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月初九,礼周立国之日,为纪念初代开国皇帝、将军,故每年都会举办一场声势浩大的凉秋灯会。
并伴随着宗教信仰日益兴盛,各大活动也在这一节日举办,整个集市热闹非凡,单身男女也会因此邂逅良缘。
当然,也因大型宗教活动在凉秋灯会举办,所以寓意深厚,是个良辰吉日。是以相爱的男女也会在这日放出许愿灯祈求长相厮守。
所以在此等佳节,世子殿下要在世人面前同时欣朝订下白首之约,绝对会让芳语阁背后之人及天梵的人信服,毕竟最初设下陷阱想置世子于死地的那场计谋也是美人计。
“届时林副将之女林姗羽会率队巡逻,并时刻注意这方动静,一旦他们动手,我们的人就会将其包围。说起来林姑娘也是用鞭之人,她手持的长鞭名唤鸣龙鞭。”玉贺忱缓缓开口,将他们的计划一一说出。
届时凌阳侯世子同时欣朝会在外衣之内将软甲套上,而后层层护卫看守,只要稍有风吹草动便立刻警戒。
姚琦梦认认真真地听着此番布置,只不过听到林姗羽的名讳之时她到底是失了神。
她听说过这位奇女子,因为是林副将之女,自幼跟在玉将军身侧,同玉贺忱一起长大,说是青梅竹马都不为过,所以京都有谣言传出两方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只可惜两人并不喜欢彼此,原著里这位林姑娘喜欢上了她的兄长姚祈钰。而后更是在她兄长被算计之后,以身殉情,到地下做了一对苦命鸳鸯。
“林姑娘没有跟着玉将军一起去边关吗?”姚琦梦终是不解地将心中疑惑问出,因为原著中有提及,林姑娘与兄长的定情恰恰是此次巡视边关。
“有去,只不过前些日子我书信给父亲一封,说明京都情况,他便将林姑娘派回来了。”玉贺忱解释道。“姚二姑娘应知晓我在京都的难处,贸然插手禁卫军、护城兵马只怕引来当今圣上对我父亲的猜忌,故而只能让父亲调兵遣将。”
姚琦梦点了点头,心下了然。
虽说玉贺忱同凌阳侯世子商定的计划多少有些冒险,但不得不说如果一味躲避,不将背后主谋捉出,这隐患将伴随世子终身,甚至伴随礼周终身。
此招虽险但可行!
“对了,何岑亦三日后刑满释放,姚二姑娘最近可能要小心一些。”似是突然想到什么,玉贺忱连忙开口说道。
这话一出姚琦梦眉眼之间都是疑惑:“按照礼周律法,偷窃要关三月之久,污蔑贵女则要关上一年之久,数罪并罚怎么也要一年零三个月。如今不才两月有余吗?”
“听人说是在牢狱中表现良好,所以寺正大人酌情减轻刑罚,推举他做牢狱表率。激发更多犯人遵循制度,服从管教。”
多讽刺的言论。姚琦梦眼中不免沾染些许嘲意。
说起来何岑亦提前释放的缘由的确说得过去,牢狱之中赏罚分明也确实应该,只是此件事情还是疑点重重。
不过一年多的关押时间居然可以缩减成两月有余?再者礼周律法虽有这种奖赏,但这只针对三年期及以上的犯人。
而且怎么那么多犯人不选,偏偏选这一个典型?莫不是觉得何岑亦所犯罪行过小,所以才推举何岑亦为表率?若是如此岂不是五十步笑百步。
“大理寺寺正有二人,可知是哪一位?”姚琦梦疑惑开口。
“被誉为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许陌,此人更是芳语阁常客。”
【人称花花公子,别说多少芳语阁之类的花楼女子,便是寻常贵女遭他毒手的也不在少数,看着人模狗样,一副俊秀样貌,可实则淫邪入肺腑,披着衣衫的禽兽罢了。】
【不过也正是这样的性子,导致他常出入芳语阁并不违和,若非此次何岑亦的事情上他动了手脚,只怕还要藏匿一段时间。】
这似乎是姚琦梦自读心后第一次听到玉贺忱这般批判的言论,好似那位原著中的男主都没有这般待遇。
“可是我很好奇,秋闱科举在六月就已经报名截止,因他入了牢狱,早已被科举除名。此番着急出狱,而且还是这种极为容易暴露自身的法子出来,究竟所为何事?”姚琦梦百思不得其解。
明明都已经蛰伏那么久了,怎么偏偏这个时候沉不下心了。
这话一出,玉贺忱直接从袖口处将那带有烫金花纹封面的请帖取出:“郡国公府的诗会是在本月二十四日至下月初十报名,现在距离报名之时还有十四天。”
【虽说诗会是在腊月初一召开,但要广邀天下学子,自当提前作好诗会的布局规划。而这所谓确定布局,首先第一点就是筛选学子,确定参加人选。】
【天下学子数不胜数,如过江之鲫,岂是郡国府邸一家可纳,故筛查学子便成重中之重,足足提前数月方可打听清楚。】
【至于何岑亦,走的则是另一番路数,寒门弟子入诗会需要筛选之后方可,可是若是名仕贵族麾下的幕僚,便可直接内定。而且还有不成文的规定,不论新晋状元、榜眼、探花是否在规定期限报名,都将在受邀之列。】
【为了能让偷背古诗的作用发挥到最大,为了能让陈默崖这位新晋探花当成他的风光的垫脚石,他必然不会早早背诗。他要的,不,或许应该说作者给他的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原著里何岑亦能进入这次诗会,是因为姚二姑娘夫婿的名号。所以我猜他可能会在出狱后的第一时间找姚二姑娘,毕竟姑娘虽非出身氏族,但却是皇帝钦点的皇商。”
“找我?”姚琦梦眼中多少沾了些许不解。“许寺正不是现成的人选吗?不去找他反而舍近求远?”
