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后,却是另一番景象。
风从黑色教堂高高的尖顶旁溜过,吹动了屋檐下那只老旧的风铃,“叮铃铃铃”的声音一阵又一阵,可风不管怎么使劲,也吹不落铃绳上覆着的薄灰。
这里分明是海明威。
克莱希·卡门坐在自家门口,大腿上放着一本摊开的厚书阅读着。患有失语症的少年从来如此安静,他看着纸上排列得工工整整的文字,听着邻居家家门前大树上的鸟鸣,感受着手下石台阶独有的那份粗糙和凉意——世界无时无刻不在把它的独特与奇妙展现,而年幼的克莱希·卡门却失去了鲜活的表达力与接受力。
克莱希的注意力并不全在面前的书上。今天他特意地搬了一本书来家门口等着,只为了……
“克莱希!克莱希!我回来啦!”黑发的大姑娘头上的发饰摇来晃去,她全然不顾身上华贵的衣裙,毫无形象地跑进自家院子。
少年丢下书,朝姐姐跑去。
在海明威的一个还算明媚的早晨,姐弟俩迎头抱在一起,也算为这个被太阳祝福的时刻增添了一份温馨。
克莱希张了张嘴,发不出声音,只能用手势和嘴型表达自己的疑惑:姐姐为什么换了一身好看的衣服?
福洛图娜嘎嘎笑两声:“你姐我啊,当上影骑咯。”
克莱希:可姐姐不高兴。
被撞破心事的福洛图娜很尴尬。
克莱希继续比划:还有,姐姐为什么带回来一个光躲在树后面不出来的黑高个?
“啥?黑,高,个?”福洛图娜硬是没有第一时间读懂弟弟的手语。
被点名的“黑高个”原地僵直两秒,识趣地拽了两下暴露自己的衣角,彻底把自己缩到了树后试图降低存在感。
“啊哈哈哈……克莱希,那不是坏蛋,是你姐我的独家保安,”福洛图娜摸摸弟弟的头,“他人还……算可以,不要那么紧张嘛。”
克莱希:姐姐刚刚肯定不想那么说。临时变卦,姐姐坏!
“……”福洛图娜的脸飞快黑下去,坏笑得像书中阴谋败露的反派:“什么品种的读姐机,脑袋挖开来给我看看!”说着她就假装去扯克莱希的头发,很轻很轻,在克莱希感觉来也不过又被姐姐趁机撸了两下头发。可是小男孩仍然撑起手抵抗着,决意要让姐姐不太顺心。
可就在这时,古怪的爆响声从家中发出,打搅了姐弟二人的胡闹。几乎是第一时间,克莱希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就被姐姐强势地拉到身后护好了。
“老登又在搞什么幺蛾子……”福洛图娜眯着眼睛,“那种法术是能在狭隘的书房里捣鼓的?”
克莱希无意间转过头,猛然发现树旁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一位全身黑的灰发男子。可能是那个黑高个,他看起来有点紧张。
克莱希拽拽姐姐,把这件事告诉她。
他听姐姐这么跟那个男人说:“泽威,我家老头确实有在书房里捣鼓东西的习惯,他拿过操作证的,警报不还没响吗,不要慌不要慌……”
那个被姐姐叫着昵称的黑高个又缩回树后面看不见了。
“克莱希,老登怎么回事?”
克莱希用指甲有一下没一下地扣挠着福洛图娜的手臂:姐姐,爸爸天天都在做研究,出门的时间少得可怜。我能看见他的时间,也少得可怜。
“饭也不吃了?”
克莱希做出端盘子的动作:送到门口,很多时候一口也没动。
“那老登能活到现在还没饿死真是奇迹。”福洛图娜撇嘴,“都怪我没用,克莱希,我又没……”
克莱希忽然猛烈摇头,指指书本:不是的,姐姐。书上说,在上代直系亲属既没有违法犯罪记录又拥有相应监护能力的情况下,法庭不肯将监护权判给身为同辈直系的你是很正常的事。
“但我又不可能光看着你这孩子天天被老登晾在一边,有爹没爹差不多。”姐姐忧愁极了,“要不然你就松松口,来跟着姐姐一起住城东区?姐姐屋里还有两个……呃,室友,一个做饭忒好吃,一个特别喜欢你这种小孩子,你把心放到肚子里,他们都没什么……”
克莱希低下头,手指头微微地动:但如果我也走了,爸爸怎么办?
