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族到底摆脱不了神兽灵禽的天性,对他们来说,繁衍生息是大事。
若是被人绝嗣,他们会以此为莫大羞辱,甚至能为此大战五百年!
天族,不知道有没有这种执着,但太子毕竟是个男人,受这样的耻辱,还被她这个妖族看到……
这事大了!
敖皎月、宓羽双双沉默。
她们是打听到天界太子这次尘劫很重要,事关帝君的更替。
但天道愈发不稳,帝君已经打定主意要道祭天道,太子晋升新帝君几乎是铁板钉钉的事,这次尘劫不就是走走过场吗?
至于搞这么惨的身世吗?
再说了,做凡人九九八十一难,生老病死、酸甜苦辣辛,那么多狗血剧本能不能好好给咱们尊贵的太子挑一挑?
就非要皇子爆改公公?
敖皎月不理解。
一个皇子,这么点小,怎么混到被绝了命根子的?
根骨都坏了,日后还怎么翻身?
一个公公殿下,成长为一国之君,这不是天大的笑话吗?
宗族能同意吗?前朝的大臣能同意吗?天下黎民百姓能同意吗?
最最重要的是,这种经历,能长成什么好骗的傻白甜?
瞧他刚刚一系列反应,恐怕现在就已经开始黑心了吧。
这是什么逆天剧本!司命星君,我跟你拼了!
敖皎月恨不得仰天长嚎一番。
她来这一趟,怕是要走空了。
敖皎月双手紧攥,脸色难看。
要命的是,她方才已经自报了名姓。等天界太子渡劫归位,翻看溯光镜,看到她出现在这里,还目睹了他的这番遭遇,知道他曾经被凡人嘎了命根子,他真的能把她当恩人吗?
如果有人看到她这么狼狈的样子,她肯定会把对方当污点一样,见一次打一次,找到机会就掐死弄死!
只要灭了口,就谁也不知道她的丑事了——
越是共情,敖皎月心越慌。
“帝君一向不徇私情、不记私仇,他养大的太子品行定是差不多的……”宓羽不确定地安抚敖皎月。
敖皎月将她的话仔细想了想,还是有几分道理的。
太子日后荣升帝君,更要受天道规则的束缚,不可能任意妄为。
恩是要还的,怨是要忘的。
这是做圣人的代价!
敖皎月的心定了定,从圆桌底下钻出来,站直身子,垂眸看着又闭上了眼睛的小家伙。
眼里的神色复杂。
来之前,她怕搞不定天界太子,找了好多人明里暗里求支招。
那些不着调的妖族,给的招数最多的就是美人计。
虽然她很是不屑,没打算真的这么干。
但现在……哦豁……就算有打算也没用了。
不过——
敖皎月从自己随身的储物袋里拿出一颗白色莹光的仙丹。
这是蓬莱洞主之前送她的自己炼制的仙丹。
据她说,凡人吃了可以筋骨重塑、脱凡入圣,若是断肢时间不久,断肢重生也轻而易举。当然,这仙丹对她们妖族作用就没那么大了,顶多是美美颜。
敖皎月有些犹豫。
蓬莱洞主炼丹都是自己瞎来的,有的有用,有的有毒。
她们妖族皮糙肉厚,给她试试药没什么,但万一祸害了这小家伙,影响了太子渡劫怎么办?
正犹豫的时候,宓羽也嗅到了熟悉的仙丹味道,防备着那太子,转而用灵识交流。
“阿月,不可。”
“断掉命根子的剧情太离奇了,恐怕是这次尘劫的关键之一。”
“我们擅闯太子尘劫已经很冒险了,若是擅自将他的残缺之身补齐,太子渡劫恐怕会失败。到时候追究起来,云屏海承受不起。”
敖皎月一把将仙丹重新抓回手心里,心情烦躁地揣回储物袋。
这样不行,那怎么办?先止血?
想到这,敖皎月直接施法将小家伙定住,在小家伙陡然睁开的、怒火中烧的瞪视中,拉开他的下裳下摆,露出他的小腿,看到了腿上已经能见骨的伤口。
小家伙又怒又气,但又动弹不得,苍白的脸憋得通红。
胸口的怨恨快速膨胀,恨不得立刻杀死面前这个莫名其妙出现的女人。
比害他至此的人还要恨!
可是没一会儿,越来越深重的恨意,在看到自己小腿被剜了肉的伤口被她用不知名的水清洗干净,涂上不知名的膏药,包扎好,刺痛渐渐消失的时候,散了。
奇怪的女人。
在他防备那女人要继续处理他下身伤处的时候,她却停了,转身又坐回椅子:“你腿上的肉是谁剜了?”
说话间,抬手从空中一划。
矮个小太监扔在门口的包裹飞过来,径直被她抓在手里。
她漫不经心打开,一件一件看里面都是些什么。
小家伙静静看着她的动作,不说话,目光只呆呆地跟着她一起看向包裹里的东西。
“这是什么?”敖皎月两指夹起一个布包,抖了抖,里面的灰簌簌掉落。
小家伙咬住自己的唇,眼眶红了。
芝麻秸灰。
刚净身的太监用来洒在患处的。
敖皎月:“怎么不说话?还痛?”
说话着,她甩了一道金光到小家伙身上,转头又拿起里面的一本小册子,册子上的“净身房”三个字让她一愣。
偷偷瞥了一眼小家伙,便默默放到一边,用那灰扑扑的布包压住。
皓腕轻转,她又拿起包裹里的一个麦麸饼子。
干巴巴的,看着就不好吃。
当着小家伙的面,敖皎月嫌弃地扔开,接着站起身,垂下袖子,作势要走:“我去给你弄点好吃的。”
说着,便朝着门边走。
才走到桌边,手腕就一热。
敖皎月回头,有些惊讶,他居然主动拉住了她。
她好奇地看过去,跟小家伙看过来的目光对上。
和之前的锐利阴翳相比,这双黑曜石的眼睛此刻静谧了许多。
“怎么了?”
盯着她不放做什么?
她虽然好看,但是他一个小孩儿,还是公公,能懂欣赏吗?
敖皎月想挣开,但握住她手腕的手,很紧。
那小家伙也不说话,就静静地盯着她。
看着还挺乖巧,但看久了,真让人有些毛骨悚然。
没一会儿,敖皎月投降了,抖了抖袖子,将袖子里藏着的册子抖落到地上,气呼呼道:“行了吧,行了吧,小气鬼!”
腕上的手应声而落。
敖皎月指尖在他握过的地方弹一弹,上面的血污瞬间消失,紧接着她整个人也消失在厅堂里。
小家伙似乎浑不在意她的特别,手扒在桌沿,盯着掉在地上的册子,眸子里的阴翳一层覆盖一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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