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究竟什么样级别的怨气竟让灵袋中的邪祟逃去?
最为重要的是怨气可不是凭空出来的,怨气激增要么是人为,要么则是吞食了什么才导致怨气激增。
此番念头一闪而过,江随舟冒着被发现的风险,唤出灵识去四周寻觅此人踪迹,可还是晚了一步。
那人太过机敏,等发现藏身之地时,莫说是件儿衣裳,连脚印都被抹得只剩半个。
萧闻山看出他是去追踪某物,便拖着他佯装犯懒的身子悄无声息远离了布追踪阵的言时晖几人。
但左韫这等灵力的人还是注意到了他们,准确说是一直盯着他们,生怕出意外似的。
“你们要去何处?”她问。
萧闻山很是珍重地将怀里人又拢得紧了些,声音冷淡,面不改色扯谎:“他被怨气冲到,我带他休息。”
那一瞬左韫下意识以为是这人抽出灵识,但如今能做到这一步恐怕只有一些修为极高的人,譬如说沧山家主。
左韫心中狐疑消了些,恐怕是真晕了过去,连时晖和应柳都被冲到,这人灵力如此微弱,被冲到也正常。这般想通她才道:“不要太远,被怨气冲到运些灵力会好许多。”
或许是两人间氛围太古怪,左韫侧身再次望去,多问一句:“可需要帮助?”
“不必。”萧闻山道谢后,稳稳当当地将人打横抱起,离阵法远了些。
没过多久,怀里人便动了几下。
江随舟灵识回来时,发觉自己在他师弟怀里也不觉有什么,只是他绕了一圈也没找到幕后者,心中有些气闷。
萧闻山:“如何?”
江随舟:“竟还有人冒着成鬼成魔的风险修习诡道,你说他图什么?就为了放这些怨气四溢的残骸?还专门炼化过此物,若是有仇直接寻正主,何苦用这些东西牵扯到旁人。”
萧闻山极轻皱了下眉,情绪掩盖之快很难发觉,说道:“不知其所图,说不准也是为了某种执念,但确实不该伤及旁人。”
江随舟的确没瞧到,可等他转过身看到萧闻山神色时,呆了几瞬。
即使他此刻记忆依旧模糊,但他对萧闻山这种神色还是很熟悉,是生气才有的感觉。
“为何生气?”他几乎脱口而出问道。
“并没有。”萧闻山刻意舒缓了眉眼,“我只是在想是何人所为。”
江随舟定定看了他片刻,脚步一扭,拉着他又拐了回去:“好奇的话,我们跟上去不就行了?”
然而萧闻山却僵直一瞬,反手握住他的手腕,道:“他们在布阵。”
江随舟不是没有察觉到这一瞬的僵硬,他心下一冷,借势暗戳戳探了探他的灵力,并未察觉到怨气后松了口气,语气都轻快了许多:“听你的。”
待那阵法亮起又暗下时,江随舟便知这是追踪到那邪祟的方位了,他定睛一看,是临竹段氏那边。
本打算在言时晖几人身后跟着,可等他们过去时,人竟还没走。
“你干嘛去了?方才喊你们半天找不到人,”言子归抱怨了一句,“我还想着若是再没找到你们,便不等了。”
“多谢多谢!”江随舟弯弯眉眼,在几人中扫了圈儿,触及到一众担忧的视线,心下了然,这怕不是担心他们,专门带着一起走呢!
除了里面那个脾气极差的小仙师,江随舟还未看出旁的人嫌弃来。
许是很久没有动用过灵识,这猛然一用,江随舟还有些腿软。不过这也是没法的事,灵识分出去虽不方便,但起码能视物,若是附着在物身上,只听得到,但看不到。
他停下揉了几下发酸的膝盖,下一秒眼前一晃,一个身影便在面前蹲下。
“上来。”萧闻山当着一种人面对他说道。
此话一落,本来还在前面走着的人霎时全部回头,一双双眼看来,江随舟难得生出些许燥意。
但萧闻山什么秉性他最了解,特别倔,最开始问他个名字都要费半柱香时间。他要是不趴上去,估计就一直蹲着等他上来。
好在有面具挡着,江随舟压下狂跳的心,顶着一众目光,八爪鱼一样趴在他小师弟背上。
“矫情,本来等他们就走得慢,也不知道有什么好背的。”应呈贤嘟囔一句。
应柳低声喝道:“人家兄弟情深,管你什么事?”
