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二姑娘其实很好哄。
就这一句心声落地,姚琦梦脑海中如何将高岭之花彻底拉下神坛,囚禁在她身侧,满心满眼都只是她的心思瞬间消失殆尽。
余留在她目光中的只有些许庆幸:还好,玉贺忱心中还有她的存在。
【罢了罢了倒是我欠人家姑娘的,日后看着应如何补偿,如何帮助其躲避公主的责难才好。】
姚琦梦嘴角微微上扬,停留在原地的步子终于再度踏向前方,不过片刻她便来到玉贺忱的身前,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
“王爷,您的东西落门口了。”姚琦梦轻声说着,语气里从没有任何的不对,仿佛她当真是捡了东西前来归还一般。
然两人心知肚明,不对的是姚琦梦手中的石块,是那枚令清陶摔倒在地的主要原因。
“姚二姑娘这是何意?”玉贺忱轻声反问。
听闻此语,姚琦梦不慌不忙地打起了哑谜:“拾人东西,理当偿还不是吗?”
瞧着姚琦梦故作天真地反问,玉贺忱不同于面上的平静,他的心中思绪更是如浪花般翻涌。
【是因为我的贸然出手引发出蝴蝶效应吗?原著里的姚琦梦虽说人设聪颖,但到底是个走剧情的工具人,没道理能发现这些。】
【从那日的送伞,以及今日的石块。姚琦梦不同于剧情的动作次数过于频繁了些,是同我一样的穿书者,还是觉醒了自我意识。】
思来想去无果,玉贺忱只能斟酌开口:“不知姚二姑娘可知晓奇变偶不变。”
【只要你说出符号看象限,那我在这个世界就不是单枪匹马的一个人了,只要你说出这句话我就有了盟友。】
玉贺忱的心声尚在耳边,姚琦梦眼中闪过一丝对问题的了然,就在玉贺忱一脸期冀地瞧着她,期盼她说出题目的答案之时,姚琦梦却是摇了摇头。
“王爷,我是商贾女,从不曾沾染农事,什么鸡呀藕的,民女不懂。”
恰巧此刻先生踏入学堂,姚琦梦也不再去看玉贺忱,反而转身走回自己的座位上,任由后面人心乱如麻。
【当真只是觉醒自我意识的女配吗?不对,当我问出那句话的时候她眼中神情分明表示她是知晓的。】
【莫不是同为穿书者,她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可是为什么不呢?原著里面我们没有任何交集,就算现实中我们也没有利益冲突,甚至相辅相成,我们两人合作分明是顶好的选择。】
曹先生已经开始授课,可玉贺忱的思绪却是怎么也无法从姚琦梦的身上拉回。
姚琦梦听着玉贺忱内心中的猜测,心中舒坦不少。好奇吗?那就多好奇一段时间,毕竟男子心悦女子之前,往往起于好奇。而且,这里还夹杂着算计失策之下的愧疚。
*
清晨初起,灰暗的帘幕裂开一道缝隙,引得天光入世。街角的杂草混着昨夜水汽凝结而成的露珠显得格外茂盛。
白日里最为喧嚣的街道,此刻略有几分寂寥,门窗紧闭的房门彰显出所有人尚沉浸在梦乡。
突然,马蹄声踏破此处的宁静,急速奔来。偶有被吵醒的人,恼怒十足地打开窗子想要骂上一骂,可目光触及那华丽的轿子,那些恼怒瞬间化为乌有,连带着困意都消散开来。
那些人连忙止住脱口而出的脏话,反而关上窗子心有余悸:是谁惹到清陶公主这个混世小魔王了?一大早就赶过来折腾人,真惨啊!
坐在轿子中金丝软榻上的清陶对此并不知悉,即便知晓也毫不在意。她心情尚好地看了眼自己指背上的蔻丹,神情愉悦地翘了翘唇角。
不过片刻,似是想到怎么一般,她的眉眼之间又染上几丝躁意:“还没到吗?都在路上耽搁多久了?”
