讽刺，这绝对是讽刺！
皮特曼无法冷静下来，可事实确实他不能说出任何反对的话，只因为对方的看上去是在赞美他。直觉告诉他，不该在这个话题上继续，以免她又说出什么饱含恶意的话。
和皮特曼的忍耐不同，卡罗琳直接笑了起来，“布莱德小镇可真是一个好地方，让我们米娜都变得幽默了。”
这下可就是明晃晃的嘲讽，在场的人各有各的想法，唯独萨凡纳·爱舍嗤笑了两声。听到这短促的笑声，杰瑞米抬眼看向正对面的萨凡纳，他始终都不清楚她为什么要因为大人之前的事情迁怒到米娜身上。
卡罗琳丝毫不受影响，只把没说完的话继续下去。“从现在的结果来看，你并没有接受那样的结果。后来呢？你该不会没做任何努力吧！”
事实上，皮特曼没做多余地挣扎，他非常顺从地接受了这些。后来，埃莉诺有意将他们之前的距离拉得更远。原本除了剧本和演出的细节，他们的话题几乎没涉及到私人生活。
他不擅长为自己争取，所以在看见埃莉诺幸福时，他心中确实是开心的。他刚刚说不嫉妒诺曼·科迪并不是在撒谎，起初他是对他们抱着祝福的心。
可他对诺曼·科迪的要求可以用严苛来形容，一旦埃莉诺的有任何的烦恼，他都会怪罪到诺曼·科迪身上。
不过，他不想破坏埃莉诺的幸福，直到前往伦敦的行程被无限搁置。
“莱瑟小姐不该被困在这里，她应该走到更大的舞台！”皮特曼对这件事异常愤怒，“相比较前途，爱情之类的不该成为莱瑟小姐的束缚！”
“所以，你决定为你的缪斯扫除一切障碍吗？”
皮特曼拧着眉毛看向米娜，“诺曼·科迪和莱瑟小姐的感情回不到过去，累赘还是早点丢下更好。至于你在意的玛丽莲，谁让她看不清形式呢？”玛丽莲·霍金斯，在他看来可以给埃莉诺当对手，虽然对方存在过多的野心和功利，对于表演没有那份纯粹。但野心从不是负面的，尤其对个性有些软弱的埃莉诺来说，野心可以更好地驱使前进的脚步。
“你做这些问过莱瑟小姐的想法吗？”杰瑞米忍不住开口，“你想清扫一切障碍，可你的做法难道不会给她带来负面影响？”
一时半刻可能大家都没反应过来，要是小镇上的凶案或者怪异的事情多了起来，只要稍加思考就能发现那些“离开”的人和埃莉诺有所交集。那个时候，一切的喜爱都可以瞬间转化成怨恨。所以，杰瑞米根本不懂皮特曼的做法，这样明明就是在摧毁埃莉诺。
“你对莱瑟小姐的感情，真是……爱吗？”
半刻钟前的质疑，皮特曼还算不上在意，但现在杰瑞米的疑问让他恼怒。连杰瑞米这样单纯的人都变得刻薄起来，可见外来的那个女孩本性是多么恶劣！此刻，他也认同，他和她之间根本不存在共同点。
“我所做的一切，莱瑟小姐当然不知情。排除障碍之后，剩下的都是宽容、友善的人。”一切顺利的话，埃莉诺也不会长时间留在小镇，镇上居民的看法也不重要。皮特曼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即便他不想解释这样愚蠢的问题，也还是按住心中所有的不满。
“游园会前夕，我得知莱瑟小姐病了……”
这是一个机会！不论埃莉诺是不是真的病了，这都是一个不可错过的时机。可经过几天的观察，他发现埃莉诺似乎真的病得很严重，脸色苍白，整个人看上去像得了肺病。即便身体条件如此恶劣，居然还要为了那个蠢货去安抚父母。
“你为什么会知道诺曼·科迪会和威廉·莱瑟见面？”
久久没有开口的西蒙问出了他的疑问，警局里只要他愿意就可以听到各种凄美的故事。听着皮特曼讲述的过去，他甚至开始疑惑，剧场里那些动人心神的故事真的是皮特曼写出来的？
“你可真蠢！”皮特曼转过头不看西蒙，“推测而已。因为每次只要莱瑟小姐出门去见莱瑟夫妇，那么第二天他们就一定会和那个人见面。”
此刻，西蒙没精力去管皮特曼对诺曼的称呼。仅仅只是推测就足以做成谋杀这样疯狂的行径？这是不是过于冲动了？
“仅仅只是推测就值得你冒险？”
“这怎么会是冒险？”皮特曼对于西蒙的用词很是不满，诺曼·科迪是个自大的人，认为小镇上每个人都喜欢他。“科迪可不会觉得小镇上有人会威胁他的生命，因为这份自负，他永远失去了他那并不宝贵的性命。”
“我真不明白，林子里有什么好看的，居然让他背对着“入口”。全身没有半点警觉，死亡当然是他唯一的结局。”
“原本我是想好好欣赏一下他挣扎求生的惨状，只可惜林子里不可控的因素太多。比如……”
“莱斯特小姐的弟弟？”可皮特曼戏谑的神色让西蒙一头雾水，难道……是可怜的霍金斯小姐？
“玛丽琳·霍金斯，她难道以为我没看她吗？身形笨拙，反应力迟钝，比起我第一次见她时还要令人无奈。”
“收起你轻浮的做派！”西蒙突然拔高声音，甚至还极不绅士的用手指着皮特曼。“因为霍金斯小姐出现在现场，你担心她报案，所以你残忍杀害了她！”
“天呐！”
