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春彧出门的时候郎东哲就站在他面前,像个长生柱一样。
“去哪里?”郎东哲问他。
“去警局。”王春彧踉跄着穿鞋,朝郎东哲伸出一只手,“也不知道扶我一下?”
郎东哲伸手搀住东倒西歪的王春彧,“大富豪就在自己家门口穿鞋?”
“着急。”
郎东哲啪一下就撒手了,王春彧左脚穿了一半,失了重心一屁股坐在地上,“有病?”
“我建议你别掺他们的浑水。”郎东哲也不拉他,就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上的人。
王春彧没说话,坐在地上把鞋蹬上,然后双脚一撑,坐在那儿一动不动,像个被没收了玩具车的孩子。
郎东哲翻了个白眼,伸出手,“起来。”
王春彧给了郎东哲一个得逞的笑容,双手一撑门板站了起来,剩下郎东哲的手空空地悬在半空中。
“谁的浑水啊?”王春彧眨了眨眼睛。
“别装傻。”郎东哲收回手,“这么火急火燎地是要去送信息吧,不打电话不发邮件是怕被监视吧。”
王春彧沉默了一会儿,“你是不是又知道什么了?”
郎东哲点了点头。
“又不打算说?”
郎东哲又点了点头。
王春彧把郎东哲拨开,“那你就别拦着我。”
“这件事情跟你们任何一个人都没关系。”郎东哲一句话让王春彧停住了脚步。
郎东哲的话一向是不能不听下去的,王春彧懊恼地回头,“什么?”
“跟你,文韬,周峻纬,齐思钧,谁都没关系。”郎东哲回头,“如果你这次去是劝他们放手,那你就去吧。”
“那蒲熠星怎么办?”
郎东哲没说话,只看着王春彧。
王春彧犹豫了一下,“那,那唐九洲怎么办?”
郎东哲还是看着王春彧。
“不会吧。”王春彧张大了嘴巴,“在你心里唐九洲和蒲熠星是一样的吗?”
郎东哲深吸了一口气,“王春彧,你听我说。”
王春彧转过身站好。
“对面是精良而庞大的队伍,上面有人下面也有人。如果你们选择保护蒲熠星和唐九洲,或者选择正义和这个团队对抗,就意味着你们得不到任何支持,所有的力量就只有你们几个。”郎东哲顿了顿,“这个场景你熟悉吗?”
王春彧浑身一抖。
“熟悉的话,你还敢吗?”郎东哲盯着王春彧的眼睛,“我不敢了。”
王春彧没说话。
“太像了,王春彧,真的太像了。算上蒲熠星、周峻纬和齐思钧,连人数都一模一样。”王春彧很少看到郎东哲这样真挚的眼神,“这次我们又要失去多少人呢?”
王春彧依然没有说话,郎东哲眼看着面前人眼神逐渐冰冷。
“而且这次会更难,因为上次我们是站在暗处的。而这次,自从扎曲一案之后所有人都名声大噪,文韬他们也一直在明面上工作,对方可能对我们了如指掌,但我们呢?”郎东哲努力想从王春彧的眼中看穿眼前人的想法,“我们对对方几乎一无所知,我们……”
“你配用我们这个词吗?”王春彧忽然出声打断郎东哲。
郎东哲愣住了。
“如果我们不去会怎么样?牺牲唐九洲?放弃他?”王春彧冷冷地看着郎东哲,“这次我们又要失去多少人,这重要吗?你知道当时为什么我们失去了这么多吗?”
郎东哲张了张嘴,没能发出声音。
“你很伟大,你不怕死,你愿意为了人民,为了你肩上的警章去死。”王春彧死死地盯着郎东哲,“但你可曾愿意为了你的队友去死吗?”
“你觉得缉毒警就是可以牺牲的,你这样对自己也这样对待队友。但你有没有想过,在成为警.察之前,我们身边的每一个队友都是一个个普通的生命。文韬可以读完北大去做一个精英,唐九洲可以背着电脑朝九晚五,邵明明喜欢唱歌可以去追逐梦想,他们不值得被保护吗?他们不是你的人民吗?为什么我们的队友会一个接一个地牺牲?是因为他们就没有希望了吗?还是因为我们的放弃?你有想过吗?”
