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回到家,钟净把笔记本拿出来,两个人一起记录今天的见闻。
其实简单来说就是,他们在操场上遇到了一个很像小羊的小孩,用伞跟小孩交换到了一盒感冒药。
“这个小孩就是4号床,”闵泉生坚持这么认为着,“而4号床就是咩咩。”
钟净觉得很无语:“说到底咩咩到底是什么啦!”
记录完今天的所见所闻,两个人的目光落在那盒感冒药上。
闵泉生把感冒药拿起来,二话不说就准备拆,钟净跳起来拦住他:“你忘了那个小孩子怎么说了?他都说了......”
钟净清了清嗓子,学着小孩子稚嫩又带着一点故弄玄虚的语气:“千万不要让自己感冒喔,感冒的话......就会发生非常非常非常......非常可怕的事情!”
闵泉生纠正道:“他明明只说了两个非常。”
“这不是重点啦!重点是,他说了不能感冒!如果你现在打开感冒药,不就意味着我们感冒了?所以不能拆。”
闵泉生很遗憾地把感冒药放回桌上。
钟净又说:“不过这东西肯定是个重要线索,在不拆开它的前提下,我觉得还是有必要好好调查一下。“
于是两个人试着把感冒药和他们之前得到的线索联系起来。
钟净在笔记本上写道:
感冒等于=非常可怕的事情=死亡?
被山羊舔=死亡?
等量代换一下,感冒=被山羊舔?
进一步总结,目前他们已知的线索如下:
医务室里有一个不存在的房间,房间里关着恶魔山羊,山羊会舔舐感冒的人,感冒的人会因此死掉。
“嗯……?”钟净发现了一些异常,“感冒的人会被山羊舔死,而这又是一所[不会有人生病]的学校?”
闵泉生道:“怎么了?”
“我们之前一直都觉得,这个[不会有人生病]的意思是大家都很健康,从来不会生病。可是我刚才忽然想到,有没有一种可能,其实有人生病了,只不过他们都被山羊舔死了?”
闵泉生沉思片刻道:“完全有可能。可是为什么感冒就要被山羊舔死?”
钟净想了想:“从死法入手吧。被山羊舔死到底是什么样的死法?换句话说,为什么被山羊舔会死?”
这个问题一提出,两个人都答不上来了。他们决定明天再去学校做进一步调查。
*
转眼到了第四天,一大早,两个人就动身出发,再探医务室。
医务室里依旧空无一人。两个人下到暗室,正好和依然在拼命舔着空气的山羊面面相觑。
沉默半晌,闵泉生扭脸看着钟净:“来吧。把那天发生的事情还原一遍吧,看看山羊到底是因为什么才舔的你。”
钟净一口回绝:“我才不要!为什么要我被山羊舔啊?我们两个换一下也是一样的吧?”
闵泉生道:“可是那天它舔的就是你啊,这样才还原。”
钟净:“不要不要就是不要!”
两个人争执不下,都不愿意被山羊舔,调查就此进行不下去了。
正僵持中,闵泉生忽然想起了什么,转过身,抓着梯子三两下爬了上去,听声音应该是走出了医务室。
但不一会儿他又回来了,重新下到暗室里。
钟净还不知道他去外面做了什么,抬头一看,吓了一大跳。
只见这家伙不知道从哪里找了个等身立牌,上面印着的人一张国字脸,白白胖胖,眉毛眼睛都下垂,穿一身蓝西装,抱着手臂,一副精英人士的样子。
再看旁边的介绍,原来是学校请来的教育专家,办了一个教育讲座,在校老师都要参加。
钟净眯着眼睛细看简介:“……xx大学xx教育学院博导,《xx儿童心理学》主编,xx教学中心主任……”
又眨了眨眼:“头衔还挺多……”
接着一愣,扭头去看闵泉生:“不对这不是重点啊!重点是,你把这玩意弄过来干嘛?”
闵泉生也看着他:“你也不愿意被山羊舔,我也不愿意被山羊舔,当然只能找其他人被山羊舔了。”
“找活人的话,不一定同意,我正在苦恼的时候……”
“想起来之前在教学楼门口看见过它。”
闵泉生手动把立牌立正了,然后抓住立牌的其中一只胳膊,僵硬地对着钟净晃了晃:“我是嘻嘻———”
“呜啊———”
钟净被这抽象的一幕震惊到无以复加,后退两步,还来不及组织语言,就看见闵泉生架着那个人形立牌一步一步横着走到山羊面前,然后面无表情给立牌配音:“我是嘻嘻。”
又指着钟净:“你是哈哈。”
最后指向山羊:“它是咩咩!”
“……”山羊没反应。没有像之前那样扑上去狂舔“嘻嘻”,也没有什么其他反应,只是一如既往地吐着舌头。
闵泉生有点失望:“为什么?因为不是真人吗?”
