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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4章 先杀

“——我最恨的就是他,如果没有他,爹和娘就不会死,阿姐和她的孩子也不会……”

“是我。”

“什么?”

越东风耐着性子,“你该恨的人是我。”

他低下头。

是什么毒不重要,真气逼不退,没有别的药,只有半个时辰可活。苏溪年吓得语无伦次了。他不能失去理智。越青天……不,只有季平沙,这毕竟是她的亲哥哥,她必痛苦,她必然至少迟疑挣扎过,但愿她懂得……

“是你,没错,我最想杀的人是你……”季平沙渐露狠光,“就是因为他遇见你他们才会死……你这个畜生!是你引诱他,骗他,逼他,你早就该死了,你为什么要活着……”

季千里似乎听到了,又动了动,“不……”

越东风握住他手,“那你该给我下毒。”

“给你下毒?……怎么给你下?”季平沙咬住唇,冷笑道,“谁给你的东西你都不喝,连他也不给你喝。你知不知道,他一边一个劲儿地跟我说对不起,说都是他的错,一边像知道我恨你,从不给你我给的任何东西——”她一字一顿道,“最是非不分的就是他,我最恨的就是他!”

“平儿……”苏溪年惊愕地看着她,“你说什么啊,他是你哥哥啊……他们为了救你……”

“我从来没要他来救!我从没要他来救……”她本是个娇俏美丽的少女,一颦一笑灵动非凡,此时小脸渐已满布怨毒,绝不比当日江月茹惨死柔和半分,她直勾勾瞪着她的二哥,神情凶悍而凄楚,“……我如果是他,我一定早将你大卸十八块,就是被你杀了也好,可他——他竟然还跟你在一起……”

“……我想是你逼他的,他是为了救我,不得已才跟你同路……可姓郑的都死了,他还恬不知耻,像没了你就要死一样。还说什么要跟你成亲……哈,笑死人了……”

她笑了一声,眼中却没有一丝笑意,声更逐渐尖利,“他不是我哥哥,再也不是我哥哥,竟还有脸提去看爹娘……爹娘阿姐那么疼他,他连眼泪都不掉一颗,只说事已至此,已没有别的法子……没有别的法子,都是没有别的法子……没了法子,就要人放下……我说你一句不好,他还要生我的气……好啊,二哥,你既不想他死,我也没法让他死,那就换你去死——你替他死!”

每说一句,她便看见血便从她哥哥五官涌出,他想开口,“对、对不……”

一激动血加倍涌出,越东风按住他心口,“别说话了。”

季平沙眼泪忽然刷地滚下。

她瘦小的身子猛地跪在地上,又仿佛十分崩溃,“二哥,你去死吧!我陪你一起,你死了我才能原谅——”

“越兄——!”

“师父!”

“越公子!”

最近的苏溪年根本来不及制止,季平沙脖子已一伸,蓦然跌在半截栏杆边;几根修长的手指隔栏捏在她颈子上,如同一条锁链将她硬拖了过去。

季千里睁大眼,手向上一抓,自以为很紧,实则不过羽毛似的搭住了他。

越东风看着她,只似对着自己的妹妹说话,嗓音依旧轻柔,“季姑娘,你是他的妹妹,不到万不得已,我不会对你怎么样。我知道你不怕死,大概也没在乎的人了。不过你费这么大功夫,总不至于只是为了看你哥哥死在这里,是不是?你这就说吧。”

他说完就松开了手,仿佛只是在克制一种别的冲动。

而后重新握住了他的手,“千里,你累不累?先睡一会儿好不好。”

好片刻,季千里才摇了摇头。

鼻眼流出的血模糊了视听,那药和从掌心源源流来的真气也麻痹了痛感,但多亏那疼,那比折手之痛百倍的疼,他还不曾完全失去知觉。

他看到他掐他妹妹的手了,看到那手同样满是血,他一刻也不敢松开他——他声很镇定,搂着他的那只手却在轻轻颤抖;他在害怕——似乎只要他一松开他,这个人就会重回一个遥远午后……

不该问的……

他安的什么心?

是想知道那人,让他杀了他,还是躲得远远的?

不该耽误的……

他为何总是在做这样的事?

否则现在平沙已经出来了。

……他想催他放了他们,更想告诉平沙,他可以死,但至少,至少不该由她来杀了他……

杀人的滋味并不好受,一个江家姑娘死在她面前已令她如此,她若杀了自己,必会痛苦终生。

傻姑娘……

他思绪昏沉,隐约遗憾那气息仅够他苟延残喘,不够他说一句话了。只能看着他妹妹被放回去,一下跌坐在地。

季平沙捂着脖颈,好一阵浑身颤抖,比当日在江凤吟手下还要抖得厉害。

然她不愿示弱,咬着牙,目光又带着刀锋般的凛冽,渐渐从她哥哥身上移向越东风,“我要什么……那我要你死,你愿意?”

