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事一回生二回熟，高小莹拍戏也是这样。
自上次和卓现次对戏卡了到令众人崩溃后，再次和他对戏顺畅许多，甚至出现过一遍过的情况。
剧务组长还打趣高小莹：“看来演好情侣，还是先得将情侣关在一起熟悉熟悉。”
每每这种时候，高小莹解释不是，不解释也不是，只能选择笑出尴尬的梨涡。
《选择》的剧情偏生活类，没有太多的复杂场景，加上演员都算经验丰富，因此拍起来比较顺畅。
只是没有想到，拍到一半，导演还是将拍摄暂停，给出的理由是，修改剧本。
高小莹看到这条群消息，情绪没有任何波动。
毕竟作为主角回忆中的背景板人物，拍摄进入到中期时，她的戏份基本上已经拍摄完毕，而修改剧本，基本上也不会涉及到她这一剧集刚开始就死于疾病的角色。
修改剧本，暂停拍摄，算是给她彻底放了假。
她准备趁着这一空档再次去找冷诗情。
她去找过冷诗情几次，但是开门的人不是保姆就是司机，给出的理由则是冷诗情不在家，什么时候回国，他们也不确定。
她尝试过加上冷诗情的社交账号，也没有得到回应。
自上次与冷诗情偶遇，高小莹就再也没有联系到她。
徒劳无功好几次，她仍旧不死心，她需要找到爸爸，并将其带到奶奶面前。
吃过午饭后，高小莹正准备出门时，一通备注名为卓某某的电话打来。
这是她第一次见到卓现次时为其备注的名字，一直也没有更改过来。
卓现次这次破天荒地一个人说了一大串，高小莹总结出其中的大意，就是他的大姐现在在他家里，正等着见她，还请她立刻马上赶过去。
收到突然下达的工作，高小莹只得放下私事，调整日程。
按照地址，高小莹以最快的速度达到滨江府郡。
高小莹听闻过滨江府郡，据说是东城最贵的房产所在地。
滨江府郡的大门恍若古代城门，四周的围墙至少三个高小莹那么高。
她走到大门处，登记信息完毕，等待卓现次来接。
据门卫大叔说，这是这一户主的独特要求，对于他提供的名单外的来访者，须经其亲自确认同意，否则不能放行。
几分钟之后，卓现次便出现在了大门处。
他穿着一身春秋款灰色休闲居家套装，对着门卫大叔点点头，引高小莹进入。
小区里面全是清一色的小高层，楼与楼之间的距离，看上去还能再建两栋房子。
从电梯设置可看出，小区的最高楼层为九楼，卓现次在数字板上熟练地按下8。
卓现次：“等下我大姐说什么，你都不用在意。”
高小莹：“嗯。”
卓现次：“她性格本身很好。”
高小莹听出了潜在意思：他的大姐不好相处。
随着身后的门轻轻关上，高小莹换上拖鞋，跟随卓现次走过一条宽大的过道。
过道终点是宽大的客厅，像一片开阔的广场，客厅光线充足，因为一面宽大的落地窗占据了大半个墙面。
客厅中间是一组浅灰色沙发，卓现次的大姐正坐在沙发上。
听到脚步声，他大姐转身站起来。
是一位高挑丰腴的中年妇女，穿着一条紫色长裙，与耳边的紫色水晶耳环相配。
看到高小莹，大姐摆出一个商业式笑容：“高小莹是吧？你就是次次的女朋友？若不是听裴董提起，我都还不知道他交女朋友了。”
裴董，姜萌萌的公公，天天娱乐的创始人。
高小莹微笑点头：“是，大姐好。”
大姐对着高小莹上下打量一番：“坐吧，之前就在那个什么热搜里面见过你，我就是次次的大姐。”
说完，大姐示意高小莹坐下，卓现次跟着坐下。
大姐对着卓现次说道：“次次，你坐着干什么，你去厨房洗点水果，沏杯茶过来，人家特意来你家，你还不招待一下？”
卓现次起身前，给高小莹一个眼神，想再次给她心理鼓励。
高小莹接收到了他的眼神，但看得一头雾水。
待卓现次走后，大姐开始对高小莹进行查户口式盘问。