福洛图娜立刻给出解决方案:“放他自生自灭。”
弟弟摇摇头:不行,姐姐。总得有个人留在家里看着爸爸的,你忘了他曾经是个冒险家了吗?
卡门家的姐弟尽管差了许多岁,但他们总是很默契。他们会默契十足地避开所有可能会引起二人不愉快回忆的话题,比如说父亲好几年来的种种反常,比如说父女间不可调和的冲突,再比如说,蕾蒂娜 ·卡门的死。
福洛图娜明明知道自己无法改变弟弟的心意,可她每次回来的时候,总是试图这么干。似乎不这么做的话,她就没法心安。
弟弟看出了姐姐的担忧,主动抽来姐姐的手,在姐姐的手中画着圈:不要担心我呀,姐姐,你看,你还有那么多、那么多的……
克莱希忽然顿住,略低下头,什么话不说。
姐姐看着他,也没有讲话。她笑得很怪——笑里包着哀伤。
她听到自己的“弟弟”感叹着:“多么真实的幻境,多么感人的情谊。果真是青出于蓝、冰寒于水……福洛图娜 ·卡门,你对法术的操控,已经超出我的想象。”
她的嘴角上扬,朝克莱希微微屈膝,“能得到君王的赞扬,自是福洛图娜的至上荣幸。欢迎回来,我的陛下,诺拉仍属于您。”
哐当。哐当。什么东西正在崩坏。克莱希纹丝不动,冰蓝的裂痕从福洛图娜的鞋底延伸出来,一路裂到了空气中,周遭幻境如被打碎的玻璃般碎成片并迅速消散,这才露出真实——克莱希落在床铺上,福洛图娜坐在书桌椅上,两人保持着一个不近不远的距离,气氛十分奇妙。
首先打破死寂的是克莱希。他清咳两声,“哟,上来就掀我老底,还以为你会客气两句。”
“怎么会呢,我的陛下。”福洛图娜放下手中的笔,“作为您的第一个知晓您准确下落的臣民,福洛图娜连心中的狂喜都还没能彻底消化,哪来心思跟您弯弯绕绕?”
克莱希摸摸下巴。这孩子说话颇有一种小时候的戈林的风姿。
“‘臣民’?是吗,可所有教会里的人都强烈地传递出了一个意思……你福洛图娜 ·卡门,已经不打算再当我辛罗加诺的臣民了。”
福洛图娜呵呵一笑,表情管理相当到位:“时候到了,您自会知道。时候未到,也绝对不是现在,我的陛下。”
“噢?”克莱希把玩起一个小玩意,正是那枚窃听器:“那,说说看?”
福洛图娜承认得大大方方,“为了进一步确认我那可怜的死去的弟弟如今到底变成了什么人,是我们在乔伊斯分别时,我趁机放在您身上的。”
“听到什么了?”
福洛图娜眨巴两下眼睛:“您最近睡眠质量欠佳。”
克莱希手腕僵住:“……我看起来像是很有耐心的人吗。”
“是啊!”女孩作真诚且无辜状,那双绿眼睛看起来委屈巴巴。“如果您真的脾气怪烂、缺乏耐心,怎么可能为了一个奸佞大老远地从南泽北上到这儿来心平气和地见她呀。您不应该,愤怒地踩着黑色的雷和火来把她烧穿,就像您曾经亲手处决过的每一个罪人?”
克莱希和福洛图娜的视线交汇到了一起。他忽然发现,福洛图娜的面部特征与自己有些相似,发色如出一辙,最重要的是也有一双漂亮至极的绿眼睛。
容貌。眼睛。血。血。血缘。该死,他为什么没想到?