阿笙道,“……平……”

越东风道,“你先把解药拿来,等他活过来,我再告诉你。”

“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儿?!”她还是被激怒,蓦地坐直身子,看着她哥哥的血,又如得胜般扬起唇角,“二哥,你看,你看,他也没这么喜欢你,他不敢为你去死……你这个傻子,你真是个大傻子,你被骗了,都是他害的……”

她一边笑,一边却再度流下泪水,“那个更夫出现在那里,他会不知道?他就是要你跟他一样,要你……”

越东风道,“这些也以后再说。”

“以后……”她被他打断,怔了一般,“谁的以后?”

越东风看着她。

在他那看来还十分平静的目光下,季平沙不知怎么改了主意,点着头,“好,也好,先不要你死……”她话锋一转,“那你先杀了那个人,再杀了那些欺辱我的人。”

那双明亮的杏眼望向越东风身后。

他不必回头也知是谁。

“他帮了你,你要杀他?”

“帮我?”

她看向越青天的眼神漠然不解,又十分不屑。

“嗯,那天我跟着郑家那几个死人,是他让人把我带上马车,说还有人跟着我,他已派人把她们引开了。他啰啰嗦嗦说了一大堆,我听不明白,我也不在乎。我只知道他想极了这事。他倒是算得很准,每一个人……连江月茹——”她忽地又一颤,拔高声道,“他不是好东西,可你什么都知道!你什么都知道——你最该死!”

越东风淡淡看着她,“嗯。”

季平沙似被他冷静感染,也似点着头嗯了一声,深吸一口气,“我不想成全他,可他说过,他活一日,你必痛苦一日,但要你杀死他,你却生不如死,那我就偏偏要你——”

“——我来杀!”

一人大喝,一条影子蓦地向前一抢。

刚迈一步,斜刺里又杀出一掌,却是越兴海蹂身而上,不让那沈清河靠近半步,喝道,“季姑娘你别胡说,你昏了头了!该杀的是这些人!小师弟,你莫糊涂!师祖绝不能死!”

他一去,那小六也苍蝇般缠了过去,“你快把解药拿来!”

季平沙见几人性急,只觉可笑,“你们也都蠢得要命。”

“你……”

越兴海一怒,被沈、六二人齐逼,二人置之死地而后生,一时竟难抽身,咬牙道,“师祖,您老人家说说话!不是说好,要小师弟杀了那些不听话的人么,怎能当真让他杀您!何必留恋过往,就差最后一步了,您在,越家大可重现昔日——”

已没人去反驳他这痴心妄想,因季平沙分明指了洞室——

俱哗然:这丫头还想杀我!

那越青天本就该死,杀了也就杀了;她怪她哥哥固然有所情由,说要弑兄却也太过霸道;苏家和郑家之中,打过骂过她的几乎人人有份,那是先时不知,后来谁还怪她来了?若非是她,谁方才又能半点儿不起疑心?她却恩将仇报,要杀了他们!

越汇干得出来。他也未必办不到。实不该圆慧大师去得太早!

也不知是要被杀的畏惧多些,被关的无奈多些,还是被背叛的愤怒多些,一时骂声四起,“小贱人,亏我们还全心信你!你怎么这般歹毒!”

“当日真不该为你说话,把你留来为祸世间!”

“原来那时你就和他们串通好啦!”

“果真是你害死了月茹姑娘!”

“这老疯子杀就杀了,你还要杀你亲哥哥,你有没有人性?”

众多口舌,比郑家受人围攻打骂有过之无不及,季平沙秀丽的脸蛋带着难以抹平的桀骜与烦躁,两粒黑眼珠又射出狼崽似的凶光,“我早说过你们都要死!我没人性,他就有?是他开的头!你们这些蠢货,贪生怕死、欺软怕硬、满口假仁假义,还真当那几片烂花便能让人甘心去死么,江月茹是自己甘心同我换的!”

江家父子如遭天雷。

苏无是满脸震惊,“怎会……”

“当然会,”她提起江月茹,身又一颤,“姓郑的不过是个臭虫,他知道什么?江月茹才最明白,她真杀了我,姓苏的这一生也只会恨她,可我答应她,她若死了,我就把姓苏的让给她,即便阴阳相隔,即便转世轮回,我也不会食言。那不是诱人得多?她便乖乖答应我摆上了花……我们只没想到姓苏的会捅她一剑……”

“平儿……”苏溪年弯下腰,低低喊了声。

她似乎听见了,眉心一扯,“……她死了,不会察觉疼了……姓郑的不得好死,我一样会不得好死,”她目光又一厉,“但这个人,他杀了那么多人,却要留他活着……你们还要恶心人——你们杀不了他就算了,居然有脸说放下,连姓郑的都不如!”

