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都串联起来了，如果这些人确定是番邦异族，那他们只会是……”
说到此，姚琦梦不禁顿了顿，之后她和玉贺忱共同对视后异口同声道：“天梵。”
【是了，就是天梵。原著中提及过天梵会在礼周与凌阳交战之时乘虚而入，胁迫当今圣上嫁公主和亲，虽说后期清陶被何岑亦掠走，但天梵怒意上涌直接重伤礼周，为后期礼周大败秋鸣奠定基础。】
“没想到明年才会出现的祸端，竟在不知多久之前就已经渗透进来了。”姚琦梦惊疑不定。
能渗透到大理寺、皇家学院这样的地方，或许早在礼周与秋鸣的初次开战之前，秋鸣就已经筹谋好了一切。
“看起来这农家小院应该能得到不少讯息。”玉贺忱轻声开口。
姚琦梦点了点头：“芳语阁和大理寺产生交集的一处，的确会有不少讯息。我派出去的人有查到每日午时一刻，他们都会去外界品尝京都美食，游街闲逛大概一炷香的时间。”
听闻姚琦梦的话，玉贺忱对上姚琦梦的眸子别有深意开口：“一炷香的时间倒是能做上一些事。”
姚琦梦唇角微弯，眼中同样闪过一抹深意。
窗外雨滴打在屋檐上的声音终是传入茶香氤氲的室内，姚琦梦在一片寂静中端起了茶壶，再次为他们二人的茶杯续起了新茶。
玉贺忱这时才从怀中拿出几本诗集递交到姚琦梦的手上：“芳语阁和天梵这边有我盯着，只不过除了囤粮之外，姚二姑娘，我可能还有一事要劳烦你。”
【年底就是郡国公府上的诗会召开，原著中就是这场诗会，令何岑亦盗背古人诗词，声名远扬。而这本诗集便记载了何岑亦背诵的诗词原文以及作者出处。】
“这本诗集帮我大肆刊印出来，起码要在诗会之前让在场的评判官们看到他的存在。”
姚琦梦接过那几册诗集放在手中，虽说能感觉到诗集被保护得很好，但是每一本书封页泛黄的边际还是能让人感觉到这书有些年头了。
她不免有些好奇，能让昭华公主一见钟情何岑亦，并且为之颠覆礼周的诗词究竟是何种样子。于是她接过诗集的下一刻，便翻了几页：李白、王维、杜甫、李清照等人的诗词纷纷映入眼眸。
那一刻她才反应过来，她手中拿着的是怎样一个瑰宝，也难怪会让何岑亦大放异彩。
【我原本所在的国家文化底蕴深厚，有五千年之久的历史，流传出的诗集更是浩如烟海，几册书籍根本无法叙述详尽。我只能按照原文所写猜测作者的诗词储备，以及原著中出现的诗词，尽可能将会被偷背的诗词记录在册。】
瞧着书籍之中的内容，听着玉贺忱心声中的解释，姚琦梦恍惚之中觉得手上的书册似乎更重了：“这本诗集集结了先贤的智慧，我必然要将其发扬光大。书局备案需要提前数月，若是在本月备案成功，算算日子，应当会在诗会当日发放到众人手中。”
“届时定会如何公子所愿声名远扬，只不过这名声是好是坏，可就不是他能决定的了。”
“如此，囤粮、刊印诗集一事就劳烦姚二姑娘了。”玉贺忱一边说着，一边起身。“时间不早了，我也就先回去了。”
“等下！”瞧着玉贺忱的动作，姚琦梦则是下意识地将收拢在怀中的诗集搂得更紧了些，心中略带忐忑地开口。“那日归廊坊之下，王爷不止带我看了一处奇景，还赠我一枚月光石，所以今日我也有礼相送。”
果真，此话一出玉贺忱顿在了原地，他有些迷茫地对上姚琦梦的眸子。
【那枚月光石生于自然之境，又是姚二姑娘亲手挑选，其实不应当算作是我赠送的礼物。我要&*&*&**，可还没%￥#%&%￥……￥&】
因着送礼的心情忐忑，姚琦梦对玉贺忱后半部分的心声升不起一丝一毫的好奇，只是面上紧盯玉贺忱，生怕被其拒绝，毕竟心声的前半段，玉贺忱似乎不想同她有礼物上的交集往来。
“能收到姚二姑娘的礼，是在下的荣幸。”
终是在良久的沉默之后，玉贺忱缓缓开口。
【虽说月光石不属于我的心意，但是……&*￥%#%￥……%，所以这礼我应当收下。】
这心声听得姚琦梦一头雾水，她甚至自动填上了心声中她听不懂的地方。难不成是，但是取月光石的地方是王爷带她去的？
不过这些思绪都被姚琦梦甩在脑后，她将怀中的诗集放在桌案，起身从桌案一侧绕至玉贺忱的面前，珍重地将袖口处的荷包取出，递给玉贺忱。
“我给王爷绣了个荷包，虽说手艺不精，但终归是一片心意，希望王爷笑纳。”姚琦梦瞧着玉贺忱的眉眼，终是将心中的话说出。