“你还记得文韬问过你的问题吗?缉毒警的命就不是命吗?”王春彧的声音有些哽咽,“你觉得他怕死吗?”
郎东哲看着努力保持平静的王春彧。
“比起他自己的死。郎东哲,他更怕你死。”王春彧紧紧地握住了拳头,“他是可以为了队友拼尽性命的人,你是吗?还是在你心中,我们就是活该牺牲的?为了我们所谓的使命?”
不是的。
郎东哲想开口喊,但喉口像被什么塞住了一样,发不出声音。
“郎东哲,你知道吗?如果一个队伍里的所有人都愿意为了队友牺牲,这个队伍就不会有人牺牲。”
王春彧话音落下之后还有些喘气,定定地看着郎东哲。
“你跟我一起去吗?”王春彧的声音有些颤抖。
郎东哲一言不发。
王春彧转身就走了,留下郎东哲一个人站在硕大的豪宅门口。
周峻纬打开门的时候愣住了,“王老师?”
王春彧扶着门喘着气,“郭文韬呢?把他给我叫来。”
郭文韬刚推开办公室的门,就被人嗷一嗓子薅住脖领子整个抱了个满怀,“郭文韬我可想死你了!”
郭文韬站得笔直,“下来。”
“我不。”
“2016年5月8日,你于程田古玩城涉嫌洗钱活动,金额……”
王春彧跳下来擦了擦沙发,“您请这边坐。”
郭文韬满意地坐下了,“每次我看见你就没什么好事。”
王春彧点点头,“我也一样。昨天我在电话里听见你的声音,我就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了,果不其然。”
郭文韬皱起了眉头,“什么事?”
“你们昨天收到我给你们发的邮件了吗?”
郭文韬挑起眉毛,“是假的?”
“是真的。”
“那你来干什么?”
“我来给你们提供一种思路。”
郭文韬警惕地看着王春彧,“你又要干嘛?”
“你就不能偶尔相信我一下吗?”
郭文韬很诚实地摇头,“不太能。”
王春彧瞪了郭文韬一眼,“你们觉得蒲熠星是为什么要死?”
“他说他接手了扎曲在东南亚的业务,之前所有在狱中暴毙的犯人,都是他们这条线上的。”郭文韬回答。
“那为什么要杀他们?”
“清理门户。”
“他们想要上上下下都是自己的人。”王春彧点了点头,“那你有没有想过,可能不只是要杀他一个?”
郭文韬瞪大了眼睛。
“你那个任务书里写的什么?抓蒲熠星吗还是什么?”王春彧忽然问。
郭文韬一愣,“写的潜入剿灭。”
“它没说剿灭谁对吧,我就猜到了。因为唐九洲曾经是你的队友,蒲熠星又是组织的领导,所以你潜意识地以为是剿灭蒲熠星。”王春彧顿了顿,“但他有可能是两个都要。”
“可是这跟唐九洲有什么关系?”
王春彧叹了一口气,“有一件事,你不知道,因为你当时快死了。”
郭文韬翻了个白眼,“能不能说点好的?”
“五年前,在我们确认击毙扎曲之后,唐九洲短暂地失踪过一段时间。”王春彧想了想,“那个时候你大概呈碎片状。”
“……我让你说点好的……”
“他一个人走到了很深的地方,最后是邵明明在扎曲的大后方找到他的。扎曲虽然死了,但大后方的力量还是强大,邵明明为了带唐九洲回来,受了很重的伤。那个时候,”王春彧顿了顿,看了一眼郭文韬的表情,“唐九洲的精神已经有些不正常了。”
郭文韬浑身一阵战栗。
“你的意思是那个时候唐九洲看到了什么?”
“对。”
“但他失忆了。”
“但他们不知道。”
“你怎么能够确定?”郭文韬看着王春彧。
“我不能确定。”王春彧耸了耸肩,“我是猜的。”
郭文韬没有说话。若换旁人去胡猜,他可能就动手打人了,但王春彧不同,王春彧猜的,十有**是对的。
“对面是精良而庞大的队伍,上面有人下面也有人。”王春彧像在背书,“这是郎东哲跟我说的。”
“所以呢?”郭文韬懒懒地抬头。
然后他看见王春彧眼里闪过一道光。
这道光他可太熟悉了,他在六年前就见过。
“不是吧。”郭文韬大惊失色,“你别啊!你别又想出一出是一出了!”