“不错,不错!”乔五扬声赞道,“季姑娘,你好本事,乔某人第一个瞧得起你!杀,都杀了!这帮人留着只会碍事。”

当即有人喝骂,“姓乔的,当日你也有份!”

“——老子是有份,连我也杀了!哈哈哈,你们没听见?果真就没有什么花,什么乱人心志,他们编出这些故事,骗得你们全都信了,那自然是因为你们贪生怕死,只想着活命,哈哈……”

乔五与那吴志斗数回合,二人一剑双刀,旗鼓相当,僵持不下,终究无仇,拼不出个死活,因听季平沙所言甚得心意,一闪身便走。那吴志本就不想再杀人,见状也早收。

他终于有了一个盟友,犹如忽地多了千军万马,那快活难以描尽,便似想到什么便说什么,“……你们还没听见更可笑的呢,他俩祖孙……哈哈,这应当是父子俩……哈哈哈……这父子俩是耍的什么把戏……也不知是不是越无涯这冤大头知道了这不是他的种,一怒要杀父杀弟,哈哈哈,可惜无用,竟反被这孽种杀了……”

“你找死!”越兴海大喝一声,抽身扑去。

那吴志方才见圆慧以己之身换得一时太平,颇为感念,此时见又杀机大动,说不得手足无措,见他如此,本能便要相助乔五,忽然却又一道声音送入耳内:“吴小居士且慢。”

“眼下只你一人能动,为着大伙儿性命,说不得要再为难你了。”

吴志一凛,望向牢中白眉老道。

那长虚唇口未张,面沉如水,微微点头。

众人全都不闻,分明是以内力凝音成线,把话送给他一人听:“请寻时机,将昆吾刀踢来。”

吴志看转眼那沈、六已又与越兴海斗了一处,还帮乔五分担些许,把眼斜望,那越汇背朝几人,坐在季平沙那间洞室门口,微低着头,看不见神情。

那刀便落在他手边,被他们身.下积的一滩血池淹了明光,似把血刀一般。

想越汇虽还未狂怒杀人,但此时要去他身边取物,岂非羊入虎口?

然而他从不曾见此人如此任人喝令摆弄,那对手非至尊,非圣人,非高手,不过是个十五六岁的纤细少女,那便令他愈加狼狈,似被逼入绝境一般。

他若真听了她指令,在此乱杀一通,那……岂非人间地狱?

稍一踌躇,朝长虚轻轻点头。

长虚面露欣慰,只眉头紧锁,也知此举凶险之极,沉声叮嘱:“老道等人尽力帮你寻得时机,越小友甚是了得,此时心神已乱,万不能与之交手,小心,小心。”

就在二人暗通之际,季平沙又笑道,“你怎么不说了?你不是很能说么,这老东西才是你亲爹,你也知道,是不是?你是个野种,还是你娘和你……你真让人恶心!”

越东风仍未开口。

“……不……”季千里血又涌出,想朝她摇头,想要她别再说,都只心头吐露罢了。

多亏一个与他一般心思的人不断喃喃,“……平儿,别说了,求你你别再说了……把解药……”

“你闭嘴!”

他自闭嘴,江恒却咬着牙,“……越汇,她说的是不是真的?!果真那桃花都是你们编出来的,茹儿是自己……自己……”话未说完,滚出两行热泪。

“怎会……”苏无是面白如死,“我亲眼……”

“你还要说亲眼看见么,苏神医!”旁人立刻道,“我们知道不关苏小神医的事,那也不会去杀他了,又何必再隐瞒?”

“难怪他要去烧了那林子,是要毁了罪证,让我们无处寻起!”

苏无是转向角落那老者。

越青天似疲惫已极,微一笑。

众人受了滔天欺骗,见他父子二人事态败露,都恨极,有的和他无冤无仇,又记挂着先出去,忍着没开腔,有的本就不想屈服,一个个叫道,“……魔头,那你当日也不是吃了什么药丸发了狂性了!”

“你这全家满门还是你所杀!”

“……你真是这老疯子的种?他和你娘丑事败露,你却杀了越无涯?!”

“那你叫他爹还是爷爷!?”

“……那寺里的老和尚也是你杀的了?”

“——够啦,你们都别添乱啦……”那沈清河边打边叫,声已恨极,“臭丫头,你最够啦!越老贼我来杀,谁欺辱了你,老头子帮你一个个欺辱回来,你把你哥哥治好,谁也不怪你,你不是还给你哥哥剪了喜纸……”

还未说完,越兴海又攻向他,“我先杀了你!”

“住口!”季平沙秀眉蹙起,冷冷道,“我可没想替别人报仇,越汇,别人杀的不算,我就要看你杀!一定要你亲手杀!”

越东风黑眉下的眼看着她。

即便此时,那眉眼依旧有几分多情。

他唇微一动,无波无澜,只是一声,“傻姑娘,你不会想看我杀他的。”

改一点儿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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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4章 先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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