“一场阴谋已经设下,在座都是局中人,为避免暴露当然是明面上牵扯越少越好。”玉贺忱适时开口。
这话一出姚琦梦的眉眼之中不自觉地闪过一丝戾气。
她抬眸直接对上玉贺忱的眸子:“故而这垫脚石他们是非我不可了?也好,既然送上门了,我也应当回礼一番不是。”
“姑娘是想?”
“他们不是想要断掉明面上的牵扯吗?那我就让他们断不掉。再有便是昭告天下他傍权贵入诗会的想法,让世人知晓他应毫无真材实料。这样一来投身氏族无门,寒门也无法可进。”
随着姚琦梦的话音落下,窗外似乎吹过一场邪风,雨水滴落叶面,被风的洗礼之下,细叶竟连水珠都无法承载,生生从枝丫上折断而落。
雨愈发大了,天也越发阴沉,连绵许久的阴雨终是让叶片不堪重负。不过碰巧在姚琦梦的话音落下之时折断,竟然隐隐有种是被她戾气逼落的感觉。
瞧着窗外阴沉沉的天,配合着姚琦梦此时分外不悦的心情,玉贺忱忍不住低头轻笑。
“我听说礼周最近幻术大兴,闲来无事之时也想着去研究一二,姚二姑娘想不想验收一下成果?”
果真,这么一番话倒是让姚琦梦的脸色和缓不少,她抬眸看向玉贺忱,不悦之情大部分被好奇压下。
玉贺忱眼见姚琦梦神色稍霁,连忙在姚琦梦的面前摊开手掌,确保让姚琦梦看清他手掌之上没有其他东西后,才眼神示意姚琦梦将手绢盖在他的手掌之上。
姚琦梦将绢布整整齐齐地盖在玉贺忱手的上方,随后就听玉贺忱说着一些稀奇古怪的话语,就像是道士僧人施法之前所念的符咒一般,让她不免觉得眼前之景有几分喜感。
不过片刻就听到玉贺忱说:“掀起来。”
这话一出,姚琦梦的注意力又落回到玉贺忱的手上,只见原本齐整的手绢,此刻中间鼓起一块,看那模样四四方方,像是个什么小巧的物件。
奇异的景象当真一扫她心中阴霾,她内心不禁升起几丝雀跃:“这是什么?”
“掀开看看。”玉贺忱柔声轻语。
姚琦梦依言掀起,只见手绢被掀起之后,原来空空的手心此刻正摆放着汨糕坊的糕点,精致小巧的盒子,摆放着极为可爱的糕点,观那模样似乎是今日限定的新品。
“为了避嫌,我已经好久没有给姚二姑娘带过糕点了,今日先补上一些。”玉贺忱缓缓解释,明明是阴沉的夏日,可偏偏让人有如沐春风之感。
所有的不喜几乎在这一刻悉数消散,唯一留下的影响竟然是姚琦梦越来越快的心跳。
姚琦梦愣怔在了原地,她忍不住喃喃:“其实不用这般费心的。”
“因为是姚二姑娘,所以怎么可能不上心?”玉贺忱轻声开口,脸上露出了干净纯粹的笑容。“先拿过去,幻术还未结束。”
玉贺忱轻飘飘的一句话,在姚琦梦的心里好似掀起巨浪。
平静如水的眸子,此刻仿佛盛满了细碎的星子。憧憬、仰慕似乎在这一刻顺着星河流入她的眼眸。
她将糕点拿走,手绢重新放回,静静看着玉贺忱此刻模样。眼眸居然是无意识地描摹起了玉贺忱的脸部轮廓,似乎要将玉贺忱的长相彻底地烙印在心间。
风轻轻吹起,带着几丝凉意,与几丝心动。午时的账房格外静谧,隐约之间竟有些许暧昧滋生。
“好了,这次看看。”
玉贺忱的声音仿佛自远处传来,姚琦梦呆愣片刻,随即连忙掀开手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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