“文韬你听我说……”
“你别说!”郭文韬急吼吼地打断王春彧,“这是现实生活,不是VR游戏,我们没有这么多命给你玩的。”
“你就不想报仇吗?”王春彧眼里的光愈演愈烈,“我做梦都在等这一天。”
郭文韬沉默了。
“当初一切都结束得太快了。我们杀了扎曲,但余下跑得一干二净,我们损失惨重没有办法追剿。这个产业不挖到底是没有办法结束的,我们眼睁睁看着他们的命就这么白费了。”王春彧死死地盯着郭文韬,“你就一点都不想让他们付出代价吗?”
郭文韬太了解王春彧了,纵使当年踏火的少年已经西装革履像个男人模样,眼里会燃烧的光一点都没变。
如果郭文韬不帮他,王春彧一个人也会去做。
王春彧也太了解郭文韬了,郭文韬绝对不会放他一个人去。
郭文韬叹了口气,“你又利用我。”
王春彧笑得特别灿烂。
“你要什么?”
“我要一支队伍。”
郭文韬翻了个白眼,“我上哪儿给你搞队伍?”
王春彧拿起桌子上的钢笔戳了戳桌面,“就这里啊。”
郭文韬看着王春彧,“你说谁啊?周峻纬,齐思钧?”
王春彧点头,“邵明明,唐九洲……牢里不是还有一个呢吗?”
郭文韬长大了嘴巴,“不是吧。他是罪犯啊!”
“几页报告书,他就可以用啊。”
郭文韬深吸了一口气,“你知道一共打多少报告吗?光蒲熠星一件事就要十页报告书,邵明明不在……”
王春彧一拍桌子,“我们两个写。”
郭文韬看着王春彧,看得时间都要静止了,王春彧望进郭文韬的眸子深处,看里面翻涌的情绪和时间沉淀过的稳重,他看出郭文韬的不一样了,郭文韬也能看出他的。
过了很久,郭文韬终于开口了。
“你九我一。”
“……”
邵明明走进房间的时候被扑面而来的灰尘呛得直咳嗽。
“你平时就住这种地方吗?”
唐九洲关上门,“不住。”
“那你住哪儿?”
“到处。”
邵明明皱了皱眉。
眼前的出租屋一眼就看到头了,最多就四十平米,一张靠墙的小床,一张空空如也的木头书桌,书桌底下搁着两个塑料桶,上面的灰扑了一层。书桌上面一扇窗户,上面蓝绿色的遮阳纸扣开了好几个洞,旁边贴了一张上个世纪的海报,一个角颓颓地垂着,边上关不上的衣柜,靠在墙上的折叠桌,半旧的落地扇,一目了然。
“你怎么在北京找到这样的房子的。”邵明明嘴角抽搐。
“大少爷你这就不知道了吧。”唐九洲打开半扇窗户,一阵风自己吹开了另一半,“北京这样的房子多了去了。你就凑活一晚上,明天我们再想去哪儿。”
邵明明抱着双腿坐在床上,“你真的不跟我回警局吗?”
“开什么玩笑。”唐九洲一把把邵明明拉起来,抽出柜子上的报纸给床上弹灰,“哪有自己往里送的。”
“你不是毒.贩啊,你不是说蒲熠星什么都没让你干吗?”
唐九洲看着邵明明,一步步往后退,猛地打开了衣柜门。
里面赫然两包白粉。
邵明明一个箭步冲上去堵上门,“你疯了!”
“你说我为什么不住这里。”唐九洲安稳地关上柜门。
“你就这么把一个警.察往你□□窝点带?”
“怎么了?”唐九洲看了一眼邵明明,“你打得过我吗?”
“……”
“哎。”邵明明坐回床上,“你睡哪儿?”
“睡床啊。”
邵明明回头看了看一米二都不到的床,“不是吧,你……”
“开玩笑的,我坐着睡觉。”
“坐着睡?”
