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股甜腻腻的血腥如瘟疫般迅速蔓延到整个房间，稠密、黏腻，丝丝绕绕的气味分子挑着人最敏感的神经不断撩拨。
心脏膨大、骤缩，鼓点般敲击着耳膜。
霍律通红的视野晃晃悠悠，他踉跄着往紧闭的门边走，又被一双柔软的手拖住了腿。
他回头，看见蒂塔斯还蹲在地上，表情像是要哭出来了一样，“公…公爵大人，您饿了吗？”
蒂塔斯被那双尚存一缕意识的猩红眼眸陡然盯住，身体都不自觉地抖了一下，但他还是坚定地、颤着手解下了领口的扣子，那止不住的血沾染到纯白的衣领、慢慢浸开，露出了苍白肌肤下充满诱惑的青色脉络……
在魅魔血刺激下的霍格公爵简直像是发了疯，蒂塔斯被他掰开脖子，脸压着绒毯，却没忘记用两根指头夹出袖子里的胸针。
针拨开一截后是空心的，男爵只需要他带一点血回去就行，对霍格公爵来说造不成什么明显的伤害，只要在他吸食血液最愉悦时刺进去，是不会被发现的。
蒂塔斯等了很久，娇嫩的脸都被压出了明显的红印子，发凉的颈侧却迟迟没有传来刺痛。
霍格公爵愈发强烈的低喘响在耳边，混着的、还有门外渐进的脚步声。
“叩叩！”
“嗯哈——！”
敲门声与这声怪异的呻.吟重叠在一起。
蒂塔斯觉得自己像是被凶猛的野兽撕咬住了脖子，全身的血都调动了起来，他死死咬牙憋住声音。
明明纯血种的抑制力非常好，蒂塔斯却有一种自己会被吸干的错觉，眼睛里都分泌出了生理性泪液，模糊的视野中，他颤抖着拨开了针尖…
“公爵大人？”亚伦没错过那阵黏腻的声音，“我进来了？”
门并没有上锁，亚伦一推开，脚就定在了原地。
他看到霍律埋在蒂塔斯的颈侧，而蒂塔斯眼角蓄着泪，纯白的衬衫绽开了一朵朵刺目的血花，不敢反抗的手死死揪住绒毯，“救…救命…公爵，他…”
那种被强大血族支配的愉悦感，反而让蒂塔斯越来越害怕，他能感受到鲜血与生命的流逝，身体也渐渐变得无力。
他闭上眼，那些冰凉的泪水湿透了地上的绒毯，再贴着他的脸，整个人仿佛被死亡气息笼罩了起来。
制服他的力量慢慢消失，蒂塔斯睁眼，看见亚伦将“野兽”温柔地压向了自己的脖颈，那双冷凝的琥珀色盯着他，仿佛在说：“出去。”
蒂塔斯闻到那股炸开的血腥气，瞳孔骤然紧缩，他颤巍巍爬起，用袖子蹭了蹭眼睛，最后看了亚伦一眼，就跌跌撞撞跑出了主卧…
…
亚伦担心伤到霍律，就只能被逼得步步后退，一开始还按着霍律后脑的手，又下意识扶住了他的腰。
身后，是专属霍格公爵的柔软大床，它们被两团重量压得陷进去一大块。
亚伦侧过头，地毯上还留了一团湿濡，空气里的味道也很不对劲。
【叮——！据扩充资料显示，蒂塔斯的父亲是一只男性魅魔，纯血种很难抵御魅魔的血。】
升级后的救赎系统，掌握的东西显然更多了。
霍律拥有纯血种的体质，却没有纯血种强大的能力以及抑制力。他的灵魂只记得亚伦的血液味道，所以在成为吸血鬼后，才会对后者的血格外着迷。
亚伦的血能祛除一切魔气，他并不担心霍律醒不过来，他只是担心兜里的那罐糖被压碎，伸出手想去拿，又被霍律蛮横地扣了下来。
血族的唇是冰凉的，湿湿软软地贴着他的颈侧，伴随着血液倒流的，还有一股熟悉的酥.麻感，仿佛有谁在用鬃毛刷，挑着他最敏感的地方不停地挑.逗。
亚伦喉结滚动了一下，抑制的低吟自鼻腔里轻不可闻地一点点溢漏出。
那该死的设定，让他不自禁地有了些反应。
…
霍律脑子里的画面，还停留在蒂塔斯红着眼圈、拖住他腿的场景，意识再次回笼时，喉间跟口腔已满是熟悉的甘液，味蕾似乎都因这股魂牵梦绕的味道愉悦地炸了开。
獠牙慢慢收了回去，霍律抬头，看到亚伦摊开手躺在身.下，额间鼻翼浮了层不知是痛苦还是愉悦的汗液，他的衬衣也被撕了开，皮质项圈扭曲地拨到了最上面，颈侧、肩颈，啃咬出的发黑血洞，似乎还能看到断裂的肌腱…
那双湿漉漉的琥珀色眼瞳里，印着霍律怔愣的倒影。
“公爵大人？”
亚伦的声音喑哑而低沉，贴近了，总透露着一股说不出的暧昧。
温热的手带着硬块拨开了霍律的唇瓣，他下意识动了动舌尖，甜丝丝的味道在嘴里迅速蔓延开，那股失去掌控生命的恐惧，仿佛一下子就消退了。
但因为是突然造访口腔的异物，霍律还是下意识用舌尖推了开，滑出的糖，要掉落时，又被悄然靠近的亚伦抵住。
湿软的舌尖抵着甜丝丝的味道一点点送进了他的嘴里，弥留地分走了一部分甜味。
