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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聚灵

“……”

隔间一时针落可闻,不知过了几何,祝笙拂掉身上的木屑,敷衍道:“这与我们二人之事有何关系?”

“姑娘说笑,”慕栖仍旧没退步,“上届论道规模宏大,仙门诸多长老齐聚,沈宗主亲自现身,想必姑娘也听闻声而来,但既做足了准备,总要有个盼头,譬如拜入宗门……”

她意有所指:“曲折百转,虽最后没入涵虚宗,可姑娘也算达成了心愿,但宗门向来规训严苛,无命令不得轻举妄动,你一人千里独行而来,实在费神。”

“……”

“宗门与诡修,水火不容吧?”

“……”

祝笙没有立即答话,因为近在咫尺处另一道极具威势的审视芒刺在背,轻而易举透过表层的伪装,刺进真实内里。

腰背直挺,她不见褪色:“你既知晓仙门之事,也应知我宗临近涵虚,并非我不愿诉说,而是牵扯到了沈宗主,怕扰了他老人家的亲近。 ”

“……”

“那姑娘入宗一事也与沈宗主有关?”

“……”

“看来是了。”慕栖点头,“我们无名之辈谈何触及沈宗主,姑娘言重。”

“诡修残存北郊,沈宗主作为宗门之首彻夜难眠,我宗作为仙门之一,必要尽责,”似是知道纠缠无果,祝笙声色冷淡,公事公办,“此番前来是为劝和,因着我与他有旧情,自愿请缨。”

“……”

时间无形中流逝,屋内无人搭话,所有人的注意都集中了对峙的二人身上,慕栖嘴角上扬,双眸黑亮,笑意却不达眼底。

就这么过了许久,久到祝笙都以为她要放弃之时,慕栖微微一扬,双唇微启,话语明晰:“你、撒、谎。”

祝笙脸色微变。

“沈宗主两袖清风,尘俗离身,至于他的做派,阁主应当了解一二。”

“……”

倏而一阵骚动,身上传来令一股强烈的注视感,幽暗深沉,意味不明,慕栖忽略异样,继续道:“北郊诸多变幻,时至今日只剩这一隅之地,曾几何时城内方圆千里,郊外人烟仍存,却因二十年前诡气作祟,腐朽瞬间绵延不绝,瞬间绞杀所有生命,故城墙才缩减至此,此事之烈惊动仙门,数位宗主降临涵虚宗,只为求沈宗主现身,却只迎来了整日闭门羹,而唯一一次破例……”

她倏而放慢声音:“是上届论道收徒。”

“……”

白衣“夫人”抬起眼皮。

“你说沈宗主会因为这点看不见的威胁而寝食难安吗?”

“……”

秦商身形一动,余光不动声色瞟过身旁。

突兀一声轻笑,祝笙像是才反应过来,夸赞道:“姑娘作为陪嫁丫鬟,还真是……见多识广。”

慕栖并未言语。

“实话实说,我进入宗门是走了特例,但何尝又不是宗门需要我,”祝笙坦然摊手,“宗门弟子稀缺,论道选拔人数不够,需要新鲜血液的补充,我便托好友搭桥,千方百计得了入宗机缘,只是中间费了不少时间,一直拖到了结契后,这个回答你们满意了吗?”

“……”

论道选拔一事众所周知,往届也皆如此,但却从来没有过宗门因年轻弟子人数不足,而另寻他法寻求新鲜血液——因为汇聚论道的修士太多了。

五湖四海的天之骄子闻声而来,如过江之鲫,仙门会有内门弟子坐镇论道,以此筛选合格人才,长老宗主一类则鲜少露面,只有面临宗门要事才会现身解决,要真说近些年论道有什么不同,恐怕也就是久居避世的几个老家伙震场,外加突兀出面,上来就收徒的沈宗主,这般雷厉风行的作态,有失常理,像是早已准备好了一样……

咔——

窗棂嘎吱一声,思绪打断,循声看去,白雾空气中,一截焦黄枯枝颤巍巍露出头角,如同鬼的爪牙,簌簌一抖,铺天盖地攀附窗花,窗外跑来一阵干冷的隆冬气息。

慕栖本能地微皱,未等再次沉思,就听见耳边传来询问。

“近几年来,”梅负雪面容寡淡,用只有两人听见的声音道,“年轻一辈的天才是否愈发稀缺?”

