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啊大哥,你到底要带我去哪儿啊?”于为伊被严严实实地包在被子里,扛她这人似乎不太会走路,这一路磕磕绊绊的,有时候险些撞上沿途的大树。
她真心怀疑这人又聋又瞎,不然怎么连路都不会走话都不会回。
实在无趣得紧她竟安心地睡了过去,这人不论自身处境安不安全都能呼呼大睡,让人不知道该说她什么好。
不知道过了多久男人到达一处山洞并将于为伊狠狠地摔在草垛上,由于惯性于为伊咕噜噜地滚了起来,包裹她的被单松散开,她的一节手臂刚好触摸到身下的枯草垛上,入手的是一片粘黏。
她还没搞清状况就被睁眼看见的一大片红吓得打了个激灵。
空旷的山洞中到处摆放着残肢断臂,就连身下的草垛都沾满了碾成泥的碎肉。摆在洞口的尸体稍微好些,至少能看出他生前是个人,只是苍蝇蛆虫爬满了他全身。他的眼眶已经成了这些小虫的繁殖基地,密密麻麻的虫子在里面不停扭动。
“这是什么鬼地方?”于为伊习惯在说话的时候看着对方,这一看却让她心里直犯悚。
眼前人哪里还有半点活人样,灰质的皮肤,凹陷的眼睛和垂挂在嘴边的舌头无一不昭示他是一具可以自由活动的尸体,那这一路走来她都同这样的怪物呆在一起想想就后怕,这一路上他竟然没对她做什么,那便是等到此刻才动手了。于为伊想或许她的下场要跟洞口那人一样了 ,可是她一点都不想被这么个丑东西弄死,也不想死后变得那么恶心。
似是看懂了于为伊对他的嫌弃,这具死尸竟无半点方才的冷静,他行为癫狂地朝于为伊扑来,刚开始于为伊还能勉强躲过,时间久了她的体力逐渐不支。死尸不像人半天不见一点疲惫,这样下去她迟早会保不住自己。
不是啊这个梦做到这种地步了还不醒吗,按道理来说我也该被吓醒了吧,我的心理素质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了,我自己都不知道。
在于为伊边跑边走神的时候一颗石子将她绊倒,她就这么华丽丽的一个飞扑与地面来了个亲密接触。
于为伊的手臂被地上的枯枝碎石擦破,痛感经痛觉神经传递到大脑皮层,那一刻她都有点怀疑自己不是在做梦了。
完蛋了!于为伊急得满头大汗,自己刚刚就不该分心。
见此情景死尸腐烂的脸颊抖了两抖,他似乎很兴奋,接着他一个弯腰把地上的于为伊提溜了起来。四目相对却相顾无言,当然他们也没什么好说的。于为伊透过死尸灰蒙蒙的眼睛可以看出他迫切地想要咬她一口。
卧槽别啊!那张青灰色的嘴唇逐渐靠近腐臭味从里面飘了出来,于为伊真心有些受不了,她想了想反正自己也逃不了了,干脆被他咬上一口,说不定这一咬,自己就醒了呢,也不用继续在这里担惊受怕了。
于为伊想得倒是挺美的,不过老天并没有让她如愿,关键时刻牢牢抓住她脖子的手干脆利落地掉了下来,一人一尸现在都有些懵。
“怎么,被吓傻了?”熟悉的声音熟悉的腔调,这人不是易萧还能是谁。
易萧微微弯腰与于为伊平视“喂,说话,真被吓傻了?”他的眼睛像湖面一样深邃,有如浸在水中的黑曜石,晶亮又深邃。
“好美。”
“我知道我很美。不过现在不是沉迷我美色的时候。”说着就往于为伊手里塞了一把匕首,匕刃泛着寒光。
“看到他心脏的位置了吗,扎那里就好了。”他薄唇微启,眼底暗藏锋芒。
于为伊看看手里的匕首又看了看眼前之人她满脸的不可置信:“你确定要让我动手?”