亚伦重新躺下，看到霍律将那颗糖吃了进去，又翘起了唇角，露出了那种阳光四溢的笑。
霍律盯着亚伦看了很久，也没有从他身.上下来，“你怎么会在这里？”
他转头，地毯上散落着的白蔷薇，花瓣凝着颜色新鲜的血，之前的显然不是梦，“蒂塔斯呢？”
霍律还有之前的记忆，蒂塔斯显然也不像原书里那样天真，他是有野心的，也许没有对亚伦一见钟情的他，更想得到霍格公爵的宠爱，就像得到尾巴男爵的宠爱那样。
亚伦望着那张殷红的唇，似乎能看到霍律在用舌尖一点点摩挲着舔舐那颗糖，他动了动喉结，“我听到楼上有动静，进来就被公爵…”
他说着，又陡然止住了话音。
霍律低头，就看到亚伦眼神闪烁地盯着他，仿佛有什么说不出口的事。
他不愿去相信这家伙的鬼话，特别是对方的裤子还湿濡地贴着他，但在看到床上崩落的扣子，以及对方这幅样子后，霍律又不得不信了一大半。
门外再次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轻细得仿佛生怕吵到谁。
霍律认识这脚步声，每天傍晚都会出现在卧室外面。他揉了揉脑袋，从亚伦身上翻了下来。
紧接着，外面那阵动静果然停在了翕开一条缝的门口，“公爵大人？我…可以进来吗？”
艾希的影子投在门缝间。
他刚从街市上回来，就看到蒂塔斯虚弱地躺在床上。公爵的身体，他是最了解的，再控制不住也远不会将一个半血族吸成那样。
艾希听到里面的人轻轻“嗯”了一声，推开门进去，就看到一地的狼藉…以及床上衣衫不整躺着的两个人。
“公爵……”
霍律的脑袋沉得像是灌了铅一样，肚子也涨得难受，他真的很想立刻睡一觉。
“你带着亚伦离开吧，我想休息。”
…
出了主卧，艾希看亚伦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这个口粮，也许会发展成为公爵的情人。艾希还没见过公爵让谁躺在他的床上呢。
公爵夜晚睡了很久，这在平时是极少见的，毕竟血族夜晚往往会非常活跃。
而公爵早餐醒来后根本没提过蒂塔斯，艾希也就没多问。
霍律在知道艾希会管账后，就直接将很多商铺的打理权都交给了他。
蒂塔斯又因失血过多而变得虚弱，至少得修养小半个月才能恢复。
艾希一个人显然是忙不过来的，所以照顾公爵的人就得重新再挑选一个。
因为这件事，艾希就将目光放在了亚伦身上。
“从今天起，你就是公爵的贴身男仆了，亚伦。”
亚伦低垂着眼眸，他不明白艾希怎么会有这样的安排，但这对他来说是件好事。
艾希看见亚伦一脸平静地接过了衣服，不骄不躁又沉稳，他满意地点了点头。
“你的时差还需要调整得跟公爵一样，蒂塔斯受伤的这几天，我会带领你做事的。”
贴身男仆的服饰是一身面料极好的白衬衫，搭配一个漂亮的领结。
在艾希将那身衣服转交给亚伦时，房间里的口粮都看得愣住了。
男仆跟口粮是不一样的，虽然都签了卖身契，但口粮不管做什么都没有报酬，只有在年纪大了离开时，能拿到一些养老费。
而男仆不管做没做事情，都是有固定报酬的。
更何况，还是贴身男仆，有自己单独的房间，跟公爵住在同一层。
“艾希大人，为什么会是亚伦？”有人忍不住问出了声。
毕竟在口粮们的眼中，这段时间的公爵似乎更喜欢阿罗的血。
“别问那么多，你们只需要做好该做的。”艾希的回答也很简单…
透过树叶的朝阳被捻得稀碎，印在古堡隔着玻璃的厚厚帘子上。
昏黄的烛光将象牙色的台阶镀成了暖黄，这个点，霍格公爵也即将休息。
公爵喜欢在睡前泡澡，以前都是艾希为公爵准备睡袍以及香皂一类的东西，但提拔了亚伦后，他就需要让对方先去适应。
“亚伦，打起精神！”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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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男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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