“……”

一阵微妙寂静。

祝笙突然开口:“北郊城变故为何?”

慕栖整理好情绪,平静道:“佛诡镇压之初,郊外并非一片沉寂,仙门定下规则,曾派人恪守八方柱,百十载无碍,直到这些年……”

她忽而起身,利落按下窗棂,干涩的喉咙才得到缓解,梅负雪换了个杯递去,慕栖转头回了感谢的眼神:“二十年前北郊城范围不止于此,但现如今城内建筑稀疏,只有这楼还算规整,你不觉得奇怪吗?城内规划怎会只有方寸之地?至于这具体缘故——”

慕栖眼尾一偏,看向另一边的男人:“你可以问问阁主。”

“……”

“诡气暴动,”话题中心陡转,秦商面对突如其来的疑问,并没有生气,只是淡淡道,“北郊残垣遍地,为十数载前楼阁旧址,后因诡气暴动,毁于一旦。”

“何为诡气暴动?”祝笙难得惊愕道,“你不是转诡修了吗?此等实力,还压制不住这些宵小。”

听她的意思显然是把秦商当成了诡修中的佼佼者,慕栖犹豫一瞬,还是没道出换道实情。

“压不住。”

声音干脆,震得几人怔然愣神,然而下一句话,又将众人思绪拉了回来,“诡气遽增,并非是当年诡修后地脉压抑不住的残余,而是人为。”

“……”

——人为。

现世诡修早已泯灭殆尽,唯有郊外诡气盛行,相传那是佛诡征战后留下的痕迹,但还有一传言大相径庭,说是苍梧宫宫主当年歼灭叛徒所致,但此类说法无从根据,也就鲜为人知。

现如今忽然脱口而出的人为,不亚于是说死了千百年的某个诡修推棺而起,且一出手就能泯灭方圆百里的生命,若现世真的暗藏了这样一个的隐患,那各大宗门都要自顾不暇。

一片无言的沉默中,红线绷紧,祁白川平心静气掐住线尾,梅负雪顿时如同惊石落水,张嘴就来:“诡修!”

任无忌诧异地多看了梅负雪几眼:“是诡修,具体实力不清楚,可以肯定在我之上……”

“现世无人能入诡。”

方才慕栖没说出口的话就这么被梅负雪吐露出来。

“……”

任无忌闻言表情更加奇怪,上下一扫,就发现对面的道侣不知何时已经换了方位,身为“夫人”的公子侧眸,一只手随意撑在身后,似乎有些心不在焉,听见他们谈论也无甚表示,只是略调了身子,姿势格格不入的散漫,让人觉得下一刻就要松懈倒下。

不待他多想,就见那位“夫君”又道:“现世无人能入诡,但二十年前,却有人意得了机缘,参悟诡修半只脚踏进诡门,且凭一己之力灭了小族,后因无人二次引导,再次荒废堕回初始。”

“……”

这话一出口,不仅仅是慕栖,连梅负雪都在瞬间失声,短暂的哑然后,他猛地转头,却蓦然一僵,一股无形的力道从后而入,沿着脊背徐徐渐进,硬生生逼得他端坐原位。

他又听见自己的声音:“你也是。”

“……”

隔间死寂。

诡异的寂静潮涌袭来,伴随着袖袍磨蹭的沙沙声,一切都格外突兀。

深埋土壤的根枝重见阳光,内里早已腐烂,映入眼帘的只有衰败而沉重的湿气——无人希望底线被触犯。

忽而仓促一阵笑,是任无忌牵起嘴角,只见他神态轻松,毫不忌讳,夸奖道:“道友海纳百川,说了那么多,你们没能帮我解决心魔,就已经自发入主,这……不太好吧。”

