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的蒸汽刚漫过磨砂玻璃，江知烨就听见门锁“咔哒”轻响。他正站在莲蓬头下冲冷水，试图压下小腹那股莫名的燥热——这燥热总在少年用指尖蹭过他锁骨时升起，像被点燃的引线，滋滋作响却无处宣泄。
他实在想不通——十六岁的少年怎么会有这么多精力，从清晨咬锁骨到黄昏蹭鼻尖，连他躲进浴室洗冷水澡，门外都传来试探的叩门声。
“知烨，你在里面吗？”少年的声音隔着水汽传来，带着故意的甜腻。“玛格丽特说你洗了半个钟头，我来看看……”
江知烨猛地转身，“出去。”他的声音隔着玻璃，带着水汽的凉意。
少年却推开门，“知烨怎么洗冷水澡？”他摸索着走进来，赤脚踩在冰凉的瓷砖上，“会感冒的。”
江知烨看着他只穿着件宽大的病号服，领口敞着，露出嶙峋的锁骨，心脏猛地一缩。他转过身，背对着他：“出去，我在洗澡。”
“我帮知烨擦背呀。”少年笑嘻嘻地走过来，手指探向他湿漉漉的后背。
“别碰我！”江知烨猛地侧身，水流溅了少年一身。
少年被冷水激得一颤，脸上的笑容僵住了。他站在浴室中央，水珠从发梢滴落，落在病号服上，“知烨……”他的声音带着委屈，“你又生气了。”
江知烨看着他泛红的眼眶，心里一软，却又想起这少年最近变本加厉的撩拨——从跨坐在他腿上到现在随意闯入浴室，分明是仗着自己不会动他，就越发无法无天。他深吸一口气，压下那点心软：“出去，以后不许随便进浴室。”
少年没动，只是站在原地，手指绞着病号服的带子。“知烨是不是讨厌我了？”
“……”江知烨看着他泫然欲泣的样子，头疼得厉害。他不知道这少年到底是真委屈还是装的，只觉得自己像块被温水煮的青蛙，明明想跳出来，却被他那点委屈堵得动弹不得。
他关掉水龙头，抓过浴巾裹在腰间，水珠顺着胸膛滑落。
少年听见水声停了：“知烨，你生气啦？”
江知烨没理他，擦着头发从浴室出来，水珠在地板上留下一串脚印。少年跟在他身后，伸手想拽他的浴巾带子，被他侧身躲开。
“别碰我。”江知烨的声音冷得像冰。
少年的手僵在半空，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委屈的表情：“知烨……”
江知烨看着他泛红的眼眶，硬生生把心软压了下去。他走到衣柜前，拿出干净的衬衫，故意背对着他：“以后不许再闯浴室。”
“可是……”少年还想辩解。
“没有可是。”江知烨打断他，声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严厉，“再犯就罚你去走廊睡。”
少年愣住了，嘴唇抿成一条线，眼眶更红了。他没再说什么，只是默默地走到窗边，背对着江知烨，肩膀微微颤抖。
江知烨看着他落寞的背影，心里像被针扎了一下。他知道自己话说重了，可这少年实在太无法无天，再不管教，不知道还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那天之后，江知烨开始躲着少年。他故意在少年醒之前去洗漱，吃饭时坐在离他最远的位置，甚至在少年想抱他时，也会不着痕迹地躲开。
“知烨，你看我新折的纸船！”少年举着纸船，兴奋地跑到他面前。
江知烨看了一眼，淡淡道：“嗯，挺好。”然后继续看自己的书。
“知烨，玛格丽特做了苹果派，你尝一口嘛！”少年把苹果派递到他嘴边。
江知烨偏过头：“不想吃。”
少年的笑容渐渐消失了，他坐在沙发上，手指不安地揉着纸船的边缘。玛格丽特看着两人闹别扭，忍不住劝江知烨：“江先生，小少爷都蔫了好几天了，像朵缺水的花。”
江知烨握着书的手紧了紧，没说话。他不是不想理他，只是怕自己再忍不住，做出什么越界的事。他不明白这少年为什么总喜欢撩拨他，难道真的知道自己不会碰他，所以才如此肆无忌惮？
这天下午，少年又来找他，手里拿着根鸢尾花。“知烨，给你。”他把花递过去，声音低低的。
江知烨看着他泛红的眼眶，心里那道防线瞬间崩塌。他接过花，叹了口气：“好了，别委屈了。”