难以名状的奥维拉俚语*,根本装不下去。她说的很对,而正巧辛罗加诺就吃这一套。
这姑娘有点意思。祂扶额,接着说:“具体时间段。”
“我听到了您在自言自语。恕我直言,陛下,信息量有点大,会把学术界的人脑袋整爆炸的。比如说什么,原来地龙主的尸骨哪也没去,就在生命树下面埋着,那他们考那么广的古不白考了,除了确认天空之瓦拉基里的遗址,他们还能找着什么……”
辛罗加诺示意她闭嘴别讲了,吓得福洛图娜身躯一震:“在确认完您是如假包换的陛下后,我就把窃听切断了,至于您到了沧澜水泽后有没有跟亡灵主萨恩阁下叙过旧、叙了什么旧,福洛图娜一概不知。”
还挺尊重别人**。“那你是怎么算到你自己的露馅的?”
书桌后的少女树起笔直戳纸张,一副心虚样:“这不就是在赌陛下或者吉里科司铎身在孟菲拉还想着在一起生活那么久的哈雅·德尔菲吗,毕竟是位亡灵族驻海明威的修女,怎么说也有机会在萨恩阁下面前提上一嘴,然后就……”
辛罗加诺把视线挪向一边,又转回来:“人是不是你杀的?”
令黑暗神惊讶的是,面前的女孩在他还没有询问完时反应就相当激烈了:“我可以对着您发誓,哈雅·德尔菲在城西教堂时给了克莱希许多照顾,与我本是熟识。可在差不多三个月前我回到海明威,当我在她的家中找到她时,她已经气绝身亡多时了。我拦截下她的讣告,化妆成她的样子在海明威中安顿下来,原本是想趁着这个机会再看看弟弟的,可谁想的到……”
“克莱希就那么死了。”辛罗加诺说。
“我知道,我知道。但他是怎么死的呢?”福洛图娜紧紧盯住面前的神,但辛罗加诺觉得她这下只是在看独属于她弟弟克莱希的这副皮囊。“陛下,您知道吗?”
辛罗加诺认为她对于那件事至少不是一知半解:“菲利普·卡门将他献祭给了我。而克莱希,也主动放弃了他自己的生命。”
不然,这“契约”是不会生效的。
“自杀吗……”福洛图娜低下脑袋,长长的头发丝轻微地抖着,“违背教义了啊,笨蛋……”
“在克莱希的事上,我很抱歉。以及,菲利普·卡门……是我杀的。那会脑子不太清醒,所以……”辛罗加诺在空气中比划了一个单手捏拳的姿势,表达看起来有些挺无助。
“我打听到的消息说,您把他捏成了肉酱,涂得满地下室都是。啊,您不需要担忧他曾经的女儿会因此仇恨您,您做得很对。”
听到这么一通说辞,辛罗加诺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就坐直身板了:“父女间矛盾这么大啊。”
“您说得不错。要我说,他的死带来的唯一坏处就是玷污了您纯洁无瑕的灵魂和躯体……”
辛罗加诺看起来面无表情,实际上他还没听见福洛图娜后面接着讲了什么他的后脑勺已经狂冒汗了:纯洁?无瑕?纯洁无瑕?形容谁?他吗?好小众一形容词!
他突然后悔自己没摆架子起来。呵,晚了,审诉驳回。
桌子上的纸沙沙地响,“我就不该涉及这个话题的……当然了,陛下,这舞台自然属于是您的。请原谅我冒失而犯上的揣测吧,您一定十分好奇我做这一切的动机,以至于,要从以法莲的卫队手中逃出来见我。”
“……怎么知道的。”
“啊,您问我怎么知道的?”福洛图娜笑得得意。“我还不了解那两个人的性子吗?以法莲和泽维尔,巴萨丽莎八世大主教和她最信任的幕僚,他们还能怎么合到一块去?因为他们都足够谨慎,不肯事态半分脱离自己的掌控。泽维尔是以法莲的人,没道理这种关键时刻也不通报自己上司一声,尤其是在他身边跟了一个福洛图娜弟弟的情况下……而以法莲,她默许泽维尔私下来找我,但决不会容许我对自己的弟弟再做什么‘不可原谅’的事了,肯定会派人来接走克莱希并把他保护在海明威。严谨、严密、严厉,正是她的行事风格,也是她留给世人最深刻的印象。”
辛罗加诺第一时间没有说话。过了好一会福洛图娜才听见君王道来:“关系得铁成什么样,才能从他人那里得来这般关切爱护?福洛图娜 ·卡门,我实在想不到,为什么?”