梅负雪感受着细细的灵力波动,继续木讷开口:“当年论道结束,沈无眠出面召集各大宗门设置聚灵阵法,灵力耗费巨大,故各宗门放出束令:若有人献全身之力浇筑法阵,便可破例进入宗门,恰逢她论道结识仙门弟子,于是恳求其给予机会。”

“……”

祝笙错愕地看着对面。

“空口传谣,你们没有孩子吧?”梅负雪不给人反驳机会:“这位姑娘作风强势,方才的啼哭显而易见的演戏,与你分开并非背弃忠义,而是出于你安于现状的怠惰,当年恰逢面临选择,便寻理由离去,为自己寻求后路,孩子也只是你故意蒙蔽世人的遮羞布,简而言之……”

他顿了顿:“不过是你二人性格不合,各取所需罢了。”

“……”

“还有,你的心魔也并非为情所困,”梅负雪一板一眼,“是你幼年时懦弱无能的后遗症,本来修道千辛万苦逆天改命,却又因懈怠遭人抛弃,两相之下你怒极攻心,这才有了心魔。”

“……”

任无忌沉下脸,眼神晦暗不明。

“……”

封闭的隔间突兀传来一阵凉风,林超予“哎呀”一声,弯下腰捡起掉落的令牌,边拍灰边讪笑着道歉:“不好意思啊,你们继续。”

说罢有意无意擦身而过。

梅负雪猛地一哆嗦,感知回归,如同冰水兜头浇下,惊出一身冷汗,但他来不及喘口气,就慌忙转向一旁。

看着旁边自始至终事不关己的那张脸,他顾不得追究红线,传音语速飞快:“你怎么不同我说?”

祁白川目光投落过来,停留少顷,似是没想到他会如此反应,神态自若道:“你未曾询问。”

“……”

梅负雪噎了一噎,不欲计较:“什么叫半只脚踏入诡门?”

祁白川平淡道:“曾接触过真正的诡修,或是翻阅残缺入门法则,有所参透,但收获甚微。”

“所以他曾以一己之力灭门宗派,现如今没了二次引导,这才修为大降。”

“嗯。”

“照你的意思,那秦商也是如此,偶得机缘才立足北郊城。”

“嗯。”

“聚灵阵又是为何?”

“仙家后脉势微,沈无眠为仙门小辈所备,铸造艰难,用以修炼辅助。”

“……”

四目相对,无言沉默,莫名的怪异感油然而生,梅负雪拧着眉,看见那对幽深瞳孔中自己的倒影,里面并无惊涛骇浪,只有平静死水,充斥着淡淡的情绪,好似不愿多说。

聚灵阵……

顾名思义提炼灵力,取其精华去其糟粕,修士处于聚灵阵打坐一夜,便如同外界三日,是不可多得的修炼法宝,涵虚宗宗主动此规格建造聚灵阵,为仙门后辈着想,听上去大仁大义,细想起来却有许多端倪。

为何好端端要建聚灵阵?

什么叫作仙门后脉势微?

是修为止步不前,还是同孟余淮那般另有所因?

除此外,还有更重要的一事。

某人曾亲口说出“无人能入诡”,现如今又言那二人是参透修炼法则,亦或亲眼见到过真正的诡修,这无异于是在打自己的脸。

莫非二十年前北郊城外曾出现过真正的诡修?