少年立刻抬起头，眼睛亮了：“知烨不躲我了？”
“……不躲了。”江知烨无奈地说。
少年立刻笑了，扑进他怀里，手指绕着他的头发：“我就知道知烨最喜欢我了！”
江知烨看着他得意的笑脸，忽然意识到自己又被这少年耍了。他所谓的委屈，根本就是装的！
“你又骗我。”江知烨板起脸。
少年却装傻，蹭着他的胸口：“我没有呀，知烨冤枉人。”
江知烨看着他狡黠的眼神，忽然觉得一股火气涌上心头。他猛地起身，将少年抵在墙角，双手撑在他身体两侧，把他困在怀里。
“知烨？”少年吓了一跳，仰起头看他。
江知烨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看着他微微张开的嘴唇，再也忍不住，低头吻了上去。
这个吻带着压抑已久的怒火和委屈，带着惩罚的意味，却又充满了不易察觉的温柔。江知烨的舌头撬开他的牙关，闯入他的口腔，品尝着属于他的味道。
少年被吻得喘不过气，双手抵在他胸口，却怎么也推不开。
江知烨感觉到他的挣扎，却没有松开，反而吻得更凶。他的手指穿过少年的指缝，十指相扣，按在墙上。这个姿势带着不容抗拒的强势，让少年彻底失去了反抗的力气。
“唔……知烨……”少年终于找到机会喘口气，声音带着哭腔，“疼……”
江知烨这才稍微松开一点，额头抵着他的额头，呼吸粗重。“还敢不敢骗我？”
少年看着摇了摇头，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不敢了……知烨别生气……”
江知烨看着他眼泪汪汪的样子，心里的怒火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心疼。他伸手擦掉他的眼泪，声音沙哑：“以后不许再装委屈骗我。”
少年点点头，主动凑上去，在他嘴唇上轻轻吻了一下：“知烨别躲我，我害怕。”
江知烨看着他认真的眼神，叹了口气，心里暗骂自己没出息：“知道了。”
“知烨，你是不是不喜欢我碰你？”
江知烨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那里有困惑，有不安，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受伤。他张了张嘴，想解释，却发现无从说起。他不是不喜欢，而是太喜欢，喜欢到害怕失控，害怕伤害到这个还没长大的少年。
十八岁和十六岁真的神奇地如同鸿沟，明明只差两岁，但无论在哪里，真干出什么都是不可饶恕的。
这次的吻像个开关，打开了某种禁忌的闸门。虽然江知烨努力克制，但少年明显感觉到了他的变化。接下来的几天，少年果然安分了许多，不再像以前那样肆意撩拨，只是安静地待在他身边，看书，折纸，或者听他念法语。
江知烨看着他安静的样子，心里却有些不习惯。他知道这只是暂时的，以这少年的性子，用不了多久就会恢复原样。
果然，没过几天，当江知烨站在窗边看书时，少年又凑了过来，手指偷偷绕住他的手指。“知烨，”他仰起头，鼻尖碰到他的下巴，“你念法语时，声音真好听。”
江知烨看着他狡黠的眼神，就知道他又要开始了。他无奈地笑了笑，任由他牵着自己的手。
“知烨，”少年又说，“你的手真暖，比热水袋还暖。”
江知烨放下书，看着他：“又想干什么？”
少年却笑了，踮起脚尖，在他嘴唇上亲了一下：“不想干什么，就是想亲知烨。”
江知烨看着他得意的笑脸，知道自己这辈子是栽在这个少年手里了。他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无奈地说：“好了，别闹了，看书吧。”
少年却不依，抱着他的胳膊撒娇：“知烨再亲我一下嘛，就一下。”
江知烨看着他期待的眼神，最终还是妥协了，低头在他额头上亲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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