虽然说这人已经死了但他还能动于为伊便在潜意识里把他归为活人一列,真要让她动手她会觉得这无异于杀人,她心里多少有点不敢。
“当然是你,难不成让我来?要我动手他可不够资格。”易萧捏了捏鼻翼,试图隔断那股难闻的味道,他催促于为伊说:“快点,我们别在这种小事上浪费时间,这里怪臭的,弄完我们赶紧走。”
见于为伊磨磨唧唧迟迟不肯下手他又说:“你再不快点我可就走了,到时候你就自己和他玩。”说着便作势要走。
于为伊只好安慰起自己“这没什么难的,我这是为民除害,是做好事。”
刀尖刺下,男尸倒地。
“这就结束了?”
“不然你以为呢。”易萧双手抱头悠哉悠哉走了,那样子像极了在逛花楼。
于为伊想跟上却发现自己竟一步都迈不开,原来一股黑气化为实质缠绕在她□□,害她动也不能动。
我不会是撞上鬼了吧,这里死了这么多人保不齐有脏东西。
似是察觉到了于为伊的恐惧那道黑气变得温和了起来,像一只温顺的猫亲昵地蹭了蹭她的裙摆。
“不要怕,我没有恶意。”硬朗的男声传出。
“姑娘将我解救了出来,我还得谢谢姑娘呢,刚刚多有冒犯,但那绝非我本意。”
“我怎不知自己何时解救了你?”
那团气一听立马飘到男尸上方缩成一团“这便是我,自我死后灵魂就被困在这副躯体之中,我所做之事全然不由自我控制,这些人我本不愿杀的。”
他这么说当真勾起了于为伊的好奇心,这里面貌似有很多秘密和她从未想过的故事,于是她问他:“你为何不受自己控制?又为何被困在这副身体之中?”
“不知,所以此次除了要感谢姑娘以外我能请姑娘帮我做一件事吗?”
“我?你确定吗?”于为伊还是有点自知之明的,她知道自己不靠谱,就不敢随便答应他。
“确定。你将我救了出来便只有你才能看见我了,除了你我找不到其他人。”
于为伊仍想拒绝但他又说“只要姑娘肯答应我,不管事成与否我都会报答你的。”
他都这么说了于为伊能不心动吗,有好处不要白不要。
“我一定会尽最大努力帮你。”
浓郁的黑气化为健硕的男人,男人高大,五官硬朗,他抱拳说到:“有劳姑娘了,我唯一记挂的是我的夫人,不知道我死后她过的怎么样。”
“所以你是想让我去找她?还是让我去打探她的消息?”
“帮我带句话就好,帮我告诉她君心似月照我影。”
于为伊松了一口气带话这种事还是挺简单的“那你可知她现在住在哪儿?”
“知道,我带姑娘去。”
将军府
“你确定是这儿?我看这里已经荒废好久了她应该早就搬走了吧。”
于为伊能看出将军府原本是相当辉煌的,不过现在倒变得破败了。厚厚的灰尘覆盖在桌面上,飘散在空气中,在阳光的照射下它们随着人的移动不停翻滚。坚韧的杂草从地缝中钻出将原本平整的石板撑得四分五裂。泥土和青草味格外浓郁,这些味道充斥着于为伊的鼻腔。这里已经不适合人居住了,倒适合昆虫、鸟类等动物。
男人神情哀伤,似乎不太相信自己的爱人会离开他们共同的家。
“或许你可以仔细想想,还有什么地方是她可能去的。”
男人收起那副失落的表情陷入了回忆。
他们自小相识,女人是善用蛊术的巫,男人是普通农户,那时巫族与平常百姓一起生活,他们是受人敬仰的存在。
女人性子温婉,是典型的世家小姐。
男人则相反他名为姜度,双亲死于战乱,为了替父母报仇,为了天下百姓不再饱受战争之苦他毅然决然去了战场。在将士们的不懈努力下失地被收复,姜度卓越的表现让他被皇帝赏识并封为护国将军。本该留在京城的人贪恋的唯有自小生活的村庄,他向皇帝请辞,又回到了那个小小山村。后来他拿了钱财买了府邸,挂上皇帝亲笔的牌匾,在家乡安心住了下来。到了说亲的年纪他又听说袁家小姐至今还未出阁才请了媒婆去袁家提亲,袁家小姐他幼时见过,见她的第一眼他一直记得。
在姜度四处征战的这么些年他原以为袁氏早已嫁作人妇,可老天终究没让他错过少时便心心念念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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