“……”

心中不安交错缠绕,无形的银针将重生以来的千端万绪编织成道路的脉络,牵引着所有矛头指向二十年前。

上届论道比于二十年前。

聚灵阵的铸造始于二十年前。

北郊城外诡气暴动生于二十年前。

黑袍的灭门,秦商对诡修的渗透全都发生在约莫二十年前。

天幕中的棉线越来越紧了。

傀儡生锈的关节迟钝运转,任人如何上油都不得安宁。

咔吧,咔吧……

在愈发强烈的朽木转动中,心跳似乎也随之失去掌控,振聋发聩的声音几欲要将人赶入深渊。

未知的迷茫让梅负雪不自觉后移动,仓促之下撞到某样东西,转头看去——是一截小臂。

祁白川端坐在位,不动如山,窗棂外日光稀薄,那浅色的光只能衬出半边脸,明暗掺杂,稍纵即逝,很不真切,让人不由得想起他那把瑰丽而格格不入的长剑。

片晌,似乎是察觉他的失态,对方倾身,略带安抚性地拍了拍他的脊背,而后看向隔间紧闭的房门,一套动作行云流水,仿佛是处理公务时某种下意识的习惯,日积月累,朝暮而成。

“……”

往日种种迹象转瞬即逝,一个隐藏在心底的念想呼之欲出,梅负雪愣神片刻,几欲出声探寻:“喂,你曾经……”

“阁主,”那边慕栖先一步说,“我们既已经找出心魔源头,您也该遵守诺言了。”

“……”

“诺言?”

余音久久不散,任无忌咂摸在嘴边,祝笙乍一听此,不知想起了什么,神色开始绷紧。

慕栖摊开手,汗湿的掌心中托着一块令牌,色泽偏黑,分外眼熟——正是吊梢眼的那块。

“阁主想必见过此物。”她正色道。

任无忌粗略看过一眼,轻笑:“原来是有备而来,他灭了你朋友的族,你们想要他命?”

“劳驾阁主,”慕栖正襟危坐,“他已经死了。”

“……”

“那你所求何物?”

听到这,任无忌手肘一撑,心不在焉作态的一扫而空,因着他身量不低,端整直背后自上而下俯视慕栖,颇有轻蔑的意味。

慕栖下颌略抬,气势不减:“这人走时拿了委托,我要他所接手的令牌。”

“……”

“呵……”一声嘲讽的尾音,任无忌还欲开口,慕栖又出声打断:“苍梧宫宫主镇压佛诡后,曾留下一块令牌,作为八方柱的路引,此牌曾暗中交由仙门保管,但我的父母……也就是镇守八方柱的一派家族之首,已在诡气暴动中逝去。”

“……”

“那牌子应当在你手上。”慕栖不紧不慢,眼中透出锐利的光芒,“你亲临北郊城暴动,定与那吊梢眼状况相仿,短暂参透过诡气,也知晓自己身体状况,故以引路牌为诱,让他先行探路,谁知出师未捷身先死……半路又突生变故,涵虚宗宗主不知何故亲身降临,很显然,他是知道八方柱的入口。”

“……”

“你怕了,八方柱随时可能倒塌,”慕栖声音放得很轻:“这楼锋芒暗藏,玄机遍布,仙家几次试探都无动于衷,你明明很着急,却没有表态,任由别人在你脸上作祟,我猜测……”

她倏而一顿,咬字清晰,声音回荡在狭窄的屋内:“时过境迁……诡气消散,你现在是个废物吧?”

“……”

窗棂“吱呀”复起,渗透进骨子里的冷风呼啸喷薄,隔间安静的吓人,仿佛一瞬间堕入了无的黑暗,只有外面清脆悦耳的落冰,在黎明前敲响送葬的乐曲。

这幅场景分外熟悉,只是漩涡中心的对象换了个人,空气中似有无声的嘲笑,梅负雪未出口的话卡在嗓子里,欲吐不露。

任无忌意识到不对,瞬间抬头。

这位从始至终沉默寡言的“夫人”终于有了反应,眸中玄色带金,如同坐台上漠然冷眼的佛像,两相对视时那种无形的倒钩直刺神魂,深深扎根土壤,任无忌警钟大作,正欲抽身拔剑,就见对方忽然偏头,错开视线翻身一压——

对面双双躺倒,隔间传来一阵剧烈的颤抖,白光如雪,耳膜嗡鸣,足矣排山倒海的灵力刹那间撕裂窗棂,从后至前,如同万刃齐聚,在轰然中烈烈劈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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