为什么要背叛他们?
面前的女孩拒绝回答他的问题。可不论再怎么看,这其中定有蹊跷。福洛图娜的反应进一步加深了辛罗加诺的错觉,意外接二连三地来,他有充足的理由怀疑这圣城之旅的后半段会更“多姿多彩”……呸呸呸,别想了!
他的恶劣劲儿立刻反噬:不想有用吗?要是真想躲,为什么还要往帝铎去?为什么不躲着萨恩?为什么不一开始就缩在海明威打死不出?辛罗加诺啊,就活该过不上一天舒适日子。
正当黑暗神绞尽脑汁地想要引入个什么别的——比方说她目前的人身安全程度时,福洛图娜竟出乎他意料地主动挑起了话题:“书上说,早从前世与现世交界的那个战火不断的时代起,那位漆黑的君王从来将仁慈留给他的臣民而非仇敌,他的赏赐贵重而不可多得……不知道罪该万死的福洛图娜能否将这三个月来与陛下朝夕相处的美好回忆当做块有价值的砝码,求得君王一点微不足道的赏赐呢?”
辛罗加诺耸肩,“那就按照规矩来吧……福洛图娜 ·卡门,你渴望什么?”
“我斗胆请您听一听我新写成的书稿。”
黑暗神摆摆手,意思是叫她继续。
投入到自己热爱的事业中去总是令人精神振奋。福洛图娜肉眼可见地欢快起来,那股自打辛罗加诺推门而入后的隐隐不振荡然无存:“嘿嘿,那我开始啦!”
据智慧主口述及相关史料记载,创世纪的终结通常以维瑟法斯事变、双子神决裂为标志**件:
创世纪第十二世纪末年,最后一个公开由龙主残党统治的边境部落维瑟法斯在其部族长乔特西德的率领下宣布向双子神俯首称臣,可实际上维瑟法斯从未愿意接受诺拉方面的善意,反而时刻想要取缔双子神以恢复前世龙的统治。同年年末,在维瑟法斯首都特林瓦尔顿开展的主权交接仪式上,乔特西德在袭击奥涅克拉使其重伤、加害辛罗加诺未果后发动埋藏在维瑟法斯地底的荒芜邪术妄图与双子神同归于尽。虽说此事最后以失败告终,可乔特西德谋害双子神的行为却使得维瑟法斯被邪术夷为平地、全国上下皆成陪葬——这便是恶名昭著的“特林瓦尔顿之殇”,它因被视作诺拉分治的前奏遗臭至今。
维瑟法斯事变后,奥涅克拉身负重伤无力主持国内大局,辛罗加诺自感有愧血亲选择自我流放,绝大部分魔族追随祂而去,于古诺拉大陆的东部边境成立奥维拉的国家雏形,又经历重重困难将教廷中从属于辛罗加诺的信仰分割出来,辛罗加诺与奥涅克拉、教会与教廷正式分裂。这段历史从不缺乏争议,产生了诸如教会权力结构分布、堕民安置等大量历史遗留问题,不过本书着重探讨的话题更倾向对现有学说的补充与再理解,暂且搁置不提。
值得注意的是,不论千年来教廷方面如何拿“正统论”或“继承论”指责托斯卡纳一世以及他的幕僚们的所作所为,我们也不能视距今(后荒芜564年)2061年的“创世纪的终结”从未断绝奥维拉与桑多诺之间的联系而不见:贸易的往来、文化的交流、政治的借鉴与优化。以贸易往来举例,下附图表为佐证——
可以看到,在两千年的绝大部分时间中,即使总体来说仍然微妙,奥维拉也一直以先进的刻蚀铭痕技术与相关高精制成品为优势保持着对桑多诺的贸易顺差。伟人的远见自然值得钦佩,但这绝不单凭托斯卡纳的一纸训诫就能促成,而是共同作用的结果。碍于篇幅,不予全数研究。