这不单单是一份礼物，其实更重要的是她内心深处情谊的表露。
姚家虽说阔绰，能买到不少稀罕物件，但买来的终究代替不了自己的心意。所以她去找了时欣朝，去学怎么绣一个荷包。起码亲手所做远比随手可得的东西要有心意。
而且荷包在礼周有着不同的含义，女子赠送男子荷包是为喜欢对方的表达。所以当确定送什么之时，姚琦梦当真是想了又想，最终才确定此物。
布料她选取了最为上乘的蚕丝，丝线也有缕缕金丝做衬，所有的东西材质都是上乘的，唯独她的女红当真有些拿不出手。
针脚，图样哪一点都比不上旁人的绣样，所以在拿出手的那一刻，姚琦梦多少需要些勇气。
玉贺忱看着陡然逼近的姚琦梦，呼吸一滞，某种隐秘的不可言明的情绪开始在心底缓慢滋生，他下意识撇开眸子，将视线落在姚琦梦手中的荷包上。
入目的荷包是灰蓝色的锦缎，上面用金丝勾勒出竹子的外轮廓，其内部则是竹绿色的丝线填充。整个荷包色彩、图案搭配看下来别有一番清冷感，十分称玉贺忱的气质。
其实这荷包没有姚琦梦所想的那么不堪，丝线勾勒间带着她特有的心思，只不过因为是初次接触女红，这也并非速成的东西，难免会有些生疏，针脚不会太过紧密，某些地方的做工也会有些许粗糙。
可整体看下来虽然比不得宫中的绣官，但在百姓之中也算是中等模样。就是因为这荷包没有过于精致，处处体现出了姚琦梦的用心，玉贺忱的眼中更是如春水般漾起点点涟漪。
“这荷包，我很喜欢。”
声音浅浅淡淡地落下，可是没人知晓玉贺忱心中有着怎样汹涌澎湃的喜悦，只觉得如同一根尾羽，温柔地在他的心头滑来滑去，可又似坠入云端，软绵绵，轻飘飘。
他忍不住仔细摸着那上好的锦缎，好似那锦缎上还面留存着姚琦梦指尖的温热。然而就是这么一伸手，玉贺忱愣了片刻。
【小小荷包竟然内有乾坤，这字帖也是礼物的一部分吗？】
原本几乎是在话音落下那刻，姚琦梦的眉眼之中重新染上了几抹欣喜。
可当察觉到玉贺忱僵直身子的那刻，以及听清玉贺忱的心声之时，她立刻反应过来玉贺忱摸到了什么，她连忙开口阻止。
“王爷，绣阁今日还有账目尚未算清，便不久留了。”
羞恼的慌张涌上姚琦梦的心头，生怕玉贺忱当她的面拆了荷包，复述藏匿荷包的字迹，她几乎口不择言，赶客的话脱口而出。
这话成功地阻止了玉贺忱想要将其打开的心思，玉贺忱顺着姚琦梦的话向窗外瞧去，还是那浓稠得化不开的墨云，还是细密的雨线，只不过这一刻的天终是比之前暗了些许。
“是在下叨扰了。”玉贺忱将荷包小心翼翼地放入怀中，同姚琦梦作揖行礼，随后便原路返回。
瞧着玉贺忱远去的背影，姚琦梦翘起的唇再未落下。
她似乎在冥冥之中感悟到了一些东西，虽说还感受得不太真切，但终归是让她察觉到了其中的变化。
她对玉贺忱的心变了，不是普罗大众意义上的变心变情，而是喜欢的感觉变了，似乎是程度更深了些许。
曾经年少的喜欢是占有，是不择手段，类似于摘取院落之中盛开的花朵，因着喜欢，所以强势占有，任由它落得枯萎凋零的结局。可是现在她有了紧张的情绪，不再是将喜欢当成一场算计的游戏，而是开始在意了玉贺忱的心情。
*
雨水淅淅沥沥不停，玉贺忱坐在昏暗的房间之中，满心期待地看着今日刚收到的荷包。
其实回来的路上，他便控制不住地想要打开荷包看看，里面有什么。可是潮湿黏腻的阴冷感顺着无边际的冷空气附着在他的身上，让他知晓如果那时打开，必然会导致荷包受潮，字帖损毁。
所以他是强忍住打开的想法，并加快了脚程，只为这一刻。
当将荷包打开，娟秀清丽的小字映入眼帘之时，玉贺忱眼眸中的喜悦更深了些。
《归廊池畔赠玉王爷》
漫天花雨香盈袖，池畔水韵送春流。
曲径暖阳撩人醉，未语明月藏心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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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第十七章 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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