大姐：“除了那个新闻，总觉得还在哪里见过你，算了，记不起来了。”
大姐：“你是干什么的？家里是干什么的？”
高小莹支支吾吾：“我……我在写剧本，明年应该就能当上助理编辑。”
大姐皱眉：“也就是现在是无业？”
高小莹解释：“不是，现在有在拍戏。”
大姐：“因为次次吧，我问过柳婷，她说是次次想让你出演那个角色。”
大姐抬手扶了下额头，继续盘问：“那你家里人呢？都有些什么人？干什么的？”
高小莹：“家里有个奶奶。”
大姐：“只有奶奶吗？还有呢？”
高小莹：“嗯，只有奶奶。”
大姐：“对了，你哪个学校毕业的？”
高小莹：“洋县城市学院。”
大姐：“什么？所以你是洋县人？”
高小莹点头。
这时候卓现次端了一些水果和茶，放到茶几上。
卓现次：“你们在聊些什么？”
高小莹看了卓现次一眼，没有回复。
大姐：“就聊一些家常，想了解一些你的女朋友。”
大姐拿起桌上的茶，递给高小莹：“你不要介意，这些迟早都是要问的。虽然你的情况比我预想的还要糟糕，但如果次次执意非你不娶，我们也会遵循他的意见。”
高小莹听到“非你不娶”，一口茶呛到，磕了好几下，才平复下来。
“姐，你说什么？结婚还早。” 卓现次连忙回道，语气软绵。
大姐：“早什么早，你都虚岁30了，这么多年，网传的绯闻满天飞，实际上是连个女朋友都没有，搞得我们都担心你取向有问题。”
卓现次：“是29岁，正是少年期，还没到年龄，你们都是瞎担心。”
大姐：“什么没到年龄，帅帅气气一个小伙子，怎么找个对象成家这么难？”
大众眼中的偶像哥哥，跟常人并无两样，同样有家人的催婚压力。
高小莹在旁边听得一愣一愣。
突然，门铃响起。
“应该是她们到了。” 大姐迅速起身其开门。
开门后，一阵换鞋声传来。
高小莹和卓现次同时望向过道口，很快，大姐扶着一位头发发白的奶奶，提着大包小包走过来，旁边还有一位衣着素朴的阿姨，看上去五十来岁，手里也是大袋子小袋子，走近后，可看到包和袋子里都是些蔬菜瓜果以及酒水。
卓现次惊讶道：“妈，奶奶，你们怎么过来了？”
奶奶回道：“我们怎么不能过来？有了女朋友也不告诉我们，我们不过来看，难道还能等着你领回去？”，严肃中带有慈爱。
大姐搀扶奶奶走到沙发边，高小莹立即起身，点头打招呼：“奶奶，阿姨。”
大姐、奶奶、以及阿姨，也就是卓现次的妈妈，依次落座。
从进门那刻起，所有的人眼神都很明显地落在了高小莹身上，看得高小莹不知所措。
奶奶：“这就是次次的女朋友吗？”
大姐：“是的，奶奶。”
奶奶：“漂亮是漂亮，就是瘦得跟杆儿似的，也不知道好不好生养。”
卓现次站在旁边，面色复杂，连忙解释：“奶奶，还没到那一步。”
奶奶：“到哪一步？婚礼不是几天就可以办完吗？”
大姐：“奶奶，他们现在年轻人，都是先谈恋爱，谈好了再结婚。”
奶奶：“我知道，所以说现在乱得很。”
……
卓现次被卓妈妈拉到厨房去备饭菜，据说桌妈妈和奶奶前几天回了一趟老家，带来很多农家菜过来，还带了收藏已久的红酒。
一边是厨房叮叮咚咚地备菜声，一边是客厅里此起彼伏的谈话声。
从奶奶的话语中，高小莹得知，她们是专程来看这个而来的儿媳，而且得知卓现次有了女朋友，他们全家都很开心，即使是在还不知道女朋友具体为何人的情况下。
据他们所知，卓现次近三十年的人生中，没有交往过一个女朋友。而随着卓现次的年龄日渐增长，女朋友依然毫无音讯，他们越来越担心，担心某天，他会向他们介绍一位自己的男朋友。
一人万千少女心中的偶像，单身这么多年，在他们看来，取向问题是最合理的解释。
高小莹的出现，令他们悬着的心沉了下来。
奶奶说了一大番卓现次的情况后，接着是对高小莹的一阵盘问，问题与大姐所提问题大同小异。