单从客观角度出发,奥维拉地底的矿脉毫无疑问是最重要的因素。这些矿藏无论是分布密度、整体质量还是开采难度,相较桑多诺都占据巨大的优势。质地优良的原材料为承接更高强度的铭痕与法术打下坚实基础,也奠定下立国以来发展的大致方向。更何况五百年以来地下矿脉大量影化,影化的矿石表现出的更多令人惊喜的性质只会让奥维拉的铭痕工业因此更具有竞争力。
而本书的重点,放在教会当时的决策上。今时今日看来,我王与托斯卡纳大主教在谋划奥维拉的发展前景时相当英明,所选择的道路在历代建设下至今发挥着作用,使得教会在面对教廷的刁难时仍能据理力争,不至于陷入莫大困境。
可这困境从何而来?长时间的分裂必然引发离心离德之患,这几乎不可避免,教廷的态度足以说明一切。那么,我们的陛下在为整个国家谋划未来蓝图是否考虑到了……
福洛图娜转动着她的笔,“真是抱歉,陛下,请原谅我的陋习。我的表达**总是如此强烈,以至于稿子还没写完就迫不及待地呈现在您面前想要得到您的评价。”
“对史实的引用和解读做得不错,”辛罗加诺用手撑着下巴:“不过涉及到对教廷和教会关系的评判,阿兰那宫方面的审核怕是过不去呀。”
“您觉得我会害怕吗?”福洛图娜反问,“曾经有许多人都指责我说,巴西琉斯的影骑天天只会缩在国立教院里教书,无力胜任大主教副手这一重要职务,就连巴西琉斯那条老长虫自己也这么说……”
辛罗加诺皱着眉,“所以?”
少女哈哈大笑起来,“可我还是拽住了他,嘭!”她扬起笔杖放出两朵小小的火花,“让他的脑袋开了花。如果我真的想做些点什么,没人能拦住我。陛下,即使是您,哪怕是您……也不行。”
黑暗神眼神复杂地看着她。福洛图娜从中读出了怜悯、无奈,和……好吧,她看不出来了。
陛下毕竟是不好懂的,她略带郁闷地想。
“好吧。”她坐得笔直,“说回正题,陛下,福洛图娜毕竟有奸佞罪名在身,想凭着如今的身份跑到般若阿兰那宫请求学士团审核我的书,戈林阁下不得当场提着我的裙子把我丢出宫门?这本书,我压根没打算出版……至少是,不打算通过般若阿兰那宫出版。”
黑暗神好心提醒她:“未经般若阿兰那宫审核的文学作品与学术研究都算黑书。”
“那也不完全算对。”福洛图娜拐了个弯子,“我有一个笔友,他自己说自己是个桑多诺人,我们经常互相写信,信里大谈特谈铭痕、经文与史学。一年前我们通了最后一封信,他说自己时日无多所以把他正在着手的研究送给了我,在看完他的研究日志后我深受启发,于是就写了这本书……但是,有一个问题一直在困扰我们。”
辛罗加诺:“?”肯定不是什么容易回答的问题!
福洛图娜接着补充:“我拿着这个问题去问戈林阁下,结果非但没有得到解答,戈林阁下还发话说我要是再敢问这个问题我就要上般若阿兰那宫的永久黑名单了,我还是要保卫身为学者的自尊的啊,这威胁可把我吓得呀,哪敢接着问……”
再联想一下她研究的时间段。额哦。戈林脸皮厚如城墙,可想要轻松击垮也很简单——正中下怀,一击破防。
辛罗加诺捏了捏鼻梁,“你是不是对戈林说……”
“‘创世纪末的历史,被您改得挺多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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