萧闻山轻轻瞥了应呈贤一眼,只是应柳话说完后,立马又应柳往背上甩了一巴掌。
要说应柳拍得也不重,可偏偏这一巴掌打下去,应呈贤摔得啃了一嘴的杂草。
“小师叔,你!”应呈贤委屈极了,也说不出来个什么来,只得加快步伐自个儿生闷气。
应柳瞪大眼睛,看了手掌片刻,怀疑人生:“到底谁矫情啊…”
虽是应呈贤是自己绊倒自己,但这时机来得太过凑巧,江随舟总觉得古怪又熟悉,然而也瞧不出不对劲来。
至于背人抱人这件事,他倒是不觉得有什么,之前也背过萧闻山,那时候他小师弟不高,爬树下河逃课翻墙,都得他背着,后来不知为何,便不肯让背了。
他想归他想,落在众人眼中可又是别的感受了。
言子归面色古怪地看了江随舟他们一眼,而后又停在言时晖身上,冷不丁打了个哆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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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邪祟出逃,较为危险,应柳特地唤人来将应呈贤给带了回去,那叛逆小仙师自是不愿,什么粗俗化语皆往外抛,最终被他小师叔一符箓拍安静了。
左韫本打算带着他出隐山便分道扬镳,可披着萧珩名字的江随舟,压根赶不走。
照理说除祟是不应带上灵力微弱修士,因为阵内怨气凶险异常,若是仙师顾及不到,极可能伤及性命。
所以以左韫为首的几人一再劝,但江随舟给出的回答依旧是:“我真没见过此等祟物,放心我和萧兄绝对听话!”
知道内情的言子归在一旁听得直翻白眼,被言时晖又好好教育一番,江随舟注意到后笑得直不起腰。
途中跟着追踪阵留下痕迹,几人来到临竹段氏。
虽作为当下两大仙门之一,其家族分支和子弟比不过沧山左氏这样的仙门之首,但临竹所负责地界还算不错。
只是那邪祟专挑人多的地方走,可又不同于那头颅吸食魂魄害人性命,像是引路似的,却又不全是,一路上只找得到微弱痕迹,一个不留神,便走岔了路。
好在江随舟袖袋中有那头颅作引,若是感应到邪物气息,它便嗡嗡震响,若是没有,则极为乖顺。
江随舟看着左韫几人忙着指针盘各种仙器,从其身上下来时,误碰了下萧闻山的脸:“我们先走,不管他们。”
此事蹊跷,最好敢在他们之前找到,危害不大最好,若是危险,便先替他们处理了。
江随舟并未注意萧闻山闪过一丝不自然,他找了个借口准备离开:“左大仙师,我方才瞧着那处茶楼不错,要同萧兄去,可要一起?”
左韫思索片刻,和应柳对上视线,顿了几秒,答道:“不了,既然如此,你们便去罢,我们还有事要办。”
“萧公子,”言时晖只当他又改了主意,“玩得尽兴。”
江随舟潇洒一挥手:“自是如此!”
众人再次分成了两批人,待言子归一行人见不到了,他们才从茶楼中出来。挑了个人少的地方,江随舟拿出袖袋中收复的头颅,施法追踪。
“为何不同他们一起?”萧闻山问。
江随舟笑着看了他一眼,漫不经心道:“我还以为你会好奇我灵力的事情,结果就问这个?”
萧闻山一本正经:“旁人**,不应做过多纠缠。”
“好罢好罢,”江随舟确定方位仍在临竹境内后便收了起来,“可我就喜欢过问这些。”
他眨眨眼睛,发尾也跟着偏头的动作晃了一下:“这样,我告诉你为何不同他们一起的原因,你也要回答我一个问题,如何?”
半晌,萧闻山微微点头。
“不和他们走,自然是因为人家根本没想带我们去,”江随舟撇撇嘴,数着途中的意外事件,“两次走错了路,三次走散了,还有一次被人故意挤开,就是那个叫应柳的找来的人,我还以为你看出来了。”
萧闻山:“我并不关心琐事。”
“那为何如此关心我?”江随舟终于引出想说的话来,故意激他,“我同你素不相识,仅凭一面之缘,你先帮我解围,又领我回去吃酒休息,沐浴热水都是你费灵力烧好的,可你灵力根本不多,这是为何?难不成你…对我有所图谋?”
这若是放在当年,萧闻山做这些事江随舟并不会觉得奇怪,怪就怪在,他的灵力与…未变的容貌。
未修诡道,灵力仍在,难不成萧闻山还真成仙了?
不过就算真成仙,应当也是修无情道的,江随舟想道。
萧闻山沉默片刻,接着答道:“你与我同姓萧,很是有缘,至于灵力,是我灵骨不佳,才导致灵力微弱,但并不妨碍我使用。”
他神色淡淡,直到解释有所图谋几字,面容才微微浮红道:“并无加害于你的图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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