这一次，大姐在旁边帮着回答，回答中不断美化高小莹的现状，听得奶奶不亦乐乎，心满意足，越看高小莹，眼神越是慈爱，却听得高小莹面红耳赤。
通过大姐夸张的润色，高小莹成了一位写作剧本的自由职业者，独立新女性，家中虽然人丁稀少，但她凭借自己的努力与奋斗，肩负起了赡养奶奶的责任，是一位浑身散发着人性光辉的坚强大孝女。
饭菜准备完毕，奶奶让大姐将那瓶收藏已久的红酒拿到桌上。
酒瓶是简单的透明玻璃瓶，细细的瓶颈，肥胖的瓶身，瓶身上刻有私藏二字，里面是酒红色液体。
奶奶抚摸着瓶身，娓娓说道：”这酒还是他爷爷在的时候一起用葡萄酿的，都藏了十来年了。当时就酿了五瓶，喝了两瓶，藏了三瓶，准备家有喜事的时候就拿出来，今天算是终于有机会拿出来了。”
一席人围桌而坐，听奶奶诉说各种年代故事。
卓妈妈拿来几个酒杯和一个分酒杯，按照奶奶的吩咐，一一分入酒杯中。
奶奶推了一杯到高小莹前面：“小莹，你先尝尝。”
高小莹笑笑，端起酒杯抿了一口，看大家都还看着自己，又接着抿了两口。一种刺鼻酸涩的醋味涌入喉中，刺激得她差点流出眼泪。
但，她忍住了，还挤出一丝笑容。
奶奶：“怎么样？”
高小莹：“嗯……喝上去酸酸的，我还没喝过自制的葡萄酒。”
酸酸的葡萄酒？众人望了望高小莹，又看了看自己酒杯中的酒，好奇起来。
卓现次率先饮了一口，刚一下口，立马吐了出来：“这酒坏了。”
见状，其他人也跟着抿了一小口。
奶奶：“是坏了，可能太久了，没密封好，可惜了。”，边说，边拿起还装有一半的酒瓶，摇了摇头：“太久了，谁知道次次找个女朋友，要等这么久，老头子肯定也想不到。”
……
晚饭结束，时间已是九点多。
窗外这会儿下起了濛濛细雨，飘到客厅宽大落地窗上，留下星星点点的雨迹。
大姐因为有事提前离开，高小莹紧随其后，准备动身回家，却被奶奶拉住挽留。
卓现次：“奶奶，这里只有两个房间。”
奶奶：“小莹睡你房间，你睡客厅。也不知现在的房子怎么了，一个个房间搞得这么大，还不如多搞几间。你看这个客厅，又是休息区、又是锻炼区、又是就餐区，都赶得上学校操场了。”
高小莹推却几次，还是没能耐住奶奶的再三挽留。
卓现次：“要不，你明天早上再走吧。”
似乎，她一和卓现次住一个屋檐下，他就要被迫换着地方睡觉。
……
正如奶奶所述，卓现次的房间很大，大床的四周全是空地，往前，则是连通卧室的宽大阳台。
房间里是清一色的素色装饰，灰、白、棕三色即可概括房间内的所有颜色。
卓现次找了一套休闲服给她充当睡衣，衣服穿在身上，偏大，像是oversize款，但松软舒适。
高小莹躺到床上，瞧了一会儿天花板，然后拿起被子蒙住头，这样睡着卓现次的床，让她有些难为情。
被子和枕头似乎都有一种淡淡的清香，不，不是清香，或者是卓现次的体香，她也分辨不清。
床上舒适无比，她是可以很明显地感受到床垫的特殊之处，这反而让她心怀愧疚，于是拿起手机，点开通讯录里的卓现次。
高小莹：【要不，还是你睡卧室吧，我睡客厅。】
发之前她就怀疑自己是否会得到回复，没想到得到他的秒回。
卓现次：【没事。】
高小莹：【明天早上一大早就换过来，奶奶不会知道的。】
卓现次：【不用，麻烦。】
卓现次：【今天那个酒你怎么喝得下去的？以后没有必要这样。】
卓现次：【我奶奶他们热情随意，如果说了什么令你觉得不舒服的，不用在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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