唐九洲指了指桌子,“我趴一会儿就好了。”
“这不太好吧。”
唐九洲伸手把邵明明按下,“你快点睡,这几天都没合眼呢,我没事。”
邵明明躺着噘嘴,“你说说我为什么没合眼。”
“因为我绑架了你啊。”唐九洲一脸理所当然,“顺便一提,现在还没结束呢。”
“……”
唐九洲的睡眠一向很浅,邵明明也是。
几乎是窗户抖动的那一瞬间,两个人同时睁开了眼睛。
窗户外有显然的黑影。
唐九洲没说话,邵明明没有动。
窗户上的小洞里隐隐有光透进来,邵明明借着光对着唐九洲做口型。有人。
警.察?
不是。你有枪吗?
没有。居民区不能开枪。
邵明明皱起了眉头。有刀吗?
有。
在哪里?
床底下。
邵明明刚把手伸到床底下,窗外的黑影一晃,消失了。
唐九洲作势要站起来,邵明明伸手示意他别动,右手紧紧地握住了床下的匕首。
墙上老旧的钟走起来带着铁锈的声音,滴答,滴答,分针一下一下擦过时针的表面,邵明明盯着天花板,现在应该是十二点零一分左右,他在心里默数。
五,四,三,二,一……
门被人“哗”地踹开了,伴随着窗户破碎的声音。
三个人。
邵明明从床上跃起来的时候,唐九洲从后袋里掏出了枪。
“妈的你不是说没枪吗?!”
冲进来的人都带着口罩和帽子,四十平米的小屋瞬间变得拥挤。邵明明感受到了对方大概有一秒半的迟疑,之后手中的匕首就冲着他来了。
居民区好像真的不能开枪。邵明明心想。
黑暗里多少有些恍惚,邵明明眯起了眼睛。很久没有活动开的筋骨躲起刀锋来多少有些惊险,邵明明从那人的身侧钻过,姿势有点狼狈,本能地抬手,噗,刀扎进肉里的声音,“啊”,那人一声努力压低的惨叫。
居民区规矩真多,叫也不能大声。邵明明撇撇嘴。
“唐九洲开灯!”
邵明明故意把唐九洲的名字喊得清晰又响亮,在和他搏斗的两人迅速一愣之后转了方向。
四十平米的小屋挪腾不开地方,三个人一挤,邵明明都看不见唐九洲。
若换在以前,他大可不必担心,但当下邵明明却有点慌张。
“九洲?”
唐九洲忽然跃出来,抓住眼前人的脖颈就摁进了桌子里,咔嚓一下,桌子腿断了半节。
“什么事儿?”唐九洲挑眉看着邵明明。
“你摊上什么事儿了?!”邵明明借着逼人躲闪的刀锋,一脚踹在男人的肚子上。
“我不知道啊!”
“你不是说没枪吗?”
“没子弹的,吓唬吓唬他们。”唐九洲晃过人拉住邵明明,压低声音,“我们跑吧。”
“哎不是……”
没等邵明明说完唐九洲拉着邵明明就冲出了屋子。一冲就冲出去好远,十二点的巷子里还亮着几盏灯,空气里有些潮湿,唐九洲的手也汗津津的。
“跑什么啊?”邵明明大喊。
“打不过啊!”
“这你都打不过?”
“我打得过,我怕你打不过!”
“我打得过!”
唐九洲一个急刹车,“那不跑了,打吧。”
邵明明一个白眼,“跑都跑了打个屁啊!跑快点!”
看着面前熟悉又空荡的会议室,郭文韬多少有点伤感。
旁边的蒲熠星倒是快乐得很,伸手拽着脚脖子上的电子锁,“一定要戴这个吗?”
郭文韬都不想看他,“对。而且以后你必须在我附近方圆两公里内,走出这个范围一步,或者破坏了电子脚铐,不但我会知道,警局也会得到通知,到时候你就不但是回去蹲着了,还得加刑。”
“无期徒刑还能加到哪里?”
郭文韬看了蒲熠星一眼,“加速死亡。”
“啊,那挺好的。”蒲熠星目不转睛地看着郭文韬,“为什么是你周围呢?”