驾车的马夫冷汗立刻从额角流出,连忙开口:“快了,就快了。”一边说着,车夫立即扬起长鞭促使马匹步子迈得更大了些。
其实正常来讲皇宫到芳语阁是半炷香的时间,而今日才堪堪过了半盏茶时间之久,路程就已过半,比平日里快了一倍。
可清陶却还要再快,只因为自昨日知晓凝烟是凌阳侯世子的软肋,可以利用凝烟好生痛快地凌辱凌阳侯世子,她开心极了,昨日兴奋到很晚才勉强睡下,今日更是一早便吵醒宫人,大张旗鼓地来芳语阁。
从不是车夫速度过慢,而是她太过心急导致觉得时间流速慢了些。
好在,清陶耐心即将耗尽之际,马车终于稳稳地停在了芳语阁门口。由仆人搀扶下轿的清陶扫视了芳语阁门前的装潢。
门前气势宏大,虽说是烟花之地,但夹杂书香气息,若非楼上灯红酒绿挂满了饰品灯笼,只怕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是什么大型藏书阁。
这里充分满足了那些酸儒既想着寻花问柳,又可体现自己气质文雅的癖好。
不过,向来黄昏开门的芳语阁,此刻门窗紧闭,不单单是阁里的姑娘与宾客,连带着打手护卫都鼾声叠起,整个芳语阁都沉溺在一片睡意当中。
然而到了地方的清陶终是不再压抑自己的情绪,抬手微勾,身后的仆从立刻会意直接砸开了芳语阁大门,让里面的景象完好地呈现在清陶眼中。
清陶略带嫌弃地挥了挥袖口,将房门倒地引起的浮尘扇开后才缓缓进入。
她扫视周边因巨大的响声而惊醒出来的人,眼眸中闪过些许不屑,不过她也不绕弯子,直截了当开口:“把你们芳语阁的凝烟姑娘交出来,本公主银子不会少了你们的。”
清陶公主举止端庄,姿态优雅,可是话语之中多少带了些许匪气。
眼见来了个硬茬,芳语阁的老鸨芳娘立刻从楼上而下,将内心的恼怒藏于心间,而后脸上堆满了笑意:“原是公主殿下,不知大驾光临有何贵干?”
瞧着芳娘讨好的笑容,清陶为数不多的耐心压住了心中的不悦,再度开口:“我说要凝烟,你们给是不给。”
这话立即让芳娘犯了难,她下意识地想回头望,可刚有这个动作后就立即停止,连忙抬眸看向清陶:“不是芳娘不给,是凝烟才来阁中,还不曾见过各位贵人……”
话还未完,清陶直接将就近桌上的碗筷重重地摔在地上,只一字“砸!”身后两位跟随的仆从如同得到号令一般,直接进入阁中四处乱砸。
在一片打砸声以及芳娘同楼里一众阻拦声中,清陶的话清晰地传入众人耳朵:“本公主只要凝烟,别给我耍那些手段,一日不给我,我便砸一日,看我们谁能挺到最后。”
*
自那日之后,姚琦梦每次坐在学堂中时,都能收到一份来自汨糕坊最新出炉的糕点。
她抬眸瞧了眼玉贺忱的背影,就见对方耳尖泛着红晕:【那日算计失策误伤了姚二姑娘,只能以薄礼先行赔罪。可每日送小食这种好像后世追女生的手段,姚二姑娘是个古代人,应该不会误会吧。】
她听到玉贺忱的心声,视线不禁回落到眼前的糕点上,眉眼弯弯,面上多少有了笑意。虽说促使对方行为的缘由是愧疚,但至少他们之间的交集开始变多。
她轻轻地拆开糕点的包装,打算慰藉一下她的胃时,身侧却传来一阵说话声音。
说话的声音不大,甚至为了不让更多人听到,连姚琦梦听到的信息都断断续续。
“我一直知道清陶公主……但没想到会……,堂堂公主连伪装都不做,直接大张旗鼓跑去芳语阁去强抢民。”说到此那学子忍不住噤声,最终一脸难色地想了个词汇。“花楼之女。”
附和的声音随之而起,姚琦梦却将注意力收回。
京都如今疯传清陶所做之事,一个公主为了抢夺芳语阁即将推出的花魁,一连几日前去芳语阁打、砸,黄昏之后更是吩咐守卫不允许宾客前往,让芳语阁的生意开不下去。
连着已有六日,听说自初起朝堂大臣就对此事分外不满,他们联名上书请求惩处清陶,认为此举有辱皇室颜面。
可是没有任何后续,皇帝没有决断,似乎是默许了清陶的行径,又或许是为了表现出他对女儿的宠溺,连着几日的上书无果,大臣倦怠了。
到最后唯有二人坚守,一个是吏部尚书裴辛,一个是礼部尚书袁凯杰。前者处事温和待人有礼,但涉及法的相关分寸不让;而后者则是固守祖宗礼法,不肯有丝毫变通的老顽固。
不过圣上依旧固执己见,对此事避而不谈。
【清陶一事说起来当真奇怪,娇宠清陶的陛下,突如其来兄妹情深的三皇子玉承泽,以及那些固执坚守的大臣们。这一切好似一盘博弈的棋局。】
显然玉贺忱也听到了那些人的话,心中更多的是对此事的分析。
姚琦梦轻轻咬了一口糕点,面上不显,心中思绪翻涌。不光是玉贺忱,她都觉得这次事有蹊跷。从一开始芳语阁宁可得罪清陶这个公主都不肯交出凝烟,事情的发展就开始奇怪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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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五章 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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