“你到底有在听我说话吗？”皮特曼看上去很是痛苦，似乎完全不能忍受西蒙这样形容他。“我说过很多次了，玛丽莲没有脑子，如果她安分，当然可以留住她的命。”
“可惜……她和聪明丝毫不沾边。”
“注意你的态度，霍金斯小姐完全无辜，你的嘴脸真让人恶心！”西蒙成为警探这么多年，今天是第一回遇见这么无耻的罪犯。
“'无辜'?你指玛丽莲？她活该，那是她应得的！”
“停止你的辱骂！你这个对死亡和生命毫无敬意的凶手。”
眼看两人还有继续的想法，萨凡纳用搅拌勺敲击着茶杯。“好了！现在是不是该把注意力放在我父亲的案子上了？”
抛开动作，萨凡纳的神色完全可以用友好来形容。“比起你们提到的霍金斯，我的父亲伯纳德才是毫无存在感。西蒙警探，你还要继续保持这样戏剧的氛围吗？”
被打断的西蒙眼睛四处乱飘，他也为刚才的冲动感到尴尬。“嗯……爱舍小姐，请不要着急。对于您父亲伯纳德·爱舍的案件，我有……”
“哼！”萨凡纳单手撑着头，态度很是轻蔑。“需要我的律师洛奇为你计算我等待了多长时间吗？”
再一次被打断的西蒙本能皱了皱眉，不过他并不生气，这件事确实他们的过错。“爱舍小姐，我们已经确认您父亲的死并不是意外，而是人为，它该被定性为：谋杀。”
“什么？”萨凡纳的声音变得尖锐起来，“我等了这么久，该不会你们只得出了这个显然的结论！如果真是这样，你们可真是无能！”
“一周前，我和马修秘密拜访了当年庄园的家庭医生，卡洛斯·穆勒。他告诉了我当年的秘密。”西蒙迅速抛出他所知道的，他今天收到了太多指责，可又无从为自己辩解。他在职位上的确显得无能、愚笨。
“穆勒？我在一个月前就得到他死亡的消息。”萨凡纳在不知不觉间已经端坐起来，口吻也近乎呢喃。
西蒙点点头，眼睛在每个人脸移动，他现在必须打起百分百的精神。“他就住在伦敦郊外的一家疗养院内，消息也不算假。他距离死亡仅剩一步，清醒的时间几乎没有。”
“谋杀和偷窃珠宝的，根本就是同一个人！”说完这个结论，西蒙停顿下来，他现在只想知道谁会因为这句话受到触动。果然……秘密是没有办法隐藏的。
“大概是每个作恶的人在死前都会忏悔，穆勒也不例外。”即将死亡的恐惧足以击垮任何一个人，尤其是本就心坏罪孽的人。西蒙没告诉大家，他和穆勒交锋了多久，尽管对方精力充沛的时间极少。“山庄的管家德尔默·迪翁被毒红酒夺走了生命，这瓶红酒原本是给主人爱舍先生的。毒药由穆勒提供，红酒由杰瑞米的母亲端给主人，那么谁才是真正下毒的人？”
“是你！”萨凡纳猛地站起身，可疾病不允许她有这样激烈的动作。单薄的身体摇晃几下，眼前一片漆黑，只能顺从洛奇的力道缓缓坐下。
看见如此虚弱的萨凡纳，卡罗琳有些吃惊，她没想到她们再见面会是这样的情景。
“理由。作案动机是什么。”声音漂浮，咽下洛奇递过来的茶水后，萨凡纳只能深呼吸来平复剧烈的心跳。
面对指控，威廉·莱瑟笑了笑，随即开始了他的辩驳。“爱舍小姐，我不懂你为什么这么草率。当年山庄内难道只有我一个人可以接触那瓶红酒？”
“迪翁被毒药拿走了性命，这就可以这证明他完全不知情？杰瑞米的母亲可是接触红酒时间最长的人，她也无辜？”威廉的神色看上去很放松，仿佛在叙说的事情和他无关。
“据我所知，穆勒并没有信仰，死前忏悔真的不是西蒙你的臆想吗？他都能提供毒药了，为什么不干脆自己下毒？非要为自己找到一个同伙？”说到这里，威廉的话里已经透露出几分恼怒。“穆勒的话，西蒙警探你如何证明里面没有一句谎言。秘密保守了一辈子，死前坦白，这未免也太荒谬了！”
锐利的目光移到米娜身上，威廉话锋一转。“莱斯特小姐很聪明，想来必然怀疑过山庄里的所有人。那么你又是什么看法？都到这个地步了，没必要藏着，不是吗？”
没等米娜开口，卡罗琳难以忍受这样的态度。先一步回击道：“刚刚你女儿的案件，你几乎没开口。我还以为你沉默寡言，没想到你这么能言善辩。”
“'同伙’这个概念可是你自己提出来的。”
“萨凡纳那样简短的一句话，也足以让你这样恐惧。你致力于拖每一个人下水，迫切想要知道米娜的底牌，是不是……暴露了些什么？”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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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交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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