钟净还没有从震惊中缓过来,只是下意识吐槽:“不如说这样能行才有鬼了吧?!”
劳神费力把这老大一块纸板子搬过来,结果居然一点用场都派不上,闵泉生眼里都是嫌弃,又吭哧吭哧顺着梯子爬上去,把立牌随手扔到一边,空着手下来了。
但是他没有放弃,反而是愈挫愈勇。这次,他决定自己上阵。
只看见闵泉生只身一人,一步一步走到山羊面前,面对着山羊手指向自己:“我是嘻嘻。”
又指着钟净:“你是哈哈。”
最后指向山羊:“它是咩咩!”
“……”这次从立牌更换成了活人,外加又是一顿输出,遗憾的是,山羊依旧没反应。
最后无法,闵泉生把目光投向了一直冷眼旁观的钟净。
“……”
毕竟是自己提出要调查这些怪谈,一开始让山羊作出反应的也是自己,再加上闵泉生从旁边投来的,令人难以忽视的目光……
钟净最后还是冒着被山羊舔得到处乱窜的风险,亲自上阵了。
他走到山羊面前,手指向自己,干巴巴地:“我是嘻嘻。”
又指着闵泉生,干巴巴地:“你是哈哈。”
最后指向山羊,干巴巴地:“它是咩咩。”
除了语气有点干巴巴,其他都做到了真正的完美还原。
可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山羊依旧没反应。
两个人一时间没了头绪。
钟净盯着山羊思忖片刻:“难道说,我那天被山羊舔不是因为你说了那些话,而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
但能是因为什么呢?
钟净一边思考,一边观察暗室的周遭情况。
这时,他忽然意识到一个严重问题。
山羊站卧的那块地方铺了干草,它偶尔吐舌头吐累了会埋头吃草。
但是在这个暗室里,没有任何地方放了水。
山羊没水喝,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如果说,这不是正常世界,也不是正常山羊,不用喝水,那又为什么需要吃草?
所以山羊绝对需要喝水,而且这水源就藏在暗室里某个不被他们所知的地方!
他立刻跟闵泉生说了自己的发现,两个人在暗室里找了半天,然而毫无收获。
四周的墙壁找了,每块地板挨个敲着找了,干草下面找了,甚至还把山羊赶来赶去地找了半天,都没发现和水有关的任何东西。
最后没找的地方只剩下……
两个人把目光投向了天花板。
钟净从口袋里掏出杜鹃鸟吊坠,套在两个人的脖子上,两个人慢慢飞了起来,在接近天花板的时候停住了。
虽说飞起来的感觉很不错,可是像这样头顶着天花板在上面摸索来摸索去的感觉并不很好。而且因为两个人被吊坠绳子套在一起,想分头行动都不方便,做什么都得同步进行,效率比在下面低了很多。
在这样不方便的情况下,两个人还是在天花板上摸索了半天。但是令人失望的是,仍然没有任何发现。
两个人都没有意识到,其实他们进入了一个很大的误区,思维局限了,只顾着查看上面的情况,没人记起来往下看。
意识到这件事情,还是多亏了钟净无意间往下一瞥。
这一瞥,他忽然惊悚地发现,从上往下看,下方山羊的羊角和鼻子弧度正好可以组成一个笑脸,而它的两只前蹄就在两只羊角的正下方……
就像两道雪白的泪痕!
泪痕?眼泪?
这不就是……
水?!
他顾不上别的,一把摘下吊坠,从天花板上下来,走到山羊面前,伸手把山羊的前蹄只那么轻轻一拉。
咔嚓一声,那一双蹄子居然很轻易就断掉了,山羊挣扎着惨叫着,用两只后蹄人立起来。
再一看手里的一双蹄子,被掰断的两只前蹄血淋淋的,里面不是骨头,居然是两个玻璃瓶,玻璃瓶里不是别的,赫然装着两瓶果汁。
几乎是一瞬间,两个人终于回忆起来。没错,那天中午吃饭钟净的鞋子上被撒了果汁,所以山羊才会追着他舔个不停,和闵泉生念的那几句神神叨叨的疯话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他们于是把果汁洒在鞋子上,山羊果然人立着走过来,弓着身子去舔钟净的鞋子。
“在脚上涂果汁,让山羊来舔,最后被山羊活活舔死了……总感觉这样的桥段很熟悉……”
在山羊稀里哗啦的舔舐声中,闵泉生沉思片刻,忽然抬头看着钟净:“这不就是笑刑吗?”
“笑刑?”
闵泉生解释道:“笑刑就是在犯人的脚上涂上果汁糖浆,让山羊来舔犯人的脚,犯人觉得痒就会笑个不停,最后缺氧窒息而亡。”
“简单来说,就是活活把人笑死。”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