“以为是我打的报告。”郭文韬面无表情。
“哦。”蒲熠星的声音低下去了。
“还因为我们没人愿意。”齐思钧在桌子左边给了蒲熠星一个和善的笑容。
笑里藏刀。蒲熠星想到了一个词。
周峻纬坐在齐思钧边上,没有抬头看蒲熠星。
“好了,同志们。”王春彧敲了敲桌子,“以防有人不认识我,自我介绍一下,我叫王春彧。”
蒲熠星看着王春彧,“没了?”
“什么没了?”
“王春彧,什么警察?部长?科长?主任?……”
“富豪。”王春彧打断蒲熠星,微微一笑。
蒲熠星一摆手,“没事了。”
“叫你们过来呢,是有一个计划需要你们加入支持。是一个剿灭前案余孽的作战计划,具体内容还在制定当中,过程中可能会有大量危险性活动。”王春彧顿了顿,看了一眼蒲熠星,“我主要想问问你的加入意向。”
“我还有得选?”
“你有。”郭文韬在旁边开口,“你要是不同意就再关回去。”
“……”
蒲熠星沉默了一会儿,“我有什么好处吗?”
“如果任务顺利,你少则减刑,多则无罪释放。”王春彧拿钢笔敲着桌面,“怎么样?”
蒲熠星一摊手,“对我来说没有区别,我不在乎坐牢还是自由。”
郭文韬伸手抓住了蒲熠星的手,“成功了我就做你男朋友。”
“我加入!”
周峻纬大惊失色,齐思钧张大了嘴巴,王春彧放下资料就开始鼓掌,“厉害啊郭文韬!谈恋爱都谈到毒.贩子头上了啊!”
郭文韬唰就把手松开了,一路从脖子红到了耳朵根。
王春彧鼓完掌看向齐思钧和周峻纬,“你们呢?”
周峻纬点点头,“我加入。”
王春彧笑着看着齐思钧,“你呢?你就有些复杂了,你什么都不知道。”
“这不重要。”齐思钧摘下肩上的警章,“我是人民警.察。我加入”
王春彧赞许地点头。
齐思钧在桌子底下拉住周峻纬的手,凑近男友的耳边,“你在哪里,我在哪里。”
“我听见了!人民警.察!”王春彧的声音嘹亮又愤怒,“现在的队伍纪律性是越来越差了。”
王春彧整了整手里的资料,抬起头的时候脸上已换上正色,一个对视看得郭文韬有些恍惚。
六年前青涩的少年穿着军装,也是这样站在会议桌的一端,而自己也正好坐在他的对面,郭文韬还记得那时王春彧肩上的警章会反光,晃得他的眼睛生疼。现在面前的人更像个男人了,一身西装革履,但对上的眼神里还有熟悉的光芒,连出口的话都是当年的模样。
「我们的行动从零开始……」
“我们的行动从零开始,我们手中没有信息,没有资源。对方上下黑白都在一手遮天,而我们连目标都没有确定,我们要做的事情还很多。我们没有办法寻求局里的帮助,因为不能相信,困难重重但我希望你们能尽全力。”
「一旦出发就会成为他们的目标,我们没有回头路也不能失败。」
“一旦出发就会成为他们的目标,我们没有回头路也不能失败。”
“我们的目标不是保护谁,我们的目标是剿灭。”
眼前的男人和记忆里军装的少年合在一处。
「从今天起,我是你们的队长,一切行动听我指挥。」
“从今天起,我是你们的队长,一切行动听我指挥。”
「'低烧'计划,启动」
王春彧看着郭文韬的眼睛,“「低烧」计划,重启。”
「这是你们需要签署的文件,请仔细阅读条款,里面最重要的是就算牺牲也不可以透露任何信息,外出执行任务时不可以佩戴警章名牌以及任何可以表明身份的物件,牺牲之后没有讣告没有葬礼不能公开,你的牺牲要不留痕迹。」
郭文韬笑着看王春彧,“是不是到签生死状的环节了?”
“这次没有生死状。”王春彧扫过面前的一双双眼睛,“我要每个人都好好活着。”
“你们,比一切都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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