一眼,直接略过那道门,飞奔而下。

‘我等了你很久,你是要走吗?去哪儿?’

黑影看着缝隙里,那个站在玻璃边打电话的人,呼吸急促。‘它’进不去,也不敢走有玻璃的地方,但现在,好像可以了。毕竟,有人不在。

锁芯缓缓扭动,很慢,很慢,慢到,丝毫不会有人察觉。

伴随着第一道锁芯转开,阿宁移开手机,转头。

“等一下。”

她有些奇怪。看了看另一边,那里同样是一道门,但透明的会议室,被扭动的那扇门,他们从不会用。

如今门后传来动静,阿宁感觉很不对,随便交代几句,挂了电话,走过去,抬起手,轻搭上门把,一阵皱眉,出神般地盯着那个把手,再也移不开视线。

她很想很想,但直觉,应该不能。

随着门后锁芯缓缓扭动,忽然,那东西一顿,动作瞬间加快,双方开门一刹,有人从背后而来,摁住她的手,将门重新拉好。

阿宁回神,转头,正好撞入一个人的眼底,神情顿时一沉。

万峯低头看着。

“给你打电话,怎么不接?”

“怎么回来了?”

对方平静望向沙发一侧。

“我有东西忘了。”

转眼,一件外套安静地躺在那里。

阿宁审视,“但我不记得你刚才,有带别的东西。”

对方笑笑,“那是你没在意,比起这个,我没想到,你一直在看我……怎么?不放心?”

看着乱码的信息,贰京放下手机,外面还在下雨。

转头望向身后的箱子,想了想,最后拨通电话。

“小三爷,我这儿有个东西。你,要看吗?”

黑瞎子蹲在椅子上,像看电影一样看着眼前那片黑暗。

他在一个空间里,头顶有光垂直照下。正好能照出光圈里的一切,只是不知道,那是不是光。

他看过头顶。整个空间非常大,一个他,一张审讯椅。他在光柱中央的铁椅上蹲着,其余四周全都是黑的。

如果是在外面,这种环境在他的目光下,四周的细节,他可以看得一清二楚,这是他的优势。然而现在,同样的黑暗,他却再看不清,仿佛光源之外,就是一个无边的二维世界。但那,似乎只是他的一种错觉。

那个空间,他走了一遍又一遍,没什么特别,只是没有边界。

他不记得自己是怎么来这儿的,只记得,他和哑巴走入一个工厂,现在他们都找不到彼此。

想着,黑瞎子站起来,四周看了看。

就在这个瞬息,之前消失的声音再度从四面八方传来。

这是一种信号。有什么东西在靠近,但似乎是看不到的,只有等‘他’走到光圈的范围。

“吃饭了。”(越南语)

对方穿着制服,一口的东南亚发音,放下手中的东西没有看他。

黑瞎子站在那里,笑了笑,没有转头。等对方放下饭盒,一把拉过,抓住对方的衣襟,猛磕在铁椅上,连砸,直到那‘人’缓缓滑下,血和白色的粘物,溅了他一脸。

和以前一样,他戳了戳地上没反应的人,蹲在那里看着,没有一丝丝罪恶感。一切,都是真实的,好像是活人,但又好像不是。很快,那个熟悉的声音再次从背后传来。

“让一让。”(越南语),黑瞎子不转头也知道,对方骂骂咧咧地又回来了。

“你又把地弄脏了!”

对方越过他,把他推到一边。边骂,边打扫着从‘自己’头上飞溅出的粘物,最后拖着‘自己的尸体’走入黑暗。

但那怎么可能。。

“67……”

黑眼镜蹲在那里看。

‘这是一家几兄弟?这爹妈遗传,这么品控的?真是,疯了。’

他笑了笑,捏了捏脸,忽地起身,对着黑暗一次又一次大喊。

然而很久,还是没有人回应。

“我们都爱,青椒炒饭,青椒炒饭特别好吃……”

看了眼完全没电的手机,他啧了一声。

估计外面,现在已经有人急疯了。

终于,那个声音再一次远去,他听着四周的动静,装好手机,再次踏入黑暗。

“喂!”,后面又有人叫他,他知道那个声音,所以并没有理会,自顾自往前。

“你去哪儿?听说你丢了东西。”(越南语)

光柱下,一边的黑暗,一双突兀的手,捧着一只黄铜箱子,干枯着,缓缓伸向光柱。

黑眼镜背立在那,没有转头。对方,也始终没有跨入,他的区域。

“我帮你,找到了。”(越南语)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

秋燥

如何阻止男主发疯[歌剧魅影]

捡垃圾(火葬场)

一纸婚契

冷酷上司是赛博Dadd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